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停頓了下，輕聲說：“初步判斷，程小姐應該是間歇性失憶症。”
這？
幾人對視一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間歇性失憶症？
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確定是真的嗎？”夏管家又問了一句，這話老爺子和少爺等人是不好說的，但他卻可以很直接的問。
醫生點了點頭，“看起來很像，接下來我們會做進一步的檢測。”
“好的，麻煩醫生了。”夏管家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醫生笑著點了下頭，然後邁步往辦公室走去。
宋紀淮和小姑娘對視一眼，都有點懷疑這件事的真假，但具體的還是要看醫生。雖然說不管是不是真的，程璿兒都要繼續接受法律的製裁，但……
重要的是該用什麽態度。
間歇性失憶是一種病，但隻是因為受到了過度的刺激，過一段時間很有可能會恢複。
王萌萌聽到醫生的話之後.進了病房，她算了下時間，程小姐現在應該需要換藥了。隻是進去之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程小姐。”
王萌萌走到病床邊，剛喊了一聲，程璿兒就問，“我爺爺呢？”
王萌萌下意識的回答，“在外麵。”
程璿兒對著王萌萌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可以幫我叫我爺爺一下嗎？”
“……好。”
王萌萌雖然不知道程璿兒究竟做了什麽，但有警方的人跟著，可見並不是什麽小事。
王萌萌走到病房外，看向宋老爺子，頓了頓，輕聲說：“老先生您好，程小姐說請您進去一下。”
“爺爺。”
宋紀淮皺眉。
不管程璿兒是真失憶還是裝的，他都不準備讓家裏的人再跟她有什麽過多的接觸。
蘇婉玉也說：“爺爺，要不然還是……”
蘇婉玉的聲音不高，王萌萌就當做沒有聽見，再次道：“老先生，程小姐說她很想見您，有事要親自跟您說。”
王萌萌說完，她自己都楞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就想跟蘇小姐對著來。
說完這樣的話之後王萌萌根本不敢看蘇婉玉，莫名心虛。
宋老爺子想了想，還是邁步走了進去，夏管家立刻跟上。這次不僅僅是夏管家，宋紀淮等人也都跟了上去，很快，病房內就站的滿滿當當。
“爺爺。”
程璿兒對著宋老爺子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可看起來又有幾分小心翼翼的。眼神從宋紀淮身上掃過的時候更是一下就亮了，“紀淮哥！”
宋紀淮蹙眉，並沒有回應。
程璿兒微微垂眸，臉上多了失落。
“爺爺。”
程璿兒隻能將眼神又落在宋老爺子身上，“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這裏了，爺爺，您帶我回家好不好？”
臉上的表情怎麽看怎麽透出委屈。
“爺爺，你為什麽不理璿兒？是璿兒惹您生氣了嗎？”
程璿兒說著，掙紮著就要坐起來，可剛有動作就被製止，“行了，繼續躺著吧。”
宋老爺子看著程璿兒，眼眸深邃，“你病了，先在醫院住著。”
“好。”
程璿兒好似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聽到這話頓時揚起一個燦爛的笑，“都聽爺爺的。”
看起來模樣乖巧，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這也算見過程璿兒了。
宋老爺子很快就離開了醫院，接下來會有更專業的醫生對於程璿兒的情況進行診斷，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程璿兒的眼裏劃過失落和黯然。
王萌萌在一邊看著這一幕，眸子閃爍了下，忍不住安慰了一句，“程小姐，你不要擔心。”
盡管她覺得這樣的安慰稱得上敷衍，可程璿兒還是對著王萌萌笑了一下，然後說：“謝謝你。”
隻是笑了一下，依舊看向幾人離開的背影，眼裏閃爍著複雜。
王萌萌看著程小姐此刻被落寞包圍的樣子忍不住說了一句，“程小姐，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程璿兒對著王萌萌笑了一下，說：“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王萌萌頓時看向程璿兒。
以前的一些事？
似乎看出王萌萌的興致，程璿兒的眼裏多了一抹懷念，輕聲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之前，紀淮哥說過要娶我的。”
王萌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震驚，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滿臉的不可置信。
真的？
宋總之前，說過要娶程小姐？
“那……”
王萌萌隻說了一個字，但覺得嗓子都是幹澀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大新聞。
如果宋總真的跟程小姐有婚約，那位什麽現在宋總的太太是蘇小姐？！
“我也不知道。”
程璿兒臉上的表情有些無措，還有點痛苦，“我真的不知道，當初我從國外回來，紀淮哥就已經結婚了。”
程璿兒說著，頭也低了下去。
王萌萌聽到這話，看著程璿兒的眼裏立刻多了同情，盡管她心裏還有一道微弱的聲音像是在說：蘇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可另一道聲音已經站在了程璿兒這邊。
就算蘇小姐不是這樣的人，但程小姐都間歇性失憶了，肯定不會說假話。
王萌萌自己都覺得這樣的想法有點混亂，但她就是不可避免的這麽想了，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複雜。
程璿兒虛弱的笑了下，“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嗎？
王萌萌聽到這話，卻忍不住看著程璿兒，心想，還沒過去吧。
看程小姐的樣子，分明是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裏，根本就沒有過去才是。
不過王萌萌這個話卻沒說出來。
程璿兒的眼裏劃過一抹暗光，沒再說話。
一時間，兩人沉默下來。
一直到外麵傳來別人的聲音，“萌萌？”
王萌萌才陡然反應過來，對著程璿兒禮貌的笑了下，快速的往外走去，“程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嗯。”
程璿兒笑著點了下頭，“好。”
可就算是離開了病房，王萌萌臉上的表情依舊很複雜。
程小姐說的輕描淡寫，可粗略一聽就讓人感覺到裏麵肯定是波濤暗湧。
如果……
如果蘇小姐真的是後來者，那為什麽還能，還能表現的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