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著在地上淌血的龍堂寺嚴龍,如月明獰笑著上前,反手給其加了兩個禁錮縛道。
緊接著又一溜小跑將其餘的龍堂寺一族成員,全部聚攏到了一起。
因為下手的時候很有分寸,所以這些人都是重傷。
偶有命不久矣的傷員,如月明也會不吝靈壓,直接甩出幾發回道,吊住了這些人的小命。
見如月明並未將這些試圖滅世的龍堂寺一族全部殺死,浦原喜助不禁好奇發問:
“隊長,不把這些人全部殺了嗎?”
如月明一腳踩在龍堂寺嚴龍的腦袋上,一手拉著鎖鏈,用力地收緊,避免他從無界的壓製中掙脫出來。
當聽到浦原喜助的問題時,他驚詫回頭:
“我幾時說過要殺他們了?”
“喜助,你有點太極端了。”
浦原喜助:“?”
你不殺他們,千裏迢迢地來到叫穀內?
他突然發覺如月明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不等浦原喜助繼續發問,如月明向下尅了一拳,讓對他怒目而視的龍堂寺嚴龍當即昏迷過去,喪失了意識。
見自家老大都這麽一副任人拿捏的樣子,其他小弟家臣自然是不敢再大聲說話,就連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山老頭經常教導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屍魂界法規之下,人人平等。”
“這群有著滅世理念的瘋子,像我這樣的正義之士,自然不容他們在叫穀中醞釀邪惡計劃。”
“這波屬於是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屆時我會將這群人帶回屍魂界,接受法規的審判,依照他們的罪行來看,少說也是個無間地獄三萬年。”
此話一出,浦原喜助看向如月明的目光愈發得詭異起來。
但凡換個人說這番話,他沒準就信了。
可說這話的人,偏偏是如月明。
屍魂界中最不把法規放在眼裏的人,如果真的按照法規來的話,這家夥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你不信?”
威脅的目光瞬間鎖定。
“信!”
浦原喜助的回答相當從心。
將全部的龍堂寺一族打包捆綁,黑色鎖鏈直接團成巨大的球體,整體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仰望星空被做成了球狀。
為防止意外發生,如月明還順勢放了幾個縛道。
什麽六杖光牢、鎖條鎖縛、百步闌幹,嘴突三閃跟不要錢似的,一股腦地甩了上去。
這也導致巨大的黑鐵鎖鏈球,和仰望星空更像了。
做完這一切後,如月明將目光放在了叫穀中央的巨大光柱上。
就好像是一截大號吸鐵石,無數的欠魂將自己奉獻出去,凝聚於光柱之中,匯入到一顆青色的玉珠之上。
“喜助,你怎麽看?”
如月明拉來了浦原喜助,作為十一番隊智慧僅次於的自己的智者,他相信浦原喜助會對眼前的畫麵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根據之前在實驗室的檢測以及文獻記載來分析。”
浦原喜助不負眾望,一臉認真地解釋道,“欠魂是整魂在現世與屍魂界投胎的過程中,不慎被吸入至斷界中的魂魄。”
“它們會不受控製地聚集在一起,從而形成我們腳下的這片地域,也就是所謂的叫穀。”
“從麵前的畫麵來判斷,欠魂中的某種物質在龍堂寺一族力量的牽引下,逐漸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了那枚玉珠。”
浦原喜助指了指光柱中央懸停的玉珠,示意道:
“以我的經驗判斷。”
“這枚玉珠很有可能便是龍堂寺一族用以毀滅屍魂界和現世的重要手段。”
隨著浦原喜助一番解釋加推斷,如月明也終於回想到了具體的細節。
思念珠。
無數魂魄記憶碎片的聚合體,其強大的力量會磨滅現世和屍魂界之間的空間,使二者發生物理層麵上的碰撞,進而導致世界的毀滅。
不過,思念珠貌似應該是個長相清秀的少女死神吧?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茜雫。
難道說,因為自己的提前幹涉,導致思念珠還未完全成型,眼下還隻是胚胎的狀態?
“汝之蜜糖,吾之亦蜜糖。”
如月明圍繞著光柱來回打量,“既然這是龍堂寺一族想要得到的,那我們就提前截胡,捷足先登。”
“一起打包帶回去!”
說罷,如月明一拳將光柱打碎,五指張開,將思念珠握在了手中。
浦原喜助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勸說。
但如月明下手太快,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眼下生米煮成熟飯,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二人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叫穀外,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好似無數輛泥頭車在狂奔一樣。
地麵震顫,塵埃激**,遮天蔽日,本就昏暗的天空變得更加伸手不見五指。
略顯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是涅繭利:
“隊長,撐不住了!”
“拘突已經突破了我們設置的全部鬼道結界!”
見狀,浦原喜助表情驟變,當即加快了開啟穿界門的速度。
當古樸門戶打開的刹那,涅繭利率先趕到,來不及跟二人打招呼便被如月明拎起衣領,直接扔了進去。
緊接著是浦原喜助、仰望星球。
當輪到如月明的時候,拘突已然近在咫尺。
沒有任何遲疑,他上身的死霸裝猛然爆開,金炎銀雷於兩肩的位置衝出,仿佛火箭推進器一樣。
瞬哄·一骨!
“夕象!”
毫無花哨的一拳轟出,大地於靈壓的爆發下,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颶風呼嘯席卷,掀起了一層層數十米之高的塵土潮汐,向著前方覆壓而下。
蘊含著勁霸之力的空氣炮驟然衝向前方,瞬間形成了肉眼難及的恐怖高速,狠狠地貫入拘突那龐大的身軀之中。
當即,偌大的泥頭車停滯原地,僵持了刹那,隨即如山般的身軀猛然倒飛出去,在昏暗的天空拖出一道燃燒的尾浪。
最後狠狠地墜入斷界的大地,砸出巨大深坑,揚塵衝天而起,渲染了整片天空。
效果拔群!
如月明滿意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傑作,卻見那拘突頂著殘破的身軀從深坑中爬出,殘缺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轟隆隆的聲音再度朝著他駛來。
見狀,他深吸一口氣,雙眸中燃起昂揚的戰意。
緊接著二話沒說,扭頭就走。
傻子才跟這東西硬剛。
惹不起,溜了。
當如月明走入穿界門中時,斷界中的喧鬧很快便沉寂了下去,就好像世界的主角離開了一樣。
…………
“摒棄視覺的同時,靈覺也會更加敏銳是嗎?”
“那麽你現在要做的,便是掌控自身,將每一分力量都完美地發揮出來。”
“既然做不到像更木那樣的戰鬥方式,不如找到適合自己的招式。”
“等明回來之後,你可以向他請教一下死劍流。”
十一番隊的訓練場,藍染平靜地敘說著。在他的對麵,則是雙眸微閉的盲人東仙要。
盡管藍染並不是十一番隊的席官,但東仙在麵對他時,表現得格外恭敬。
眾所周知,這位藍染惣右介是十二番隊的三席,如月明的摯友。
前者身份或許不值得東仙上心,可一旦和如月明扯上關係的話,那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尤其是當他察覺,如月明和藍染待在一起的時候,心情會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放鬆。
這無疑是佐證了二人之間的友情,並非虛假。
盲人的感知是極為敏銳的。
因為失去了眼睛,所以對現有一切都會表現出重視。
尊敬藍染,亦是尊敬如月明。
更何況,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東仙發現這位藍染三席的學識之廣,甚至要超過副隊長浦原喜助。
無論斬拳走鬼之類的基礎,亦或者是紙麵上的知識,凡他所能想到的,藍染都能輕而易舉地說出。
毫無疑問,這是東仙見過的最為睿智之人。
對待智者,人們總會報以發自內心的崇敬。
“隊長他居然也懂劍道嗎?”
聽到藍染最後一句話,東仙的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世人總是對我持有偏見!”
“我如月明何嚐不想成為儒雅風流的劍客?”
此話一出,二人的表情不約而同地僵硬了一下,隨即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道黑色的身影瞬步出現。
如月明來到二人的跟前,伸手拍了拍東仙的肩膀:“為師送你一條忠告,千萬別小看任何人。”
“每個人都有他的可取之處……”
就在他對著東仙要侃侃而談的時候,藍染卻是在對其上下打量,一雙棕色眸子微微眯起。
“死劍流的話,等會兒我忙完就來教你。”
如月明咧嘴一笑,轉頭看向旁邊的藍染:“惣右介,你猜我去做什麽了?”
“做什麽我不知道。”
藍染推了推新換的平框眼鏡,儒雅氣質顯露無疑,“但我知道,如果你將隊長羽織遺失的話,山本總隊長會給你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如月明:“?”
經過藍染的提醒,他方才意識到,隊長羽織在最後和拘突的戰鬥中,直接爆了。
因為死霸裝能自行恢複,導致他一直沒能察覺。
這下怕不是要歇菜了。
回想起山老頭的愛之鐵拳,如月明嘴角一抽。
死是死不了,但大概是免不了一頓毒打了。
不過等山老頭發現,還不知道要多久呢。
既然現在不會挨打,那就等於無事發生。
接著奏樂接著舞!
眼見如月明一眨眼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狀態,藍染也隻能發出一聲無奈歎息。
這種事情換做鳳橋樓十郎,六車拳西他們,怕不是已經慌到頭皮發麻了。
也就隻有這家夥才能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不說這些了。”
“之前試驗不是陷入瓶頸了嗎,我找到解決辦法了,跟我來!”
如月明衝藍染招手,一臉神秘。
說罷,他發動瞬步,消失在了訓練場內。
藍染緊隨其後。
見二人離開,留在原地的東仙要若有所思。
既然隊長羽織如此珍貴的話,那身為部下,是不是應該為上司排憂解難呢?
自己不擅縫製無妨,萬能的浦原副隊長肯定有辦法。
走,找他去!
…………
明亮寬敞的試驗室內,巨大的仰望星球停在中央。
見到如此誇張的一幕,藍染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如月明所說的解決方法,居然是弄來了實驗素材。
盡管龍堂寺一族的靈壓被無界全麵壓製了,但從靈壓純度上不難判斷,這批的實驗素材的質量高到嚇人。
在藍染詢問的目光下,如月明將三人的斷界之行詳細敘述了一遍,並且隆重介紹了一下龍堂寺嚴龍的身份。
“毀滅屍魂界?”
藍染有些意外,本以為如月明又去惹是生非了,沒想到居然是去守護世界了。
這對於有著哈士奇本質的他來說,有些過於難得了。
一番敘述下來,藍染眼底閃過思索之色。
毫無疑問,龍堂寺一族絕對符合接下來試驗的要求。
隻不過在進行更高強度的試驗之前,他還有一個疑問需要解決。
“你說的思念珠……”
藍染抬起頭,直視著如月明,“現在在哪裏?”
盡管他將科學視為追尋真理的手段,但當一種全新且未知的存在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還是會勾起內心的好奇。
尤其是這一事物,和當下研究的領域具備某種共通性。
“在涅繭利那裏。”
如月明愣了一下,隨口回道,“他說思念珠啟發了他的某些思維,準備對其進行深度研究。”
“我尋思這玩意兒沒什麽用,索性就給他了。”
藍染點點頭,倒是沒什麽意外。
盡管如月明一身缺點,但在對待自己人上卻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聽說自己的實驗因為沒有素材而陷入瓶頸,當即便去斷界搞來了龍堂寺一族。
涅繭利投誠還沒幾天,更是放心地將思念珠這種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何其坦誠。
想至此,藍染笑了笑,溫和的聲音響起:
“我對思念珠也很好奇,一起去看看吧。”
二人離開實驗室,來到了十一番隊的隊舍,涅繭利的專屬研究室。
出於對如月明的信任,金屬門的密碼鎖上添加了他的掌紋。
待他伸手將房門打開的刹那,癲狂的笑聲從沉寂的房間中傳出:
“噫,好,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