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石橋上的小男孩

穿白衣的‘女’人慢慢地從窗簾後麵飄出來,那個小男孩也跟著飄出來,她們來到‘床’前,看見三個人互相緊靠著睡著。 穿白衣的‘女’人兩隻手輕輕地伸向躺在‘床’邊的胡偉軍的肩膀。小男孩見狀,也把那雙手輕輕地伸向胡偉軍的腳部。

胡偉軍的身體像著了魔法一般,竟然輕輕地漂浮起來。

穿白衣的‘女’人和小男孩往後退去——。

胡偉軍的身體隨著穿白衣‘女’人和小男孩後移的雙手,慢慢地向‘門’口飄去。

飄到臥室‘門’前。‘門’悄悄地打開了,胡偉軍的身體又慢慢地飄向客廳的地板上。

接著。白衣‘女’人和那個小男孩又重新出現在張大鵬‘床’前,她們兩人同時向張大鵬伸出了雙手——。

就在這時,張大鵬的‘胸’口又冒出一團紅光,紅光中。那張靈山道長給張大鵬的護身符飄起來。就見那道符上,一道火光噴出,一下就燒著了白衣‘女’人的袖子。

白衣‘女’人見狀,身體一閃,帶著小男孩飛出窗外——。

“張大鵬,我還會回來找你的——。”白衣‘女’人恐怖的喊聲回‘蕩’在夜空中——。

早晨起‘床’,張大鵬覺得頭暈乎乎的。想是昨天喝酒喝多了。伸手‘揉’‘揉’頭,一扭頭,發現躺在自己左側的胡偉軍什麽時候不見了。再一看。右邊的尚宏斌像個烏龜似的,縮著腦袋,鑽進被窩裏呼呼地睡著。

張大鵬沒有去打擾他,下‘床’穿上拖鞋,向外麵走去,剛走到客廳,他忽然看見地板上竟然躺著個人,再仔細一看,竟然是胡偉軍。

這家夥什麽時候躺到這裏了,一定是喝多了,晚上起來上衛生間,小解完,暈乎乎地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哎,偉軍、偉軍——。”張大鵬伸手搖搖躺在地上的胡偉軍。

“呼——、呼——。”一陣呼嚕聲。胡偉軍還在酣睡。

“偉軍、偉軍、起來。”張大鵬伸手勾住胡偉軍粗壯的脖子,把他扶起來。

胡偉軍睜開惺忪的眼睛,望望眼前的張大鵬。再低頭看看身邊的地板,驚訝地說道:“我這是在哪兒?”

“你睡到我家的地板上了。在哪,你看你在那?”張大鵬笑道。

胡偉軍一咕嚕從地板上站起來,伸手‘摸’‘摸’後腦勺,不解地說道:“我不是在你身邊睡嗎?怎麽會睡到地板上。真是怪事。”說著,又問:“宏斌呢?”

“還在‘床’上睡呢。我們三個昨天都喝的多了。我也覺的頭腦昏沉沉的。”張大鵬說道。

“是啊,我也覺的這腦袋像炸了一樣。頭痛的厲害。我昨天比你倆喝的都多。”胡偉軍說道。

“算了吧。那有我喝的多。我還把你的酒韻出來一點呢。”

兩人說著,就走進臥室。

臥室裏,尚宏斌的頭還‘蒙’在被子裏。

“宏斌,還睡呀,起來。”胡偉軍上去推了他一把。

尚宏斌從被窩裏伸出頭,眼睛裏還帶著驚恐,他向四處張望了一下,就說:“沒發生什麽事吧?”

“能發生什麽事?你想讓發生什麽事。”胡偉軍笑道。

“我是說你昨晚沒看見什麽?”

“看見什麽?不知道。我喝多了。什麽也不知道。”

張大鵬說道:“昨晚,胡偉軍可能是上衛生間了,不知道走回來,睡到我家的地板上了。”

“睡到你家地板上了?真怪了。我昨晚上衛生間,看見——。”尚宏斌想說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個穿白衣的‘女’人,想想,又不說了。

“看見什麽了?”張大鵬問道。

“看見刮風了。”

“是刮風了,刮的還‘挺’大。”張大鵬說道。

三個人涮洗完畢,張大鵬帶他們倆人去永和豆漿店吃油條、喝豆漿。然後,就一同去了開發區。

上午,在開發區,張大鵬介紹胡偉軍和尚宏斌跟管委會馬主任談了有關投資‘花’園生態大酒店的事。下午,張大鵬又開車帶他們在B市的幾個風景名勝地點轉轉。

第二天,他們兩位要走。張大鵬就開車送他們倆去了飛機場。

路上,張大鵬托尚宏斌回去幫他打聽打聽,看他們老家那個會下‘陰’的人在不在,他想約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那個人。

尚宏斌滿口答應,說,回去後,就準備回趟老家,這事就讓張大鵬放心吧。他約好,就給張大鵬打電話。

張大鵬送他們上飛機後,就駕車回去了。

坐在飛機上,尚宏斌對胡偉軍說:“偉軍,你還記不記得在張大鵬家那晚住的事?”

“那咋能不記得。怎麽了?”

“那晚,我去上他家的衛生間,忽然在他家的衛生間的窗戶那兒看見了一個穿白衣的‘女’人,披著黑嘿的長發,站在那裏。”

胡偉軍吃驚地望著尚宏斌,說道:“這是真的?”

“我能騙你嗎。我看那個‘女’人就像周倩。”

“周倩?不可能吧。”

“看你。我看的仔仔細細。絕對沒錯。”

“那後來呢?”

“後來,我喊了一聲,她就不見了。我嚇的跑進臥室裏。關上‘門’,我的心還怦怦的‘亂’跳。”

“那你怎麽不把我叫醒。”

“還叫你呢。你睡的像個死豬。大鵬也和你一樣。我想把你們叫醒,周倩的影子早都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所以就沒叫你。哎,對了,你怎麽跑到地板上睡去了?”

胡偉軍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也感到納悶。大鵬說我晚上喝多了,上衛生間,走不回來了,就睡在了地板上。我咋覺得不對勁。我記得我沒上衛生間啊。咋就跑到地板上了。不過,宏斌,我對你說啊,大鵬家真的很邪‘門’,昨晚,我做個夢,夢見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把我抬起來,從‘床’上扔下去了。會不會就是你說的周倩呀?”

尚宏斌想了一下,說道:“很有可能。咱兩說個悄悄話,我聽說,冤死的人不容易托生,他們會來陽間找冤家對頭索命的。”

“你胡說吧。”胡偉軍不相信。

“看,你不相信。大鵬肯定做了什麽對不起周倩的事。所以周倩的亡魂不散,找上‘門’來了。”尚宏斌說道。

“算了,別說這些了。還是回去幫大鵬找找那個會下‘陰’的人,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幫大鵬一下。”胡偉軍說道。

張大鵬回到高新管委會。他心裏多少有些高興。正為招商引資任務發愁呢。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尚宏斌來了,而且就是為找投資項目來的。香港那個李嘉誠的公司,那是很有名氣的大公司。要是能招來他們到B市投資。那今年的招商引資任務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其實,張大鵬心裏也明白,市裏下達的招商引資一百億,那隻是合同引資。至於實際到賬多少,並沒有具體的要求。

就拿去年來說吧,市裏大張旗鼓宣傳,說是全年完成招商引資五十五億,實際到賬資金隻有三點二億。許多都是空頭合同。

所以,今年隻要完成合同引資,就沒什麽了。

下午,張大鵬給馬主任打了招呼,說自己去拜訪一位武漢來的同學。借口離開辦公室。開著車上了靈山公園。

靈山公園裏,遊人不多。三三兩兩的遊人沿著整潔的山道遊覽著風景如畫的公園景‘色’。

張大鵬停好車,就邁步向靈山觀走去。

停車場離靈山觀還有一段路,張大鵬踏著台階,一步步向前進。他一邊走,一邊看著路邊新種的鬆柏和冬青。還有台階兩邊那些二十四孝的石刻像。十二生肖像。以及兩邊造型美觀的太陽能采光燈。這些,都是他當城建局副局長的時候,完成的。

這些漂亮的工程,當年費了他多少心血啊。這座靈山公園,他幾乎有一年的時間,都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以至於愛人王月華都埋怨他,說他把自己的家當了旅館,而把靈山公園當成了他的家。

哎,都是那個絨布娃娃,害的他如今跑到一個他最不愛幹的位置上去了。招商、招商。跟推銷商品的推銷員差不多。整天和商人們打‘交’道,一個個市儈的不得了。有便宜就沾,沒便宜就跑。這都是人嗎。

今天下午,怎麽也得跟青雲道長說說自己這趟西去所遇到的事。說說周倩和周剛的事。多虧道長給自己的那個護身符。才使自己躲過了周倩的索命。

他不能讓周倩害死自己,他還有自己的‘女’兒張靜、還有自己的愛人王月華,他一直深愛著他們。他不能離開她們。不能。

想著想著,張大鵬就走上了那條通往靈山觀的路。

這條路全部是由青石鋪成。路的兩邊種著冬青和常‘春’藤。那些常‘春’藤順著沿路搭的拱形的架子,纏繞著。許多藤蔓垂掉下來。給人一種曲徑通幽的感覺。

由於昨晚靈山上下了雨。青石的路麵有些濕滑。張大鵬沿著小徑往裏走。走著走著,就看見了‘花’木深處靈山觀的小‘門’。

原來,靈山觀的大‘門’正對著上山的那條大路,張大鵬走路上來,就走上了通往靈山觀側旁的小路,小路幽靜,又剛好通往青雲道長平常練功修道的地方。所以張大鵬沒走大‘門’,而是走進了通往靈山觀的小‘門’。

他對這裏很熟悉。如果走大‘門’,進到靈山觀裏。還要轉幾個圈,才能找到裏麵通往青雲道長修煉的小‘門’,大多數的時間,那個小‘門’都是鎖著的。

幽靜的小徑上,這時,不見一個人影。連個小鳥的影子也看不到。周圍一片死一樣的沉靜。沉靜的能聽見張大鵬自己的心跳。

奇怪,今天下午,這裏怎麽這麽靜悄悄地。張大鵬想到。

再往前走,就看見了一座牌‘門’。牌‘門’雕龍走鳳,很有一種古‘色’古香的味道。牌‘門’後麵,就是一架石拱橋。石拱橋那頭,就是一座紅漆的廟‘門’。

張大鵬遠遠地看見了那座牌‘門’,這下放下心了。終於走到了。他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笑容。

“到了。到了。”張大鵬嘴裏說道,腳步加快,向前走去。

忽然,一抬頭,張大鵬看見‘門’牌後麵的石拱橋上,有個小男孩背對著他,蹲在地上,好像在玩耍。

張大鵬沒太在意,繼續往前走。就在他快要走進脾‘門’時。忽然看見那個背對著他,蹲在地上的小男孩,突然回過頭來,望著他“嘿嘿”地發笑,那兩隻眼睛分明就是家裏那個絨布娃娃的黑亮黑亮的玻璃球眼睛,閃著駭人的目光。

張大鵬一驚,情知不好,他轉身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那個小男孩瘋一般的向他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