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烈焰席卷出恐怖焚風,大地崩裂,爆發地動山搖的轟鳴。
均勻密集的裂縫好似被石子砸中的玻璃,不斷地向著遠處蔓延。
一道焦黑的身影於天空之上畫出完美的拋物線,最後狠狠在裂隙之間砸出巨大深坑。
塵埃飛揚,遮天蔽日。
望著這誇張的一幕,藍染沉默了。
他想過很多種展開,唯獨沒有料到如月明會精準辨別出敵我身份,難道說鏡花水月對他也無效嗎?
如果說就連這家夥的知識儲備都能輕易破解完全催眠的話,那麽他可以放棄對斬魄刀的使用了。
“惣右介,被自己人背刺的感覺如何?”
如月明望向藍染方向,咧嘴笑著。
打量著笑得好像隻哈士奇的如月明,藍染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思考片刻,他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詭異的是,如月明並未給出回應。
正常來說,這家夥應該會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才對。
“你……”
藍染遲疑道,“真的能看到我嗎?”
如月明點點頭,伸出手指了指,但目光依舊茫然,就好像沒有聚焦一樣。
“村正策反了大批斬魄刀。”
藍染三言兩語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我的鏡花水月也在其中,她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他曾經跟如月明說過自己斬魄刀的能力,但為了防止這家夥選擇性的遺忘,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就在剛剛,你跟鏡花水月進行第一次交鋒的時候,你已經中了完全催眠,現在五感察覺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她編造出來的。”
如月明點頭,並沒有流露出什麽驚訝表情。
他雖然瓜了一點,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機智的。
捋清楚事情的過程和關鍵,並不是什麽難題。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破解完全催眠的。”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藍染問出了這個問題,哪怕眼下的場合並不合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靈壓應該不如我才對。”
如月明點點頭,咧嘴一笑。
終於輪到有藍染無法理解,而他清楚內幕的事情了。
原來智商上的碾壓如此令人愉悅嗎?
惣右介啊惣右介,你也有今天!
望著表情越發猖獗的如月明,藍染的血壓有些走高。
“快說!”
“你知道危險感知嗎?”
如月明反問道,“如果用你們專業術語來說的話,應該算是第六感?”
沒等藍染催促,他便是繼續說道:
“既然五感被蒙騙,無法再發揮作用了,那不如將希望寄托在第六感上,通過對未知危險的預知,來進行判斷。”
“將自己的行為,交於本能!”
雖然說起來有些麻煩。
但實際上很簡單。
在察覺到自己可能已經中了鏡花水月的完全催眠後,如月明直接放棄五感獲得的一切外界信息,完全憑借【危險本能】來進行戰鬥。
分辨敵我的方式也很簡單。
形成危險預警的是敵人,沒有危險的就是藍染。
危險本能不會說謊。
將一切可能對自己造成危險的,全部宰了就行了。
聽過解釋,藍染二度沉默。
他現在嚴重懷疑如月明的腦子構造跟正常人不一樣。
正常來說,每個人都存在第六感。
鏡花水月無法對第六感造成影響,這是客觀的事實。
可戰鬥中瞬息萬變,哪怕隻是短暫的遲滯,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
通過第六感去判斷危險,正常人根本無法反應。
而且五感所獲取的外界信息,並不是說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就能夠無視的,它們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大腦對外界的判斷。
如月明的行為,就好比一個重度聾盲症患者去山路上開車,並且將車速飆到二百五。
生死有命,活不活全看天意。
搞清楚問題關鍵後,藍染轉身就走。
他已經不想跟這個莽夫交流了,繼續談論下去的話,他擔心自己會被同化。
“我去解決鏡花水月。”
話音落下,他直接瞬步朝著鏡花水月墜落方向追去。
察覺到藍染突然遠去,如月明伸手,欲言又止。
忘記問哪個是朽木響河,哪個又是村正了,盡管鏡花水月被他一拳打飛,但還沒死透,完全催眠還沒解除。
“罷了。”
如月明大手一揮,憑借危險本能,直接鎖定了兩道對他存在惡意的身影:
“哪怕背負瀞靈廷,需一隻手托起惣右介,我如月明一樣無敵世間!”
“朽木響河,納命來!”
話音落下,在朽木響河錯愕不解的目光中,一道燃燒著深紫烈焰的身影,宛如猙獰惡鬼一般,徑直衝向了村正。
可憐村正還未從剛才的腦震**中回過神來,迎麵便是看到拳頭在眼前無限放大,瞬間占據了他的全部視界。
驚懼之下,他本能地提刀抵擋。
然而換來的並非一次攻擊,無數道拳影轟然落下,如月明徹底放棄了五感感知,一切攻擊化作本能。
如暴雨般的拳頭傾泄而下,瞬間將村正淹沒。
村正滿眼的恐懼,拚命地抵擋著。
他並不是那種擅長戰鬥的斬魄刀,跟普通死神周旋一下或許沒什麽問題,可一旦跟如月明這種將戰鬥化作本能的天賦選手抗衡。
迎接他的下場,將隻有——
敗亡!
望著被肆意毆打的村正,朽木響河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恐懼的種子在他的心底萌芽,不斷地生長著,直至徹底地占據他的心靈。
滋啦作響的白雷電弧於身軀內部湧動,貫徹著每一根神經,讓本能的反應催發到極限。
當舍棄五感之後,戰鬥意識如沉寂百年的火山,洶湧噴發。
銘刻在原始階層內,透徹無比的殺戮反應,凝為潮湧,肆意奔流!
無數道拳影充斥在二人之間,很快便粉碎了村正的靈壓防線。
其手中的刀刃被直接轟成碎片,靈壓防禦被盡數泯滅。
危險本能發出的尖鳴正在不斷地衰弱,直到低至無聲!
如月明咧嘴一笑,轟出了最後的一拳。
一骨!
骨骼斷裂的聲音於村正的身軀上響起,村正的表情瞬間凝固,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轟!!尖銳的爆鳴聲於其軀殼之上響徹,村正瞬間倒飛出去,宛如戰鬥機突破音障,一層層的波浪在戰場之上**開。
自南向北,一圈圈氣浪爆開,拖著長長的灰塵尾浪,村正硬是犁出了一道數十米的之長的深邃溝壑,最後撞入旁邊的山峰中,掀起遮天蔽日般的塵埃。
略顯狼狽的鏡花水月見到如此可怖的一幕,發出咕唔的悲鳴。
原來如月明剛才打自己的時候,還是留手了。
“看到了嗎?”
藍染輕聲道,“等明解決那兩個家夥後,他就會來幫我了。”
“你做好迎接拳頭的準備了嗎?”
此話一出,鏡花水月望向藍染的目光中滿是悲憤。
聽聽,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這個男人完全不念及一點舊情,滿腦子都是如何快速殺死自己,然後去幫如月明。
讓她被那個莽夫用拳頭毆打至死,還不如死在斬魄刀下。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變成一攤難看的肉泥,鏡花水月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最後,心一橫,在藍染訝然的目光下,那道素衣身影徑直撞向了他手中的刀刃。
隨著一捧血花的綻開,鏡花水月化作光點消散,重新融入到斬魄刀中。
察覺到自身靈魂的充實感,藍染若有所思。
這樣的體驗對他後續的研究很有幫助,隻可惜不能多試幾次。
解決掉村正後,如月明隨著自己的第六感,來到朽木響河的麵前:
“輪到你了,村正!”
朽木響河:“……”
望著一臉認真的如月明,一時間他竟然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單純地戲耍他。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對方的靈壓已經完全鎖定了他。
逃是不可能逃了,隻有一戰!
朽木響河重新燃起戰意,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如月明擊殺或者擊敗,從而為自己創造出新的機會。
隻要能夠離開這裏,以他的天賦,再苦修一段時間,定能讓屍魂界的斬魄刀全部臣服於他。
屆時,別說是朽木銀嶺了,就算是山本元柳齋重國,也得在他麵前低頭!
此想法剛一出現,朽木響河便是獰笑著向如月明發動了攻擊。
催眠術!
來自於村正力量根源的能力,以靈壓影響敵人的距離感和空間感。
眼見如月明怔怔地站在原地,雙眸茫然失焦。
可就在他提起刀刃,凶殘劈落之際,卻是見到一個拳頭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
轟!
朽木響河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樹木枝幹上,餘力直接將其鑲嵌在其中。
淡紫靈壓化作光柱直衝天際,將蔚藍的天空都染成了妖異的紫色。
排除村正的因素,朽木響河也有著貨真價實的死神隊長實力,甚至於單拚麵板的話,一般隊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盡管被如月明打擊到信心皆無,但瀕死之際,依舊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
他不想死。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靈壓光柱中,低啞聲音響起,鬼道光芒於朽木響河的指尖綻放。
藍色的爆炎噴薄而出,化作點亮蒼穹的一道耀眼光束,直奔前方。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極致的高溫瞬間沸騰。
精致的環扣彼此摩擦,迸發絢爛火星,鏈接成堅固盾牌,抵擋在爆炎之前,將其餘波悉數抵禦在外。
但很快,如月明發現自己身體被固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滿是狼藉的朽木響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地麵上,二人的影子相連。
通過雙蓮蒼火墜吸引注意力,然後再以影束縛術禁錮如月明的行動。
接下來,就是最後時刻了。
朽木響河舉起冰冷的斬魄刀,毫無征兆地朝著前方劈落,淩厲的劍壓直接撕裂了空氣。
然後砍破了一層外皮。
如月明愣了一下,朽木響河的表情也是瞬間僵硬。
該死,這還是死神嗎?!
雖然剛剛的那一記斬擊並沒有爆發全部力量,但斬殺一隻基力安應該輕輕鬆鬆。
但是落到如月明的身上,竟然隻砍破了一層表皮?
這家夥的皮到底多厚?!
就在其發愣的刹那,如月明爆發靈壓,深紫烈焰熊熊燃燒,一發雷火劍直接斬斷了束縛自己的影子。
他發動瞬步,直接跨越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危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朽木響河。
“五感恢複的感覺還不錯。”
鏡花水月的“死去”,破解了完全催眠的效果,如月明又能看清楚真實的畫麵了。
他嘴角一咧,露出了平日裏山本揍他時的微笑。
那模樣,猙獰中帶著一絲莊嚴。
然後,身軀微頓,剩餘的靈壓悉數衝出,雙拳如牛角般爆發。
雙骨!
轟!
朽木響河瞳孔驟縮,驚懼地望著那被**開的空氣氣浪,全部的靈壓盡數形成護盾,抵禦在自己的身前。
地動山搖的恐怖力量,瞬間粉碎了靈壓護盾,悉數湧入到朽木響河的身軀中。
這一刻,仿佛時間靜止。
下一秒,颶風拔地而起,發出震耳呼嘯,狂暴的風勢以二人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席卷著。
大地劇震,淡紫的靈壓光柱在這一擊下不斷地潰散著。
待到塵埃退散,朽木響河無力地跪倒原地,身軀殘破不堪,仿佛被一百隻野牛發動了戰爭踐踏。
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好肉。
這還是在如月明留手的情況下,如果將赤雷蒼炎以雙骨方式釋放的話,那朽木響河的命運將會在此戛然而止。
藍染瞬步而至,望著不成人形的朽木響河,皺了皺眉,隨後望向了如月明。
此時的他,正從破爛成布條的死霸裝中掏出來一套上等的宮司服飾。
藍染:“……”
為什麽這家夥總是能在這種關鍵時刻破壞氣氛,做出完全不合時宜的舉動來?
這難道也是一種天賦?
“怎麽處理這家夥?”
藍染歎了口氣,開口問道。
“交給山老頭唄。”
如月明理所當然道,“以他犯下的罪行,殛刑是免不了了。”
藍染點點頭,沒有反駁。
然而就在這時,朽木響河卻是突然睜開了眼,抬起頭艱難地說道:
“我不想死……”
“我這裏有份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