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明眯著眼睛盯著麵前的優雅男子。
八代劍八，痣城雙也。
不得不說，他帶來的壓迫力比便宜師兄的複製體強太多了。
其斬魄刀雨露柘榴的卍解，能力是與所有物質、生物的“融合”，以及同化、支配“融合”的對象。
其影響範圍擴大到了瀞靈廷全體。
雖然達成這一目標，原版的痣城雙也花費了很長時間。
可考慮到某幕後黑手的縝密心思，連藍染等人都被其算計了，雨露柘榴的能力未嚐不在其考慮範圍之內。
“我隻是沒想到……”
如月明摸著下巴，認真道：“那人居然連你都複製出來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複製隊長的想法，還是來自於你的尖兵計劃。”
“這算什麽？”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
“就像我和山老頭？”
浮竹十四郎：“……”
雖然他複製體靈骸，但在聽到這厚顏無恥的言論時，內心深處還是有一萬句話想說。
但又因為話太多，擠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哪一句。
如月明倒不是刻意地稱呼幕後黑手為那人，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名字而已。
本就是無關緊要的路人角色，犯不著為其占走部分腦細胞。
痣城雙也微笑，一如被關進無間大地獄之前時的模樣，不複往昔時候那副陰沉樣子。
因為如月明讓他和最後的親人團聚，所以其性格上也得到了改變，不再如原著中那般極端。
“影狼佐做的很完美。”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尖兵計劃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延續和發展。”
“畢竟……”
“我所提供的，僅僅是一個思路而已。”
如月明皺了皺眉。
這熟悉的對話方式，讓他有種錯覺。
就好像眼前的人不是靈骸，而是真正的痣城雙也。
“發現了嗎？”
痣城雙也嘴角微揚，“如你所見，這不過是枯燥乏味生活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樂趣罷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察覺到影狼佐的計劃。”
“他製造出來的靈骸，和我的靈子契合度極高，甚至根本不用花費什麽時間就能夠完成融合。”
“懷著見一見老友的想法，我從無間地獄中走出。”
“為了向你表達我的敬意，小小禮物，還請笑納。”
話音落下的刹那，他激活了融合在空氣裏的靈子，四周的空氣瞬間發生了暴動。
一道泛著微光的靈子刀刃憑空出現，幹淨利落地捅穿了身邊浮竹十四郎的腰子。
浮竹瞪大眼睛，臉上露出錯愕表情。
你們兩個敘舊就敘舊，捅我幹什麽？
“你……你居然背叛了，那位大人……”
浮竹十四郎試圖發起反擊，手中斬魄刀當即完成始解，雙刃交錯，好似錦鯉躍動。
可下一秒，地麵化作洶湧海浪，層層疊疊地翻湧而來，瞬間便攀至數十米之高，宛如兩隻巨人的手掌，猛然將浮竹十四郎合攏其中。
其強大的靈壓並未因此泯滅，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足以殺死浮竹十四郎。
無盡泥土再度覆壓而下，同時，無數道靈子刀刃於內部呈現，幹淨利落地貫穿了外層的靈壓護盾。
猝不及防之下，靈骸·浮竹十四郎，猝。
直至死亡的最後一秒，他的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句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某人交好的痣城雙也，已經不再是往昔那個優雅的翩翩君子了。
他陰險狡詐，且無惡不作。
尋常的世俗道德，根本無法束縛這樣一個人。
如月明樂嗬嗬地看著麵前的一幕，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
對他而言，兩個都算是作亂的叛黨分子。
痣城雙也看似被無間地獄中的那個取代，但誰知道因幡影狼佐有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麽反製的手段。
永遠不要小看一個科學家。
這點，他已經無數次在藍染身上得到了應驗。
幹掉了浮竹十四郎，痣城雙也重新看向了對麵的如月明，嘴角上揚的同時，四周的靈子也在瘋狂地躍動著。
就好像在恭迎自己的王一樣。
“我曾將劍八之名托付於你。”
痣城雙也平靜地說著，“但劍八的傳承，是必須擊敗上一代劍八。”
“既然你已經成長起來，那就進行你我之間的宿命一戰吧。”
如月明咧了咧嘴：
“就是說，還要打是吧？”
痣城雙也點頭。
他在無間地獄的生活很是悠閑，時不時和自己的姐姐聊聊天，偶爾偷窺一下瀞靈廷發生的有趣事情。
但一直有一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劍八之名的傳承。
之前的考慮太過草率，直到被姐姐提醒，他方才意識到，劍八的名號對於一個少年來說，並不是榮譽，而是負擔。
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中，他都心懷愧疚。
好在如月明並未因此受到什麽災難。
如今人已經成為了貨真價實的十一番隊隊長，也是時候將這件事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那還廢話什麽？”
如月明臉上浮現出獰笑，“我可是忍你很久了。”
說話間，他將身上的破布拉下，露出標準的戰鬥姿態，黑色的烈焰熊熊燃起，周圍的空氣瞬間因為熾熱的高溫而變得扭曲。
見狀，痣城雙也表情微變。
在無間地獄，他觀察過不止一次如月明的戰鬥，每每都為其進步速度感到震驚。
不過當身臨其境的時候，方才能感知到那份令人心神顫栗的恐怖。
這踏馬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毫無花哨的一拳落下，伴隨著不明意義的“歐拉”聲，痣城雙也瞬間爆開，化作無數的靈子散落。
地麵裂開如深淵般的溝壑。
破碎的石塊像子彈一樣四散射爆，直接將周圍的建築洞穿，撕碎。
靈子光芒聚集，於不遠處凝聚出新的身體。
這一擊看似恐怖，實則對痣城雙也造成不了一定傷害。
和周圍靈子融合的他，已經在某種意義上達成了物理免傷。
除非將整個瀞靈廷摧毀，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擊敗痣城雙也。
一擊不中，如月明又歐拉了幾拳，將數公裏範圍的街區轟成廢墟。
望著這誇張的一幕，痣城雙也的神色有些複雜。
如此破壞，他雖然也可以做到，但絕不會像如月明這樣輕鬆。
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就知道根本沒出什麽力。
剛才的攻擊對於如月明而言，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平A罷了。
可這般莽撞的人，真的能撐得起守護屍魂界的重任嗎？
痣城雙也心中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就在其分神之際，如月明如惡鬼般的笑容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不由分說的又是一拳。
痣城雙也試圖通過分裂靈子的方式躲過。然而下一秒，空氣中的靈子移動竟然出現了刹那的遲滯。
時間很短，但很致命。
對於像如月明這樣的強者而言，哪怕是一毫秒的機會，都會被其精準把握住，並將其無限放大。
燃燒著黑炎的拳骨以摧枯拉朽之勢，貫穿了痣城雙也的身軀，瞬間引發了劇烈的爆炸。
就好像他之前發明的赤煙白雷一樣。
難以想象的壓迫感，霎時覆蓋了戰場，狂暴的烈焰衝天而起，渲染了天空，形成籠罩一切的火燒雲。
餘燼煙塵滾滾而過，一道略顯狼狽的身影出現在旁邊，不複最初的優雅風度，重重地跌倒在地。
“咳，剛才……”
痣城雙也錯愕地望向如月明，不解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麵對疑問，如月明露出森然白牙，咧嘴笑道：
“惣右介跟我說過，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敵的能力，也不存在無敵的人。”
“凡是能力，就一定有它的缺點和弊端。”
“雨露柘榴的卍解確實很強，但早在很久之前，惣右介就已經把它的褲子扒掉，看個幹淨了。”
痣城雙也若有所思。
對於藍染這個人，他印象很是深刻。
從最初見到他時，便給人一種隱藏很深的感覺。
而且從直感方麵來說，哪怕是還在靈術院學習的少年，依舊給人一種強烈的危險感。
就好像自己在其麵前毫無秘密，而且隨時有可能會被對方反殺的錯覺。
還有一點很重要。
對方平日裏的表現顯得十分人畜無害，可一旦涉及到有關自己或者如月明的秘密時，就會表現得十分謹慎。
不僅會設立下反偷窺結界，甚至還會在上麵布置出專門針對他的幻術。
這也導致痣城雙也哪怕知道很多事情，但依舊對藍染一無所知。
藍染在他麵前展現出來的一切，也是屍魂界其他死神人盡皆知的事情。
“如果是他的話……”
痣城雙也沉著道，“那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明。”
“你真的甘願屈居於藍染之下嗎？”
如月明眉頭一挑，詫異道：“什麽意思？”
痣城雙也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平靜解釋：
“你對藍染的信任，已經到達了生死互相托付的境地。”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委托你的事情，你都不會有半點猶豫和懷疑。”
“這樣的話……”
痣城雙也凝視著如月明的雙眸，仿佛這樣能夠看透其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你和藍染製造的人偶又有什麽區別？”
如月明身軀一震，再震，猛震，雙眼睜大，好像在質疑自己以前的人生。
見狀，痣城雙也嘴角微揚。
能夠把迷途的少年拉回正道，也不枉他這次從無間……
轟！
淦！
狂暴的拳風凶猛落下，徑直毀滅了痣城雙也的大半身軀，破碎的靈子好似煙花燃盡後的餘燼一樣，飄散於空中。
“嗬。”
如月明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不屑冷笑：
“低劣的反間計罷了。”
“憑這一身的驚世智慧，惣右介那點微末伎倆豈能騙得了我？”
“還有一點就是……”
“痣城雙也，你太傲慢了。”
他兩手一攤，姿態之間盡顯無敵風範，勁霸的靈壓縈繞左右，令周圍的空氣愈發沉重。
“看似平等的對話，卻因為雨露柘榴的能力，你將自己擺在了更高的位置。”
“這份來自於認知上的優越感，讓你在悄無聲息之中多了幾分傲慢。”
“或許在你眼裏，瀞靈廷中任何人都不存在秘密。”
“不過，羈絆這種東西又豈是你這種低劣的靈骸能參透的奧秘？！”
話剛說完，又是毫無花哨的一拳轟出。
痣城雙也表情微變，提前發動能力進行閃避，可剛發動到一半，赫然發現之前那種停滯感再次出現。
周圍的靈子好像脫離了他的控製一樣。
任憑如何催動，都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流暢。
焚風呼嘯而至，霎時吞噬了他的身軀，久違的刺骨疼痛讓痣城哀嚎出聲。
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他方才順利發動能力，拖動殘軀從烈焰中消失。
本來痣城雙也準備將自己挪移到如月明無法企及的地方。
比如距離此處極遠的白道門。
可當移動結束，他赫然發現，自己依舊停留在這片廢墟之上。
不遠處，某惡鬼一般的男人，正獰笑地盯著他。
“哼，想逃？！”
痣城雙也伸手製止：
“等一下。”
“我還有話要說。”
如月明皺眉，不滿道：“快說。”
痣城雙也深吸了口氣，問道：“為什麽雨露柘榴的能力會失效？”
某人眉頭一挑，略顯詫異：
“就這？”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缺點是什麽？”
痣城雙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知道弊端所在，但卻不清楚針對這一缺點的具體方法。
“很簡單。”
如月明笑了笑，“你聽說過滅卻師嗎？”
痣城雙也瞳孔一縮，突然想到了什麽。
靈子與非生物融合時，若與其融合的物質的構成靈子被毀滅，他也會受到相應的傷害。
簡而言之就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一旦讓痣城雙也去麵對無形帝國的話，那群對聖隸掌握十分嫻熟的騎士們，完全可以騎在他頭上拉屎。
毫無尊嚴可言。
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不過現在無形帝國算是半個友方，如月明對此也就沒有再繼續深入研究。
隻是在藍染那裏備存了多個針對性的方案。
“好了，疑惑解答。”
如月明十指交叉，向前一伸，“你也該上路了。”
“認真一拳！”
拳骨落下，痣城雙也周圍的靈子被全部禁錮。
他的身軀於狂暴的衝擊陡然破碎，如陶土般飄揚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