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玉愣住。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這條短信,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夫君怎麽可能會查她的手機?

可……

蘇婉玉不由的想起那天家裏提早換掉的垃圾袋,要知道家裏的垃圾桶都是每天晚上和早上各換一次,但中午卻很少換。

而且,夫君對她的手機的確很關注。

等等!

蘇婉玉想到什麽,眸子微眯。

夫君懷疑的不是她,而是她手機的東西吧。

那就隻能是……

這個人的短信。

蘇婉玉確定這件事,臉色一變再變。

她毫不猶豫的退出這條短信,直接按下刪除,臉色依舊難看。盡管她知道夫君現在可能懷疑的是什麽,但她還是沒辦法跟夫君和盤托出。

這是根本就沒辦法說的事。

蘇婉玉深呼吸一口氣,將手機放在一邊,這才開始洗漱。

等她收拾完畢,出去的時候宋紀淮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對著她招了招手,“乖,過來。”

蘇婉玉沒有遲疑的走過去,隻是剛剛知道了那條消息,所以現在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夫君,便低著頭。

“不開心?”

宋紀淮將手裏的東西拿起來,牽著小姑娘往臥室裏去,一邊走一邊關切的看著小姑娘臉上的表情。

蘇婉玉連連搖頭,“沒,沒有。”

沒有不開心。

真的。

宋紀淮擰眉,依舊有點擔心。

可既然小姑娘執意不說,宋紀淮也隻能當蘇婉玉是在手機裏又看了什麽,所以才會心情低落。完全沒往他身上想。

宋紀淮讓蘇婉玉躺在**,這才打開手裏的東西,“這是預防妊娠紋的,每天塗抹。”

“啊?”

蘇婉玉眨了下眼,可愛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的宋紀淮一顆心都軟了。

“我給你擦。”

宋紀淮說著,就讓小姑娘脫衣服。

等擦完,蘇婉玉也就把剛剛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她臉頰羞紅的躲在被子裏,看著宋紀淮的眼眸水潤。

就算是到了現在,宋紀淮看著小姑娘這樣還是覺得心動,可想到小姑娘的身體原因,他很快就挪開視線,隻當做沒有看見。

再看,那可就要犯錯了。

小姑娘本來最近就沒有睡好,又累著了,他是真不敢再折騰小姑娘。

可這件事的餘熱過去之後,蘇婉玉躺在**卻是又忍不住想起剛剛的事,剛剛那加大加粗的占據了整個屏幕的那句話。

【宋紀淮查了你的手機,你知道嗎?】

夫君……

查了她的手機。

剛剛被這個消息震到,蘇婉玉甚至都沒來得及思索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但現在安靜下來,那些東西一股腦的就湧入了腦子裏。

她背對著宋紀淮的方向躺好,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背後傳來聲音,蘇婉玉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夫君上.床了,以往她總喜歡窩在夫君的懷裏睡,可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了。

仔細想想。

就是從當初收到第一條短信的時候開始的。

頓時蘇婉玉臉上的表情就更加複雜,一個念頭從她的腦子裏閃過。

如果那個短信本來就隻是為了拆開她跟夫君的感情呢?想到這一點,蘇婉玉心裏一下覺得豁然開朗。

盡管心裏還有一道聲音在提醒她,並不完全是這樣。

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此刻蘇婉玉就是如此,她堅定的相信這個想法,不過一會兒就主動轉過身,鑽進宋紀淮的懷中。

軟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夫君。”

她輕輕喊了一聲。

宋紀淮一怔,立刻笑著答應,“嗯,是我。”

“是我。”

宋紀淮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兩人都察覺到彼此之間似乎有什麽東西融化。今晚蘇婉玉倒是沒再被夢魘。

就在蘇婉玉和宋紀淮都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時。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蘇婉玉在工作室畫圖的時候,畫紙上忽然出現她夢中那一幕。

她在清醒的狀態下,“看”到了侯府!

她從小生活的地方。

溫柔美麗的娘親盈盈站在侯府院中,對著她伸出手,笑眯眯的好似在跟她說:婉婉,該回家了。

“不!不要!”

蘇婉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力氣甚至大的將手裏的畫筆都折斷,尖銳的斷口紮進她白嫩的手心,頓時鮮血直流。

“啪嗒,啪嗒。”

紅色的鮮血滴在畫紙上。

可蘇婉玉好像亦無所覺,整個人都還處於震驚中。

不,不要……

她不要,也不想回去。

可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跟她說:蘇婉玉,你該回去了,這裏並不是你應該在的地方。

“不要,不要……”

蘇婉玉呢喃著,眼裏很快蓄滿了淚,與血珠一樣,啪嗒啪嗒的掉在畫紙上。

淚水與血滴落在相鄰的位置,暈染開來。

瞬間,她的畫紙就好似成了調色盤。

“蘇蘇……”

“蘇蘇,你這是怎麽了!”

林圓準備叫蘇婉玉去吃飯,可沒想到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這一幕,當即直接衝了過來,麵色大變。

二話不說,從蘇婉玉辦公室的櫃子裏拿出一個醫藥箱,先給她受傷的手消毒。

就在她做這些的時候,蘇婉玉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完全沒有思想和動作,就那麽呆呆的坐著,一言不發。

“蘇蘇?”

林圓做了消毒止血以及簡單的包紮,還好沒什麽大事,隻是看著有點嚇人。

她拉了個椅子過來,坐在蘇婉玉的對麵,十分認真的看著她,“你這是怎麽了?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怎麽把自己傷成這樣?”

蘇婉玉原本隻是沉默的掉眼淚,可一聽林圓的話,忍不住一下靠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嗚……”

蘇婉玉哭出了聲音,眼淚很快打濕林圓肩膀處的衣服,可她卻是越哭越傷心,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林圓真是束手無策。

她隻能哄著,“我叫宋紀淮來好不好?蘇蘇,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也不敢說重話,擔心會更觸怒蘇婉玉,語氣眼神都斟酌又斟酌才敢說出來。

“不,不要。”

蘇婉玉終於回答,她抬起頭,一雙眼睛已經紅的跟小兔子一樣了,“不要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