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青雲道長

這天,黎明時分。 天‘色’暗淡,‘陰’雲密布。沉悶地空氣,讓人感到像是頭上頂了一個棉帽,又悶又熱。

快到八點的時候,忽然下起了大雨,那雨像斷了線似的,從天而落,地麵頓時響起一片嘩嘩聲。恰逢上班高峰期,許多人措手不及,便紛紛站在路邊,伸手攔起了出租車。一時間,出租車突然成了稀缺物品,擋都擋不住。

王月華也是剛出‘門’,這兩天心情壞及了,自從張大鵬出了事,她就把‘女’兒張靜放在父母那裏,她對父母說自己要料理張大鵬的後事,讓父母先幫自己帶著,等事情處理完畢後,再把靜靜領回家。

今天,是她和尚宏斌約好的,一大早去靈山觀,找青雲道長。所以,王月華看看表,已經八點了,就收拾好行裝,出了‘門’。剛走了沒幾步,就遇上了這場從天而降的大雨。王月華急忙閃身躲進路邊的商場‘門’口。她想跑回去,上樓拿傘,可一想,下這麽大的雨,尚宏斌來了,看不著她,要是走了呢。算了,等他一下。

八點十分了,尚宏斌還沒來,那天約好的,他讓王月華在路邊等他,他開車來接她。過了十分鍾了,還不見尚宏斌的影子,王月華有些心急,算了,要不自己打個出租車,趕到尚宏斌那裏去吧。想到這,王月華把肩上挎著的皮包舉起來,遮住頭頂,跑向路邊。

雨還在嘩嘩下著。王月華一連伸手攔了好幾輛出租車,都沒攔住,心裏說道:“怎麽這麽多坐車的人啊。倒黴。“正在她伸手再次攔向一輛駛過來的出租車時,從東邊過來一輛奧迪,開到王月華麵前,嘎然而止。

車‘門’打開,坐在車裏的尚宏斌向站在路邊的王月華招手:“嫂子,快上車。“

王月華拉開車‘門’,鑽進車裏。

“對不起啊,嫂子,早晨過來的時候,高新區那條路上,發生了車禍,一輛出租車和一輛公‘交’車撞到一起了,把路阻擋了,我是繞著路,走來的,所以晚了,讓你等時間長了。”尚宏斌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我還想你忘了呢。”王月華說道。

“那能忘呢。說好的。”尚宏斌說道。

“這雨可真下的不是時候,正是上班的時間,出租車都不好攔。”王月華說道。

尚宏斌開著車,一邊把車拐向往南去的大道,一邊說:“是啊,都害怕遲到。”

“嗯。”王月華點點頭。

汽車駛上往南去的道路上。走了一段,就上了複興大橋。車子駛過複興大橋,尚宏斌對王月華說道:“嫂子,你還沒吃早飯吧,要不我們在路邊小店隨便吃點早餐。怎麽樣?”

王月華想想,說道:“也好,反正時間還早呢。”

尚宏斌一邊開著車,一邊注視著路邊的小店,在一家賣早點的小店‘門’前,尚宏斌停下車。

兩個人在這家小店吃了點早點,又開上車,一路向南駛去。

一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靈山公園。把車停在停車場上,尚宏斌從後備箱裏拿出兩把雨傘,給了王月華一把,他自己拿了一把。兩人打著雨傘,沿著靈山公園的石階路,往山頂上走去。

不是什麽節假日,又是大清早,還下著大雨,這偌大個靈山公園裏,一個人影看不著。上山路上,隻有尚宏斌和王月華兩人。

清滑的石階路上,雨水打在上麵,濺起一片水‘花’。冷風順山而下,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寒冷。

王月華邊走,邊問:“尚總,我們去找青雲道長,他肯幫我們嗎?”

尚宏斌想想,說道:“我聽張大鵬說,青雲道長和他關係很好。當年大鵬住持修建靈山公園的時候,常去靈山觀,找青雲道長聊天,征詢他對重修靈山觀的意見。他能給大鵬護身符,那就和大鵬關係不一般。我們去找他,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是啊,我也聽大鵬說過,他和青雲道長關係很好。就是害怕青雲道長不願管我們的事。”

“不會的。看在他和張大鵬關係上,他也不會不管的。”

“那就好。“王月華說道。

下山容易,上山難。才爬到一半,王月華便感到氣喘籲籲,體力有些不支了。自從有了‘女’兒後,她很少爬山。就是平時在院子裏運動運動。再不,就是去公園散散步。打打羽芒球什麽的。孩子纏身,她很少和張大鵬去爬山。

所以,今天爬到一半,就累的直喘氣。

“歇一會吧。我有點累了。“走到半山腰的一座園亭上,王月華喘著氣對尚宏斌說道。

“好吧,那就歇一會,我也有點累了。”尚宏斌也是氣喘籲籲的。兩人臉上都流下了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的水來。

在這座亭子裏坐了一會,兩人繼續往山頂走,又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山頂。

靈山山頂,大麵積的積雨雲沿著山頭環繞。站在山頂上,恍若站在雲層裏一般。遠處的山峰在積雨雲裏時隱時現。大雨還在下著,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整個山頭上的道路。樹木、‘花’草、房屋如同水洗一般,清明潔淨。

尚宏斌沒來過靈山觀。他不知道靈山觀在那個方向,就問王月華:“嫂子,我還沒來過靈山觀,隻是在靈山公園轉了轉,不知道靈山觀在哪?”

站在山頂的十字路口,尚宏斌有些‘迷’茫地問王月華。

王月華四處看了一下,就說道:“我也是在大鵬負責修建靈山公園的時候,來過一次,好像是沿著這條路往西走吧。”王月華回憶著,用手指指往西的路。

兩個人往西而去,拐了個山灣,果然看見,前麵有一片輝煌壯觀的廟宇。

“到了,到了,那就是的了。”尚宏斌用手指指前麵那片隱沒在‘陰’雲中的廟宇。說道。

又走了一段路,兩人終於來到了靈山觀‘門’前。

靈山觀的大‘門’關著。‘門’前的旗杆上,一對風鈴在風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尚宏斌和王月華走到靈山觀‘門’前,尚宏斌上前用力推了一下關閉的大‘門’,吱扭扭的一聲響,大‘門’竟然被尚宏斌推開了一道縫。

尚宏斌探頭從敞開的‘門’縫往裏瞧,裏麵空無一人。尚宏斌再使勁,把大‘門’推開,和王月華走了進去。

剛進大‘門’,就看見大‘門’兩側,豎立著兩尊威嚴的神像。神像瞪著圓圓的眼睛,手裏拿著兵器,怒視著他們。

走過大‘門’裏的走廊,就來到了院落裏。院子很大,一層套一層。一個院子串一個院子。每個院子都有一座神殿。神殿的大‘門’都關著。有的院子裏,在神殿‘門’前,還有石香爐。幾乎每個院子都有幾顆參天大樹。有些大樹上,還掛著保護樹木的介紹牌子。

王月華和尚宏斌一連走了好幾個院子,也沒見著一個道士。

奇怪,是因為下雨,人都呆在屋子裏沒出來?還是這靈山觀的道士都出去了?

“嫂子,你知道不知道那個青雲道長住在哪裏?”

像頭瞎闖驢,找不著方向的尚宏斌,這時。站在一座緊閉大‘門’的小院‘門’前,對王月華說道。

王月華看看,她也沒來過這裏。上次和張大鵬來,也隻是在前麵的大殿看了看。院子後麵,她沒來過。

“青雲道長住那,我也不知道,咱們走了這麽長的時間竟然一個人也沒遇見。我們得找個人問問。”王月華說道。

尚宏斌看看麵前這座緊閉大‘門’的月亮型院‘門’,上前伸手推推大‘門’,大‘門’裏麵好像被一個‘門’栓‘插’著,推不開。

“這裏麵有人,‘門’上有木栓‘插’著。”尚宏斌對王月華說道。

王月華走上前,把手中的雨傘高舉起,伸頭從‘門’縫往裏看,果然看見有道‘門’栓橫在兩扇‘門’的中間。

“有人嗎?”王月華伸手拍拍‘門’扇。

沒有人應答。

“有人嗎?”王月華再次大聲喊道。又使勁拍了一下‘門’扇。

還是沒有人應答。

奇怪,明明‘門’上有‘門’栓,怎麽裏麵會沒人呢?

尚宏斌走上前,也拍拍‘門’扇,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應答。

“嫂子,你閃開,我來把‘門’‘弄’開。”尚宏斌說道。

王月華看著尚宏斌,說道:“你能把它‘弄’開?那裏麵有‘門’栓。”

“可以。”尚宏斌說著,從‘褲’腰上取下一串鑰匙。從上麵取下一把小刀,把小刀打開,拿在手上,把刀刃從‘門’縫裏伸進去,一點點地把‘門’栓往開撥。一會功夫,‘門’栓被撥開了,尚宏斌伸手一推,‘門’被推開了。兩個人走了進去。

這座院子很大,裏麵種著許多‘花’草。一些冬青、梧桐、楸樹、槐樹和榆樹夾種在院內小道的兩邊。小道是用青磚鋪成的。像是年成久了,青磚鋪成的路麵上,長起一層薄薄的青苔。院內靜悄悄地,看不到人影,也聽不見什麽聲音。

尚宏斌和王月華順著小道往前走,過了一彎。看見有架木拱橋橫跨在一條過山的道上,走上木拱橋,看見一座雕龍舞鳳的木牌‘門’樓。‘門’樓漆著紅漆。大‘門’也是緊閉。

尚宏斌和王月華來到‘門’前,從‘門’縫裏往裏看看。發現‘門’隻是虛掩,並沒有上‘門’栓。尚宏斌上前拍拍‘門’,喊了一聲:“有人嗎?”

沒有動靜。

又接連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尚宏斌也不管那麽多,推開‘門’,和王月華走了進去。

這座院子不大,前麵就是一排紅漆的平房。院子裏種著一些翠竹和‘花’草,十分安靜。

尚宏斌和王月華走到那排平房前,他倆收起手中的雨傘,沿著寂靜的走廊一間房子一間房子往前看,走到中間那間房子裏,忽然聽見裏麵傳來一聲聲酣睡聲。

尚宏斌小聲對身邊的王月華說道:“這裏麵有人,我們問問他。”說著,就上前去敲‘門’。

“誰呀?”聽見敲‘門’聲,從屋裏傳來一聲問話。

“對不起,打攪你了。我們有事想見青雲道長。”尚宏斌說道。

過了一會。‘門’打開了,從裏走出來一位身高約莫有個一米八的老人,隻見那老人穿一身皂青‘色’道袍,束發。長臉。一嘴的白胡須,那胡須都垂到他的‘胸’前了。一對青龍眼,兩道白眉下垂。高鼻梁。神情飄然,似有仙骨道風一般。這人正是青雲道長

“你們打哪裏來?為何要找青雲道長?”青雲道長眼睛盯在尚宏斌和王月華的臉上,問道。

王月華上前說道:“我是城建局副局長張大鵬的愛人,我叫王月華。”

青雲道長一聽,伸手‘摸’了一把‘花’白的胡須,就說:“我聽說了。請進。請進。”青雲道長客氣地把王月華和尚宏斌讓進自己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