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煩心的事
一條昏暗的小路一直通往一道陡峭的懸崖。 懸崖頂上覆蓋著厚厚的‘陰’雲。冷風從四麵吹來,在懸崖頂上,形成一團團旋風。
張大鵬感覺自己就行走在通往懸崖頂的崎嶇的山道上。四周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什麽東西。
“這是在哪兒啊?我剛才不是還和月華帶著靜靜在公園裏麵看‘花’展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張大鵬心裏說道。
走到懸崖頂部,張大鵬忽然感到,自己掉進了冷風卷起的漩渦中。風從地麵刮起塵土。撲的他掙不開眼睛。
“月華、靜靜,你們在那裏?月華——。”張大鵬大聲呼喊著。他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山穀裏。傳的很遠很遠——。
旋風刮過,四周一片冷清。張大鵬睜眼四處尋找,沒有看到月華和張靜的身影。他有些焦急。起身往崖頂走去,在崖頂,他忽然看見月華和張靜正沿著崖頂旁邊的一條筆直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張大鵬趕忙跑過去,他邊跑邊喊:“月華。你們要去那裏?等等我。”
前麵小路上,月華和張靜好像根本就沒聽見他的呼喊。依然向山下走著。
張大鵬心裏發急,這是怎麽了,連我的喊話也聽不見了?張大鵬開始順著山路往下走。走到山腳下,看見一條小河。河水很清。可以看見河底那些閃亮的石子。河上有一架小木橋。月華領著張靜,走過小木橋,向前麵山坡上一個村莊走去。
張大鵬緊跟在她們身後,過了橋,也走進坡上的村子。
村子不大。一上坡,就是一個麥場。靠著坡邊,堆放著幾摞麥草。場麵很幹淨。中央,放著一個碾麥子的石碾。張大鵬剛邁步進了麥場,就看見走在前麵的月華領著張靜,向對麵的一座青瓦土坯的院子走去。她們娘倆還邊走邊笑著。根本就沒在意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張大鵬。
張大鵬十分不解,月華這是帶著張靜要去那裏?奇怪,真是奇怪。不行,我要去看個明白。
張大鵬邁步跟了上去,看看就要趕上她們了,張大鵬大喊了一聲:“月華——。”
正在前麵走著的月華和張靜好像聽見了張大鵬的喊聲,回過頭。衝張大鵬一笑,說道:“大鵬,你怎麽來了?”
“張大鵬趕到她們母‘女’麵前,不滿地說道:”你們這是要去那?剛才我在你們身後大聲喊,你們怎麽不回答?“
月華笑到:“我要帶靜靜回老家農村,看我‘奶’‘奶’去。”
張大鵬吃了一驚:“看你‘奶’?你‘奶’不是早都去世了嗎?”
“你胡說些什麽啊,那不,我‘奶’不是在我家老宅的院‘門’前坐著呢.”月華說著,用手指指麥場對麵那座老宅。果真,在那座老宅的院‘門’前,坐著一個老太婆,手裏端著一個簸箕,像是在簸著糧食。
張大鵬抬頭順著月華的手指望去,看到那個老太婆,張大鵬一臉狐疑。心裏想:這是真的嗎?我明明記得月華的‘奶’‘奶’去世了,那是自己和月華結婚不久,還沒有生下張靜呢。怎麽老太婆還活著。怪事了?
就在這時,隻見王月華領著張靜向老太婆坐的院子‘門’前跑去。
張大鵬還在站在麥場邊發愣。 他被眼前的這種情景‘弄’懵了,真有點辯不來真假。
王月華領著張靜跑到老太婆麵前,又轉過身來向他招手:“大鵬,你過來呀,站在那裏幹啥?”
張靜也向張大鵬揮手:“爸爸,快來呀!”
張大鵬抬腳向前邁去,才走了幾步,他猛地看見,剛才站在那座老宅前,回頭向他招手的妻子王月華忽然變成了那個穿白衣的周倩,原來,站在王月華身邊的張靜,這時也忽然變成那個小男孩。周倩和那個男孩臉上帶著一種恐怖的笑容,向他招手:“來呀。來呀。張大鵬。我們在等你——。”
張大鵬頓時吃了一驚,這時,就感覺自己後背一股冷氣直衝後腦勺。他伸手指著周倩,說道:“周倩,你別纏著我,你已經死了,趕嗎還要纏著我?”
“大鵬,你忘了你當初對我的承諾了嗎?我和孩子一直在等你。而你卻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你好狠心啊。”周倩說著,竟然哭出聲來。
站在周倩身邊的周剛,則大聲喊著:“爸爸,我和媽媽來找你來了。”周剛說完,撇下周倩,就向張大鵬身邊跑過來。一把拽住張大鵬的衣服,就往周倩身邊拉。張大鵬大腦意識裏記的清楚,這周倩和周剛都死了。不,不能跟她們去,我還有月華和張靜呢?
想到這,張大鵬抬起腳,把周剛一下踢到在地上,然後說道:“趕快走,別來纏我,你們都成鬼了,還來纏我幹什麽?”
周剛被張大鵬一腳踹到在地,嗚嗚地哭起來。周倩這時跑了過來,她一把抓住張大鵬,氣憤地說道:“你怎麽打我的兒子?張大鵬,我和你沒完——”
“啊——,周倩,你——。你——。”張大鵬看到周倩鼓起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自己的臉,驚嚇地喊起來。
“大鵬,大鵬。你怎麽了?”睡在張大鵬身邊的愛人王月華被張大鵬睡夢中的囈語嚇醒,翻過身,伸手推著張大鵬,問道。
正在驚恐中的張大鵬,被王月華推醒,眨眨眼睛,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揉’‘揉’眼睛,剛才夢中的情景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靠在‘床’頭上,努力回憶著夢中的情景。
“大鵬,你剛才是怎麽了?夢裏說胡話。還叫著一個人的名字。”王月華也從被窩裏爬起來,她伸手拉亮‘床’頭燈,不解地問道。
“什麽?我在夢中說胡話了?還叫一個人的名字?不可能?”張大鵬失口否認。
“怎麽不可能,我聽的清清楚楚。你喊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名字好像叫——叫——叫個周什麽,周——周什麽來著?”王月華回憶到。
張大鵬一聽王月華說出了周倩的姓,心裏就是一陣恐慌。這件事千萬不能讓王月華知道。要是月華知道了,非得和我鬧離婚不可。想到這,張大鵬極力掩飾自己慌張的心情,不高興地對王月華說:“我剛才是做了惡夢,夢見了一個惡鬼在身後追我,我嚇的喊起來。那叫什麽人的名字了?”
“我明明聽的清楚,你喊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名字像是個‘女’的名字。”王月華起了疑心,懷疑地望著張大鵬。說道。
“什麽?我喊一個‘女’人的名字?月華,你沒發燒吧。又沒事找事了。我又沒和那個‘女’人‘交’往。更沒有包什麽二‘奶’。還會在夢中喊一個‘女’人的名字。你就是小心眼。整天‘亂’猜想。”張大鵬想把話題扭轉,不想讓王月華追根問底。問多了自己一個不謹慎,要是說‘露’了嘴,可就惹出大禍來。
王月華盯著張大鵬的眼睛看了好一會,說道:“大鵬,你給我保證沒在外麵和別的‘女’人有過什麽關係。”
“哎呀,我說月華,你怎麽不相信人呢?我和那個‘女’人有過什麽關係?你舉個證據出來。我心裏隻有你和靜靜,那還有別的‘女’人。別瞎想了,哦,睡覺吧,天一亮,我們都還得上班呢。”張大鵬說到。
“你不敢保證就是心虛。”王月華說道。
“好,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在外麵和什麽‘女’人發生過關係。好了吧,這下放心了吧。真是的,都說‘女’人心眼小。真說的沒錯。睡去吧,這回別在‘亂’想了,哦。”張大鵬到下身子,伸出手,抱著王月華,睡了。
早晨起來,張大鵬還記著昨晚的夢,頭漲的厲害。像是充了氣一樣。
來到辦公室,剛坐下來,招商部的小李就來了,他手裏拿著一個文件走進來。
“張主任,和盛圓‘乳’製品有限公司的手續上麵沒給批。”小李是招商部新來的大學生,瘦高的個子,有點靦腆。他恭敬地把手裏拿的文件放到張大鵬的辦公桌上。
張大鵬把文件拿過來看了一眼,心裏就冒出了火。一般,他是很少對下麵辦事的人發脾氣的。今天不同,昨晚的那個恐怖的夢,讓他到現在也沒緩過神來,本想坐在辦公室,好好梳理一下‘亂’七八糟的心情。沒想到,小李又給他送來這麽一個煩心的事。
這個和盛圓‘乳’品有限公司,是他負責招商的一家中型‘乳’品製造企業,在開發區投資八千萬,興建一座現代化的‘乳’製品廠。當初談判時,領導都答應將這家企業列入高興技術企業,享受高新技術企業政策和待遇。所以,和盛圓沒有落到別的市,而是落到了他們這裏。現在。省上不認可他們的高新技術產業資質。也就意味著,這家企業不能享受國家有關高新技術產業相關優惠政策。
這讓張大鵬頭疼起來。協議都已經簽過裏了,前期征地和三通一平工作都已經鋪開了,現在。上麵又變卦了。你說可怎麽辦。
“小李,不是說讓你把這件事匯報主任嗎?”張大鵬不高興地翻著眼看看小李。
小李回答到:“張主任,主任說你是分管主任,這件事讓你看著處理。”
張大鵬一聽,就冒起火來,他在心裏罵道。都是些什麽東西。好處掙著、搶著上,壞事一個個躲的像泥鰍一樣。都往我這裏推。當初,還不是你主任給人家當麵承諾的。現在出了問題,就是我張大鵬的了。我成了給你檫屁股的紙了。心裏罵。他可不敢當著小李的麵罵,隻好把一肚子的氣撒在小李身上。
“你是幹啥吃的。我負責。我負責要你們幹什麽。上麵不批,你們不會天天往上跑。一次不行,十次、八次的總可以吧。都是死腦筋啊。會不會軟纏硬磨?還要讓我教你們嗎?去,把這文件拿回去,讓你們部長看著解決。上麵事情都往我這裏推。我是給你們提鞋的啊。”
張大鵬這通火,把小李說的滿臉通紅。小李沒敢吭聲,拿起文件,轉身走出去。
張大鵬剛坐下來。桌上的電話鈴又響了。是征地部打過來的,說是興華新材料公司那邊的大‘門’被村民給堵了。主任要去市裏開會,說讓通知他去現場處理。
張大鵬一聽就來氣,農民堵‘門’,還不是因為征地款給的太低,不願意,這又不是我管,卻讓我去處理。什麽難事都找我。真***倒黴。氣是氣,工作還得去幹。張大鵬放下手中的電話,正準備出‘門’,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又響起來,張大鵬隻好轉回身去接點話。
“喂。誰?什麽事?“張大鵬沒好氣的問道。
“大鵬,我呀。“電話那頭傳來尚宏斌的聲音。
“張大鵬問道:“宏斌,有什麽事嗎?”
“大鵬,你忘了嗎,今天是十五啊。”
“十五,十五怎麽了?”張大鵬這幾天忙的想不起來尚宏斌說的事了。
“大鵬,就是我們家鄉的那個老師傅啊,他讓我問你準備好了沒有。十五是個好日子。”
張大鵬忽然想起,那個老頭上次對他說的,八月十五月亮最園的時候,找個僻靜的慌宅,幫他下到‘陰’間去那樁事。哎,這一段時間,開發區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忙的他把這件事都忘了。
“哦,我記得,我記得,洪斌啊,你在那裏,我現在去你那裏,我們見麵說。”張大鵬聽完尚宏斌的電話,放下聽筒,就向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