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在空中打轉,最後沒入到一旁岩石上的斬魄刀,就連更木劍八都愣了一下。
扔刀?
這是什麽新的斬術嗎?
還是說自己太久沒跟死神廝殺,已經跟世界脫軌了?
就在更木劍八懷疑人生的時候,如月明已經抄起鐵拳衝了上來。
來不及閃避,比之斬術更加凶殘的白打,落在了那滿是鋸齒的長刀上。
作為元流的繼承人,如月明並未趁人之危,而是選擇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肉拳對長刀。
想必就算更木劍八被自己打至跪地,也是沒什麽話可說吧?
反正他要求的是廝殺,並不是像卯之花那樣的劍道對決。
在其錯愕的目光下,拳頭和長刀碰撞的刹那,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撞擊聲回**在山林之間。
強大的衝勁,當即將更木劍八那高大的身軀直接掀飛出去。
兩米多高的身影在空中打著旋,最後狠狠地墜在大地上,砸出大字狀的深坑。
塵埃飛揚!
見狀,人群中爆發出直衝雲霄的歡呼聲,死神們為自家隊長喝彩。
“幹得好啊,宮司大人!”
“勁!霸!強!無敵!”
“不愧是我們選擇追隨的人,這才是真正的劍八啊!”
“劍八?拳八!”
京樂春水伸手掩麵,發出無奈的長長歎息。
不出所料,事情再度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自家小師弟天賦驚人,斬拳走鬼無論哪一領域,都有著極高的造詣。
山本曾不止一次地私底下誇他。
如果不是擔心這家夥尾巴翹上天的話,早就當麵誇了。
可問題來了,為什麽作為一個全能的天才,偏偏獨愛白打呢?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的,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
狛村左陣嘴角猛抽,獠牙發酸,全身毛發根根直豎,好似炸毛了一樣。
直至這時,他方才想起自己剛才自不量力向這位如月大人發起挑戰。
自己沒有淪落到跟更木劍八一樣的悲慘境地,還真要多謝對方手下留情啊。
跟隨這麽一個明事理知進退,懂得照顧手下身心健康的大人,貌似也不是一件多壞的事情。
況且,這些死神,沒有一個用異樣目光看待自己的。
或許,十一番隊才是他的天命歸宿!
眾人的想法各不相同,更木劍八更是如此。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幹什麽?!
一拳下去,本就不大聰明的腦袋,當即有些發蒙。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當即狂笑著再度朝如月明襲殺而來,金色的靈壓裹挾著遍體鱗傷的身軀,好似一團熊熊烈火撲來。
地麵上浮現出一道灼痕。
望著如同打不死的小強般的更木劍八,如月明嘴角一歪,肩胛骨處頓時迸發出大量的白色氣流。
好似火箭引擎一般。
拳骨之上燃起深紫火焰,陡增的高溫頓時讓周遭的空氣都開始扭曲。
更木劍八獰笑,鋸齒長刀向前劈落,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氣浪沿著刀身的兩側分開。
“哈哈死吧!”
“火焰衝拳!”
二人爆發出中二怒吼,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拳骨破空,長刀劈砍。
轟鳴聲直衝雲霄,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向著四麵爆發激**。
更木劍八隻感覺手中的鋸齒長刀上傳來無法抵擋的沉重力量,然後迸發出金屬耐久達到極限的悲鳴。
仿佛被拉伸到極限的弓弦,瞬間崩斷。
緊接著拳骨餘威不減,再次命中更木劍八的胸腔,當即便是一聲脆響,骨骼破碎,胸腔塌陷。
一口老血噴出,再度複刻了剛才的場景。
兩米多高的身影打著旋從天空中墜落,將之前的深坑又向下夯了不少。
“好耶,小劍會飛了!”
粉毛蘿莉趴在狛村的肩膀上,發出不合時宜的歡呼聲,頓時引得無數目光望向她。
一個疑問在眾人心中升起。
你到底是哪邊的?
就連狛村也不由得多看了其兩眼。
因為粉毛蘿莉並沒有什麽惡意,再加上雙方並不是什麽生死大仇,所以狛村對於她擅自爬上自己肩膀的事情,也就沒多做計較。
畢竟,他的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撿起地上的斷刀,如月明甩手扔給了觀戰的京樂春水。
像更木劍八這種滿腦子都是廝殺的野獸,不將其打至失去意識,不可能終止戰鬥的。
不過對付這種性格比他還要哏啾的家夥,如月明最是擅長對付了。
“小的們,把這家夥綁起來!”
如月明一聲令下,當即有數個大隻佬從人群中衝出,直接從口袋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繩索,三下五除二便是將其五花大綁了起來。
其他人則是砍倒旁邊的大樹,直接削出來個擔架,隨後把失去意識的更木劍八牢牢實實地捆在上麵。
直接包成了粽子。
粉毛蘿莉發出一聲歡呼,從狛村的肩膀上跳下,一屁股坐在了更木劍八的身上,也不管他傷勢到底如何了。
倒是如月明,對其多看了兩眼。
草鹿八千流,更木劍八的伴生刀靈,那把被他一拳打成兩半的斬魄刀野曬,就是她。
看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粉毛蘿莉天生對人有種莫名的感知力,能夠清楚地分辨出對方是否具備惡意。
因此,八千流對在場的死神表現出了十分親切的表情。
她似乎意識到,未來將會跟這群人一直生活在一個地方。
論起腦子,這伴生刀靈比主人強太多了。
“小的們,此行收獲頗豐。”
如月明振臂一揮,“打道回府!”
“喲!”
眾人齊聲應和,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就連八千流也在其中,儼然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十一番隊的一份子。
京樂春水搖頭失笑,跟在了隊伍的後方。
狛村左陣見狀,遲疑了一下,也是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跟這群沒有心機的人待在一起,確實是一件讓人身心都放鬆的事情。
…………
十一番隊大部隊順利返回。對於這一消息,十三隊的死神們大多都沒有什麽反應。
有如月明帶隊出征的十一番隊,在他們眼裏,就是無敵的象征。
就連叛軍跟匪徒都快被殺個一幹二淨了,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到的?
其隊長,可是敢跟山本總隊長叫板的存在。
這樣的部隊,回不來才是不正常。
一眾死神並沒有返回十一番隊隊舍,而是抬著重傷瀕死的更木劍八,一路去了四番隊的綜合救護所。
隊長執務室。
卯之花烈正在處理今日公務,突然有死神前來匯報。
“隊長大人,如月隊長從外麵帶回來個重傷瀕死的浪人,送到了重症監護室,副隊長山田大人已經接手負責治療了。”
卯之花烈抬起頭,有些訝然地望了一眼匯報的死神。
如月明居然能把浪人完整地帶回來,還真是出乎她的預料。
以她對這家夥的了解。
有如月明出手的戰鬥,敵人通常都是就地掩埋的。
想至此,她不由得對其生出了幾分興致,隨即放下毛筆,在部下的帶領下去現場觀看。
然而當見到傷員的時候,卯之花烈為之一怔。
儼然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然後,她不由分說地將如月明拉到一旁,詢問事情的詳細經過。
“他說他叫更木劍八。”
如月明撓撓頭,將全部經過訴說了一遍,“其實我此次外出尋找猛將部下,第一個目標就是他。”
“在汪醬的協助下,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卯之花烈平靜地注視著麵前少年的雙眸,懷疑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並試圖將早已注定的命運改變。
“明,我很好奇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卯之花烈語氣輕緩,溫柔的微笑在精致的麵頰上浮現。
如月明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道:
“基本上都知道一點點吧。”
他雖然平常瓜了一點,但關鍵時刻還是能保證不掉鏈子的。
盡管細節記不大清了,但他很清楚的是,卯之花烈就死在更木劍八的手中。
為了避免這一結果的出現。
如月明覺得自己有必要當一次扇動翅膀的蝴蝶,用自己的翅膀狠狠地給命運來上兩個大耳刮子。
聞言,卯之花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寬大的羽織和死霸裝根本遮掩不住優美的弧線起伏。
她沉思了片刻,覺得自己有必要給某人上一課。
劍八的宿命,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幹涉的。
一個時代隻能存在一位劍八,這是無法動搖的鐵則。
然後,十一番隊的隊士們便看到了自家隊長被一個溫柔的女人帶走,徑直走向了四番隊隊舍後方的道場。
懷著好奇,眾人跟過去觀看。
然後便看到了無法讓他們接受的一幕畫麵。
難以想象的戰鬥畫麵不斷地呈現,狂暴且肆虐的靈壓仿佛要將天空都戳個窟窿出來。
就連樂子人京樂春水都不禁為此震驚,發出感歎,老一輩的終究還是老一輩。
單是靈壓方麵,就已經遠遠地超過他了。
更別說還有戰鬥經驗了。
盡管京樂春水認為自己的戰鬥次數,放在眾多隊長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可是跟正在暴打小師弟的這位比起來,多少還有一點差距。
一番強有力的戰鬥過後。
無敵的十一番隊隊長,逆骨神祠大宮司,元流繼承人,瀞靈廷最大關係戶趴伏在地,再起不能。
“什麽?不可能!”
“那女人把如月大統領打至跪地,難道是要……”
“口瓜,這種事情不要啊,我不要看啊!”
耳邊傳來發癲的哀嚎,京樂春水嘴角一抽,頓感十一番隊已經被自家小師弟給帶壞了。
明明一個個都是走硬漢風格的……
望著躺倒在地徹底放棄抵抗的少年,卯之花烈也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並沒有太過生氣,隻是惱怒少年的自作主張。
但哪怕被揍至遍體鱗傷,仍舊堅定自己的想法,倒是讓卯之花烈心中產生了動搖。
再聯想到平日裏二人的劍道廝殺,原本堅定的信念出現了些許迷惘。
前方清晰的道路,不知何時多了一層薄薄的厚霧。
或許,可以試試?
卯之花烈懷著略微不安的想法離開了。
眼見豐腴的身影在自己麵前消失,如月明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直了身軀。
“哼,隻要本智囊略施苦肉計,即可將那凶殘女人耍的團團轉!”
“這就是驚世智慧的運用啊!”
見狀,旁邊的京樂嘴角一抽,提醒道:
“小師弟,你最好去一趟一番隊。”
“不然的話,山老頭可能會提著流刃若火來找你……”
智慧不智慧的他不大懂,但京樂清楚一點,如果如月明繼續胡鬧下去的話,他就會很驚世了。
還有,能硬抗卯之花烈一套暴力輸出還能如此生龍活虎,這家夥的皮也太硬了點。
瓦史托德大虛都做不到這一點吧?
再這樣下去的話,京樂都懷疑山老頭的刀能不能砍動如月明了。
…………
一番隊隊舍。
“簡直胡鬧!!”
中氣十足的怒吼聲在房間中響起,險些將屋頂直接衝飛,一點都不像是活了幾千歲的老人。
其氣勢之足,甚至要超過京樂春水跟健康浮竹。
在憤怒山本麵前,就算強如如月明,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隻能裝作遇到危險的鴕鳥,將腦袋埋在沙子裏。
“身為十一番隊隊長,不僅擅離崗位,還私自調動上百位死神隊士,這要是四十六室在位期間。”
“你小子少說也得被判個違逆之罪!”
盡管如月明已經解釋了理由,但山本還是怒氣難消。
“這不是四十六室都噶了嘛!”
如月明小聲逼逼,“現在可是一番隊當家做主,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啊。”
聞言,山本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