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圈舊王，拜勒崗·魯伊森邦，徹底敗了。
當哀嚎聲響徹雲霄的時候，作為王的尊嚴，就已經被如月明按在地上摩擦了。
但比起失敗，更令拜勒崗無法接受的是，一直以為天下無雙的能力，居然在一個區區死神的身上失效了。
準確點說，應該是效果極差，甚至不及在其他虛或者死神的百分之一。
他自詡虛圈之王，世界之王。
無數年來，一直信奉著這一觀念，就算是同級別的已己巳己巴，都不被拜勒崗放在眼裏。
可有一天，突然有個死神出現，強頂著衰老之力的摧殘，硬生生地將自己錘至徹底喪失戰鬥能力。
大麵積粉末性骨折。
甚至距離死亡也不過一步之遙。
痛苦摧殘之下，拜勒崗的心中產生了迷茫。
難道，現在的死神已經可怕到這種地步了嗎？
如此一來的話，虛這一種族又將何去何從？
…………
骷髏王座之上，一道光膀子的身影大馬金刀地坐在中央，無敵的眼神睥睨四方。
下麵，遍體鱗傷的亞丘卡斯們恭敬地匍匐在地，迎接著新王的登基。
對於新王是死神這件事情，他們沒有一丁點的意見。
虛圈本就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就連舊王拜勒崗都敗在了死神的手中，還有什麽好說的？
乖乖跪下唱征服，才是正途。
盡管這位新王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咕哈哈哈，原來這就是山老頭的日常啊！”
如月明頂著被腐朽部分的傷軀，享受著亞丘卡斯們崇拜的目光，發出爽朗的大笑聲：
“怪不得他不願意退位於我，當一界之主多是一件美事。”
“惣右介，等你我發育出六神裝後就去奪了山本那鳥位，到時候我分你個副總隊長當當！”
“眾愛卿，快快平身啊。”
藍染：“……”
瀕死重傷也不影響發癲是吧？
如月明意誌力驚人他知道，可連這種骨頭露出大半的傷勢都不放在心上，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隻能說拜勒崗作為虛圈之王，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哪怕是被兩發九十號以上的破道削弱了一波，依舊表現出驚人的戰鬥力，其身軀附近的時間流速會減緩到即將落下的攻擊。
而且在外層，還裹有一層用作防禦的衰老之力。
如月明的傷勢大多是由此造成的，大麵積的血肉風化脫落，顯露出其中潔白的骨骼。
尤其是雙臂上，幾乎看不到完整的血肉了。
照這個形勢來看，再來上幾波的話，虛圈的新王和舊王也就沒什麽區別了。
都成骨頭架子了。
換做其他存在，別說死神了，就算同級別的大虛，也不能表現得如此風輕雲淡，絲毫不放在心上。
“別在那裏裝模作樣了。”
藍染提醒道，“你的傷勢再拖下去的話，就該截肢了。”
如月明大手一揮，毫不在意道：“無妨，區區致命傷，本王根本不放在心上呀！”
“話說，藍染愛卿。”
“既見新王，為何不拜？”
藍染有些沉默。
這家夥的病，似乎愈發嚴重了。
簡單下達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命令後，如月明被強製要求去治療自己的傷勢。
數個回道砸下，脫落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其效率比之卯之花烈，也僅差一點。
因為考慮到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會在虛圈征戰，所以如月明專門找卯之花烈惡補了一番回道的相關知識。
雖然被多砍了幾刀，但收獲卻也頗豐。
基礎回道臻至完美，進階回道也登堂入室，甚至就連卯之花烈自己都說，如月明的回道水平，已經僅次於她了。
當然，屍魂界的醫療並不是隻限於回道。
還有諸多專業領域的知識，比如傷口縫合，藥物搭配使用，微創手術之類的。
不過如月明對這些就不怎麽感興趣了。
畢竟，專屬詞條【妙手回春】僅對回道生效。
單是回道，也足夠日常使用了。
望著王座上不斷攀談的二人，拜勒崗的心情有些複雜。
那曾經是他的王座，現如今卻成了死神的所有物。
作為舊王的自己，本應該跟隨著往日的榮耀英勇死去，但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地做出了另外一個選擇。
這全賴於另外一位，名為藍染惣右介的死神。
拜勒崗又一次回想起當自己全麵潰敗之際，死亡的陰影已經完全籠罩。
“拜勒崗，你對現在的自己滿意嗎？”
空洞的雙眸中掠過一絲疑惑之色，不解作為勝者一方的死神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還未等他回答，藍染便是再度問道：
“關於薩爾阿波羅的研究，你有沒有想過更進一步的可能？”
“失敗者或許應該死去，但你甘願就此徹底淪為虛圈中的一撮塵埃嗎？”
“臣服吧，我會給你更強大的力量和全新的世界。”
“或許有朝一日，我們也會像現在這樣，匍匐在你的腳下。”
如果是雙方戰鬥之前，敵人對自己說出了這麽一番話的話，拜勒崗定會對此嗤之以鼻，甚至發出不屑的嘲笑。
但對方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個世界確實存在更強大的力量。
更進一步的可能嗎？
空洞的雙眸中重新燃起了黑色的靈魂之火，拜勒崗注視著遠處姿態形成鮮明對比的兩人，沉寂的心似乎煥發了新的生機……
…………
虛夜宮的傷亡並不算嚴重，藍染出手的時候嚴格把控了自己的輸出，大部分亞丘卡斯僅是皮外傷。
對他而言，這些都是上好的實驗材料。
關乎到未來實驗的進展，決不能有半點疏漏。
“虛夜宮的臣服，隻是計劃的開始。”
藍染找到如月明，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簡單統計了一下這裏亞丘卡斯的數量和種類，大部分都是一般貨色。”
“為了能讓研究更好的進行，我們需要獲得更多亞丘卡斯，甚至是瓦史托德。”
“吉歐·魏格向我匯報了近段時間虛夜宮的發現，他們在距離虛夜宮兩千公裏外的大虛之森附近，發現了新的瓦史托德。”
“其名為……”
轟！
話還未說完，虛夜宮外便是傳來了爆炸以及建築坍塌的聲音。緊接著，一隻劍齒虎模樣的亞丘卡斯跑了進來，滿是慌張地匯報道：
“大王，出禍事了。”
如月明眉頭一挑：“外麵來了個毛臉雷公嘴的和尚？”
吉歐·魏格一怔，虎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他趕忙搖了搖頭，回道：
“不是，是亞丘卡斯。”
“那家夥說什麽要挑戰強者，已經擊敗多個大虛了。”
聞言，如月明大怒，他這才剛當上新王沒兩天，就碰到了這種事，當即便是大手一揮：
“前麵帶路！”
一人一虛很快便來到了虛夜宮外的廣場上。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道大殺四方的身影，所過之處，無論是基力安還是亞丘卡斯，盡皆倒下，哀嚎遍野。
場麵一度十分淒慘。
葛力姆喬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暢快。
本來此行隻是為了挑戰死神，但沒想到會在虛圈中見到這如宮殿一般的建築，更令虛意外的是，這裏居然存在著如此之多的亞丘卡斯。
自從成為亞丘卡斯後，他無時無刻不在追尋著合適的對手，並向其發起挑戰，享受著戰鬥帶來的樂趣。
可隨著葛力姆喬吞噬的同類越來越多，他的靈壓也愈發強大，再想尋找到能夠與之正麵一戰的對手，已然成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為此，葛力姆喬每日都在苦惱。
又因為亞丘卡斯如果不繼續吞噬同屬性的虛，就會產生退化的跡象。
一旦從亞丘卡斯退化至基力安的話，將永遠無法再進化至亞丘卡斯。
可現在，他不再為此煩惱。
因為他尋找到最適合他待的地方——
虛夜宮！
“有點眼熟。”
如月明望著在虛群中大殺四方的白色獵豹，眼底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過就算是認識的“熟人”，也需先打一頓再說。
這種挑釁王之威嚴的雜修，必須要施以懲處，不然的話，他堂堂新王還怎麽在虛圈混？
當如月明出現的時候，葛力姆喬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當即那雙天藍色的瞳孔中便是泛起了別樣的光彩。
熾盛昂揚的戰意洶湧爆發，強悍的靈壓當即鎖定了如月明的身影。
“死神！”
震耳欲聾的吼聲回**在虛夜宮中，夜色下，體態修長的白色獵豹正反手拍飛了來襲的亞丘卡斯，炯炯目光落在前方。
微曲的身軀宛如緊繃的弓弦，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我追尋你的靈壓而來，隻為和你一戰！”
“將死亡拋之腦後，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吧！”
聞言，如月明眼前一亮，這年頭居然還有送上門的沙包？
“很好，很有精神！”
“那就來吧，讓我見識見識閣下到底有多少斤兩！”
話音落下的刹那，獵豹飛奔，於天空中掠過一道流光，鋒利的爪牙瞬息而至，徑直抓向如月明的咽喉。
可還未等其攻擊落下，葛力姆喬眼前的身影便是驟然消失，攻擊落空的同時，死亡預感如針刺般遊遍全身。
人呢？！
當這一想法剛升起的刹那，腰身處便是傳來了難以承受的可怕巨力，旋即數米之長的獵豹便化作流星，拖著靈壓光芒形成的尾浪，在天空之上掠過。
轟！！
石柱轟然崩塌，無數塵埃滾滾爆發，席卷在天空之上。
葛力姆喬從碎石堆中掙紮起身，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恢複正常，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
一張堪比惡鬼的獰笑麵龐，出現在了眼前。
“小貓，你根本不明白你我之間的差距！”
如月明單手壓住朝自己撲來的獸爪，“拜勒崗那老小子都得在我麵前俯首稱臣，你區區一介亞丘卡斯，不過隻是獲得了見我的門檻。”
葛力姆喬不願聽這些廢話。
他所求的，不過一場暢快至極的戰鬥。
當即便是一聲豹吼發出，天藍色的靈壓化作實質化的光芒，凝練在豹爪之上，猛然朝著前方揮落。
空氣被瞬間割裂，數道猙獰劃痕出現在前方，毫無偏差地落在了如月明的胸腔之上。
在葛力姆喬驚愕的目光中，他引以為傲的攻擊，竟然隻是扯爛了那黑色的衣服。
幾道白印出現在如月明精壯的身軀之上，引得某人發出狂氣的笑聲：
“就這點水平，也好意思來踢館？”
如月明咧嘴一笑，當即爆發出同等的靈壓，右手前移，反握住葛力姆喬的豹爪，力量迸發。
“暗黑地獄極樂落！”
他將葛力姆喬扯到跟前，瞬間抓住其命運的後脖頸，左右反複重摔，一層層的塵埃堆積爆發，不斷地向著天空席卷。
圍觀的亞丘卡斯們見到這一幕，都已經看傻了眼。
本以為自家新大王能擊敗舊王拜勒崗，肯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全憑一身的莽勁。
當然，毫無疑問的是，眼前這一幕畫麵對他們造成的心靈衝擊不可謂不大。
現在亞丘卡斯們已經開始懷疑，到底誰才是大虛了。
當葛力姆喬被摔到七葷八素的時候，如月明隨手將其扔之一旁，昂首挺胸，擺出一副高人姿態：
“如今的你不過是亞丘卡斯，眼界尚窄，分不清楚強弱很正常。”
“等你哪天僥幸進化成了瓦史托德，見我就會如一粒蜉蝣望青天！”
葛力姆喬聽不懂如月明到底在說什麽，但他知道，自己敗得很徹底，對方甚至沒有拿出一半的力量。
他和眼前死神的差距，根本無法估量。
“我輸了，殺了我吧。”
葛力姆喬雙眼無神，徹底放棄，骨骼碎裂的他宛如一張地毯鋪在地麵上。
如月明眉頭一挑，詫異道：“你這是什麽屁話？”
“因為一次戰鬥的失敗，就要求敵人把你殺死？”
“我有個部下和你一樣好戰，但他很少對已經喪失戰鬥能力的敵人下殺手。”
“那家夥雖然智慧遠不及我，但偶爾也會說出一點很有道理的話。”
“不要因為認輸就想死，應該是要死了才認輸。”
如月明回憶著更木劍八曾說過的話，認真複述道：“要是輸了還不死的話，那說明你很幸運。”
“在這種時候，你考慮的該是怎樣活下去才對。”
“試著活下去，然後努力變強，再幹掉當初沒有殺死你的家夥！”
聽聞此話，葛力姆喬瞳孔一震，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大咧咧的死神，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