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恐怖的夜晚

荒蕪的村莊裏。 沒有一絲活動生命的氣息。和剛進山灣時不同,那時,還能在草叢裏看見一隻野兔什麽的。而一進村莊,除了倒塌的房屋和院牆,‘裸’‘露’著的被火燒過的屋梁之外,就是野蒿和雜草叢生的路麵,連那些一座緊挨一座的院落裏,也是雜草叢生。滿眼灰塵。

“大鵬。你在那裏?”王月華沿著荒廢的村莊道路走著,一邊大聲呼喊。

剛才那個背竹簍的中年人說大鵬就在這村子裏,怎麽看不到呢。王月華緊張地注視著路邊那些破敗的廢棄地房屋。希望能在那裏看到張大鵬的魂靈出現。

也許是天亮的結果吧,聽說,鬼都是在天黑的時候才出現。不過,剛才那個中年人說,這裏白天也能看到鬼。莫非那個人也是鬼?

可能。你看他的樣子,沒有一點人像。鬼,白天這裏也能看到鬼。這不免讓王月華產生了一種恐懼,恐懼過後,王月華又感到有了希望。白天鬼能出現,說明大鵬的魂靈也一定能出現。隻要找到大鵬的魂靈,就可以使用那張隨身帶著的收魂咒了。到那時,隻要把丈夫魂靈收進那張收魂咒裏,帶回家去,就可以救活丈夫的‘性’命了。

這是一種期望。也是一種‘精’神的支柱。有了它,王月華也就不再害怕這座荒村裏的可怕景象了。

說是這裏遭遇了一場大火。看看身邊的那些七倒八歪的住宅和院落,還有那些燒的黑焦的掾木。不難看出,當初的那場火是多麽的猛烈。多麽的凶悍。也不知道那場燒毀整個村莊的大火,燒死了多少人。人類的悲劇看來是不可避免的。

“大鵬。你在那?我來找你來了。求求你,快點顯身吧。”王月華向著‘陰’霾天‘色’籠著下的村莊呼喊著,希望這呼喊聲能被張大鵬的亡靈聽到,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前方,依然什麽也沒出現,村莊的道路上,寂靜、荒涼。唯有路邊的大樹在風中發出嘩嘩的樹葉響動的響聲。

王月華挨著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尋找著,呼喚著。除了從空曠的院落傳來她呼喊的回‘蕩’聲以外,依然是什麽也沒發現。

一直走到村頭,也沒看見有個什麽影子。也聽不到什麽聲音。

村子盡頭,是一堵倒塌的圍牆,圍牆那頭,看上去是一座寺院。王月華還是小心地背著背包,手拿鐵鍁,翻過倒塌的圍牆,進的寺院裏。

和前麵的村莊一樣,寺院也已破敗不堪,地上滿是塵土。走進寺院的前庭,可以看見沒有香火的前堂。屋頂已經塌陷。看不到經堂上的佛像。

這可能就是那個小絨布寺吧。王月華心裏想到。在寺院裏找了一圈,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大鵬,大鵬。”王月華沒有放棄,還在喊著張大鵬的名字。她相信,她執著的喊聲,一定能喚來大鵬的回聲。

這時,天‘色’漸漸暗下來,夜幕馬上就要降臨了。

王月華心裏一陣慌‘亂’。天黑下來怎麽辦?自己一個‘女’人,在這個渺無人煙的荒村裏。不行。萬一遇到個什麽,怎麽辦?一個‘女’人能對付得了嗎。王月華開始有些後怕了。這地方這麽荒涼,又遠離其他村莊。萬一有個意外呢。

再說了,天黑了,去那找那個周倩的墳墓呢?要找也得天明後找了。可這一個夜晚怎麽熬過去。這是王月華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遇到過的這麽恐怖的事。

王月華想了一下,呆在這座寺院裏還是太害怕,不如回到前麵的村子裏去,先找個能住的房屋,熬過這一晚,明天早晨再去找周倩的墳墓。

想到這,王月華便鼓起勇氣,從寺院**往前庭走去,那堵倒塌的圍牆就在前庭西南角。

剛走到前庭,王月華就從圍牆那頭看見火廖窪村子裏竟然有了亮光。奇怪,過來時,挨著把那些廢棄的慌宅都看過來了,並無一人,這會兒,天剛黑,怎麽就有了燈光?莫非這裏真的還有人家?

燈光給王月華帶來一絲慰藉和希望。至少讓她不會感到害怕和寂寞。於是王月華急忙背著背包,拿著鐵鍁往倒塌的圍牆豁口走去。

剛翻過豁口,王月華就驚奇地發現,眼前的村莊仿佛複活了一般,重新換了個模樣。原本倒坍的院子和住宅,這時都好像完好無損一般豎立在她的眼前。一樣的川西民居風格,那些院子裏,從關閉的‘門’窗裏透出一點點的亮光,似乎每一個院子都有人居住。不時的從那些院子裏還傳來一些聽不清楚的人的說話聲。

王月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是不是自己太勞累了,出現的幻覺?或者是看‘花’了眼睛?還是晚上出現了海市蜃樓?

不管怎樣,有人就好。王月華向著左邊的一個院子走去,那座院子的大‘門’敞開著,燈光是從院子裏北向的一排房子中間的一個窗戶傳出來的。

剛站在院子‘門’口,王月華就聽見那個映出燈光的窗戶裏,傳來一陣男‘女’嬉笑的說話聲。

王月華不敢擅自闖入村民家裏。就站在‘門’口大聲問道:“有人嗎?”

話音剛落,剛才燈光映照的窗戶裏的說話聲卻突然停下來。

“有人嗎?我是外地路過的客人,想在你家借住一宿,行嗎?”王月華再次喊到。

依舊沒有回聲,院子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王月華感到有些納悶,剛才還聽見有人說話來著,怎麽忽然就沒聲音了。也許是這裏的村民過於封閉,膽小的緣故吧。且不管這些,走進去再問問他們。

王月華想到這,就邁步走進院子。

這家院子看起來‘挺’大,因為天黑,也看不清楚,隻看見院子中央有一顆樹,樹冠很大,幾乎遮住了半個院子。樹旁邊好像還有一口井,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王月華猜那個樣子像口井。

擔心院子有狗,王月華放慢了腳步,小心地往前走。還好,這個院子沒有狗。走到亮燈的窗戶前,王月華仔細聽聽,發現裏麵有人再耳語,那聲音很小,就像一隻秋蟲,在低聲呢喃。

王月華心裏就是一陣興奮。終於遇到個有人家的院子了。於是,她走到‘門’前,伸手輕輕敲了一下‘門’,輕聲地喊道:“有人嗎?我是外地來的,天黑了,想在你家借住一宿。行嗎?”

屋裏的耳語突然沒了。四周一片寧靜。

王月華心裏想,是不是人家不願意?也說不定是新婚的兩口子,人家正在親熱呢。自己貿然進來,人家肯定不高興。算啦,再問一聲,人家要是不答應,就去別的院子找找吧。

想到這,王月華再次上前敲‘門’:“有人嗎?有人嗎?”還是沒有回音。

王月華隻好轉身走出這座院子。

緊接這個院子的是一個沒有院牆的人家,‘門’口有株矮小的樹。樹上葉子稀稀落落。坐北朝南就三間房。正屋的房間關著‘門’,旁邊的窗戶也透著燈光。但不像前麵有說話聲,這個院子雖然亮著燈,卻沒有人聲。

王月華走到‘門’前,仔細向屋裏聽聽,聽不出來聲音。王月華隻好上前試著敲‘門’:“請問,有人嗎?”話音未落,伸手去敲的這扇‘門’卻轟然一聲倒了小來,王月華心頭一驚,急忙往後退去,那扇‘門’砸在了王月華剛才站立的地方,騰起一片塵土,撲的王月華身上、臉上都是灰塵。

王月華低頭‘呸’了口撲到嘴上的灰塵,抬頭往倒塌的‘門’裏望去,屋裏黑乎乎的,隻有旁邊的窗戶裏還亮著燈。

王月華壯著膽,走進那間屋子,伸手推開亮燈的小屋。

“啊——。”王月華驚叫了一聲抬腳就跑了出來,就在這時,從王月華推開的那間偏方小‘門’裏,晃晃悠悠地走出來一個人,隻見那人身上像是被火點著了一樣,後背上竄起一道火龍。那人帶著身上的火,向王月華走過來。

王月華驚呼到:“你是什麽人?”

那人並不言語,伸出一雙手,像是在向王月華求救。

王月華看了一眼那人的臉,她更是吃驚了,那人的臉上,一塊一塊的皮膚在往下掉,頭上往下滴著血。樣子十分害怕。

王月華不敢看下去,轉身往外麵跑,剛跑到院子外麵的村路上,就看見從沿著村莊道路離岸邊的那些院落裏,陸續跑出來一些人,有男,也有‘女’,他們都晃晃悠悠地向村子中央的十字路口跑去。

王月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跟著往前走,剛走了幾步,就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黏糊糊的,她低頭一看,是一大灘血漬。

王月華驚叫了一聲,再一抬頭,發現,那些走過去的人的身後,都留下了一灘灘的血漬。

這下,王月華感到害怕了。這些人難道都是鬼?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在前麵不遠的地方喊她:“月華,趕快跑,快回去——。”

是大鵬的聲音,沒錯,就是他的聲音。

“大鵬,你在那?我來了。“王月華不顧一切尋著這聲音往前跑去,就在這時,那些從各個院落裏跑出來的人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個猙獰地麵孔,向王月華聚攏過來。

“走開,你們走開。”王月華看到那些麵目猙獰的人向她圍過來,揮起手中的鐵鍁大聲喊道。

那些人看見王月華手中揮舞的鐵鍁,遲疑了一下,便湧上來。

“該死,你們走開,別‘逼’我。”王月華邊揮舞手中的鐵鍁威脅那些人,邊向後退。沒退兩步,又發現後麵的那些人也圍上來,王月華就大聲喊道:“你們再不走開,我要打了。”

那些人再次遲疑了一下,重新圍上來。

王月華揮起手中的鐵鍁,就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光頭打過去,‘哢嚓’一聲,鐵鍁打在了光頭的腦‘門’上,頓時冒出血來。血水從光頭的頭上順著臉流下來。

王月華嚇了一跳,天哪,她還從未打過人,怎麽一下就把人腦袋打流血了。王月華手一軟,高舉的鐵鍁就放下來,就在這時,那些人又圍了上來,有的去扯王月華的頭發,有的去拉她的背包,有的去抱她的‘腿’。

王月華一邊奮力反抗,一邊再次拿起鐵鍁,拍打,

又有兩個人被王月華的鐵鍁拍打倒地。王月華從倒地的人身上跨過去,撒腳就往村子中央跑去,那些人在她身後追著。

剛跑到村子中央,王月華就看到,在十字路口,那個穿白衣的‘女’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她的身旁,站著那個小男孩。再一看,在她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那人很像自己的丈夫張大鵬。王月華不顧一切的揮起手中的鐵鍁衝了過去。卻被腳下一個東西一下拌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手中揮舞著一條白淩走向王月華。

“呯——,呯——。“兩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沉悶的夜空。那個白衣‘女’人和她身邊站的小男孩大叫了一聲,便消失在黑夜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