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檢查李斯的胸腹位置,奇怪的是,我剛剛明明看到那女鬼的一隻手從李斯的胸腹間一穿而過,此時他的身上,竟然連衣服都沒有任何破損!

我抑製住自己焦急的情緒,努力回憶剛才的事情。我此時其實也是渾身疼痛,先低頭檢視了自己一下,果然,我身上的衣服也沒有任何破損,而剛才我卻明明感覺到那些陰魂直接穿過了我的皮膚和肌肉,攻擊到骨頭上邊。再聯想到隻有吃了陰魂灰燼的我才能看見那些陰魂,也許這說明,它們造成的隻是靈魂傷害?悌

我三兩下扒開李斯的上衣,**出胸膛來,果然,在他胸口靠下一點的地方,有碗底大小的一大塊淤黑。我讓柳醫生幫我把他翻轉過來,在他後背,對應的位置上,仍舊是一大片淤黑,而且外部呈現放射狀。

這時候韓真和那道士也到了我們身邊,我一把抓住了韓真的手:“舅爺,快救他!”

“你先別急。先坐下。”韓真看到李斯身上的淤黑也明顯地吃驚,不過他很快就穩定了情緒,扶著我坐到一旁安慰說:“救人之前,你們要先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一遍,我才知道救治的方向啊!”

於是我們幾個人,以我為主,把剛才的情況講述了一遍。中間壞壞通過手機看到一部分,後來我吃了陰魂灰燼,看到的又是另一種情況。悌諛

當我們講完,韓真和那個道士對視了一眼之後問他:“你覺得怎樣?”

“有問題!這些孽障不會無緣無故就出現的。”那道士皺著眉回答,之後他從懷裏掏出一麵八卦鏡來,一邊低聲念叨著什麽,一邊就在屋裏四處轉開了,仿佛在尋找什麽。很快,他就停在了輪椅上的宋伊凡麵前。

宋伊凡看著他,我們大家也都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那道士手裏拿著八卦鏡,在宋伊凡身邊上上下下地不斷變換著角度,宋伊凡坐在輪椅上,看著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終於,那個道士蹲在地上不再動了,抬頭看著韓真:“把這姑娘挪開,這輪椅有問題!”

聞言大家都嚇了一跳,我趕緊和壞壞一人一邊把宋伊凡攙扶下輪椅,慢慢坐在了床邊上。其實宋伊凡隻是肋骨受傷,腿並沒有問題。坐在輪椅上也隻是希望她不要做太大的動作而已。

這時候那個道士已經把輪椅翻倒在地上,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匕首來,劃開了輪椅座位上的皮革,在裏麵找出了一塊黑色的東西。

“就是這玩意兒作怪!”道士對韓真說:“這是有人想害他們啊!”

“這是什麽玩意兒啊?”柳嘉琪看著那黑糊糊的東西,捂著嘴問。

“煞晶。”道士皺著眉頭說:“這種東西都找來了,看來想對付你們的人道行不淺啊!”

“什麽東西?”柳嘉琪沒聽懂,追問了一句。

“煞晶。聽說過‘煞’嗎?”

柳嘉琪先是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

“一般在風水上,‘煞’指的是犯太歲。一般文字上指凶狠的意思。”那道士對柳嘉琪很耐心地解釋,看樣子他們應該早就認識:“其實,所謂的煞也是一種惡鬼,煞晶,就是這種惡鬼的結晶。對於陰魂來說,這種結晶相當於血對於鯊魚。有人把這個放在你們房間裏,用心險惡啊!”

我記得昨天來的時候沒看見輪椅的,忙問宋伊凡:“這輪椅什麽時候送來的?”

“早上你走之後,一個小護士送來的。”

我看向柳醫生,柳醫生臉色蒼白:“一會兒咱們去辦公室,我給你認認這裏所有護士的照片,看看是誰?”

“看看也好,不過我想如果是針對咱們的,那人家不會那麽容易被你們查到的。”韓真說:“既然找到這個了,那就先把這個封印上吧。我也給你們介紹一下。”

說著,韓真一拍我肩膀,正好拍到一處受傷的地方上,我疼得“噝”地吸了一口涼氣:“舅爺您輕點兒行不?”

韓真也沒理我,對那道士說:“這位就是我家少爺,共工正枝兒,龔瑋。你們是平輩兒,以後多親近!”

那道士打了個稽首:“久仰了!小道刑法豪。”

我看著他,不到一米七的個子,眉宇間精氣十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還禮。恍惚間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口尊:“阿彌陀佛!”

大家都笑了。這時候那個年輕的小道士也跑進屋,對刑法豪說:“師哥,都搞定了!”

刑法豪一聽,神情明顯地鬆弛了下來。他把那塊黑糊糊的煞晶遞給小道士:“把這個用往生咒魂紙包起來。留著將來有用!”

我看著這孩子年紀很小的樣子,卻不知為何做了道士。小個子身後背著一個大木頭棒子,很搞笑的樣子,問了句:“這位小師弟怎麽稱呼?”

“叫我十三少就行!我先去忙正事兒,一會兒再來陪你們閑聊。唉,忙死我啦……”嘴裏叨念著,這孩子又腳下不停地跑了出去。

我笑著看他跑出去的背影,然後回過頭來,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斯,心情又沉重起來:“舅爺,就這麽個情況,您趕緊救救我這個哥們兒吧!”

韓真點點頭,對刑法豪說:“看他的情況,恐怕要你出手了!”

刑法豪這時候已經脫掉了道袍,裏麵是一身米色的西服,看上去很利落的樣子。聽韓真這麽說,

他也不推辭,隻把那病床移到了屋子中間位置,從脫掉的道袍裏拿出了一柄拂塵,還有一個小青花瓷水瓶,樣子就像觀音菩薩手裏的淨瓶一樣,隻是上邊用黃布封著口。接著他把那小水瓶的封口打開,倒了一些**在拂塵上,然後一邊叨念著什麽咒語,一邊圍著那床開始轉起來。

我注意到他轉的時候,步法似乎有一定的講究。不過我也不懂,隻是覺得他進退有方的樣子,一邊轉,嘴裏一邊念,手上拂塵一邊在李斯身上揮動。這樣持續了有五分鍾左右,他猛然立定,大喝一聲:“道法自然,妖孽滾鴨蛋!”

隨著一聲斷喝,他原本空著的左手上突然多出來一張紙符,迎風一晃,立即燃燒起來,同時他握著拂塵的右手一拳砸到李斯的胸口上,李斯的嘴一下就張開了,一瞬間,那燃燒著的紙符就被他塞進了李斯嘴裏。

刑法豪把拂塵往自己道袍上一扔,吐了一口吐沫,跟柳醫生說:“喂他多喝點水吧,我隻能做到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二爺了。”

韓真伸手從兜裏掏出來兩粒粉紅色的藥丸遞給我:“你和他一人一粒。服下去就沒事了。”

我和壞壞過去扶起李斯來,這時候他已經醒了過來,隻是很虛弱的感覺。我把那藥丸給他放進嘴裏,壞壞倒了一杯水慢慢喂他喝下去。另一粒我也扔進了自己嘴裏,感覺一股清涼的滋味直接滑進肚子裏,接著四肢百骸裏的痛楚一下就開始消散了。

“這裏不能住了。”韓真看著淩亂的病房對柳醫生說:“大丫兒你跟著兩個姑娘去辦公室認一下人,我們去對麵的酒店開幾個房間,這裏我今晚會讓人清理幹淨。”

韓真的藥果然很管用,過了幾分鍾,李斯的精神就好多了。我們又借了兩個輪椅,我推著李斯跟韓真下樓去對麵的酒店,壞壞推著宋伊凡跟柳醫生去辦公室去認那個送輪椅的護士去了。

半小時之後,大家都聚集在酒店我的房間裏,韓真帶來的人,隻有刑法豪和那個十三少在,其他人都到酒店四周不知道去布置什麽了。柳醫生沒有過來,隻有妹妹柳嘉琪跟著宋伊凡和壞壞來了。再加上李斯,我這小小的標準間就滿滿當當的了。

韓真對大家說:“今晚這事兒來得突然,看來想對付你們的人還不少呢。也幸好小豪今晚到了保定,否則,單靠我這把老骨頭,今晚真就危險了!”

“小豪,你今天怎麽來了?”柳嘉琪問刑法豪。

“二爺召我過來,正好我在北京辦事,就直接過來了。沒想到恰好碰見這個陣勢。”

“今晚那是什麽怪物啊?”柳嘉琪問。

“幽魂的一種。有點像西方神話裏的幽靈。”刑法豪回答:“鬼,有很多類型。其實這種幽魂,是鬼魂中最弱的,一般不會直接攻擊人的。而且他們大多數沒有化形的能力,最多也就是嚇嚇人,或者用它們身上的陰氣滲入人的骨血中,使人得病。隻是今晚這些,看上去像是受了詛咒的幽魂,尤其最後那幾個,等級非常高。我最後幹掉的那倆,竟然具備了化形的能力,隻可惜最厲害的那個讓她給跑了!”

刑法豪一臉可惜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說,高級的鬼,都可以化形嗎?”柳嘉琪顯然對這個十分好奇。

刑法豪看了韓真一眼,見韓真沒什麽反應,接著回答說:“嗯,也不能這麽說。鬼的存在方式有很多。一般隻要這些鬼不害人,我們也不會去招惹他們。像醫院附近,就會有很多鬼。你不去管他,他的靈魂不久也就消散了。隻是有些執念鬼,不但不會隨著時間消散,反而會越來越強大,甚至會吞噬其他的靈魂,最終變成厲鬼。這種厲鬼,往往已經失去了生前的意識,把害人作為了本能,所以,看見一個,就要淨化一個!”

“什麽是執念鬼啊?”柳嘉琪聽不明白,執著地追問著。

刑法豪嗬嗬一笑,對著韓真說:“二爺爺,您一直不讓小姨學這些,現在後悔了吧?”

韓真幹笑了兩聲,口氣有些苦澀:“你們都不明白我的苦心啊……行了,今晚你就多給他們講講吧,很快這些就都用得上了。”

“行吧。那就先說執念鬼……”刑法豪頓了一下,看向十三少:“小師弟,你給他們講講你表姐家的事情吧。”

(八月十五和十月一,我都沒有休息。倒是昨天下午去1918坐了會兒,和老高聊了聊。這個節日我承諾編輯不斷更,所以就隻能窩在家裏了,反正街上人山人海我看著也煩。上架後的更新,紅袖要求每更3000字以上,所以實際上我隻要更新就沒時間出門了。真懷念最初寫作的時候,每天1000字左右,然後看看書,查查資料,玩玩遊戲……唉,看書的習慣還保留著,隻是現在,時間隻允許我翻看和寫作相關的書籍了。而且,都是當工具書看的,有點失去了閱讀的樂趣。好了,不羅嗦了,大家節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