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惡臭的黑色**緩緩流出,像是一條蜿蜒而行的毒蛇,散發著危險氣息。

簡燃和陸延庭卻沒動地方,兩人俊美的臉龐露出同樣嚴肅的神情,似乎在思考。

廣播見他倆如此犯難的樣子,心情很好,【請在五分鍾之內做出選擇,否則將會隨即抽取一個箱子作為答案。】

“就它吧。”簡燃好像隨便一指。

廣播嗓音抖了抖,【這、這麽快嗎?你確定選擇它?】這家夥到底有沒有思考?!

另外一個人呢?

也、也同意隨隨便便就把命交代出去嗎?

“嗯,我跟你的選擇一樣。”陸延庭嗓音淡淡道。

廣播,【......】真是瘋了!

沒等廣播反應過來,簡燃已經朝選擇的箱子走過去,伸手就要擊碎木箱。

【等等等等一下,啊,你不能這麽暴力......】

廣播的聲音還在呼嘯,簡燃已經一拳鑿開木箱,裏麵身穿白色裙子的“惡魔”直接衝了出來,嘴裏不停地喊道,

“你選錯了,就要留在這裏,”

“永遠留在這裏——”

“啊——”

瘋狂的聲音突然配合著慘叫戛然而止,白裙子捂著臉,用流血的眼睛惶恐地望過去,“選錯了,你怎麽還打我?!”

還是第一次碰麵那招,

毫不留情的大嘴巴子。

簡燃勾了勾唇角,“不好意思,條件反射。”

“你——”捂住臉的李欣怡有點委屈。

這麽多年,不知多少人受到懲罰永遠地留在遊戲中,敢違背規則上來就動手的人,麵前還是第一個。

想到這,李欣怡的委屈化成悲憤,直接張開手臂,將黑漆漆的指甲伸長試圖掐住簡燃的脖子。

結果又被靈巧的閃開。

她是這個遊戲的最終boss,不管簡燃選哪個箱子,她都會從裏麵鑽出來,然後將冒險者殺死,然後碎屍扔進無盡的黑暗中。

可今天李欣怡才發現,就算自己的惡靈被加強過,也絲毫不能撼動這個人半分。

而且現在,這人居然還在用手指比劃著什麽,

難道是新的罵鬼方式?!

她感覺受到了屈辱,又露出尖利的牙齒,這時門口突然出現一道影子,激動地喊,“你別動她!”

簡燃結印的手指頓在半空,緩緩回頭,就瞧見魏小雪那張圓圓的臉蛋,嘴角勾了勾,“呦,你來了,正巧,我要通關了。”

他說完嘿嘿兩聲,卻見魏小雪激動地衝進來,擋在李欣怡的前麵,“你要是動她,其他人都會死!”

“然後呢?”簡燃挑眉,“死了不是更好?你不就又能幫她增強惡靈了嗎?”

“是不是啊,王萌?”

魏小雪表情扭曲起來,“你早知道是我?”

簡燃點點頭,“大巴一進郊區,你就占據了主持人的身體,”

“這種把戲應該用了很多次了吧?”

魏小雪忽然變了樣子,個頭高不少,圓圓的臉蛋逐漸變長,刀削般的下顎透出幾分男孩子氣。

“為了自己的愧疚感,害死那麽多人,”簡燃神情淩厲起來,“結果人家還是不願意見你。”

“我——”

王萌聽到這,忽然感覺背後的陰氣越來越盛,猛地回身,就瞧見李欣怡越發扭曲暴怒的麵容,原本要對簡燃伸出的鬼手,卻掐在了王萌的脖子上。

“你給我去死——”

王萌沒有反抗,表情痛苦,好像曾經發生的一切依然縈繞在腦海中,

回不到過去,改變不了未來。

做任何事都不能平息李欣怡的怨氣,和自己的自責,

隻能再被殺一次......

“夠了吧?”

簡燃突兀出聲,有種莫名其妙的魔力,讓李欣怡的動作不自覺地緩慢下來,轉過頭露出迷茫的神色。

“死了這麽多人陪你玩遊戲,你還覺得不夠嗎?”

“不夠!”李欣怡癲狂起來,嘴角咧到耳根,“憑什麽我自己死,我要他們一起陪我!”

簡燃皺眉,“你跟那些霸淩你的人,有什麽區別呢?”

“我——”李欣怡一時語塞。

簡燃的目光又垂落在王萌的臉上,“你為了自己的愧疚感,去學養小鬼?”

“你到底是幫了李欣怡還是害了她?”

王萌低下頭,腦海中又浮現出過去的場景。

沒錯,

自從李欣怡死之後,她就開始籌劃報複。

母親的醫藥費是李沫給的,王萌表麵上不敢露任何痛苦之色,但在暗中卻聯係到母親的朋友。

這人曾在泰國生活一段時間,精通各種邪術。

最開始王萌接觸時,不過想為母親祈福,但李欣怡跳樓慘死,她的想法就變了。

這些同學太可恨,竟然無動於衷,繼續笑啊鬧啊,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她坐在最後排,目睹了一切,仇恨的種子逐漸生根發芽,

終於,在李欣怡頭七那天,王萌布置好所有,在暗中靜靜等待,她要讓燕東大學變成巨大的墳場,誰也別逃走,包括......她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背叛你,”王萌泣不成聲,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沒有勇氣麵對,”

“是我的錯!”

“我不該故意忽略你的感情!”

原本對王萌道歉無動於衷的李欣怡聽見最後一句,突然愣住,她不敢置信地回頭,“你、你都知道?!”

“對!我知道!”王萌望過去,“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的意思,可我不敢回應,我害怕同學們非議,”

“我害怕這個世界的不理解,我甚至產生了不可饒恕的想法,”

“我以為你跟別人有了傳聞,大家就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王萌支撐不住,跪倒在地,“我辜負了你,害了你,我不祈求你的原諒,”

“隻求能讓我贖罪!”

“隻求能讓我說一句,”

她抬起頭,男孩子般帥氣的臉上滿是懺悔,“我也喜歡你。”

李欣怡楞在當場,猙獰的麵容逐漸恢複正常,白色裙擺地舞,如同一朵盛開的百合,“原來你真的知道,”

她突然笑出來,淚花噙在眼中,“可是怎麽辦?”

“我已經變成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