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
宋總應該不會現在過來。
這邊在喝酒,那邊也在喝酒。
葉清瞳還沒醉呢,蘇婉玉就已經醉了,兩人此刻就坐在酒窖的地上。
蘇婉玉緊緊抱著葉清瞳,醉醺醺道:“小葉葉,小葉葉……”
她也沒說什麽別的,就隻叫葉清瞳的名字。
葉清瞳一直在喝酒,蘇婉玉的頭靠在她肩膀上。
蘇婉玉喊她一聲,她就答應一聲。
不過此刻葉清瞳心裏的迷霧好像真的散開了一些。
她忍不住問了蘇婉玉一個問題,“結婚,真的那麽好嗎?”她不清楚,但她從小,就知道爸媽的感情不好。
吵鬧是常事。
爸爸在外麵甚至還拈花惹草。
一直到後來,家道中落。
爸爸跳樓自殺,媽媽因為爸爸的離開而抑鬱成疾,沒兩年也撒手人寰。她在他們的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婚姻美好的一麵。
她能做到的最讓步的事,已經陪著吳秘書見過吳家的人,可還要她結婚,她真的做不到。
她不想進入那樣無趣的,枯燥的,婚姻生活。
不想整日爭吵,不想因為一個男人而讓她變得沒了風度,沒了自我。
“很好啊。”
蘇婉玉抱著她的手,軟軟的聲音傳來,打斷葉清瞳的思緒。
她側眸看了一眼靠在她肩膀的人,又喝了一口酒,“哪裏好了?”
蘇婉玉再次認真的想了想,眼裏迷蒙,“結婚,就是多了一個人,共擔風雨,攜手並進。”蘇婉玉說著,傻乎乎的笑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因為愛啊,因為想要永遠都在一起,光明正大,有名有份。”
蘇婉玉又“嗝”了一聲,“名分,很重要的。”
葉清瞳微微垂眸。
共擔風雨嗎?
她隻看見爸媽婚姻裏的風雨,媽媽所有的風雨,都是爸爸給的。
不過……
蘇婉玉和宋紀淮的婚姻倒是讓她對這件事有了新的想法。
隻是,不夠。
還不夠。
葉清瞳離開的時候也是清醒的,她吩咐傭人送蘇婉玉上樓休息,然後離開了宋家。一直到下午,宋紀淮才回到家。
葉清瞳已經離開,小姑娘喝醉了在**睡著了。
宋紀淮上樓,看著熟睡的小姑娘,唇角勾起淺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他以前還說,不能再讓小姑娘喝酒,可現在又喝了。
他感覺他現在在小姑娘心裏的威信好像逐步下降了。
翌日。
蘇婉玉去錄製綜藝,她正在後台時,有人抱著鮮花走了進來。
蘇婉玉一怔,看著麵前一束粉色玫瑰,眼裏劃過一抹期待:是夫君?
可花緩緩下落,露出藏在花束後麵的那張臉。
是裴一。
“師兄!”
蘇婉玉的聲音難掩驚喜。
“蘇蘇,好久不見。”裴一溫和笑著,他看見了蘇婉玉眼裏一閃而逝的失望,但他選擇性的忽視了。
蘇婉玉笑容燦爛,剛剛失望是真的,因為不是她以為的夫君。
但此刻的驚喜也是真的,因為跟師兄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師兄。”蘇婉玉接過花束,“謝謝。”
然後卻是放在一邊。
長時間不見,裴一的變化很大,他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看起來沒有一絲褶皺,不過臉上依舊揚著溫和的笑。
看起來……
比之前少了幾分少年氣,但更多了一些成熟和穩重。
裴一以前雖然年紀不小,但渾身少年氣很重,以至於他兩年前分明二十五,卻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剛剛成年,不超過二十。
可如今,氣質穩重了不少。
“怎麽這麽看我?”裴一失笑,“是變化很大嗎?”
蘇婉玉點頭,“師兄變化真的不小。”
“你也是。”
裴一認真看著蘇婉玉,盡管他從未放棄關注麵前這人,但依舊能看出她的改變。
她的少女氣息依舊濃厚,盡管結婚已久,她的眼神永遠都在發光,永遠純澈透明,還帶著幾分天真。
這樣的人,一看就是生活在象牙塔裏。
裴一知道宋紀淮會對蘇婉玉很好,而且應該是一直都很好,才會讓她一直都保有這樣的天真。
可她還是變了一些。
眉宇間帶著篤定的自信,整個人,好似會發光!
依舊耀眼,甚至比之前更耀眼。
“對了,師兄,這裏是節目組後台,你怎麽進來的?”官方組織的節目,後台審核還是很嚴格的,宋紀淮雖然可以來,但他都很少來,更多還是坐在第一排的觀眾席,默默的看著他的小姑娘在台上發光發亮。
裴一剛要回答,就有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裴老師,休息室準備好了。”
蘇婉玉眨巴眨巴眸子,忽然反應過來,“師兄,你是特邀嘉賓?!”
畢竟這次的綜藝節目相對而言的專業,參賽選手都是新人且不說,幾個評委裏名氣最高的蘇婉玉也不是演藝圈的人。
所以節目組會邀請一些特邀嘉賓,除了有人氣之外,當然也要求一定的專業。
比如裴一。
他可也是蓉大設計係畢業的。
“嗯。”
裴一笑著點頭,“是啊。”
他已經很久沒有踏足娛樂圈,這一次……
是因為麵前的人。
他知道蘇蘇有參加這個綜藝,所以才會主動請纓成為飛行嘉賓。
一切都是他主動爭取的。
當然,他不會說出去。
自從上次的事之後,他很明白他跟蘇婉玉之間已經有所疏遠,那也是他刻意放縱的後果。他想試試,忘了蘇蘇。
放下蘇蘇。
可是,他好像並未成功。
他越是強迫自己不要去關注蘇婉玉,心裏便忍不住更多的思念,想要從任何的渠道得知蘇蘇的近況。
他是林圓微博的粉絲,因為上麵時常會發蘇蘇的照片。
他會購買Y&Y裏的每一件作品,因為可能就是蘇蘇設計。
他會去蘇蘇去過的餐廳,吹蘇蘇吹過的風,和蘇蘇住在同一個城市。
他想,這樣的距離,就足夠了。
可知道這個綜藝節目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忍住。
腦子裏想過這些,裴一沒有立刻跟著工作人員去他的休息室,而是認真看著麵前的人,鄭重的問,“蘇蘇,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做朋友嗎?”
頓了頓,他補充,“隻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