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問題嗎?”
注意到山本的表情,如月明好奇道。
在十三隊的日常閑談中,總隊長山本是個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大人物,絕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表現出表情失控的樣子來。
對於這點,身為其弟子的如月明有不同看法。
自從加入元流之後,他就經常看到山本情緒失控,就比如現在。
“你使用它的時候,有沒有察覺到異常?”
山本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如月明搖頭,跟始解前區別不大,就是形態上發生了一點變化,而且更聽話了一點。
自由掌控。
他現在甚至能用鎖鏈擺出龜甲和菱繩來。
當然,在山本麵前不大方麵展示就是了。
以他對山老頭的了解,如果真的拿斬魄刀幹出這種事情的話,很難保證下一秒會不會被清理門戶。
“就在老夫嚐試用靈壓去觸碰它的時候。”
山本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自身的靈壓受到了壓製,就好像奔流的江河出現了阻礙一樣。”
“這麽說,你應該能理解吧?”
如月明咧嘴一笑:“明白,這不就是卡了嗎!”
山本總是小瞧他的驚世智慧,固有形象一旦形成,確實是很難改變,尤其像山本這種老頑固。
很難保證山老頭以後還會對他產生怎樣的偏見。
山本沉默。
如果不是見多識廣活得長的話,他也確實很難理解如月明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嗎?
“總而言之,這把斬魄刀的能力還是很強大的。”
“哪怕隻是始解,就已經超過很多斬魄刀的卍解了。”
“好好使用,千萬不要辜負了。”
山本望著規規矩矩坐在自己麵前的如月明,叮囑道。
如月明點點頭,表示自己肯定聽話。
“既然你有此覺悟,那老夫也就可以放心動手了。”
在如月明歪頭不解的目光中,山本脫下隊長羽織,然後掛在旁邊的衣架上。
“正好趁此考校一下你掌握始解後的實力進步,但願別讓老夫失望。”
“老夫在道場等你。”
說著,他便是往一番隊道場的方向走去。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經常教導如月明的緣故,道場被進行了多層縛道結界加過,身為副隊長的雀部長次郎,經常有事沒事地就往道場上添加結界。
望著山老頭離去的寬厚背影,如月明沒有了以往的畏懼。
確實如其所說,掌握了始解後,他感覺自己踏馬的強無敵!
區區山本,抬手可滅!
道場。
望著被鎖鏈纏繞的如月明,氣勢確實是不同以往。
靈壓、靈體均有一定程度的提升。
考慮到他本就誇張的靈體強度,山本微微眯了眯眼睛。
為了防止這傻小子太過自大,忘記了何為謙卑,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地給如月明上上一課。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這小子明明知道了竹田知史是叛軍同黨,為何不來通知自己,反而自作主張,擅自對其出手。
但凡他在關鍵時刻沒有領悟始解的話,怕是真的就很難見到這個蠢弟子。
想到這裏,山本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一團怒火,本就誇張的肌肉不斷地鼓脹,好似活過來一般。
他的這幅樣子,讓如月明想起來畢業考核上的白木真一。
這老頭肌肉成精了。
不知為什麽,原本的自信滿滿,到了臨上場的時候,心中突然多了些許忐忑。
自己最近沒犯什麽錯吧?
跟竹田知史幹一架,還不至於讓山老頭清理門戶吧?
就在他心中生出這般想法的時候,山本微眯眼睛,一絲燃燒的火焰於瞳孔中一閃而逝。
“跟老夫戰鬥還敢走神?!”
聲如雷震,掌爆焚風。
當那隻寬大手掌猛然前沉之際,破空的巨響轟鳴震**,迎麵而來的便是滾燙到極點的勁風。
如月明瞳孔驟縮,危險本能於此刻爆發出刺耳尖鳴,山老頭的手掌不斷放大,仿佛占據了全部世界一樣。
明明連元流·轟壓都沒有使用,僅僅是純粹的一掌拍擊,卻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教導都要可怕駭人。
轟!
拳掌交接,沉悶重響震**道場,整棟建築仿佛都在顫動一般。
如月明仰仗著無界的加持和卸力,初生牛犢不怕虎似的硬抗了下來,但後果也很嚴重。
僅是僵持了片刻,整個人便是瞬間倒飛出去,徑直撞在了道場的牆壁上,當即崩碎了數層鬼道結界。
也就是他皮糙肉厚人抗造,但凡換個其他死神來扛這麽一下,運氣好點能剩下個全屍,運氣差點估計就爆成血霧了。
如月明從結界上滑落,用力地晃了晃有些發蒙的腦袋,然後望向山本,不服輸道:
“再來!”
見狀,山本咧嘴一笑,全身筋骨搬挪,肌肉輕微跳動,好似堅硬鐵塊在用力摩擦,灼燙的熱意於其中洶湧爆發,好似即將噴薄的活火山一般。
年輕人自信是一件好事。
可當自信過度,轉變為自負的話,那就需要長輩的斧正了。
望著渾身縈繞著灼熱氣息,徹底化身火山的山本,如月明咧嘴一笑,戰意重新昂揚起來。
接著向其發起了衝鋒。
嘭!!
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再度狠狠地撞在了道場的鬼道結界上。
雀部長次郎站在道場,憂心忡忡地望著不斷震顫的建築,最後無數的話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在如月明的影響下,總隊長大人的心態確實越來越年輕了。
就是一番隊的財政快要撐不下去了。
再這麽打上幾次的話,或許自己就要外出搬磚賺錢,補貼隊內財政了。
…………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山本覺得再打下去的話,卯之花烈可能會來找他的麻煩,暫時選擇了收手。
如月明如一張地毯般癱在地上,幾次掙紮嚐試起身:
“扶我起來,我還能送……”
就連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
事實證明,山本還是那個山本。
哪怕掌握了始解,正麵擊潰了三番隊的隊長竹田知史,也還遠到不了倒反天罡的時候。
山本望著在地上如同一條脫水魚在掙紮的不服輸少年,莫名地想起來天賦同樣優秀,但完全沒有半點鬥誌的弟子——
京樂春水。
和如月明不同,這家夥是能躺著絕對不坐著,能坐著絕對不站著。
明明個人能力很強,但偏偏要把所有的任務都堆積到最後一天去完成。
哪怕是在修煉學習的時候,也是一樣。
反觀如月明,倒是在某些方麵和卯之花烈很是相似,怪不得兩人會有共同語言,經常能湊到一起。
休憩了一會兒恢複了少許氣力,躺在地上的如月明慢慢爬起來,認真地思考著自己和山本之間的差距。
片刻後,他放棄了這一無謂的行為。差距太大了。
無論是靈壓還是技巧,亦或者是戰鬥經驗方麵,他都被山本無情碾壓,二人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上。
哪怕動用了始解,甚至用出了畢生所學,都沒有什麽太好的效果。
這也導致如月明嚴重懷疑山本之前的話是在忽悠自己,壓製其他人靈壓什麽的,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他就是單純地想揍自己。
經此一戰,他也明白了一個真理。
山本是山本,死神隊長是死神隊長。
二者不是同一種生物。
因為被毆打得有些狠,如月明懷疑著山本公報私仇,嫉妒他長了一頭烏黑的秀發……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也僅僅隻能在心裏想一想了。
“這幾天好好休息,修煉的時候別太過分。”
就在如月明沉思時,山本突然開口道,“過幾天,老夫有任務交給你。”
“什麽任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山本沒有解釋,雙手背在身後,離開了道場。
望著其離去的背影,如月明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
因為被暴揍一頓的緣故,如月明又在地獄溫泉附近修養了幾天的時間。
期間夜一來了一趟,除了關心他的身體狀況外,又關心了一番心理上的問題。
放眼屍魂界,也沒有幾個人經常能被山本毆打。
正常來說,像這樣的遭遇,很容易心理上出現毛病。
好在如月明思維方式跟正常人不大一樣,對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見狀,夜一也是放下心來。
轉頭去忙碌她的事情了,貴族之間的爭鬥還沒有結束,眼下又出了竹田知史這麽一個大亂子。
身為隱秘機動部隊總指揮的她,任務自然也是十分繁重了。
十二番隊。
藍染的專屬實驗室。
因為之前的淵上男事件,曳舟桐生為了獎勵藍染,專門為其劃分了一間儀器設備充足的個人實驗室。
並且滿足了他提出的關於科研方麵的各種要求。
可以說,現在他在十二番隊中的地位,僅次於曳舟桐生。
和在流魂街中的形象不同,現在的藍染連死霸裝都沒有穿。
白大褂,金絲眼鏡,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優雅的氣質。
在如月明看來,頗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藍染:“……”
如果不是看在上次這家夥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份上,他已經開始攆人了。
一張狗嘴裏說不出一句人話。
“惣右介,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如月明癱在實驗室唯一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如同大爺般地說道。
本來實驗室裏麵是沒有沙發這種東西的。
但他嫌每次來找藍染的時候,都要站著或蹲著說話,太過麻煩,所以就自作主張從十一番隊搬來了一張沙發。
藍染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怎麽不記得這家夥上次跟他說過什麽事情。
他倆上次見麵,不是在流魂街的實驗室嗎?
“搞實驗是沒前途的。”
如月明認真道,“跟我一起去修煉吧,以你的天賦,很快就能趕上我的進度的。”
“不去。”
藍染很是幹脆地拒絕。
如月明會的,他基本都會,如月明不會的,他也會。
至於靈力的修煉,在實驗室就能完成。
盡管禁忌實驗的秘密已經被這家夥知道,但他還是想與其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樣的話,一旦有一天被人發現,如月明還有回旋的餘地,不至於淪落到被屍魂界放逐的地步。
“不去也得去!”
如月明猛然起身,獰笑道:“你不會以為現在的你有拒絕的力量吧?!”
眼看這家夥就要在自己的實驗室裏發癲,藍染手疾眼快地將數據收錄,然後趁其不注意,一腳將人踹了出去。
如月明震怒,剛準備殺回去的時候,卻見藍染已經換上了死霸裝,從實驗室中走出:
“走吧。”
見狀,如月明咧嘴一笑,轉身在前麵帶路。
十一番隊,道場。
因為九成以上的隊士都被他派去流魂街宣傳教派信仰了,所以道場也就閑置了下來。
平時這裏根本沒什麽人。
“別擱那兒猶猶豫豫了。”
如月明不滿催促道,“我已經跟山老頭申請過了,他可沒有禁止我傳授給其他人。”
“你就學吧,一學一個不吱聲!”
聞言,藍染無奈歎息。
他想過如月明可能跟他對戰,進而提升彼此的實力,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如月明居然把從山本那裏學來的元流技巧教給了他。
除了並不適合他的一骨。
其他的斬拳走鬼,包括元流刀禪,如月明都沒有任何的藏私。
該說不說,山本重國不愧是有著屍魂界最強死神之稱的存在,這些技巧的精妙程度,遠超他從書籍上學到的。
一天時間下來,藍染能夠清楚地察覺到自身實力的變化。
哪怕靈壓沒有任何的漲幅,但僅憑技巧上的進步,就足以讓他往前邁出一大步。
如果此時讓他再去和樓十郎戰鬥的話,根本花費不了太多的時間,就能將其解決。
倒是如月明,似乎並不滿意藍染的進度。
因為他的水平較之山本有很大的差距,教導者的不同,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效果的差異。
“先到這裏吧。”
藍染放下了手中的竹刀,“再學下去也隻會貪多嚼不爛,光是這些知識就足以讓我花費一段時間去消化了。”
如月明點點頭,倒是沒有反駁。
“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藍染挽了挽袖子,示意道:“以你現在的靈體強度,應該能再多加一個新的鬼道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