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直播間裏的粉絲能瞧見喪屍崛起般的驚悚畫麵,鏡子前的仨人同樣看得一清二楚。
其中兩人表現得太過淡定,直接突顯出,站在邊緣的鄭懷,表情逐漸扭曲,雙手緊抓頭發,眼睛瞪大凸出,好像三觀盡毀,
“臥——”
後麵那個字還沒說出來,簡燃就用輕飄飄的一句話,給他懟回嗓子眼裏,“別忘了在直播,”
“涉及過審問題。”
鄭懷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
簡燃給陸延庭遞了個眼色,然後轉身朝站起的白景川走去,攝像機馬上就要跟拍,卻被一顆亞洲頂級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擋住鏡頭。
“......”攝像大哥本就緊張,發出的聲音有點抖,“陸影帝,走位啊,不能擋拍攝啊!”
陸延庭回頭,眼神涼颼颼。
他什麽都沒說,攝像大哥就慫了,“您這位置對,是攝像頭妨礙到您了。”
“......”
躲在後麵的鄭懷,瞧見這幕,不知為啥,竟然沒有那麽害怕了,並且極為篤定——體委學委絕對有那麽點千絲萬縷的關係!
站起來的白景川滿臉是血,卻沒有一絲傷口,眼睛裏沒有眼白,全部是黑色,乍一看去十分詭異瘮人。
可簡燃與他對視,神情沒有波動,好像在看一張稀疏平常的大眾臉。
四目相對,靜默了幾秒。
‘白景川’似乎率先按捺不住地張嘴,吐出的嗓音極其古怪,有點娘娘腔,
“不是讓我出來嗎?不是要揪我......啊——”
沒說完,簡燃就一巴掌扇過去,“你早說啊!”
“要不我還怕打錯呢!”
不等白景川反應,左手又反抽過去。
僅僅兩下,就把‘白景川’打得身子栽楞,差點趴地上。
他捂著臉回頭,好像很久沒受這麽大委屈,嗓音帶著哭腔,止不住地狂躁,“你跟他們一樣壞,都欺負我,我要殺......”
頂著‘白景川’的臉衝過來時,簡燃毫不留情又是一個大耳雷子,“啪”的一聲,比前兩次都響,
“你算是猜對了,老子確實不是好人。”
‘白景川’黑黢黢的眼睛流出血淚,卻沒敢再往前一步,滿臉的不敢置信,好像根本搞不明白為啥自己發揮不了實力,
“嗚嗚嗚,你給我等著——”
娘娘腔的嗓音剛說完,白景川就轟然倒地,繼續當死屍。
廁所裏的恐怖氣氛頓時消散一半。
“......”鄭懷有點懵。
這是三巴掌扇走一個東西嗎?
好像真的沒那麽可怕了呢?
當然,
如果簡燃在的話......
“班長,別愣著,自己的職責忘了嗎?”簡燃突然回身,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陸延庭。
後者心領神會地將後腦勺從鏡頭前移開。
重新恢複視野的攝像頭,“......”
“我、我該怎麽做,把白景川扛走嗎?”鄭懷茫然地問。
簡燃揚了揚下巴,“桶拿來,接水。”
“澆醒他。”
“啊?”鄭懷顯然不敢。
簡燃挑眉,“不然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提醒你,最好快一點,否則他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
被鬼上身後,三魂七魄還在遊離,不趕緊召回的話,
重則植物人,輕則癡呆兒。
於是,直播間便能瞧見鄭懷一桶水一桶水地往白景川臉上砸。
剛開完董事會議的某霸總,打開直播間就瞧見這畫麵,神情頓時有幾分僵硬,旁邊特助偷瞄一眼,驚訝道,
“呦,這不白車手嗎?轉行搞綜藝了?還是整蠱節目。”
“跟您上次參加的差不多呢,都被整的挺慘......”
霸總掀起眼簾,視線冷冷地投遞過去,特助立馬收起八卦神情,嚴肅而幹練地說,
“於總,我還有企劃案需要核對,先出去了。”
霸總點點頭。
特助踩著高跟,迅速撤離,剛關上辦公室的門,就急忙掏出手機點開直播,旁邊有人湊過來,
“姐,你也看純情呢?這期特刺激......”
“去去去,小點聲,要被裏麵那精神病聽見就完了,”特助手指放在唇邊,作了個‘噓’的手勢,餘光瞧見屏幕簡燃的鏡頭,兩眼立馬發亮,
“當初我就瞧他不是一般人,你瞧真照我說的來了!”
“可惜於總是戀愛腦不懂欣賞,居然對一個海王......”
兩人邊走邊說,漸行漸遠。
站在門口準備出去的霸總聽到了一切,表情愈發陰沉複雜。
——
白景川感覺自己像是在大海中遇了難,飽受狂風暴雨捶打洗禮,幾乎要淹死時,才嗆出水來,瘋狂咳嗽,鼻涕眼淚混合在一起,糊了一臉。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體委你的辦法真管用!”鄭懷已經完全忘記自己還在直播,失去表情管理的技能,拎著水桶驚喜地大喊大叫。
白景川茫然睜開眼睛,下意識環顧四周,咳嗽終於緩和了一些,唇瓣顫抖地問,“發、發生什麽了?”
鄭懷趕忙扔掉水桶跑過去,對著被大耳雷子扇腫的臉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感覺還好嗎?多虧體委救了你,不然......”
白景川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想抬手摸摸,卻在有動作前,先問了一句,“體委是誰?”
“體委?簡燃呐!”鄭懷脫口道。
白景川順勢朝簡燃望去,狼狽不堪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洋洋自得,眼神閃爍異樣光彩,
好像在說,
你看裝不下去了吧?!
擔心我的安危了吧?!
到頭來還不是得拚死救我?!
簡燃被盯得眉頭直皺,“你眼睛有毛病還是腦子有毛病?還不趕緊起來?”
“廁所被收拾成這樣,也真是沒sei了。”
他一臉暴躁嫌棄,雙手插兜就往廁所外麵走。
白景川剛經曆鬼上身,還被冰水一頓猛潑,渾身老大不舒服,眼下又遭簡燃嗬斥嘲諷,心情登時煩躁到極點,摁住鄭懷就想衝上去,
可一有動作就被頎長身影擋住,冰涼視線傾瀉而下,
“把廁所打掃幹淨。”
白景川仰起頭,瞧見陸延庭的臉,氣勢有些不足,“憑什麽?!”
“白家教你這樣對長輩說話?”陸延庭居高臨下,輕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