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狗屎師兄(下)

大師兄叫鄧滿,比鄭庭高一點點,因為鄭庭可以依偎在他懷裏。當然,鄭庭不僅依偎在他懷裏,也順便把手伸進他的懷裏…

我打量他們兩個一眼,咳嗽一聲:“大師兄?”

鄧滿看我一眼:“三師弟。”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眨眨眼睛。他沒有動。我咳嗽一聲,他沒有說話。我挑挑眉毛,他看了一眼鄭庭,然後看著我。

嗖——

我覺得渾身一冷,莫非,這是傳說中的殺氣?!我後退一步,雙手一前一後擋在身前。鄧滿看我一眼,低頭擦擦鄭庭的眼淚。鄭庭有了靠山,更加囂張。

不要問我為甚麽鄧滿是鄭庭的靠山,你們都看見了不是?我腦中迅速轉過幾個點子,鄧滿是攻?因為鄭庭明顯是受,而且是華麗麗的女王受…那麽鄧滿是甚麽?忠犬攻?對,那隻眼睛,一定是在保護女王貞操的過程中失去的!但是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這個林子瀟是要做極品的,他的弟子應該也一樣…那麽難道鄧滿是…受?

我抬頭警惕的看了一眼鄧滿,還好,不是那種肌肉受,不然我會雷成焦炭的…那麽鄭庭,豈不是化身成為腹黑攻?不要問我為甚麽是這個,你們都看到了不是?

鄧滿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向後跳了一步,瞪起眼睛來看著他。但是他的目光,好像美杜莎…我石化了…隻能默默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看清楚了,他露出的那一隻眼睛,閃著凜冽的寒光!

我聽清楚了,他踩在地上的腳步聲,響出驚蟄的奔雷!

我聞清楚了。他裹在黑衣下的身體,散發肅殺的氣息!

我的大腦開始緩慢的運行,我的心髒開始小幅度的罷工,我的手腳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百無一用是書生,小老兒讀那麽多書有甚麽用?!K,全民健身幹嘛不普及一下詠春拳?

鄧滿宛如一個滿載□□的航空母艦向我逼近,他的眼睛始終沒有再看我,但是我卻覺得他那雙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鄭庭的腰上轉移到了我的咽喉!

蒼天,小老兒還沒活到而立之年,怎能,怎能喪生於此!

小老兒的試卷,還沒批完;小老兒的文章,還沒有寫完;小老兒的巧克力,還沒有吃完;小老兒昨天才買的書,一個字還沒看;還有。還有!火影、獵人、死神一堆動漫還沒完結,佐助那個小子究竟怎麽樣了?!小老兒怎麽能死在這裏!

我深吸口氣,心中默念:覺醒吧,小宇宙——

就算要死,也要堂堂正正死得其所,怎能丟了一個現代人的臉?

“誒?三師兄你在這裏幹嘛?”

我眨眨眼睛,邵小草的臉出現我鼻子下麵。我再眨眨眼睛:“你為甚麽在這裏?”

邵小草揉揉鼻子:“二師兄叫我來看看你在不在,要是你還在,就叫你沒事兒別想太多;要是走了就不用管你了。”

我剛想說話,邵小草卻轉頭嘻嘻直笑:“哥,輸了,三師兄他在。”

我如機器人一般一格一格偏頭過去:“你也在…”

邵草歎口氣過來將兩個銅板放進邵小草手裏:“三師兄,以前隻要看見大師兄你保證馬上就跑的…現在居然膽子大了,叫師弟我真是佩服啊——”說著衝我一拱手,“今日輸給弟弟,我心服口服。”

我看他一眼:“那當然!”

事實上,我想跑來著…我的小宇宙以前沒有發動過,我怎麽曉得它啟動得那麽慢。

我睡了一中午加一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兒看見天快黑了。

我想著就頭疼。於是起來看看後麵的山洞,卷子幹了,我拿出包裏的紅筆開始批。這個孫子,講過五百遍的第二次世界大戰與我國就是抗日戰爭時期,他還是有本事給我選一戰!還有這個啊,大汶口是父係氏族社會晚期,她有本事給我選舊石器時代!

我越批越生氣,大叫一聲把卷子扔地上了。

我蹲下來,看著滿地白花花的卷子,我沉默了。

我怎麽不淡定了。

一直以為,小老兒都是笑容滿麵彬彬有禮,不敢說溫文爾雅,也是謙謙君子吧…噓甚麽噓,偽君子他也是君子啊。

寫文寫多了,自然也會假想自己穿越來調侃。

不說別的,如果穿回古代,憑我的智商,重新學習一下文字,混個功名也不是難事;我從不偏科,理科文科都還不錯,謀生應該不成問題;而且我臉皮厚,嘴巴滑,說兩句好聽的不是難事。

可是,穿來的地方是我最不擅長應付的——江湖!

小老兒一不會武功,二不會武功,三不會武功!

我站起來,倒在床鋪上。

英雄無用武之地。

無用武之地的英雄還是英雄?分明是狗熊!我歎口氣,翻過身來看著山洞頂端。要是穿到原始社會,小老兒也有本事活下去。可是,這個要死不活的地方算甚麽?

還有,那個甚麽狗屁條件,哪裏有極品?誰是極品?愛誰誰去,小老兒才不樂意!

狠狠想完這一通,我坐起來。

我摸摸我的臉,怎麽…扭曲成這個樣子了。這可不是小老兒啊…

我深吸口氣,第一,我不是王涵,他那種死皮賴臉的痞子氣我學不來;第二,我也不是莫全,能夠遊刃有餘解決糾紛;第三,我更不是陶子,能麵不改色長袖善舞。

但是,我是他們老爸,我一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呃,說反了吧…

我抓抓頭,拍拍臉頰,走出山洞。

鄭庭他們正在吃飯,看見我進來,邵小草笑眯眯:“三師兄起床啦?”

邵草道:“三師兄起床氣很大,你小心。”

鄭庭嗬嗬一笑:“那是跟你鬧著玩兒呢,你浴桶在呢。隻不過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此路不通的。”

我看著他,不知道為甚麽想起麗春院的老鴇來…倒是鄧滿咳嗽了一聲,拍拍旁邊的凳子:“坐。”

我也就不客氣,看著他給我倒了杯酒:“喝。”

我端起來仰頭幹了,好,古代的糧食酒就是不一樣!小老兒在21世紀的身體是廢了,這個身子看起來倒是挺結實,喝酒應該不成問題。

鄧滿看我一眼,又倒給我一杯:“喝!”

我哼了一聲,小老兒從混跡酒界以來就沒醉過!喝就喝。

鄧滿再看我一眼:“喝!”

我喝了三杯,放下杯子擦擦嘴:“我不是你們三師兄或者三師弟。”

鄭庭點點頭:“我們知道啊。”

我轉頭看看邵草邵小草,他們點頭;我轉頭看看鄧滿,他挑挑眉毛沒說話。我很想一拍桌子站起來,但是我忍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眼目下我有求於人。

“既然知道,你們也想老三回來吧,我就不久留了。”我咳嗽一聲,展露我的外交笑容,“如果你們那位神奇偉大的師祖或是師父有甚麽要訣,請一定轉告。”

鄭庭點點頭:“早就告訴你了。”

我暗中一咬牙:“除了當甚麽極品呢?”

邵小草眨眨眼睛:“當極品有甚麽不好?”

“有甚麽好?”我壓著心頭怒火。

“可攻可受,可進可退。”邵草點頭。

我歎息,又是一個被洗腦的可憐孩子。

鄭庭看我一眼:“三師弟…”

“我不是…”

“三師弟啊,來了就來了,有甚麽打緊的?”鄭庭一笑,滿麵春風。

我皺眉:“你們就一點兒不擔心你們原來的三師弟…”

“師祖早就神機妙算知道前因後果,三師弟自個兒原來也曉得,故此為了方便你來,他可認真鍛煉身體呢。”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好吧,除了比我那個身體高一點兒之外,我沒看出任何不同來。

邵小草道:“三師兄從小體弱多病,要不是師父年年帶他去胡家堡療養,隻怕活不到今日呢。”

我抖了一下:“他甚麽毛病?”

“誰曉得?”邵小草過來親親熱熱拉著我,“但是三師兄啊,師父說你是我們當中最有潛質當極品的!”

我嘴角一抽:“我謝謝你!”

邵小草抱著我臉頰吧唧一下親親,嗬嗬直笑:“三師兄以前可不愛搭理我呢,還是現在這個三師兄好。”

我挑挑眉頭:“哦?”

邵草也點頭:“三師兄以前最不中意弟,說他太傻。”

我咽口口水:“還好吧…”除了有點兒白,不過跟小宴兒比,他那是小巫見大巫。

鄭庭看著我道:“三師弟以前和我親近些,不過也是師兄弟感情好,你也別拘謹,便當是多個哥哥吧。”

我看他一眼,要我真有這麽一哥哥,我寧願一輩子躲進山裏不見人。

轉念一想,我不就在山裏麽…碧山山啊,我對不住你,我原說去你那兒住的…

鄭庭卻又嗬嗬笑了:“但是大師兄高興呢。”

我一愣,挑眉看看鄧滿。他正抬著酒杯喝酒,手一絲不抖。我苦笑:“就別笑話我了…”

“不是笑話你。以前三師兄一見到大師兄,必定要逗他吵架。”鄭庭聳聳肩,“大師兄話不多…”我點頭,這我看出來了。鄭庭又道:“但是大師兄可是救過你的命呦。”說著擠擠眼睛笑了。

我心道,定是他們以前的事兒吧。誰曉得邵小草也點頭:“是呢,三師兄出事兒那天,就是大師兄把光溜溜的你打浴桶裏撈起來的…”

我咳嗽一聲:“過去的事兒就再提了…”

鄭庭眯眼一笑:“說的是呢。”卻又轉眼看看我,“不過三師弟,你可要趕快定下來了。”

我接過鄧滿遞的杯子喝酒:“定甚麽?”

“胡家堡的大少爺和二少爺,你看上哪個了趕快說說,不然趕不上日子你會死的。”

我這口酒含在嘴裏:“甚麽看上哪個?”

鄭庭阿了一聲拍拍自個兒腦袋:“看我這記性,你自然不記得了。”這就嗬嗬一笑,“按著門規,我們這一派的弟子兩回頭一次之中至少一次是要和胡家堡的弟子來的。不過師父寵愛你,特地與胡家堡堡主說了,除了兩位少爺等閑人不能進你身。這做極品呢,自然是要進退得宜了,橫豎胡家堡有兩位少爺,你也不妨慢慢想。”

我嗆出來:“哈?”這就皺眉,“那你們呢?”

鄭庭悠然一笑,將手臂搭在鄧滿肩上:“你說呢?”

我轉頭看看邵小草,邵小草嘿嘿笑著摟著邵草。我捂著臉就想哭,這TM都一群甚麽玩意兒啊?!

你抽風了麽?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