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驚魄

剛吃了幾塊餅幹。 範立虎就覺得後背一陣疼痛。“哎呀”的喊了一聲。

王月華趕忙轉過臉問:“怎麽啦?”

範立虎皺起眉頭,咬咬牙,說道:“背上的傷口又疼起來了。”

“噢,我看看。”王月華放下手中拿的礦泉水瓶,過來把範立虎後背撕爛的警服處看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後背上有兩處咬傷和一處抓傷,都穿透衣服,傷到了肉身。其中,右肩處的那道咬傷的痕跡最為明顯。

因為隻顧忙於奔命,勞累使得範立虎暫時忘記了身上傷疼,這一坐下來休息,渾身的傷口就疼的厲害起來。

王月華小心地把範立虎傷口處浸有鮮血的衣服翻開來,突然看見,範立虎右肩上的那道傷口處。外翻著的、還在流血的暗紅色的血肉裏,有什麽東西在一下一下的蠕動。

“別動,我給你看看。”王月華對範立虎說。

王月華伸出手去,輕輕地撥了一下範立虎的那道傷口。

“哎呀,疼啊,疼死我了。”範立虎呲牙咧嘴地喊起來。

“忍著點啊,我看看傷口裏什麽東西在動。”王月華說道。

“什麽?傷口裏有東西在動?不會又是什麽陰屍蟲吧?”範立虎聽王月華說完,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來。

“不知道,我給你看看,忍著點,千萬別動哦。”王月華說道。

說完,王月華再次伸手翻開血肉模糊的傷口,看見一條像蛆一樣的東西往傷口深處鑽,每鑽一下,範立虎就疼痛一下。王月華把兩個手指伸進範立虎的傷口裏,使勁一捏,把那條蛆蟲捏在了兩指之間,用力把蟲蛆從範立虎的傷口處取出來,那條蟲蛆身上沾著粘稠的紅色的血液,王月華嚇的一甩手就把那條蟲蛆扔在了範立虎的腳下。

“是它,又是它,那個陰屍蟲。”王月華嚇的臉色都變了。

剛才王月華在傷口捏蟲蛆的時候,範立虎疼的隻咬牙,隻是堅持住,沒有喊出聲來,不過,額頭上卻滲出了汗珠。當他看見王月華把一條沾滿血跡的蟲蛆扔在他腳下時,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還在蠕動的小家夥。說道:“又是那個鬼小孩咬的,媽的,果真是一具腐爛的屍體變成的。”

“我們沒有療傷的藥,怎麽辦?”王月華無奈地對範立虎說道。

範立虎強忍著渾身的傷疼,對王月華說道:“不要緊,我的命大,這算什麽。你看我這。”說著,範立虎又把上衣撩開,指著肚皮上一道傷痕和胸口下方的一個傷痕斑點對王月華說:“這道傷痕是我追一個殺人犯,被他用刀子刺中留下的,當時,我的腸子都流出來。還有上麵這個斑點,你看,那是三年前,抓捕一夥販毒犯,被一個家夥開槍打傷留下的。那次,差點要了我的命,隻是那家夥槍法太差,打偏了點,要是再往上抬一點,那我現在就不是陪你在這裏了,早都去閻王爺那兒報到去了。”

王月華佩服地說到:“立虎,你真行啊。膽子也真夠大的。”

“不大能幹公安這一行嗎。”

“那是。”王月華說道。

範立虎抬頭看看天色,就對王月華說:“月華,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快動手吧,要是到了晚上,又麻煩了。”

王月華說聲:“好。”兩個人又重新開始往下挖起周倩的墳墓來。

又挖了一會,範立虎傷口疼痛讓他額頭上冷汗直往下滴。

王月華見狀,急忙走過來,愛惜地對範立虎說道:“立虎,你不要緊吧?”

範立虎搖搖頭,強忍著渾身傷口一陣一陣劇烈的疼痛,對王月華說:“我還能堅持住。”

又挖了一會,範立虎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側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王月華也感到累了,見範立虎累的坐在了地上,也過來坐的範立虎身邊。

“立虎,要不你歇會,我一個人先挖著。”王月華說道。

“不要緊,你也坐一會吧。歇會,接著挖。我看離棺材不會有多深了。”範立虎說道。

王月華朝身邊的墳坑瞅了一眼,這一陣,又往下挖去了一截,就點點頭說:“好吧,我們歇一會。”

這時,範立虎從褲腰裏拔出那把手槍,拉開彈匣,數數裏麵的子彈。

王月華見狀,就問:“怎麽,沒子彈了嗎?”

範立虎笑笑,說到“子彈多著呢。看,這是什麽?”說著,從左邊的口袋裏摸出兩個彈匣,從右邊的口袋裏也摸出來兩個彈匣。放在手掌上,讓王月華看。

王月華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還真不少啊。你平時出門都帶這麽多嗎?”

“不一定。那要看幹什麽。像這次跟你來這裏,吃不準,就多帶了些。對付這些鬼魂,也許還不夠。“範立虎說道。

兩人稍作休息,又開始往下挖,挖著挖著,就看見了一個黑漆的棺木麵從褐色的土層裏露了出來。

“挖出棺材了。”王月華小聲地喊道。

這時,範立虎抬頭望望天空,發現從北麵飄過來一大團烏雲,眼看快要飄到自己頭頂了,再往西天望望,發現天色已開始垂暮。心裏一陣緊張,就對王月華說道:“月華,你去把我帶來的那桶汽油趕快拿過來。放到墓邊。”

王月華跑過去,把範立虎帶來的那桶汽油拎過來,放在墓邊。

“我還帶了兩大瓶呢。”王月華說道。

“把你那兩大瓶也拿過來,做好準備。一打開棺材蓋,就把汽油到進去,趕快把打火機打著扔進去,就跑,聽見了嗎?”範立虎囑咐王月華。

“那你呢?‘王月華問。

“我拿著槍做好防備。保護你。”範立虎說道。

王月華點點頭,說到:“明白了。”

範立虎這時望著王月華苦笑了一下。

王月華不解,就問:“立虎,你笑什麽?”

範立虎望著王月華,說道:“月華,你真是個好女人。”

“噢,我好嗎?”

“嗬嗬,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女人。可惜我範立虎沒福啊。張大鵬這麽有福,還不知道珍惜。哎,也許都是命吧。”範立虎歎了口氣。

範立虎的話,說的王月華不好意思起來。王月華看了一眼範立虎,想說什麽,嘴巴動動,又停下來。

“你可別誤解哦,月華,像你這樣,不顧一切去尋找亡夫的靈魂,還要把他的靈魂帶回家去,期望複活丈夫。這是古今中外都未聽說過的事情。要不,我說你是個好女人,不,是世界上排名第一的好女人,應該沒說錯吧。”範立虎雙手拄著洋鎬把,站在墳坑裏,對王月華說道。

王月華臉一紅,就說:“別惡心人了。我好個什麽呀。連自己的丈夫都看不好。還好呢。要我說啊,立虎,你才是這個世界上心腸最好的人。”

範立虎又苦笑了一下,忍著身上的傷疼,揮起鎬頭,往下挖去。

又挖了一會。那口棺材蓋完**露出來了。範立虎放下洋鎬。圍著這口棺材蓋轉了一圈,仔細查看棺材蓋和棺材身的接壤處,發現,這口棺材縫隙很大。四周使用六寸長的鐵釘釘住。還在縫隙處抹了膠。不過,那些膠已經開裂。仔細從縫隙裏往裏看,可以看見那些鐵釘。

“怎麽樣?”王月華關心地問到。

“來,把你手中的鐵鍁給我,我試著撬撬。”說著,範立虎從王月華手中接過那把圓頭鐵鍁,把鐵鍁的尖從棺材旁邊的縫隙插進去,雙手把著鐵鍁把,用裏往上一撬,“哢嚓”一聲響,差點把範立虎摔在地上,那個鎬把被範立虎一用勁,壓斷了。

“喔——。”從棺材裏傳來一聲驚覺聲。

範立虎和王月華都沒注意。王月華見範立虎閃了一下,單膝往地上一跪,撐住了要倒在地上的身軀,趕忙過去扶了一把。

“小心啊,立虎。”王月華囑咐到。

“沒事,這個鐵鍁把太不結實了。”範立虎說道。

接下來,範立虎從地上拾起那個鐵鍁頭,再次插進棺材蓋的縫隙裏。使勁往上撬。王月華也跑過來幫忙,兩個用力一點點低那棺材蓋的縫隙往大力撬。

“喔——。”棺材裏又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從睡夢裏驚醒了一樣。

範立虎聽到了這個奇怪的聲音,他向王月華擺擺手,作了個閉嘴的手勢,把正在撬動棺材蓋的手停下來,把耳朵貼在棺材縫隙處,仔細向裏聽。

“啊哦——。”棺材裏再次響起那個奇怪的聲音。

範立虎臉色大變,他對王月華說:“快,和我一起用力,那棺材蓋撬開。”說著用力把鐵鍁把往下按。

王月華也伸出雙手,幫助範立虎撬。

‘哢嚓‘一聲,他們撬的這邊棺材蓋響了一下,釘子往上拔動,露出了棺材一角。

範立虎又把鐵鍁頭往後插去,像前麵一樣,一點點,把棺材蓋撬起。

範立虎又轉到棺材後麵,和王月華一起,把棺材的後屋撬起。在轉的那邊,有把那邊撬起。

“注意,用力啊。”說著,範立虎和王月華就準備最後用力把棺材蓋徹底撬起來。

就在這時,忽聽棺材裏一陣響動,突然,棺材蓋被從棺材裏衝出的一股黑氣一下衝開,翻著扣向棺材旁邊正在準備用力撬動棺材蓋的範立虎和王月華。

範立虎見勢不好,一伸手,奮力把王月華往外推了一把,自己也借勢拚力往邊上一跳,還是晚了一點,那口翻轉過來的棺材蓋,一下砸在範立虎的腳背上,範立虎疼的一呲牙,大喊了一聲:“唉吆,媽呀。”就趴在了地上。

剛跑到墳坑上邊的王月華見範立虎摔倒在墳坑裏,就準備下去去救,就在這時,驚恐的事情發生了,那口被掀開棺材蓋的棺材裏,突然飄出來一個人影。王月華急忙向棺材裏望去,看見棺材裏躺著一個穿白衣的女人,那張臉正望著她。

王月華看到那張臉,嚇了一跳,那是一張發紫的陰森森的臉,眼睛瞪的大大的,給人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再抬頭向天上看,就見一團黑霧籠罩著這塊墳地上空,在那團黑霧裏,明顯地可以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女人,披著長長的黑發,伸出兩隻長著長長的指甲的手,向王月華抓來——。

王月華大驚失色:“立虎,那個女鬼複活了,快起來,跑——。”王月華驚恐地對還趴在墳坑裏的範立虎大聲喊道。

“月華,我被棺材蓋砸住了腳,起不——來——了。”範立虎喊道。

“什麽?”王月華大驚失色,範立虎腳被棺材蓋砸住了。這下,王月華可急了,一甩手,從地上拾起剛才範立虎扔上來的那半截洋鎬,用力輪起來,對著那個白衣女人伸過來的雙手就打過去。

“哎呀——。”的一聲,洋鎬打中了那個女人伸過來的雙手,女人疼的大叫了一聲,把那雙手縮了回去。

王月華趁機提著洋鎬跳到墳坑裏,用力把砸在範立虎腳上的棺材蓋搬開,範立虎急忙把那隻砸上腳收了回去。

王月華一鬆手,棺材蓋又砸在了地上,騰起一片土灰。

這時,那個女人從黑霧裏跳下來,站在墳坑邊,再次伸出手,去抓王月華的喉嚨。

“小心,她要抓你的脖子。”從地上忍著腳疼剛爬起來的範立虎,看見那個女人把手伸向王月華的脖子,急忙對王月華大喊。

王月華見狀,身子往邊上一閃。

這時,就見範立虎以最快的速度從褲腰裏拔出手槍,對著眼前站在墳坑邊上的那個女人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槍聲響過之後,就聽見那個女人慘叫了一聲,就消失在墳坑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