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兩天換成這張臉,就是為了釣羅刹首領上鉤?”
楚牧身邊,石武癡皺著眉頭道,“羅刹首領成名的時間比我還早,而且一身實力可怕無比,就連我在他的麵前也隻是個小卡拉米而已,你若真想孤身一人貿然前去,恐怕會有危險。”
楚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覺得羅刹首領可怕,我就不可怕了是嗎?”
“是了,你雖然一直隱藏著實力,但你的實力早就超越了武聖,你這個老六,讓我都以為你和我差不多了。”石武癡這才反應過來,特麽的,分明是自己擔憂過多了。
楚牧可是真正的超級高手,無論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如何,都不能算數,真遇到了危險,恐怕整個天下真正能和楚牧對抗的幾乎不存在了。
“你自己小心,若有危險就先離開。”
楚牧吩咐了一聲,一路狂奔前往羅刹首領約定的山穀。
同時,他的肉身在震動,飛刀融入體內,與體內的九根銀針配合,鎮壓肉身,同時,在他的體內丹田深處,一柄神劍屹立其中,正散發著大氣蓬勃的劍氣,如同鎮壓整個山河一樣,將他的丹田鎮住。
正是,山河劍。
得到山河劍後,楚牧就一直以自身的本命真力淬煉,能夠融入體內,鎮壓肉身。
這一切,看似非常不可思議。
但,事實就是如此。
將無上神兵融入體內的方式,乃是上古方士的法門,不過,也不是任何兵器都能融入體內,對兵器的要求非常大,需要的乃是神兵才行。
山河劍本就有鎮壓山河之用,更何況鎮壓楚牧的肉身?
正因為如此,楚牧才敢單獨一人來見羅刹首領。
“人呢?”
很快,楚牧就到了約定的山穀,此地綠草青蔥,鳥獸蟲鳴此起彼伏,卻沒有羅刹首領的蹤跡。
楚牧的感知外放,確定方圓九裏,沒有任何人類的存在。
“莫非這家夥還在營地內?”
楚牧眯著眼睛自語著。
他的感知所能探測的範圍隻能達到方圓九裏,再遠,就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畢竟,他隻是修煉出原神,卻還沒有達到天地元神的層次。
“等一等他。”
楚牧不急著離開,直接在原地盤坐下來,一邊淬煉山河劍,邊感應著四周的情況。
與此同時,飛機上。
重樓老魔頭神色複雜無比。
“逆子,你總算出現了,當年的你為了得到十八重樓魔功,不惜逆天噬父,數十年過去了,我重生了,再見就是我們父子恩怨了斷的時候。”
一想到自己養的好大兒為了得到自己的絕學,竟然把自己吸幹了鎮壓數十年,若非自己早年得到了一縷不滅本源,墳頭草都換了幾百輪回了,他就壓抑不住心中的殺意。
逆子!
再次見麵,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他也要和對方同歸於盡。
不久後,飛機落地了。
重樓老魔頭迫不及待地跳下飛機,就要朝著楚牧所說的方向衝去。
突然,他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了。
是一則陌生的號碼。
重樓老魔頭急於趕路,一開始並未理會,但對方鍥而不舍,不斷打來,大有他不接電話,就一直不停的意思,重樓老魔頭便接通了電話。
“若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等會老夫就去你家滅了你。”
重樓老魔頭的話剛落下,電話中就傳出一道他熟悉無比的輕笑聲,“父親大人的脾氣還是如此暴躁,不過,多年未見,兒子打電話給你,你竟然如此生氣,我表示非常難過。”
“羅刹!”
重樓往前衝的身形驟然停了下來,他咬牙喊出兩個聲音,整個人的氣息突然變得冰冷無比。
哢哢哢!
這一刻,以重樓老魔頭為中心,一股冰封之力,從他的腳下開始蔓延出去,瞬間就將方圓百米的一切全都凍結起來。
幸虧四周無人,否則,他這一怒之下,恐怕要死不少無辜之人。
“我記得父親您一怒之下,必然殺氣如冰,將四周都冰封著,當年您在全盛時期,殺意化寒冰,能將周圍一百五十幾米的範圍全都冰封起來,而如今,卻是不知您的殺意是否能做到將周圍兩百米冰封呢?”
羅刹帶著揶揄笑意的聲音傳來,“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父親大人被我抽幹了力量囚禁著,而且每隔十年就會被我吸一次能量,你的實力應該不漲反跌,現在的你估計就連五劫武聖都沒有達到吧?”
“逆子,你想說什麽?”重樓老魔頭的銀牙快要咬碎了。
“我知道你在來找我的路上,我想和你以及你背後那位小朋友玩個遊戲。”
羅刹的笑意不減,“你們一直想找到我,我也想看看你們是否能找到我,不如這樣吧,約定半個月的時間,看看你們是否能找到我的真身如何?”
“如果,你們能找到我的真身,那麽,我就給你機會,與你光明正大一戰。”
“哈哈哈哈...”
原本殺意滔天的重樓老魔頭在聽到兒子羅刹說完這句話後,不由大笑了出來。
隨著他的大笑聲響起,腳下的寒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你很高興?”
羅刹首領都懵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自己那個老父親聽了之後,肯定會怒火攻心,氣急敗壞,沒想到的是,這老魔頭竟然變了。
“哪裏出錯了?”
羅刹首領喃喃自語著。
“逆子,當年老子是如何把你噴出來的,老子就會再次把你化成漿。”
重樓老魔頭大笑著掛掉手機。
他也不急著趕路了,他知道,自己的行動暴露了,被那個逆子掌握了行動,那麽,那個逆子絕不可能在約定的地方和楚牧相見,那麽,自己就不用著急。
他沉吟片刻後,打了個電話給楚牧。
此刻,楚牧正盤坐在山穀中,然而,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楚牧雖然坐著,卻整個人如同和山穀融為一體一樣,就好像,他是地上的一塊石頭,而且已經在這山穀無數年,似乎本就該在這裏一樣。
他非常自然,周圍的小草輕輕搖曳著,時而碰到他,似乎他和小草是同一類一樣,還有一些小蟲子落在他的身上,正在他身上歡快起舞。
楚牧能感受到這些植物和小動物帶著歡快愉悅的情緒,似乎對於這個月亮當空照的明亮夜晚感到非常滿意。
這是武法自然,是楚牧度過第六次超凡劫後得到的超凡神通,不過,這門神通施展的條件比較苛刻,需要擁有武聖之力才能夠施展。
之前,楚牧所能動用的力量不足,自然無法施展這門武法自然的神通,此刻安靜下來,卻是能夠感應到四周的一切。
無人到來。
他知道,自己被羅刹首領騙了。
其實,羅刹首領就在營地內,應該正在看自己的笑話,但楚牧並沒有露出任何生氣的表情,而是微微一笑,自語道,“出獄後麵對的敵人都太沒有挑戰性了,難得遇到一個有意思的,確實可以玩一玩。”
話音剛落下,他的手機就響起。
正是重樓老魔頭打來的電話。
楚牧接通,含笑道,“重樓,是不是羅刹打電話給你了?”
“您已經知道了啊?”重樓老魔頭震驚不已。
本以為楚牧會被嚇一跳,沒想到楚牧竟然早就知道了。
“他把我騙過來,自身卻不出現,自然要找人顯擺一下,你這個親生父親,自然就是他應該顯擺的對象,不過,他真正的目的應該不是騙我,也不是對你顯擺,而是調虎離山而已。”
楚牧站起身,目光看向十裏外的營地的方向,淡淡地說道,“他應該製造混亂,殺了不少人了,而且,會將這一切扣在我的頭上。”
“啊,這...”
重樓老魔頭震驚的同時,則是對楚牧道,“看來您早就做好準備留下後手了,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那小子既然能知道我們的動向,必然情報通天,您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一點才是。”
“無妨。”
楚牧淡淡點頭,“他不是我的對手。”
“是,那我還需要過去嗎?”重樓老魔頭問道。
“來吧,不過不需要藏頭露尾了,直接來找我就行。”
既然重樓老魔頭的一切動向都被羅刹首領監視著,那麽,再隱瞞身形就沒意義了,楚牧也想看看,羅刹首領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
掛掉電話後,楚牧變成鐵羅刹的樣子回到了營地。
還未靠近,就見營地內嘈雜無比,無數怒喝聲,還有哭喊聲此起彼伏,顯然,營地內出事了。
他身形閃爍,順利進入營地,找到了石武癡。
不過,現在的石武癡並不是在看熱鬧,而是挽起袖子和一群人理論得麵紅耳赤。
“你們這群家夥都在胡說八道,我家兄弟怎麽可能混進來殺人?他若想殺人,何須偷偷摸摸的?”
“你們這群廢物,自家宗主被殺了,不去找殺人者,反而誣陷我家楚老弟,簡直是有病啊。”
“瑪德,有這閑工夫,不如來跟老子打架啊,老子三拳送你們去見你家宗主,怎麽,不行嗎?來來,再打一場...”
這家夥對麵,一群武者怒不可遏,紛紛拔劍就要與石武癡拚命。
“住手。”
就在這時候,一個雙眼通紅的女人走出來,正是楚牧不久之前剛收服的九彝宗宗主之妻西寧。
她通紅的雙眼還掛著淚水,身上還沾著鮮血,但顯然不是她自己的。
喝停宗門之人後,西寧走向石武癡,沉聲道,“既然你說不是一字並肩王楚牧動的手,那你有何證據?”
石武癡不屑一笑,“證據?你特娘的是抓到人了還是什麽?張口就說是我兄弟潛伏進來殺人,搞得好像他想殺人需要偷偷摸摸一樣,他若想殺爾等,一隻手就能把營地內所有人都廢了,何須這般偷偷摸摸的?”
“這是我親眼所見。”西寧沉聲道。
說著的時候,她目光看向四周,似乎在尋找某個人的身影。
“放屁,你特娘的當時正光著屁股和九彝宗那個侏儒在造人,怎麽可能看得到他是被誰殺了的,我甚至懷疑是你覺得那個侏儒太快無法讓你達到巔峰,然後被你殺了。”
石武癡怒罵道。
此話落下,西寧心中一凜,沒想到這個滿腦子都隻有肌肉的家夥竟然能猜到這一切是自己幹的,但她不可能承認。
不過,在這時候,她非常聰明的沒有和石武癡爭辯,而是淚水不斷往下滴,緊接著,轉過頭對眾人行了個禮,哭道,“但凡有第二位說出這樣的話,覺得是我殺了我丈夫,那我願意在這裏自盡,陪我丈夫而去。”
“混賬啊。”
“石武癡,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我看真正心虛的人是你,分明是楚牧殺了諸位強者,而你卻一直稱楚牧為兄弟,還為他辯解,你們應該是裏應外合,才能殺了諸位強者吧?”
“誰敢站出來說西寧夫人有可能是凶手的,我梁晨和他勢不兩立。”
“我天刀聖地,願意和西寧夫人站在一條線上。”
天刀老祖也醒過來了,他沉聲道,“諸位,之前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反正宋某一會兒跑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將楚牧殺人之事解決清楚。”
“宋某雖然不才,也想為西寧夫人主持一份公道。”
“誰,敢說西寧夫人是凶手的,站出來。”
他怒喝了一聲,心中明白,把這件事情鬧得越大,自己丟棄盟友逃跑的事情就會越小,甚至當自己的聲望達到一定程度後,就無人能說什麽了。
經過同門的治療,傷勢恢複了七七八八,修為也恢複大半的天刀老祖淩厲的目光掃向眾人,但凡被他的目光掃過者,要麽低下頭,要麽表示絕不可能去誣陷西寧夫人,這讓天刀老祖非常滿意。
西寧夫人也將她的演技發揮到了極致,對眾人行禮,“多謝大家,既然沒有第二位站出來,那麽,我便留著殘軀,為我丈夫報仇雪恨。”
“誰說沒有第二位了?我不就是嗎?”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
隻見一個體型高大,不比石武癡差的大漢推開人群大步走出來。
正是化身成為鐵羅刹的楚牧。
楚牧鄙視的目光看著眾人,不屑道,“我要確定一件事情,剛才這娘們說了,隻要有第二位懷疑,並未說是真還是假,她就要殉情陪葬,大家都聽到了,應該是吧?”
此話落下,西寧夫人的臉色大變,而眾人卻都麵色古怪。
“放心,不承認也沒關係,大家都有手機錄音呢,要不要我播放一遍?”
楚牧笑著拿出手機晃了晃。
“我不認識你。”西寧臉色難看無比。
“我也不認識你,當然,我也沒見到你殺了你丈夫,我就是想試試看,你對你丈夫的感情是真的還是假的。”楚牧大大咧咧地笑著道。
眾人都無語了,這家夥就是個攪屎棍,故意搗亂。
不等西寧開口,為了吸引人眼球的天刀老祖就主動叱喝道,“退下,不可胡言亂語,一眾英雄豪傑麵前,怎能容你亂來?”
楚牧不屑一笑,“你們可以無憑無據汙蔑別人,就不能別人汙蔑她,這是怎麽道理?”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廢了你信不信?”天刀老祖站出來,神色冰冷無比。
“多謝宋老哥。”
天刀老祖如此霸氣的一幕,讓在場眾人都覺得他很不錯,就連西寧都轉身對天刀老祖行了個禮。
“來,一拳廢了你。”
楚牧也對天刀老祖伸出一根手指頭勾了勾,比天刀老祖更加霸氣。
“好小子,當真是什麽狗東西都敢欺負到我頭上了。”
天刀老祖怒不可遏,決定要一擊斬殺此獠立威。
然而,就在這時,石武癡突然站出來,冷聲道,“宋老頭,你這個無恥而又膽小的東西,拋棄同伴逃跑,讓同伴死於非命的事情還沒有理清楚,那就迫不及待地站出來搶風頭,你是故意想把事情鬧大,就能把你做的那些事情蓋過去吧?”
“嘿,且不論我等所說是真是假,起碼你拋棄了同伴而逃跑,致使同伴死於非命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甚至覺得,晚上的襲擊事件和你分不開關係,否則,為何那幾位和你同行卻僥幸逃得一命之人都死光了?”
此話落下,眾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他們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
天禪宗的兩位武聖級別的高手,不正是之前跟天刀老祖一起回來的嗎?
還有另外一名女子,也是山華宗的長老,除此之外,就九彝宗的宗主是無辜的。
“胡說八道,我那日的事情本就是意外,我正想解釋清楚,誰曾想,有些人為了算計我,竟然把他們都暗殺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天刀老祖怒聲道,“石武癡,我倒想問你,你口口聲聲和楚牧是兄弟,那麽,不排除這些人是你殺的,你是不是楚牧的人?”
“幹你屁事。”石武癡撇撇嘴。
“你若不能解釋清楚,那麽,我們隻能先將你拿下。”天刀老祖不愧是老江湖,三言兩語就將不利的形勢逆轉,變成了對石武癡不利的情況。
“無非想殺人滅口罷了。”石武癡撇撇嘴,絲毫不懼。
不過,他也覺得索然無味,目光頻頻看向楚牧,希望楚牧能站出來幫自己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這時,楚牧開口了,他嗤然一笑,不屑道,“一群蠢貨,死了人不去調查情況,卻在這裏唇槍舌劍,以為自己很厲害,我也是服了。”
“混賬,你想死嗎?”
“該死的東西,再三來此搗亂,我要把你拿下。”
“諸位,動手。”
他一句話,頓時讓眾人殺氣騰騰的看著楚牧。
正當眾人以為這個大塊頭會如同剛才那般囂張霸氣地反擊,甚至直接動手開打的時候,卻見楚牧突然對人群中一個青年大吼道,“首領救命啊,反正我們羅刹組織已經對在場一眾武道聖地的家夥下了毒,您不需要隱藏身形了。”
“殺了他們,然後將這些人的死嫁禍給魔教和楚牧,那麽,各大武道聖地傾巢而出,和魔教不死不休,我們就能趁此機會動手,和聯盟方聯手,將武道聖地和魔教一方都斬殺幹淨,並趁虛而入,將龍國女皇拉下馬,您就是新一任的掌控者,不僅能成皇,還能成新時代的大帝呢。”
楚牧的手直接指向的青年正是天刀聖地的一個青年弟子,對方原本正抱著胳膊看熱鬧,聽聞此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當他們看到青年隻是一個普通武者,修為也隻是達到了禦氣境而已的時候,不由搖起了頭。此人這點修為,如何能成為對方口中的首領?分明就是攪屎棍而已。
“都現在了還不站出來,你還真挺能忍的。”
楚牧卻突然笑了出來,“羅刹首領,把我騙走,然後讓你的人在這裏大開殺戒,你不就是想把水攪渾了麽啊?”
“既然想攪混了,就按照我說的做,殺了在場所有武道聖地之人,如何?”
他的話落下後,那個青年男子竟然露出沉吟之色。
天刀老祖等人怒不可遏,就要衝過來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大漢殺了。
結果,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那個青年男子竟然突然鼓起掌來了,“楚牧,你還真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啊,簡單一招,看起來非常愚蠢,實則將我所有打算都打亂了。”
“先裝作蠢蛋的樣子,胡亂說話,擾亂我的思維,讓我以為你氣急敗壞,無計可施了,實則,卻是看破了我的計謀,知道我想先敗你的名聲,再引誘一眾武道聖地的高手對付你,你卻直接把我拉下水,開出了一個讓我都無法拒絕的手段,雖然你我都能想到這樣的法子,但我之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這樣做,被你再三提起,我真心動了。”
“以前我很看不起你,現在,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成為我的對手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