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楚牧草率無比直接邁步進入劍穀之內,老頭的雙眼放光,小鳥則是驚呼道,“別進去啊,別想不開去送死,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啊。”

“啪!”

小鳥的話剛落,就被鳥叔拍了一下腦袋,緊接著,叱喝道,“鳥爺,你落入下乘了啊。”

“什麽?”鳥爺看向鳥叔,小眼睛中帶著不解之色。

鳥叔淡淡地說道,“他主動進入其中,被萬劍穿心而死,是死得其所,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就可以不沾因果啊,你懂嗎?”

鳥爺罵道,“你這個混賬,肯定是早就想弄死鳥了,你知道我被對方種下魔種,和那家夥生死同命,卻想讓那家夥死了,就是想讓我也跟著陪葬,你渾蛋啊。”

“放心,你死不了。”

鳥叔背負著雙手,一臉的高深莫測,“如今天虛界還沒有徹底崩潰,隻要你死得足夠快,就能重新凝聚成型,還能變得更強,懂嗎?”

“一定可以重生?”鳥爺的目光閃爍不定。

鳥叔有點兒心虛,“倒也不能說一定,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可以重生吧,四舍五入就是等於百分百了。”

“.......”

鳥爺一愣神過後,則是氣得撲到鳥叔腦袋上,不斷啄鳥叔的頭頂,疼得鳥叔嗷嗷大叫起來。

嗆嗆嗆!

就在這時,一聲接著一聲的劍嘯聲驚動了一人一鳥。

鳥爺和鳥叔抬頭看去,卻見楚牧已經處於劍穀之內,整個劍穀的劍氣都被激活了,無窮的劍氣朝楚牧攻殺而至,身處其中的楚牧隻覺得仿佛一個絕世劍者施展無上劍道殺過來。

對方的劍道之強,是自己前所未見的,哪怕楚牧的劍道已經大成,也無法與對方相比。

“大師娘說過,我的劍道雖然已經達成,卻還未成為自己的劍道,那是因為,我走的乃是萬劍融合的路數,卻還未徹底形成自己的劍,這就是我和對方的差距。”

楚牧手持山河劍,全力抵擋這些劍氣,雖然吃力,但短時間內還能撐得住。

同時,他仔細感應劍穀中蘊含著的無上劍道,對這些劍道感到驚歎,心中對劍仙遺跡多了幾分期待。

“劍仙李太白,確實有點意思。”

就在楚牧抵擋劍道的時候,卻發現劍穀前方還有另外一道身影正頂著強大的劍氣的攻擊而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

對方的劍道顯然不夠強,隻能以自身強大的力量強行擋住劍氣的攻擊,以至於,每走一步都極為艱難。

但,對方的實力強悍無比,以自身之力強行抵擋,竟然能擋得住使自身不至於死亡。

這一刻,楚牧都驚歎無比,“好強的家夥,不對,他身上有寶物似乎能抵消劍氣的攻擊,咦,羅刹首領,原來是他。”

當楚牧發現對方是羅刹首領的時候,羅刹首領也發現了楚牧,此刻,他的手中拿著一塊白玉令牌,一麵刻畫著一把小劍,一麵寫著太白二字,這塊令牌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吸收了大部分劍氣的攻擊,才能讓他走到如此深入。

“這小子就連劍令都沒有就敢深入到此,不想活了嗎?”

羅刹首先是詫異,緊接著愣住了,“不對啊,不久之前,這小子分明在渡劫中死去了,他竟然沒死,而且度過超凡劫了?”

“不管了,太白留在的劍典我勢在必得,絕不能讓任何人搶走,等我得到劍典,若這小子還活著,再來收拾他。”

想到這裏,羅刹首領索性就當作沒看過楚牧,繼續將自身的力量輸入令牌內,借助令牌削弱部分劍氣的力量後,以自身強橫的力量硬扛劍氣攻擊繼續前進。

“這家夥手中竟然有令牌,那玩意好像是從遺跡內得到的。”

楚牧臉上露出羨慕之色,因為沒有令牌抵消劍氣的力量,他隻能一路破解劍氣,如同持劍不斷逼退一個超級劍客,隨著對方退一步,他才能進一步。

饒是如此,楚牧的速度也比羅刹首領快多了。

“轟!”

“擋不住了,逆天理,趕緊讓我退出去,否則我真的會死在這裏的。”

就在這時,楚牧又聽到了另外的聲音傳來,轉過頭一看,隻見一塊巨石所在的角落裏,鎮南王和逆天理正從另外一邊趕來,此刻,兩人手中都拿著一塊令牌,如同羅刹首領一般,借助令牌擋住大部分劍氣,正在艱難前進。

若非逆天理領悟力太強,能夠見招拆招,並出手護住鎮南王,恐怕兩人都已經死了。

饒是如此,鎮南王也是心驚膽顫,不斷叫著要離開。

“隻要不繼續深入,站在此地,我就能保你無恙。”

逆天理平靜說道,“此地的劍道非常強大,好好參悟,這就是劍仙遺跡最大的寶藏,若是你能參悟出些許,於你而言,比去搶奪莫須有的劍仙寶物強太多了。”

“什麽?”鎮南王呆呆地問道。

逆天理懶得搭理這家夥,直接在原地盤膝而坐,努力感悟此地的劍道。

由於有令牌在手,逆天理和鎮南王可以不用擔心會被劍氣所傷,但,沒有正麵和劍氣交鋒,雖然安全,卻也讓他們無法真正領悟到劍氣中蘊含著的劍道。

“必須扔掉令牌,走出庇護的範圍。”

逆天理的臉上露出堅定之色。

就在他站起身,準備將令牌扔在地上的時候,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響起,“逆天理,你剛踏入一劫武聖不久,還無法抵抗此地劍氣之威,我建議你不要扔掉令牌。”

“誰?”

逆天理和鎮南王都嚇了一跳。

此刻劍氣縱橫,化作劍海,密密麻麻,擋住了視線和感知,就連逆天理這樣的存在都無法感應到楚牧就在四周。

好在,楚牧並無惡意,隻是頂著漫天劍氣衝過來,正負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你竟然無懼劍氣,這麽說來,你也得到了令牌?”逆天理問道。

鎮南王目光一閃,連忙對楚牧躬身行禮,“主人。”

鎮南王很清楚,自己能活下來,並非自己的實力強大,也不是自己的謀劃多厲害,而是因為楚牧留了自己一條小命,因此,他對楚牧還是非常客氣的。

然而,當兩人以為楚牧身上同樣有令牌可以擋住劍氣的攻擊時,才發現楚牧的四周有一把神劍正在閃電般遊走,如同有意識一樣,化作無窮的劍影斬向四周,將所有劍氣都擋下。

“你竟然能和劍仙劍氣相抗衡,豈不是說你的劍道不弱於劍仙?”

逆天理震驚的看著楚牧。

楚牧輕聲一笑,“劍道,在於接納,而非去對抗,李太白的劍道確實很強,堪稱人間無敵,不過,這也隻是他自己的劍而已。”

“什麽意思?”逆天理微微躬身道,“還請牧爺賜教。”

“稍等。”

此刻,山河劍已經有點扛不住了,楚牧伸出手抓住山河劍,一個回旋斬出,劍光如光,當場將四周密密麻麻的劍氣橫掃一空。

而後,他身形震動,飛刀激射而出,化作一道刀芒殺向頭頂,緊接著則是山河劍震動,一座山河虛影浮現在他的頭頂上,仿佛廣闊無垠的山川大地降臨在頭頂上,以他為中心,方圓百丈內的劍氣竟然全都被山河虛影吞噬了。

至此,楚牧的身周形成一片真空,再無絲毫劍氣。

這一幕,看得逆天理這等天驕都目瞪口呆。

楚牧笑著道,“明白了嗎?劍在心,當你認為對方的劍比你更強時,他就比你強,當你認為自己的劍才是最強的時候,他人的劍道終究隻是他人的,就算一時比你強,也隻會被你吸收,成為你的劍道的一部分。”

逆天理沉吟片刻,立刻點頭道,“受教了。”

而,鎮南王則是喃喃道,“這有點兒像是意**啊,我覺得我的劍最強,也隻能是我覺得,我如何能做到吸收別人的劍道融為自己的?我若將令牌扔了,我就連一秒鍾都活不了啊。”

楚牧輕聲一笑道,“等你境界達到了,就不會這樣想了。”

鎮南王無語了,“到頭來,還是我太弱。”

逆天理則是哈哈大笑了一聲,直接捏碎了令牌,緊接著,一步踏出,身形朝著遠處激射而去,“多謝了,日後我若是在劍道有所成就,全靠牧爺今日提攜。”

“小段,你回去吧。”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鎮南王說的。

鎮南王惆悵道,“我也想回去,但是,如果為什麽將令牌捏碎了也不肯給我,我若有兩塊令牌護體,才能順利離開或者穿過劍穀啊,現在的我就一塊令牌護身,想離開也很危險啊。”

“想離開還不簡單?”

楚牧淡淡一笑,一手拎起鎮南王的肩膀,直接帶著他朝外麵衝出去。

“啊啊,慢點,令牌的防禦力擋不住太多劍氣的,啊...”

鎮南王驚恐大叫著,原本以為自己會被密密麻麻的劍氣穿心而亡,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隨著楚牧的行動,四周的劍氣竟然紛紛融入楚牧頭頂的山河虛影之內,別說他身上還有令牌,就算沒有令牌,也不用擔心會受傷。

這一刻,鎮南王才徹底明白了楚牧的實力是何等的可怕,慶幸自己對楚牧還算有點小作用,也沒有去計較鎮南王府被滅了的事情,否則,他的墳頭草已經丈許高了吧。

眨眼間,兩人來到劍穀外。

站定後,鎮南王鬆了一口氣,對楚牧行禮道,“牧爺,多謝了。”

“上次讓你們做的事情如何了?”楚牧問道。

之前,之所以留鎮南王一命,就是為了讓鎮南王和逆天理一起去將那些養人寵之人滅了,期間,楚牧雖然沒有怎麽關注這些事情,但逆天理既然出現在這裏,他相信這一切的事情都辦得差不多了。

果然,鎮南王沉聲道,“都辦妥了,名單上所有人都滅了,有一些阻礙,但都被解決了。”

“好。”

楚牧點頭道,“找個地方安度餘生吧。”

“謝牧爺。”

這句話,讓原本忐忑不安的鎮南王徹底安心下來,他最怕的就是楚牧過河拆橋,畢竟自己雖然是鎮南王,但實力不夠強,於現在的楚牧而言,其實不算什麽。

“牧爺,我在劍仙遺跡中得到了幾塊令牌和這把玉質的小劍,這把小劍我懷疑應該是開啟劍仙遺跡的某樣重要的鑰匙。”

鎮南王主動將一塊令牌和一把玉質小劍遞給楚牧。

楚牧隨手收起來,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卸下鎮南王的職位找個地方安度晚年,一個是為國捐軀,繼續鎮守四方。”

鎮南王抬頭看著楚牧,“牧爺覺得我應該如何做?”

他的目光真誠,顯然,隻要楚牧一句話,他就會照做。

楚牧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做任何幹預,但若要繼續留著,好好幹便是,隻是接下來也許會有點動**不安,你還真要做好捐軀的準備。”

“我明白了,多謝牧爺提醒,我如今已經沒有什麽家人和牽掛,若能為國捐軀,卻也是不錯的選擇。”鎮南王微微行禮。

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楚牧微微點頭,便不再理會鎮南王,而是直接轉身走向劍穀。

但,他剛進入劍穀,以山河劍擋住那飛舞著的劍氣的時候,就聽一聲慘叫突然從身後傳來,“牧爺,小心...”

楚牧驟然轉過頭,卻發現剛分別的鎮南王已經被人一劍洞穿了腦袋,正趴在地上,正艱難抬起頭看著自己,勉強一笑,但還未說什麽就斷了氣。

嗆!

當楚牧轉過頭的那一刻,一根金色的箭矢破空而至,就要洞穿楚牧的腦袋。

楚牧伸出兩根手指頭夾住箭矢,目光看向遠處,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正在張弓拉箭,對準自己準備射出第二箭。

“去死。”

咻!

第二箭隨之而至。

這一次,楚牧的做法非常簡單,收起飛刀和山河劍。

頓時,漫天劍氣重新壓下來,覆蓋著楚牧四周,那支看起來氣勢如虹的金色箭矢還未靠近楚牧,就被無匹的劍氣斬碎。

“此地的劍氣竟然如此強大,該死的,鎮南王的令牌在他手中,我們想很難輕鬆通過劍穀了。”

青年怒不可遏。

在他的身邊,還有幾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他們看著楚牧,帶著冰冷的殺意,卻沒有任何懼怕。

“你們是誰?”楚牧的聲音傳了過來。

“楚牧,你不是一直在幫龍主打壓我等嗎?現在真見到了我們,怎麽就認不出來了?”

手持金色弓箭的青年冷笑道,“反正你也早晚是個死人,不妨告訴你,我等正是聯盟方的人,我叫林羿,後羿射日的羿,這一次就是來取你狗命的。”

“卻是忘了,聯盟方的人也從葬仙穀出來了,所以,盟主呢?”

楚牧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身形已經再度踏步走出劍穀,站在鎮南王屍體的旁邊,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鎮南王,歎息道,“我能做的便是幫你報仇,安歇吧。”

話音落下,屈指一彈,一道火焰落在鎮南王的屍體上,瞬間將鎮南王的屍體燃燒成為灰燼。

“你竟然出來了,哈哈,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闖進來,楚牧,你的死期到了。”

聯盟方這些人大喜,十來個黑袍人以最快的速度將楚牧的後路封死,生怕楚牧跑入劍穀之內,畢竟,他們可沒有得到令牌,不敢輕易踏入劍穀。

“你們盟主呢?”楚牧看向又開始拉弓的青年林羿。

此刻,青年林羿拉開大弓,但,不是一次性一根箭矢,而是抓著一大把足足有十幾根的箭矢搭在弓弦上。

“你若能擋住這一招,才有資格讓我回答你的問題。”

林羿大笑了一聲鬆開手,頓時,十幾根離弦之箭朝楚牧激射而至。

這些箭矢,不是走直來直往的路線,而是中途竟然會拐彎,甚至有的衝天而起,做了個拋物線後再朝楚牧頭頂激射而下。

其目標,竟是鎖定了楚牧的頭頂天靈蓋、眉心、心口、丹田等生死要害。

“這是天誅箭,哪怕我們的盟主都讚不絕口,楚牧小兒,能死在天誅箭之下,是你的榮幸。”

青年林羿哈哈大笑著收起大弓,在他看來,自己施展出這一招的時候,楚牧就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咻咻咻!

青年林羿甚至看都沒看楚牧一眼,隻聽箭矢穿透血肉之軀的聲音傳來,隻覺得這接連不斷的聲音如同天外仙音一樣悅耳,將大弓掛在身後,這才轉頭看向楚牧,想看看被十幾根箭矢刺穿如同刺蝟一樣的楚牧。

然而,這一看之下,他頓時傻眼了。

楚牧不見了。

反倒是那十來個圍著楚牧的同伴們,紛紛中箭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絕望和不甘心之色。

“這眼神,和鎮南王有點相似。”

楚牧的聲音突然從林羿頭頂傳過來。

“什麽?”

林羿大驚失色,就要拔出背後的大弓,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隻腳從天而降,就這麽落在林羿的頭頂上,巨大的力量貫穿而下,如同山嶽壓頂,使得林羿如同種蘿卜一樣,整個人被壓入地下,眨眼就隻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地麵。

楚牧踩著他的腦袋,神色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很驚訝?”

正當林羿驚駭欲絕的時候,楚牧淡然的聲音再度傳來,“我與你本無冤無仇,奈何爾等找死,那就怪不了我了。”

說著,腳下逐漸用力,使得,林羿頭痛欲裂,不由慘叫道,“不要殺我,你不想知道盟主的消息了嗎?”

“你有十息的時間回答這個問題。”楚牧冷淡道。

“你答應放我一命,我就將盟主所欲準備都告訴你。”林羿的七竅盡皆開始出血,口中發出聲聲慘叫。

“十,九,八,七...”

楚牧滿臉冷酷,直接開始數數,根本不給對方任何機會。

“不要,我說,我告訴你,盟主去了...”

無需楚牧多言,林羿就撐不住了,但他的話還未說完,一柄黑色的飛刀從遠處激射而至,瞬息從他的腦袋穿過,使得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楚牧並未阻攔對方,而是詫異地看向黑色飛刀來源之處,輕聲道,“天神刀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