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計謀

第二天一早,王月華就去找她公安局的同學,現任市公安局三科科長範立虎。 想讓範立虎幫她聯係一下看守所,她要見見被關押在看守所的尚宏斌。

市公安局三科科長辦公室裏。這天,範立虎正好沒出去。前兩天,剛破了一個盜竊團夥。這夥盜賊幾個月來,專‘門’偷盜市區裏的高檔小區住戶。為了破獲這個案子,範立虎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休假了。吃住基本都在辦公室。現在,總算把這個轟動全市的盜竊案子破了,他這個科長,也可以鬆口氣了。

就在他剛點上一支煙。才從那厚厚的嘴‘唇’下,吐出第一圈長長地煙霧的時候,王月華挎著提包,一推‘門’,走了進來。

一條‘腿’翹在辦公桌上,半個身子縮進高大的靠背椅裏,嘴裏叼著煙卷,從嘴裏吐出的長長的煙圈在麵前盤旋飄散。範立虎正舒心地時候,忽見有人沒敲‘門’,就推開‘門’走了進來。範立虎心裏就不高興。什麽人?這麽大膽,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有。

範立虎一‘抽’‘腿’,把那隻擔在辦公桌上腳‘抽’回來,坐直了身子,剛想發作,一抬頭,看見是自己的高中同學王月華來了,臉上馬上堆起了笑容,趕忙從椅子裏站起身來,十分熱情地對王月華說道:“哎呀,是你啊,月華。今天怎麽有空了?快請坐,請坐。”說著,就從辦公桌下麵的櫃子裏取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就要給王月華泡茶。

王月華伸手擋了一下,對範立虎說道:“立虎,不用忙乎了,我早晨不喝茶。我是有事求你來了。”

“哦,那就說吧,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一定為你效勞。嗬嗬。”範立虎放下手上的一次‘性’紙杯,轉過身,笑著對王月華說道。

王月華看看麵前的範立虎,心裏想,幾年不見了,這家夥長胖了,‘肥’頭大耳的。比那時候,他們認識時,可老了許多,就說道:“立虎,我家大鵬出事的事,你知道吧?”

範立虎兩眼注視著王月華,點點頭,說道:“聽說了,哎,真是不幸啊。怎麽會發生那樣的事?月華,你請坐,看咱們隻顧說話了,也沒讓你坐。坐下說吧。”說完,範立虎伸手讓王月華坐在沙發上,他也跟著坐在王月華的身邊。

“月華,大鵬出了那種事,真讓人難過,你要節哀自重啊。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不要悲傷過度。你還有‘女’兒呢。”範立虎望著身邊的王月華,關心地說道。

王月華聽了範立虎安慰自己的話,心裏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其實,她年青的時候,就和範立虎悄悄地談上了戀愛。那一年,範立虎從部隊上複轉回來,被分配到西街派出所當了一名民警。王月華剛進醫保處。一年後,王月華的父親知道了她和範立虎的事情後,堅決不同意,原因是範立虎長的太黑,隻是大專文化。將來前途不大。而這時,張大鵬的舅舅已把張大鵬帶著見了王月華的父親。老父親和張大鵬的舅舅很好,再加上一見張大鵬,他就看上這個長的眉清目秀的張大鵬。覺得張大鵬學曆高,人長的好,又機靈。還很會討他喜歡,就把自己‘女’兒介紹給了張大鵬。

起初,王月華並不願意。她和範立虎已經談了三年了。這種感情來之不易。可是,拗不過父親,再加上那陣,又和範立虎鬧了點矛盾。見到張大鵬後,王月華也覺得張大鵬嘴會說,長的也好,知識也豐富。就和範立虎分了手,和張大鵬結了婚。

以後,範立虎從派出所一名普通民警逐漸當上了片區警長、派出所副所長,所長。到市局三科科長。期間,他們有時也見上一兩麵。範立虎也成了家。妻子是街道辦事處的一名工作人員。好像婚後兩人關係不太好。有一個兒子。去年,兩人離了婚。孩子由妻子帶著,他每月付給兒子一筆撫養費。

這些事,王月華都知道。本來,王月華不想來找範立虎,可是,為張大鵬的事,她隻能來找範立虎幫這個忙。

“嗯。立虎,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把張大鵬死亡的事情‘弄’個明白。我這幾天,根本無法睡覺,整夜的失眠。我想去找那個張大鵬的同學尚宏斌,他關在看守所,我想找他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張大鵬是怎麽死的。還有,張大鵬是不是在外麵有個‘女’人,聽說還生了一個‘私’生子,這些我都不知道。要不是他死了。也許我永遠都不知道。”王月華有些‘激’動地說道。

範立虎聽完,同情地點點頭,說道:“你要找尚宏斌,現在有些難。尚宏斌是由城區分局管的。不歸市局管,要是歸市局管,那還有什麽說的。”

王月華一聽,就著了急。“這麽說,你幫不上忙了?”

範立虎趕忙解釋:“哎。月華,你的事就是我範立虎的事。怎麽幫不上呢?我是說現在就去看守所,有些麻煩,尚宏斌歸城區分局管,見他要找分局局長,才能見到。我管不上。我是說,這事你先別著急。我帶你去找分局趙局長。我們倆關係很好。他還不給我個麵子。怎麽樣?”

王月華點點頭說道;“那就謝謝你啊,立虎,將來,我會謝你的。”

範立虎笑道:“月華,看你,還把我當外人啊,都說過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還客氣什麽。要走我們現在就走,去晚了怕找不著趙局長。“說完,範立虎拿起辦公桌上電話就給趙局長打去。

那邊,趙局長接上範立虎的電話,兩個說了見麵時間,範立虎放下電話,就對王月華說道:“看,給你聯係好了,趙局長正準備出去,他說不出去了,在辦公室專‘門’等咱們。我們現在就過去。”

範立虎說完,就帶著王月華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直接來到院子裏,開上一輛警車,帶著王月華直奔城區公安分局而去。

城區公安分局局長辦公室裏。年約五十的趙局長把範立虎和王月華讓進沙發,讓人給他倆倒了兩杯紅茶。然後就說起尚宏斌的事來。

“尚宏斌因在張大鵬和文天民死亡事件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已被正式批捕,目前,案件還在審理當中。按照咱們規定,審理中的當事人不能會見任何人。既然範科長來了,那也得給點麵子。就違犯一下規定吧,就讓分局刑偵大隊的劉副隊長帶你們去吧。這個案子他管著。”趙局長開‘門’見山地對範立虎說道。

範立虎和王月華都向趙局長表示感謝。

趙局長抓起辦公桌上電話,叫來了刑偵大隊的李副大隊長,對他說:“李偉,認識咱市局三科的範科長吧?”

李偉一回頭,看見範立虎已經從沙發上站起裏,趕忙說:“認識,認識,老關係了。怎麽,有事啊?”

範立虎就把王月華的事情告述了他。

“好,既然範科長親自來了,趙局長也吩咐了,這沒多大的事,我帶你們去。”

說完,三個人告別趙局長,就離開了分局大院。

範立虎開著市局的警車,帶著王月華和李偉,向市郊郎山腳下的看守所駛去。半個小時候,就來到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204室裏,尚宏斌呆呆地坐坐在一張簡陋的小‘床’上,想著心事。旁邊,還有幾個同監的嫌疑人,圍在一起下棋。

“太***窩囊了。我尚宏斌聰明了一輩子,這次卻讓鷹叨了眼睛。怎麽會遇上這怪事呢?”尚宏斌還在心裏埋怨著自己。

昨天晚上,尚宏斌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好像行走在一條狹窄的小巷中,天上飄著雨。刮著風。天很黑,小巷裏有路燈,還是那種老式的瀝青漆的木杆路燈。路燈昏暗,映照在小巷濕滑的路麵上。

小巷裏沒有一個人,就見他自己獨自走著。奇怪,那雨竟然沒有下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走的這個小巷位於什麽地方。也不知道這條小巷叫什麽名字。小巷內的那些古老的店鋪都關著‘門’,看不見一個人影。

快走到小巷的盡頭了,忽然從旁邊的一座快要倒塌的,看起來十分破舊的院落裏,走出來一個人。尚宏斌抬頭一看,那人竟然就是張大鵬。張大鵬還像平時那樣,穿一件夾克衫,腳下的皮鞋檫的很亮。隻是頭發‘亂’蓬蓬的,像是從農村的麥草堆裏剛鑽出來的。‘亂’蓬蓬的頭發上還沾了幾根麥草。

“張大鵬,你怎麽在這裏?”尚宏斌開口就問。

張大鵬看見他,笑嘻嘻地對他說道:“洪斌。我正找你呢。你剛才去那了?”

“我?沒去那呀,你不是讓我等你嗎?你跑那去了?讓我等了你那麽久。”尚宏斌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張大鵬聽了哈哈一笑,說道:“我去找我的兒子去了。這不,那兒子找到了,這小家夥,不看緊點,就跑的沒影了。”

“你兒子?你不是是個‘女’兒嗎?怎麽變成兒子了。”尚宏斌不解。

就在這時,尚宏斌看見一個半大的男孩,頭上流著血,跑了過來,他站在張大鵬的身邊,瞪著兩隻黑亮黑亮的眼睛,說道:“叔叔好。”

尚宏斌一陣大駭,仔細看,男孩頭上真的流著血,但,男孩好像沒有感覺,望著他笑。

“你好。”尚宏斌有些害怕地問了一句。

“叔叔、叔叔。上我家去吧。我家就住在前麵。”男孩上前拉著他的衣角說道。

張大鵬也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說道:“走,跟我走,快點啊。”

尚宏斌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張大鵬已經死了。他一用力,掙開張大鵬的手和小男孩的手,一邊向後跑,一邊說道:“不,我不能跟你走。你都死了,我跟你往哪裏去。我還有老婆和孩子呢。我的孩子還沒安排。等我孩子長大了,都安排了,我再跟你走。”

“哎呀,你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管什麽老婆和孩子呢。來吧。快跟我走。”說著,張大鵬和那個小男孩就跟在他身後追上來。

尚宏斌害怕了,他拚命往後跑。跑著跑著,就看見前麵出現了一條大河。擋住了出路。尚宏斌心一急,拚命把手往後打:“走開,走開,別纏我,你都死了,還纏著我幹什麽?走開呀。”

忽然,他醒了,借著看守所高高的鐵窗投‘射’進來的一縷月光,尚宏斌才意識到剛才做的是個噩夢。

“14號,出來。”監室外有人喊他。

“咣當”一聲,‘門’打開了,尚宏斌被獄警帶到了會見室。

隔著一道圍牆。透過圍牆上的玻璃,尚宏斌看見張大鵬的愛人王月華和兩個警官坐在對麵。

尚宏斌馬上明白了,王月華一定是向我打聽張大鵬的事來了。

突然,他心生一計,他因張大鵬的事被關進了看守所,也要因王月華而把他保出去,於是他開始‘精’心勾畫和王月華的對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