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猜,愛說不說。”
藍染麵無表情,完全沒有跟某人玩文字遊戲的興趣。
雖然如月明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
但以藍染對這家夥的理解,他大概率是能夠做到的。
收攏死者的靈子,使其重現在這個世界上,然後進行對話。
這難道就是米米哈基的力量嗎?
還是說,跟如月明有關?
無數的思緒在他的腦海中回旋交錯著,直至他的注意力再度被某人吸引。
“嗬,你不會以為死了就兩清吧?”
在藍染錯愕的目光中,如月明直接把紅色的供桌搬到了那具死神屍體的麵前。
香燭點燃,搖鈴輕晃,茶杯中盛滿清水。
“以如月宮司之名,祭祀獨目大神·米米哈基……”
如月明的十指如蝴蝶般不斷地翻飛著,捏出一個又一個詭異且神聖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的同時,也於心中冥想出了祭祀的對象。
藍染平靜地注視著,嚐試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這種獨特的祭祀方式。
他的靈壓釋放,覆蓋這一整個區域。
這一刻,藍染的靈壓感知放大到了極限,捕捉著空氣中可能出現的任何一絲變化。
靈子在流動,如水流、如輕風、如明月……
等等!
藍染微微瞪大雙眸,察覺到了異樣。
隨著祭祀儀式的進行,仿佛存在某種無形的力量,將死去之人被分解的靈子靜止於現有狀態,最後聚攏於茶杯的清水之中。
他試圖捕捉這道力量的來源。
當循著微弱的波動進行溯源之時,卻是愕然發現,以他現有的靈壓,竟然無法追溯到其盡頭。
力量如絲線,綿綿不絕,直抵遙遠的東方。
藍染微微眯起眼睛,望向這道力量消失的方向,心中大抵有了想法。
逆骨區,獨目神祠。
就在他嚐試溯源的時候,如月明已經搞定了叛逃死神的靈子。
驚恐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麵容出現在茶杯的水麵中,好似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試圖逃離這囚籠般的束縛。
然而任憑他如何嚐試,都無法從其中逃離。
“我很好奇,你犯下如此重案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隻見,如月明將手指伸入到茶杯中。
不消片刻時間,他從眉頭緊皺,到越皺越緊,兩條眉毛幾乎要連在一起。
“還真是……”
“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如月明隨手震碎了杯子,散去了其中收攏的靈子,徹底斷送了刀疤臉的生機。
“僅僅是因為一句口角之爭,就殺人全家。”
藍染眉頭輕挑,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
在他的認知中,這個世界本就存在著諸多的惡行。
像刀疤臉這種,一言不合就殺人全家的,在屍魂界的記載中,也不算太過罕見。
當人擁有了和自己心誌不相匹配的力量時,他的心態往往會發生微妙的變化。
善或惡,僅在一念之間。
“好了,既然清楚了作案動作,而且凶手也已經伏誅。”
如月明拍拍手,開始收拾自己的作案工具。
從香燭到搖鈴,全都是日簽獲得的獎勵,雖然用處不大,但跟市麵上的同類產品比起來,絕對算得上精品了。
值得一提的是,像這種獲得的獎勵,可以放置在係統的專屬空間中。
當然,也僅限於死物。像他前幾天抽到的野兔,根本沒有辦法存放。
無奈之下,隻能將其宰殺,然後含淚吃上幾大碗米飯。
對於如月明的舉動,藍染早已見怪不怪。
將香燭搖鈴放到口袋中,而口袋沒有半點起伏,這些都隻是小兒科。
之前他還見過,如月明這家夥從褲襠裏掏出來一套嶄新的床榻。
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塞進去的,但藍染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會輕易去碰如月明的東西。
誰知道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之前會把那些東西放在哪裏。
收回刀疤臉的斬魄刀,二人清理了一下現場,隨後便準備原路返回。
這一次任務並不算難,就算是其他的精英院生來處理,也能夠完成,頂多麻煩一點而已。
普通的死神隊士,和精英院生的差距,並沒有多大。
當然,跟如月明和藍染的差距,就有點過分誇張了。
單單是靈壓的爆發,就不是普通死神所能夠抗衡的。
“惣右介,走了。”
如月明望了一眼還在觀察四周的藍染,催促道:“時間不等人,早些回去的話,還能趕上真央食堂的晚飯、”
“今晚可是有特製豆腐料理!”
藍染側目看了看如月明,沒有多說什麽,轉身跟了過去。
這家夥課程表記不住,理論知識記不住,但真央食堂每周放出的菜單,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藍染和如月明並肩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平靜開口道:
“這次的任務,貌似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如月明大手一揮,猛地拍在藍染的肩頭,大咧道:
“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平民死亡的事情,在流魂街中並不算少見。”
“唯有前十的街區,才能維係穩定生活。”
說到這裏,如月明嘴角微揚:“而這,也正是平民中最向往的……”
聞言,藍染點了點頭。
和如月明一樣,他也是流魂街土生土長的平民,自然清楚這裏的“規矩”。
相較於貴族們生活的區域,靠後的流魂街,更像是地獄……
然而,當兩道身影相繼消失在街道盡頭處時。
空曠的地麵上卻是泛起了淡淡的微光,本該是空無一物的位置上,卻是呈現出一片朦朧模糊。
就好像是畫麵被塗上了一層白色的馬賽克一樣……
二人行進的速度並不慢。
甚至於比來時要更快些。
藍染略有不解,但也隻能將原因歸於身邊這家夥,想抓緊時間回去幹飯。
離開善定寺區,如月明前進的步伐瞬間慢了下來。
他微微攥緊了雙手,心有餘悸地望向旁邊的藍染,低聲道:
“你應該也發覺了吧?”
“靈子的異常嗎?”望著眼前從未見過的陌生表情,藍染眉頭緊皺,不解道。
如月明搖了搖頭,回頭望向身後的善定寺方向,低喃道:
“不!”
“是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