第四十七章 被粘住的手掌

“貴生——。 貴生——,你在哪?”

張大鵬和改琴輪番一路走一路喊。他們兩人的喊聲在這早晨陽光四‘射’的山窪裏回‘蕩’,驚起了不少出來覓食的小動物。山‘雞’、野兔和麻雀不時的從他們頭頂上的小樹枝上,腳前的荒草堆裏飛起和驚跑。

再往前走。

中年漢子轉身對心有餘辜的張大鵬和改琴說道:“你們怕個啥子。這晴天白日,就是有鬼魂,他也不敢出來。我對你們說噢,這鬼魂最怕陽光,隻要有陽光,你們就沒得怕。我經常出去挖草‘藥’。那些墳啊,慌宅啊,孤廟啊,見得多了,也經常上那兒歇息,我沒得看見啥子鬼魂。”

張大鵬聽後點點頭,讚許的說道:“還是這位大哥有膽量。你晚上不出來吧?”

“晚上,那個晚上出來幹什麽?城裏人晚上出來找小姐耍子。我們山裏人天一黑就窩到自己炕角角裏。睡大覺了。”中年漢子邊走邊說。

聽了中年漢子的話,張大鵬覺得這山裏人還真幽默。那城裏人晚上出來都是找小姐啊。看樣子這找小姐的流毒也被刮倒這偏僻的窮山溝裏了。連挖草‘藥’的人都知道找小姐是怎麽回事。

“我再給你們倆傳個經驗,晚上不要到那些個墳地呀、孤廟呀、還有就是沒人的村莊裏麵去。那些個地方本來就不幹淨,一到晚上那些個不幹淨的東西就出來了。要是碰上的話,那就慘了。”中年漢子說著,就向那邊走去。

張大鵬他們三人走過那條小路,進入到了那片墳場。

這是一個大墳場,那些淹沒在荒草和雜木的墳塋從張大鵬眼前的這條小路呈扇形向北邊的土溝邊和南邊的山腰間分散開來布局。期間夾雜著一些栽種在墳塋邊上的柳樹和柏樹。還有一些雜生的刺槐和榆樹。

有些墳頭上還保留著來此祭奠的親屬留下的‘花’圈、而那些‘花’圈也被風吹雨淋,日曬雪打之後。紮在竹圈上的紙‘花’大多都已脫落。剩下的也都改變了原有的顏‘色’,殘‘花’飄零了。

大多數墳塋都被荒草淹沒。隻有‘露’出地麵的一個個小土堆和樹立在小土堆前的那些石刻的墓碑,讓路過這裏的人才能想起,那是一座座埋葬在這裏的墳塋。

雖然接連來過兩次,又在這裏有過兩次恐怖的經曆。張大鵬還是沒有了解這片荒草叢生的墳場。他隻覺的這裏的每一座墳裏仿佛隱藏著一具具幽靈般鬼魂的身體。以前也多次走過墳地的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恐怖的事。現在自己經曆了,要說不相信。就不可能了。

改琴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昨晚的一場驚魂,讓改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這是她長這麽大,頭一次見識了這場恐怖的事情。而自己的丈夫貴生,就是為了躲避這些墳場裏冒出來的鬼魂,失去了影蹤。到現在也沒找到。

中年漢子到是顯得很平靜,踏進墳場的小路,那些雜草叢生的墳頭,對他來說,仿佛沒有一點恐懼的感覺。看那些墳墓就像看一個個隆起的土堆一樣,沒什麽區別,

他們三人進入墳場後,就開始挨著一個個墳頭尋找。用中年漢子的話來說,就是貴生掉進溝底後,由於害怕。驚慌失措的尋找出路,有可能從溝底往上爬的時候,慌張中爬錯了方向,走到另一邊去了。

“貴生,你在那?貴生——。貴生——。”

三個人都在呼喊著貴生的名字。他們一個個查看附近的墳頭。從那些雜草和矮灌木叢中,希望能找到失蹤的貴生的身影。

張大鵬內心帶著焦急和不安。真希望趕快找著貴生。而改琴這時的心裏更是如油煎一般。貴生是這個農村‘女’人終身的依靠。人沒了,支撐她的那個家庭也就沒了。她能不悲痛嗎?

這時的天空,像是一座被壓抑了很久的冰川,在經曆了數天的‘陰’霾和寒冷,大風和飛雪之後,頭一次‘露’出了太陽充滿暖意的臉。覆蓋在那些墳頭上的積雪一邊反‘射’著太陽的光,一邊開始悄悄的融化。

張大鵬在這些墳頭後麵,用撿拾的幹樹枝,撥‘弄’著一處處的雜草。希望能在那裏發現一些有關貴生的去向和蹤影的東西。找著找著,就來到了一處被雜草覆蓋的墳墓前。

這座墳墓埋在路邊靠近半坡的地方,墳頭正對著火燎窪村口的地方。墳墓不算大,整個墳墓被瘋長的野草和野‘花’的藤蔓包裹。看不見‘露’出的土‘色’。在墳墓的周邊也沒有看見像其他墳墓那樣有野生的灌木和人工種植的曲柳、刺槐。雖說被幾天來的大雪覆蓋。但站在遠處看,還是很整潔,像是常有人打掃一樣。

墳頭前,豎著一塊石碑。碑上刻的字體被灰塵和積雪覆蓋。隱約的可以看見一個“周”字和下麵的一個“之”字。

張大鵬被墓碑上的那個模糊的“周”字所吸引。他度步在墓碑前,彎下腰,伸出手去拂墓碑上撲滿灰塵和積雪的刻字。那隻手掌剛撫‘摸’到那個“周”字上,突然,就感到從那個被灰塵和積雪覆蓋的字體裏發出一股神秘的吸積能量。像一塊巨大的吸鐵石,或者說一團強力凝固膠水,把張大鵬那隻凍的有些紅腫了的‘肉’呼呼的手掌,牢牢的粘連在了那個“周”字上。

“哎呀,不好。我的手掌。”張大鵬吃了一驚,一屁股就要坐在濕滑的雪地上。還沒等他坐下,由於墓碑粘連手掌的地方高過他坐在地上的身軀,手掌被撕扯的鑽心的疼,站起來吧,又太高,隻能把腰彎下來,手掌是正麵粘住的。那樣,也把手掌掰的難受。隻好跪在墓碑的前方。把手掌直直的伸出去,這樣,手掌才感到舒服一些。

用了幾次力量,想把那隻被粘住的手掌拔下來。每用一次裏,手掌就像要被撕下來一層皮一樣。疼痛難忍。

“老哥,大妹子,快過來幫我一下。”

張大鵬扭過頭,無奈的隻好大聲向不遠處的那位中年漢子和改琴求救。

中年漢子和改琴聽到張大鵬的呼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張大鵬發現了貴生。就趕忙跑了過來。

“我說兄弟,你這是怎麽了啊?”中年人看到張大鵬跪在雪地上,痛苦地扭曲著臉,呲著牙,一隻手伸向麵前墳頭上的墓碑。另一隻手則拽著那隻伸出去的胳膊衣袖,不斷的把那隻手往懷裏拉。吃驚的問道。

“我的手掌被粘在墓碑上了。”張大鵬用手指指眼前的墓碑。

站在一邊地改琴也感到吃驚:“張局長,這是咋回子事啊。那個手掌怎麽粘到墓碑碑上去了些?”改琴也問道。

張大鵬沒說他是想看那個墓碑上被灰塵和積雪覆蓋的字,隻是說自己不小心,差點滑倒,一甩手,想去扶身邊地這塊墓碑,那知道就被粘住了。

中年人伸手把張大鵬被粘住的那隻手掌往外拉拉。張大鵬就直喊疼。

“怪事。真出怪事,這點冰雪,就能把你手掌粘的這麽牢。”中年漢子望著牢牢粘在墓碑上的張大鵬的手掌,不解的說道。

這時,改琴彎下腰,把張大鵬粘在墓碑冰雪上方的手掌用力往外拉拉,也沒拉動。

“是啊,這麽奇怪。那點冰雪,就能把你的手掌粘的這麽牢?真是怪了。”改琴說著,搖搖頭。

“一定是出鬼了。”中年漢子說著,就將左手拿的那把長把的鐮刀‘交’到右手上,把身上背的竹樓放在地上,二話沒說,就舉起了手中那把長把的鐮刀。

“你——你要幹什麽?”張大鵬望著中年漢子手中高舉起的閃著冷光的長把鐮刀,害怕的說道。

“砍呀,不砍,你就脫不了身。”說著舉起手中的鐮刀就要往下砍。

張大鵬嚇的驚叫起來:“哎,不要啊,不要砍我的手掌。”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張大鵬的話說完,中年漢子手中的鐮刀就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