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陰影

老頭停頓了一下,講到:那還是幾年前的一件事,有個熟人托我給他的一個朋友驅邪。 當時,他並沒有告述我他朋友是幹什麽工作的,隻是說開了一家服裝店,賣服裝的。說是他晚上從一片慌墳經過,突然從墳地中央刮起一股旋風,撲到他的身上,回家後,神經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看見什麽都害怕,說是有鬼要害他。

我看了他的麵相,一臉晦氣。看不到陽光之氣。我斷定他被惡鬼纏身,就問他可曾和什麽人結仇?他搖搖頭說沒有。他從不和人結仇。我又問他是否欠過別人的債?他說沒有。我給他看了麵相和手相,感到他今年命中有劫。很難逃的過去。這話也不能跟他明講,隻好對他說,這一個時段,最好呆在家中不要外出。也許能夠躲過這場劫數。

他回家以後,又過了幾天,再次和他朋友找我,說在家裏,老是夢見一個死去的‘女’人。隻要一合上眼睛,那個‘女’人就走過來,坐在他的‘床’邊,瞪著一雙可怕的眼睛望著他。他想起身,又起不來。等到睜開眼睛,那‘女’人又不見了。

我問他認識不認識那‘女’人,他說不認識。但我在他說話的時候,看出來那個‘女’人他一定認識。隻是不願跟我說。我想,他和那個‘女’人一定有什麽隱情,不願讓別人知道。

我又仔細看看他的長相,覺得他有官氣和官相,並不是個開店賣服裝的小老板。他不說,我也就不好問,就說你們今天找我來,是想讓我幫你們什麽?他朋友說,讓我幫他下‘陰’間去,他說他朋友要去‘陰’間會會那個‘女’人,為什麽要纏著他呢。

我笑笑,說下‘陰’間是要損陽壽的。本來世間‘陰’陽不通。除非有很深功力,修煉成道的人,否則。下到‘陰’間去,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他們不聽,他朋友和他一起求情,讓我幫他。我看在他朋友的麵上就答應他了。

老頭說完,歎了口氣,

張大鵬和尚宏斌都感到緊張起來。

“那後來呢?”張大鵬問道。

“他沒能回來。”

“哦。”張大鵬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為這事,我吃了官司,好在有他朋友替我作證。說我隻是給他算卦,他聽後,可能是受到驚嚇,昏厥過去了,送到醫院,被診斷為急‘性’心肌梗死。就這,我還被公安拘留了半個月。”

“事後,我才從他朋友嘴裏聽到,他是政fǔ部‘門’裏的一個科長,在外麵偷偷包養了一個小情人,那個情人後來懷上了他的孩子,要和他結婚。他本來隻是想和那個‘女’孩玩玩。根本沒想到‘女’孩懷上孩子,他也沒那個打算,要和他的老婆離婚。就‘逼’‘女’孩去墜胎。‘女’孩不願意。他和‘女’孩吵了一架。那個‘女’孩想不通,自殺了。”

“他沒有跟我說實話。所以他去了‘陰’間。被那個‘女’孩纏住,在鬼‘門’關關‘門’之前。沒能回來。很可惜啊。”老頭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張大鵬和尚宏斌聽了老頭的話,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張大鵬就開口說道:“老先生。不瞞你說。我的遭遇和你說的那個人有點相似。我本來也不願意說。可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宏斌從那麽遠的地方把你請到我這裏來。就想讓你幫我解決這件煩惱的事。說句實在話,要是一般人間的事。還真沒有我張大鵬處理不了的。可遇到這種鬼怪之事,我真的是束手無策。”

於是,張大鵬就老老實實的,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跟周倩的故事以及家裏的那個絨布娃娃鬧鬼、自己去小絨布寺、火廖窪的事情講給老頭聽。

張大鵬講完,尚宏斌吃驚地望著眼前這位相貌堂堂的老同學。他這是第一次這麽完整地聽張大鵬講了他和周倩的故事,以前張大鵬總是躲閃著,不願細講。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

老頭聽完,雙眉一皺,說道:“張主任,恕我直說哦,你們年青人,做事總有些荒唐。豈不聞人在做,天在看嗎?這件事,實在是不好辦,那個周倩能逃出鬼‘門’關,已經很厲害了。”

張大鵬聽老頭這麽一說,就有些急了。忙問:“那老先生,是不是就沒辦法了?”

老頭翻起眼皮,看看張大鵬,說道:“你身上是不是有道護身符?”

張大鵬聽老頭一問,頓時就幹到這老頭真的不簡單,他竟然能看出我‘胸’口上的那道護身符,就說:“你說對了,我身上是有一到護身符。是靈山觀青雲道長給我的。”

“你把它拿出來讓我看看。”老頭口氣裏帶著命令。

張大鵬遵從地解開內衣的口子,從裏麵去處那道護身符。拿給老頭看。

老頭接過來張大鵬那道護身符,仔細地看了看,又還給張大鵬。

“青雲道長,我聽說過他的大名。這道護身符乃是道家辟邪之物。一般不會隨便給人的,想必你和青雲道長關係很好。”老頭說道。

站在一邊的尚宏斌‘插’嘴到:“靈山觀當年就是張大鵬負責重修的。”

“哦,嗬嗬,我說呢,張主任一定和青雲道長很熟,要不然,他也不會給你這道護身符的。”老頭笑道。

“我和青雲道長關係確實不錯,道長人也十分好,要不是他給我的這道護身符,我不知還能不能活到今天呢。”張大鵬說道。

“那是,張主任除了青雲道長外,還找過別人嗎?”老頭又問。

張大鵬說道:“找過,是在路上遇見一個算命的,他後來領了一個什麽紫雲道長去我家幫我驅鬼,走時還要了我一大筆錢。”

“驅鬼,嗬嗬,張主任可是有病‘亂’投醫啊。這根本不是能驅走的事。你肯定上當受騙了。”老頭笑道。

“上當受騙?”張大鵬吃了一驚。

“是啊。現在的江湖騙子太多了。你要小心啊。”

“那老先生,你看我這事——。”

老頭看看張大鵬,說道:“你有護身符,可以去‘陰’間走上一趟,去找那周倩,當麵向她求情,向你死去的那個兒子求情,或許她們同情你,不再來陽間追索你的靈魂。那時,所有的問題就都沒有了。”

張大鵬小心翼翼地問:“老先生,你看,我要去‘陰’間,這道護身符管用嗎?”

老頭說道:“青雲道長是道教界有名望的人,他修道多年,據傳已修煉成仙身。我的一位師傅和他熟悉。知道他。所以,他給你的護身符沒什麽問題。”

“那就好。”張大鵬從老頭那裏吃了一顆定心丸。

尚宏斌說道:“咱們什麽時候做這場法事呢?你看張主任現在也比較急。為這事攪的他寢食不安。”

老頭掐起指頭一算,說道:“現在的日子不合適。要等到八月月亮最園的那天晚上,還要找個慌宅老院。最好是‘陰’氣很重的那種。才能下‘陰’間。”

“哦,那還有些日子呢。”張大鵬說道。

老頭點點頭,說道:“去‘陰’間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很多人去了就回不來了。”

“那你看,要是我去了還能回來嗎?”張大鵬不放心的問道。

“有那道護身符在身上,那周倩的亡魂就傷不到你。到時。為了安全起見,我和你一起去。”老頭說道。

放下張大鵬這邊的事不說,回過頭裏,我們要說周倩的事。

周倩和周剛從鬼‘門’關前回來後,她們母子倆沒在去找張大鵬,她們知道張大鵬身上有符咒,那道符咒保護著張大鵬,使她們無法近身。

母子兩人的亡魂就在火廖窪和俄西村半山坡上遊‘蕩’,等待那個地藏王菩薩七月三十的生日。她們要在那個時候,去盜取那道索靈咒。

俄西村的貴生夫‘婦’,自從張大鵬走後,就拿著張大鵬留給他們夫‘婦’的那一萬塊錢,叫上同村常來他們家打牌的金懷、寶林、王老二,還叫了他們家的親戚三大爺,一個五十多歲老頭曹保正。帶上手電。蠟燭、繩索。木棍和砍刀,一大早就離開了俄西村,前往火廖窪,去尋找那位遇難的中年漢子的遺體。

一路上,幾個說笑著,沿著那條通往火廖窪的小路往前走。

“貴生,你真個命大,要是我,管他娘個屁,先跑了再說。你們倆口,還一直陪著那個張局長,膽兒就是大。”王老二又耍起嘴巴來。

“人家是遠方來的,那人還不錯。咱們跑了。讓人家死到這裏,那個子好受些?”貴生說道。

“我看老二就是叛徒,打起仗來,你肯定先跑了。”寶林說道。

“那個輪到你個龜兒子說咧,小心我捶你。”王老二伸出‘腿’,朝寶林的屁股上就是一腳,然後,把自己青筋暴漲的拳頭舉起來,威嚇到。

寶林沒躲的及,挨了王老二一腳。伸手拍拍屁股,說道:“那個假拳頭,嚇我呀,一會嚇火廖窪裏麵的鬼去。那才叫做本事。”

“嚇鬼,怕鬼吧他嚇了吧。哈哈——。”曹保正笑著對王老二說。

“他三大爺,你可別說。我從來沒個怕啥子。什麽鬼呀,怪呀地。真有的話,看我不逮幾個給你看看。”王老二說道。

“老二,到我家打牌,這樣吹吹牛,手氣就吹好了。”貴生媳‘婦’改琴‘插’嘴說道。

“你家那地方,不正。吹牛也沒得作用,該輸還的輸。”老二做個鬼臉,對改琴說道。

“去你的吧。你家那才不正呢。”貴生接過話說道。

幾個人說說笑笑向前走去。

下午時分,他們就來到了小絨布寺的‘門’口。

破敗不堪的小絨布寺‘門’前,荒草淹沒了那條通往寺院大‘門’的路。漆紅的大‘門’上斑駁陸離。‘門’樓半邊已經倒塌,一陣風吹過,殘破的牆頭上,那些長出的野草在搖擺。

幾個人站在寺院‘門’口,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免感歎起來。

“哎,要不是那場大火,這廟還好的很呢。”曹保正說道。

“是啊,有些可惜了。”站在曹保正身後的金懷說道。

幾個人看看,又見西邊的太陽快要下山了,貴生媳‘婦’改琴就有些害怕。盡管今天來的人多,但上次在這裏找張大鵬,遇見的那一樁樁恐怖的事情,讓她還是記憶猶新。她就催大家:“都別看了,太陽就要下山了。咱們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逛的。快點走吧。”

王老二滿不在乎地對改琴說:“今天你不用害怕,有我們這麽多人在呢。還怕啥子鬼吆。”

曹保正抬頭看看天‘色’,也說道:“別耽誤了。我們還是去那邊找找去。”

幾個人不再說話,跟著貴生夫‘婦’,繞過小絨布寺,進到火廖窪村裏。

村莊裏也是荒草叢生,那些破敗的荒涼的院子裏,不是傳過來一聲聲烏鴉和麻雀的叫聲。當他們走過學校‘門’前時,驚奇一群烏鴉,那些烏鴉拍打著黑‘色’的翅膀,驚叫著,從學校荒草叢生的‘操’場飛起,黑壓壓的一片,從他們幾個人的頭頂飛過。把他們嚇了一跳。

“那來這麽些烏鴉?”金懷說道。

“你看,那邊是個什麽?”寶林伸手指著村莊的十字路口,驚訝地說道。

貴生他們幾個都回過頭,順著寶林的手指望去——。

十字路口那裏,一大片‘陰’影遮擋住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