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夜笑聲
昨晚,半夜起來小解的張大鵬忽然發現廚房的灶台上起了火。 當他半‘裸’著上身跑進廚房裏察看時,發現不鏽鋼台麵上跳躍者一團團幽蘭的火焰。就像他們老家村莊的慌墳經常出現的磷火一樣。從台麵上傳來一股什麽東西被燒焦了的糊味。在那跳動的藍‘色’火焰上方,飄起一縷縷青煙。在廚房的裝修過的屋頂上慢慢的向四周飄散開來。張大鵬情急之下。急忙從天然氣灶台上取下高壓鍋,扔掉鍋蓋,湊到水龍頭前,就接起自來水。一邊接水,一邊衝著房內大喊:“月華,快起來,廚房著火了。”
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回應。大概是月華沒有聽見。張大鵬也顧不了許多了。眼下,滅火要緊。他端起接滿自來水的高壓鍋,對著著火的灶台就潑去。水潑到幽蘭的火焰上。又落到不鏽鋼的台麵上,濺起一片水‘花’。再看那幾團跳躍的藍‘色’火焰。好像沒事一般,還在灶台上跳躍、燃燒。張大鵬又接連潑了兩鍋水。依然沒有撲麵著火的火團。這時,張大鵬突然想到天然氣管道,會不會是天然氣漏氣了?他急忙過去關掉天然氣管道上的那個灶前閥,在回過頭來看,那幾團藍‘色’的火焰依然在灶台上跳躍,沒有任何熄滅的意思。張大鵬有些不知所措。他又轉身跑進客廳。從客廳的沙發上跑來一件絲絨薄被,塞進水池裏‘弄’濕,鋪在火團上。這才將那幾團火焰撲滅。
張大鵬將絲絨被拿起,被子已被‘弄’髒了,他把被子扔進廚房旁衛生間的浴池裏。想著明天在把它洗幹淨。就折身回到廚房。他懷疑是灶台下麵的天然氣膠皮接口漏氣了。就打開灶台下麵的櫃子‘門’,蹲下身,仔細檢查起灶台下麵的天然氣接口。檢查來,檢查去,也沒發現膠管又脫落,或者破裂的跡象。一切都很正常。這就奇怪了。天然氣沒漏氣,那灶台上的火團又是從那來的呢?張大鵬百思不得其解。他重新仔細將廚房的各個方麵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不安全的地方。隻好關掉廚房裏的燈,帶著滿腹疑問,回到臥室。
臥室裏,愛人王月華側著身,臉朝裏,還在熟睡。半個被子搭在她的身上,‘露’出係著‘胸’罩的後背和半個穿著‘褲’頭的屁股在外麵。靜靜的夜裏,能夠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張大鵬側身躺在王月華的身邊,他伸手從王月華身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又去推了推月華:“月華,月華。”他輕聲叫道。
王月華翻了個身,將身體麵對著張大鵬,睜開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望著張大鵬說:“大鵬,做什麽啊。困死了。睡吧,噢,半夜就別折騰了。影響樓下休息呢。明天晚上我好好陪你。行吧。睡吧。”說著,就將自己的大‘腿’翹倒張大鵬的身上,兩隻胳膊摟住張大鵬的脖子,把嘴伸出去,在張大鵬‘肉’呼呼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就將一頭秀發埋在張大鵬的懷裏,睡去。
“月華,我不是要和你過那個。我是說——。”張大鵬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自己的懷裏傳來王月華貪睡的呼吸聲。
賴‘女’人,就知道睡。睡。張大鵬望著在自己懷裏睡去的王月華,心裏罵了句。就無可奈何的也平躺在‘床’上睡了。
早晨起來。張大鵬將昨晚廚房著火的事情告訴了王月華。王月華不相信,就跟著張大鵬一同進了廚房,廚房一切都和平時一樣正常。仿佛沒有發生過什麽。
“大鵬,那著火了?”王月華檢查了一下廚房,並沒有發現有著火的痕跡。就帶著疑問的眼神往著身邊的張大鵬,說道。
“昨天半夜,就是著火了。我親自撲滅的,這還能有假嗎?”張大鵬也一怔。是啊,要說廚房著火,就是自己撲麵了,那多少也會留下點痕跡來。可眼前這灶台,沒有任何著火的痕跡。你說怪不怪。
“算了,大鵬,別在又給我編故事了。這大早上的,都緊張的要命。可沒時間聽你講故事。留著,等我晚上回來了再聽哦。去洗臉去吧。”王月華笑著把張大鵬往廚房外推。
“月華,我真的沒哄你。不信,你到衛生間去看去,為了撲火,我把沙發上絲絨被都‘弄’髒了。還在浴池裏扔著呢。”
“沙發上的絲絨被?我看看。”王月華一聽張大鵬把沙發上的絲絨被‘弄’髒了,她心疼起來。那是她去杭州出差,專‘門’到人家廠裏買的。就拿薄薄的一件小絲絨被,‘花’了她五千多塊錢。
王月華跑進衛生間,朝浴池一看。什麽也沒有。
“張大鵬,浴池裏那有絲絨被。”王月華喊道。
張大鵬聽到王月華喊叫,也躋身進了衛生間。怪了,真怪了。衛生間的浴池裏根本就沒有昨晚‘弄’髒扔進去的絲絨被。
“這怎麽可能?我明明扔進浴池了。怎麽又沒了。”張大鵬望著浴池,一臉愕然。他轉過身向沙發上望去,那‘床’絲絨被還像昨晚自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時蓋在身上樣子。好好的放在沙發上。
“大鵬。這你不會再編什麽絨布娃娃鬧鬼的故事了吧。咱家可是已經沒有絨布娃娃了。”王月華笑著對張大鵬說道。
張大鵬站在衛生間‘門’口。呆呆的望著沙發,不知該任何是好。
“媽媽。我爸爸又給你講什麽故事呢?我也要聽。”剛穿好衣服,從自己臥室裏跑出來的張靜,望著傻呆呆的張大鵬和張大鵬身後微笑著的王月華說道。
聽到‘女’兒張靜的問話,張大鵬才醒過來。
“什麽故事不故事的。去洗臉去。”張大鵬閃開身子,將衛生間的‘門’口讓出來。對張靜說道。
“媽媽,是不是爸爸剛才給你講故事了?”張靜轉臉問王月華
王月華笑道:“你爸爸最近忙靈山公園的工作,都忙出神經了。天天在家裏疑神疑鬼的,盡編一些沒有發生過的故事。嚇唬咱們。”
“什麽故事啊,爸爸,我也要聽。”張靜聽媽媽一說,她不理解媽媽說這番話得意思,以為張大鵬說故事,就纏著張大鵬說道。
“別聽你媽胡說。我會講什麽故事。去洗臉去。快到點了。上學去。”張大鵬對張靜說道。
從家裏出來。張大鵬開著車來到了局裏。一進自己的辦公室,張大鵬就被局長喊去開會。
在局長的辦公室。局領導班子全體人員都在坐。局辦公室主任,工程科科長、綠化科科長也被叫來一同參加會議。會議由局長親自主持。主要議題是九月三十日那天靈山公園建設落成及對外開放儀式的事情。局長首先讓張大鵬向在坐的人員講了工程收尾工作的進展情況。接著,局辦公室主任又向在坐的局領導傳達了市政fǔ關於靈山公園國慶節前向市民開放的要求。接下來。局長就這次靈山公園建設提前竣工,並如期向廣大市民開放的工作做出了如下的布置。一是成立靈山公園竣工驗收及對外開放的領導小組。組長由局長親自擔任。張大鵬和馬副局長任副組長。全麵領導靈山公園建設及開放工作。二是張大鵬負責竣工驗收。工程科、綠化科配合。完善竣工驗收資料。做好工程‘交’接工作。確保國慶節前如期‘交’付使用。三是馬副局長負責籌備三十號那天的落成及開放儀式。具體工作由局辦公室牽頭進行。最後,局長強調;靈山公園是市委、市政fǔ十大興市富民工程的一項重要工程。這個工程受到了省、市領導的高度重視。省委書記和省長都先後來視察過靈山公園的建設情況。這次開放儀式。全國人大一名副委員長、全國政協一名副主席也應邀來參加。市委、市政fǔ十分重視。要求我們局確保提前完成工程驗收。按時‘交’付使用。不能出現差錯。那家單位出差錯,就追究那家單位領導責任。大家一定要盡全力確保不出現任何差錯。要向市委、市政fǔ‘交’上一份合格的試卷。向我市廣大市民‘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向國慶節獻上一份厚禮。近日,全局的工作重點都要轉到這項工作上來。全力以赴做好這項工作。
局長講完話,接下來,與會的領導都一一表了態,都表示全力以赴,打好靈山公園竣工驗收和開放這一仗。堅決不給城建局工作上丟臉。
會後,局長又帶領大家乘車去靈山公園,實地檢查。
忙碌了一個上午。中午在外麵吃了頓便飯。下午又在靈山公園內接著開施工人員會。一直到下班。才將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完畢。
就在張大鵬正要開上自己的車回家時,他又接到局長的電話。說是省建設廳明天早晨有一個會議。因是臨時召開。通知的晚了。要他今晚就去省裏。明天一早準時參加會議。
接到電話。張大鵬不敢怠慢。就馬上給愛人王月華打了電話,說自己晚上要去省裏。可能得幾天才能回來。讓她把家裏照顧好。
安排完家裏的事。張大鵬就乘火車連夜去了省裏。
第二天,參加省建設廳會議,張大鵬才知道是落實中央關於保障房建設的事宜。會議開了兩天。第三天下午。也就是九月二十八號的下午,張大鵬才回到局裏。給局長匯報完畢去省裏開會的詳情,已經快到傍晚七點鍾了。他終於忙完了自己的工作。就開車回到了家裏。
吃完晚飯。月華帶著張靜去逛地攤去了。張大鵬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了一會電視,張大鵬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直到王月華帶著‘女’兒逛萬地攤回來敲‘門’。張大鵬這才醒來。他起身去開‘門’。‘門’打開了,他第一眼就看見‘女’兒靜靜懷抱裏又抱著一個和先前那個被他剪碎了的絨布娃娃一模一樣的絨布娃娃。張大鵬不禁吃了一驚。
“月華,你又給靜靜買這玩意幹啥?”張大鵬生氣的對張靜身後的王月華說道。
王月華和張靜一邊進屋,一邊對張大鵬說道:“又怎麽啦。你把‘女’兒的絨布娃娃‘弄’壞了,沒讓你賠就不錯了。我給孩子再買一個,你發什麽脾氣。又沒‘花’你的錢。”
“就是。是我媽媽用她的錢給我買的。我們沒‘花’你的錢。”張靜衝著張大鵬喊。
“沒‘花’我的錢也不準買。這東西不吉利。”張大鵬說道。
“什麽吉利不吉利啊。照你這麽說。誰家裏買過絨布娃娃的都不吉利?我咋看人家都活的好好的。我們同學劉萍家三個這樣的絨布娃娃。人家不是好好的嗎。也沒見出什麽事。還當局長呢。老‘迷’信。”王月華說道。
張大鵬無言以對。他低頭看看張靜懷裏抱著的絨布娃娃。和先前那個一模一樣。就在他轉身準備去自己的臥室時,後背感到有一股涼氣直透到自己的脖項。他猛一回頭,目光和張靜懷裏的絨布娃娃那對黑眼珠碰到一起。張大鵬再次從絨布娃娃的黑眼珠裏看到了第一次見到過的那種恐怖的眼神。他眨眼一瞧。絨布娃娃又沒有了那種恐怖眼神。
張大鵬回到臥室裏。躺在‘床’上。看了一會書。直到愛人月華幫‘女’兒寫完作業,安排‘女’兒睡了。度步來的他們的臥室。張大鵬才拉滅燈。睡了。
朦朧中,張大鵬在夢裏夢見他走在靈山公園的新修的廣場上。天空很暗。忽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而落。落的他滿身都是。路上瞬間積下了很厚的雪。他剛一邁步,就滑到在雪地裏。他抬眼一瞧,自己竟然光著身體躺在雪地上。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向他圍觀過來。男男‘女’‘女’的站了一大群人。無數個陌生的眼光在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他羞的臉通紅。拚命要站起來。就覺得自己身體很沉重,站不起來。這時,他看見自己的愛人月華跑過來,她站在他的身邊數落他:“大鵬啊大鵬。給你說過無數次了。少喝酒。你就是不聽。看你,都醉成啥樣了。丟人都丟到廣場上去了。快起來,回家去。”說著手裏拿起一根竹棍。向他打來。
張大鵬猛的驚醒了。他睜開眼。屋裏一片漆黑。身邊傳來愛人月華熟睡的聲息。
“嘿嘿----。嘿嘿----。”一陣‘陰’冷的笑聲傳到張大鵬的耳鼓。張大鵬一驚。豎起耳朵仔細的聽。
“嘿嘿---,嘿嘿-。”清晰的滲人的笑聲,在這深更半夜,越發令人聽後‘毛’骨悚然。
張大鵬緊張起來,他在努力辨認這‘陰’冷的笑聲是從哪裏傳來的。聽著聽著,他就辯出是從窗戶外麵傳來的。他起身拉開窗簾。透過玻璃窗向外望去。窗外的世界寂靜而又神秘。中秋的月光淡淡的映照在窗前的那顆榕樹上。
“嘿嘿——。嘿嘿——。”那恐怖的笑聲竟然是從榕樹上傳來的。張大鵬定眼觀瞧。在那棵榕樹的樹叉上,竟然落著一隻貓頭鷹。那隻貓頭鷹雙眼圓睜,揚起鷹鉤鼻子。死死的盯住自己的窗戶,發出一聲聲‘陰’冷的笑聲——。
張大鵬小時候聽老人們說過,寧聽貓頭鷹叫,不聽貓頭鷹笑。說是聽見貓頭鷹笑。是要死人的。張大鵬驚駭起來。他推推愛人月華。月華依然沒有反應。張大鵬趕忙放下窗簾。把自己的頭埋進被窩裏。極力避聽窗外那個貓頭鷹恐怖的笑聲。直到天快破曉。才聽不見那隻貓頭鷹的笑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