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藍染等人趕到時,光之巨人已經徹底泯滅。

大片狼藉的荒漠之上,一顆散發著光芒的心髒懸浮在空中,四周縈繞著濃鬱的死亡氣息。

“這就是靈王的心髒嗎?”

涅繭利那雙金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火熱。

作為靈王之力的資深研究人員,他無法抗拒靈王心髒帶來的好奇,就好像某人無法抗拒爆衣扔刀的戰鬥方式一樣。

如果能讓他研究幾百年靈王的心髒,就算是浦原喜助當場去世,他也願意啊。

在其滿是血絲的瞳孔的渴望注視下,藍染使用封印鬼道,暫且將靈王心髒封印了起來。

這種戰略級物資,決不能有半點紕漏。

一旦遺失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前往地獄之前,我們有一個月的研究時間,盡可能地將能得到的數據全部記錄下來。”

藍染給在場除了如月明之外,每個人都分配了繁重的工作。

但對此,任何人都沒有什麽意見。

能夠研究靈王心髒,對於一位追求未知的科學家而言,無異於大夏天狠狠地灌了一口冰鎮可樂。

那種暢快感覺,甚至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一行人匆匆返回了虛夜宮。

如月明沒有跟著回去,他這次是偷跑出來的,一旦被人發現的話,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隨手打開太陽之門,如月明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

第七尖塔。

兩道挺拔的身姿遙相對立,濃鬱到幾乎形成實質的殺意在訓練場上不斷彌漫著。

周圍的觀眾們屏息凝神,緊張地注視著二人附近的靈子流動。

她們兩個維持這一姿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可不但二人沒有感到任何的乏味,就連圍觀眾人也依舊是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作為身經百戰的滅卻師,他們很是清楚。

二人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驚人的殺招。

就在這時,一縷輕風於訓練場上吹拂而過,撩起兩人發絲的同時……

嘉蒂斯和邦比愛塔不約而同地舉起手中的靈子長弓,瞬間對準了對方,然後毫不猶豫地鬆開了弓弦。

霎時間,訓練場上雷霆狂舞,流光爆鳴,絢爛的一幕幕好似煙花綻放。

堅固的地麵宛如被鞭子抽打一樣,一道道裂痕憑空出現,錯落無序。

兩道蘊含著不同力量的神聖滅矢,於訓練場的中央發生了碰撞。

登時。

昏沉的天色黯淡了一瞬,旋即衝天的熱浪席卷整個場地,甚至讓周遭空氣中的溫度都隨之上漲。

兩道身影在餘波的對碰中倒飛出去,她們表情堅毅,似乎並沒有因此放棄擊敗彼此的想法。

短暫的調息後,二人再度同時攝取空氣中的靈子,凝聚出全新的神聖滅矢,然後……

射爆!

兩道神聖滅矢以螺旋之態劃破長空,向著對方射去,淩厲的破空之聲響徹訓練場。

最後在二人訝然的注視下,被一雙大手精準握住。

如月明稍一發力,便將這蘊含了聖文字之力的神聖滅矢直接捏爆。

肆虐的雷電和狂暴的爆擊,分別在他的掌心留下一道白印,還未等他催發回道紋路的治愈能力,白印便自行消失了。

“團長大人。”

“千手大人。”

嘉蒂斯和邦比愛塔有些心虛地看了如月明一眼,並肩站在一起,好似犯了錯誤,即將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一樣。

“犯不著如此,我這人很寬容的。”

如月明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示意道,“不過未經允許,私自對戰,我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如果理由讓我不滿意的話,就別怪我懲罰你們了。”

聞言,二人略顯拘謹地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邦比愛塔舉起了手,問道:

“能問下是什麽懲罰嗎?”

如月明:“?”

這兩個家夥怎麽回事?

為什麽在聽到懲罰的時候,竟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某人不由陷入了沉思。

經過如月明的一番調解和詢問,方才得知,二人竟是因為一個問題方才發生衝突,進而發展到箭矢相向的地步。

至於問題的具體內容,也是很抽象。

甚至到最後,她們直接把問題拋給了如月明,等待一份合理的答案。

“算你們有眼光!”

“放眼無形帝國,誰不知道我千手柱間在智慧上冠絕古今,碾壓一眾騎士。”

如月明雙手環抱,自信道:“速速道來,且看我為爾等解答。”

隻見嘉蒂斯咧嘴一笑,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團長,我們想知道……”

“到底誰才是你麾下最忠誠的騎士!”

就在二人露出殷切目光,期待著某人的答案時,如月明卻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當然是小左了。”

嘉蒂斯、邦比愛塔:“?”

片刻的疑惑之後,二人大怒。

她們兩個身材凹凸有致,全身上下充滿了青春氣息,結果在某人眼裏還不如一隻成精的左手是吧?!

邦比愛塔更是瞬間炸毛,直接抄起靈子長弓,氣衝衝地向著神赦親衛隊居住區走去。

奪走團長大人之愛的家夥,絕對不允許活在這個世上。

嘉蒂斯望著其離去的背影,沉思了幾秒後,也果斷跟了上去。

既然得不到,那就徹底毀掉!

這一刻,二人達成了同盟。

如月明摸了摸下巴,倒也沒阻攔她們。

剛獲得聖文字的嘉蒂斯和邦比愛塔,毫無疑問處於一個實力膨脹期,等挨過社會的毒打之後就知道消停了。

佩尼達會看在他的麵子上手下留情的。

應該吧……

…………

第三尖塔,深牢。

幽暗的環境中,軍靴踩踏地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當腳步聲停下時,陰影擋住了監牢中為數不多的光線。

薩爾阿波羅抬起頭,睜開眼,察覺到來人是誰後,當即便來了精神。

如月明衝其咧嘴一笑:

“雨果托我給你帶個話,隻要能投降帝國,你就能獲得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見證未來新世界的誕生。”

薩爾阿波羅似有意動,眼神頗為閃爍。

按照劇本的話,他這時候也該倒戈去降,以破麵的身份加入無形帝國,一步一步地爬到最高,成為星十字騎士團的騎士。

“倉豚已經降了,現在就差你了。”

如月明最後扔下一句話:

“你好好考慮一下。”

“帝國不會虧待你的。”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深牢。

第二天,薩爾阿波羅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選擇了投降。

因為其特殊的身份,哈斯沃德親自接待,並向其分享了少許滅卻師的力量。

作為無形帝國的次任皇帝,哈斯沃德的權力還是挺大的。

除了涉及到友哈巴赫的一些事情,他無法做主外,其他的都可以直接拿定主意。

經過如月明的遊說,他也意識到虛圈在未來戰爭中的戰略意義。

一旦被死神們注意到這點,並將破麵大虛們全部拉攏的話,屆時戰爭的走向必定會倒向屍魂界一方。

未來新世界的創立,一點小小的犧牲不足掛齒。

哈斯沃德甚至承諾,如果之後薩爾阿波羅表現良好的話,甚至可以賦予他聖文字的力量。

眼下星十字騎士團還存在諸多空缺,急需各式各樣的人才。

與其從現役士兵中培養新的騎士,倒不如直接從虛圈中發掘強大的破麵。

反正一旦被賦予力量之後,其靈魂便會被同化。

到時候生命也會被友哈巴赫陛下所掌握,雙重保險之下,沒有人或虛會選擇背叛。

哈斯沃德成竹在胸。

倒是如月明喜提新大將薩爾阿波羅之後,轉手便將訓練任務交給了他,然後騎上自己的坐騎倉豚,悄摸著回了屍魂界。

…………

“老師!”

隊舍中傳來孽徒的喧嘩聲,讓山本好不容易方才完成的一份書法作品當場報廢。

老年人瞬間血壓飆升,從茶爐下抽出流刃若火便向外走去。

今天他不殺孽徒個滿臉桃花開,他就不叫元柳齋!

可當山本來到茶屋外的時候,卻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一雙老眼瞪大到了極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小子,這是何物?!”

如月明趾高氣揚地坐在倉豚身上,摸了摸鼻子,毫不客氣地嘲笑道:

“老師,您愈發老眼昏花了。”

“這麽明顯的大虛,難道還要我跟您介紹嗎?”

“依我之見,趁著您現在還未老年癡呆,不如早早地將總隊長之位讓出,也好安享晚年呀。”

山本呼吸一滯,眯起了眼睛,怒火燃燒。

幾天不見,某人得寸進尺的能力似乎又有長進。

他這輩子殺過的虛,怕是比孽徒見過的還多。

“混賬東西,你是否清醒?!”

“老夫的意思是,你為何將這大虛帶到屍魂界中?!”

山本咆哮,隱隱有拔刀怒斬孽徒的趨勢。

如果不是之前猜到了某人在虛圈中搞風搞雨的事情,或許這會兒他已經認為如月明背叛了屍魂界,成為了虛夜宮的走狗。

如月明站在倉豚的腦袋上,來了個三千六百度空中旋轉高難度無水花跳躍,精準落在了山本的麵前。

“時代在變啊,老師。”

“大虛和死神難道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倉豚,來,見過我的老師。”

在山本訝異的目光中,倉豚顫巍巍地挪動著肥胖的身軀,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匍匐在地,結結巴巴地恭敬道:

“總,總隊長大,大人萬壽無疆!”

山本:“……”

一脈相承。

是那個混賬教出來的貨色。

倉豚感受著麵前老者身上傳來的熾熱氣息,冷汗止不住地從毛孔中滲出。

它雖然沒聽說過山本重國的大名,但作為一隻虛,倉豚有著合格的本能。

盡管山本並未釋放靈壓針對,可它就察覺到了那股強烈到令虛窒息的可怕威壓。

死亡,如影隨形!

“好了,一邊玩去吧。”

察覺到山本有話想說,如月明踢了踢倉豚的屁股,示意它跟雀部長次郎離開。

得到允許的倉豚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這可怕的地方。

再待下去的話,它怕不是要被嚇死在這裏。

跟溫柔近人的大王比起來,這白胡子老頭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太嚇虛了。

“小子,你跟老夫交代。”

山本認真道,“你在虛圈到底做了些什麽?”

“還有那名為倉豚的大虛,為何形態上如此奇怪?”

“除了靈壓之外,它的身上好像並沒有太多虛的特征。”

如月明笑了笑,如實回答:

“沒什麽,也就拿下了虛夜宮,當了個虛圈之王,手下精兵無數,隨時可以向屍魂界吹響戰爭的號角。”

“至於倉豚,它是破麵。”

聽到此話,山本心裏咯噔了一下。

作為活了幾千年的智者,他並非沒有聽說過破麵這一概念。

傳聞當虛打破了象征著身份的麵具之後,便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甚至可以輕鬆毀滅世界。

可這不是傳說嗎?

山本帶著疑惑看向了如月明:“你從哪裏找到的破麵?”

聞言,如月明挺了挺胸膛:

“自然是動用我的驚世智慧,研究出來的。”

“利用死神之力,將大虛的靈魂界限打破,然後就成了!”

毫無營養的廢話。

山本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就你還驚世智慧,你小子腦子裏除了肌肉還能有別的東西?

有你在,屍魂界的平均智商都要下降幾個點!

雖然有些勉強,但山本還是憑借自己豐富的人生經驗和對孽徒的了解判斷了個大概。

不出意外,這破麵肯定是他那副隊長浦原喜助研究出來的。

鑒於某人已經混到了無形帝國二把手的位置,區區一隻破麵大虛,也就算不了什麽了。

而且看那倉豚的樣子,就知道弱的可憐。

根本對屍魂界造不成什麽威脅,就當是孽徒養了個寵物吧。

山本搖搖頭,沒有繼續在這上麵追究。

至於什麽虛夜宮虛圈之王的話,一律被他當成了孽徒用嘴排氣。

那拜勒崗他可是見過的。

一手時間之力甚至可以腐朽流刃若火的烈焰,強得可怕。

現在幾千年過去,想必更加恐怖了。

如月明雖然也很強,但想要成為虛圈之王,還是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

山本目光低垂,瞥了一眼準備偷他烤紅薯的孽徒:

“你這段時間一直混跡於無形帝國,可有將平日修煉落下?”

如月明茫然抬頭:“什麽修煉?”

山本:“?”

火氣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