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田知史低頭應諾,沒有絲毫反駁。
和某人之前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於負責支援其他番隊的三番隊來說,本質上就是瀞靈廷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
無論是哪個番隊缺人了,都會從三番隊調動。
像這類的調查任務,竹田知史已經不知道經曆多少了。
對他而言,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自信心滿滿的他表示,三天之內即可破案。
畢竟。
魂魄消失案,並不是什麽太過罕見的事件。
山本微微皺眉,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目光在人群中尋找,最後鎖定在一人身上:
“十一番隊,如月三席。”
如月明:“……”
他就知道,這山老頭不會放過他。
光是聽到這語氣,就能猜出山本接下來會說的話了。
“你協同竹田隊長一起調查。”
“一旦發現凶手的話,生死不論!”
如月明有氣無力地答應。
破案調查什麽的,哪有砍人來的爽快?
實在不行給他找個勢力去臥底也行啊。
經過之前的臥底一行,如月明發現自己很有這方麵的天賦。
會議的最後,隊長們又是商議了一番六番區的治安問題。
因為綱彌代倒台的原因,此時的六番區也是亂成了一鍋粥,饒是朽木銀嶺實力強橫,又有得力贅婿朽木響河輔助,依舊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
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向十三隊申請援助,從其他番隊中調動部分隊士和席官,暫時加入到六番隊中,協助管理六番區的治安。
最少,暗殺之類的事情別再出現到明麵上。
…………
二番隊,道場。
少年少女於寬敞的場地中盡情地揮灑汗水,肉體碰撞的巨響接連不斷地響起,不時卷起的勁風更是將堅固的地麵撕裂一道道裂隙。
夜一艱難喘息,額角的汗水緩緩滑下,自下頜滴落。
融入無袖死霸裝上,將衣物浸透,染出一片黯淡的色彩。
她不甘地望向對麵,盡管又一次地認知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巨大差距,但並不願意就此認輸。
片刻的喘息後,黑皮少女的矯健的身姿如草原上捕食的獵豹,於原地彈射爆發,瞬間臨近少年跟前。
纖細五指宛如撥動琴弦一般輕輕撫動,最後緊握成拳,在前踏的刹那,爆發出驚人的破空聲,氣浪洶湧迸發,颶風隨之呼嘯開來,好似爆彈瞬間炸開。
砰!
巨響破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在拳掌交接的位置爆開,好似煙圈一樣,隻不過速度更快一些。
來不及多說什麽,暴雨般的攻勢傾泄而下。
沒有最初時戰鬥的拘謹,夜一拿出了全部的實力,包括靈壓。
白打、瞬步、甚至是鬼道。
在如月明的許可下,夜一爆發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實力,全神貫注地應對著這一場戰鬥。
可令她的感到震驚的是,無論自己拿出怎樣的招式,對方都能回應以最為恰當的應對。
盡管那些應對方式看上去並無章法,甚至有些淩亂和潦草。
可她就是無法突破如月明的防禦。
更可怕的是。
在戰鬥的過程中,夜一發現了一件十分驚悚的事情。
那就是如月明的靈壓,要比她弱上不少,單論靈壓對拚,她足以將其輕鬆碾壓。
可就算如此,依舊是落於絕對的下風。
每一次的攻擊,都會被如月明輕描淡寫般化解。
精湛的白打技巧逐一呈現,動作愈發迅猛快捷,就好像不斷壯大的呼嘯狂風一樣,欲要將其徹底吞噬。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如月明已經不是剛入學時候的那個他了,現在的他強的可怕,任由對方勁風逆卷,他自巋然不動。
不動用秘術的情況下,夜一的實力不過勉強和白木真一持平。
想要帶給他壓力,根本不可能。
單憑本能,如月明都能將其輕鬆壓製。
之前泡溫泉的時候,夜一問今晚有沒有時間,他本來還以為是研究姿勢,沒想到確實是研究知識。
白打的知識。
隊首會議剛一結束,他還沒來得及向山老頭抱怨,便被夜一拉到了二番隊的道場中,然後開始**肉搏。
就在其沉思的時候,夜一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瞬步閃爍,如一道流光般掠過間隙,身形躍至高空,豐腴的大腿爆發出強勁的力量,如戰斧般朝著下方砸落。
轟隆!!
堅固的地板又多了一個巨大深坑。
麵對如月明的反攻,夜一切身體驗到了什麽叫做摧枯拉朽,就好像高聳山峰頃刻崩塌,浩浩****的泥石流奔襲而來,瞬息間覆滅了她最後的負隅頑抗。
…………
二番隊的總括軍團成員,在沒有任務的情況下便會執行日常的訓練和修行。
蜂梢綾亦是如此。
而且在經曆了先前的“丟人”經曆,她越發感覺到自身的弱小,根本無法保護夜一大人。
所以每次訓練的時候,都會加倍地努力,好盡快地提升實力,進而為夜一大人提供最忠誠的保駕護航。
秉承著這樣的心態,她每日都會訓練到深夜,成為了二番隊中最刻苦的成員。
可就在今天訓練結束,從小路返回軍團宿舍的時候,敏銳的蜂梢綾從風聲中察覺到了異樣的聲音。
循著風聲傳來的方向,她來到了道場外。
此時的道場中恰好是一片寂靜,蜂梢綾小心翼翼地走近,貼在牆壁的一側傾聽其中的動靜。
“先把衣服脫了吧。”
男人的聲音從中傳來,蜂梢綾微微眯起眼睛,冰冷的殺氣肆意。
“都怪你太用力了,這下又要耽誤時間了。”
蜂梢綾瞳孔驟縮,嬌小的麵容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這是,夜一大人的聲音?!
她無法相信聽到的事情,但又無法欺騙自己。
難道說,夜一大人她……
少女的眼底浮現出難掩的驚悚,仿佛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唔——”
道場中傳來少女的悶哼,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痛苦。蜂梢綾的瞳孔縮小至針尖大小,她已經有些不敢再聽下去了。
無數禁忌的畫麵在腦海中翻湧。
作為總括軍團的成員之一,刑訊逼供也是他們要學習的內容之一,所以蜂梢綾盡管什麽都沒有經曆過,但也並不缺乏這方麵的知識。
道場中傳來的聲音,逐漸和她記憶中的某些畫麵吻合。
蜂梢綾的麵頰通紅,內心深處猶豫不決。
“喂,輕一點啊!”
夜一的聲音再度傳來,崩斷了蜂梢綾心中最後一根弦。
少女決定不再猶豫。
砰!
道場的大門被直接撞開,一道嬌小的身影衝入其中,正欲發難之際,卻是當場愣在原地。
映入眼簾的並非想象中的那些禁忌畫麵。
夜一背對站著,貼身的無袖死霸裝已經脫去,但還有小衣遮掩著重要的部位,右手呈現出彎折模樣,明顯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而在她的身後,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雙手釋放回道,幫助夜一矯正彎折的手臂。
“誒,梢綾?”
夜一好奇道,“你怎麽來了?”
“正好,快來快來,這家夥手法很差,你先幫我掰回去。”
如此場景,少女頓時明白是自己誤會了兩人,臉色漲紅的同時,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半句話。
然後在夜一的催促下,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以十分熟練的動作糾正了斷骨。
隨即在如月明精湛的回道治療下,夜一的右臂恢複了正常。
盡管他沒有學習太過高端的回道技巧,但僅憑【妙手回春】這一詞條的加持,基礎的回道也能發揮出不錯的效果。
蜂梢綾完成正骨後,十分乖巧地站在一旁,低著腦袋,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倒是如月明,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有些麵善的少女,清楚地看到了她發紅的耳朵。
夜一重新穿上死霸裝,活動著完全複原的手臂,轉頭看向羞愧的蜂梢綾,好奇道:
“話說,梢綾,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麽跑到道場來了?”
少女低著腦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總不能說偶然發現夜一大人被人侮辱,憤慨之下闖入道場中吧?
這話要是說出來,她在總括軍團的生涯也就到頭了。
“屬,屬下訓練結束,發現道場中傳來聲響,以為是敵人潛入,情急之下才闖入……”
蜂梢綾急中生智給出了回答,隻不過在抬起頭的時候,赫然發現如月明正以似笑非笑的怪異目光盯著她。
一時間,少女的臉色漲至通紅。
倒是夜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姑且相信了這番說辭。
“好了,回去休息吧。”
“明天一早還要去執行任務呢。”
蜂梢綾點點頭,如逃難般地快速離開了道場。
目送著少女離開,如月明轉頭看向了琢磨細節的夜一,歎了口氣,無奈道:
“夜一,你們二番隊有沒有什麽適合調查的鬼道或者秘術?”
“今天隊首會議上的內容你也聽到了,山老頭不肯放過我。”
很明顯,相較於破案,他更擅長砍人。
山老頭老眼昏花,毫無識人之能,遲早被他取而代之。
“最常規的有摑趾追雀。”
“至於其他的,都是些需要大量時間練習的追蹤技巧,你不可能感興趣的。”
夜一對如月明十分了解,自然是清楚其性格和喜好。
“唔,讓我想想。”
片刻的思考後,她忽然開口道:“我之前倒是研發出一個秘術,可以用於偽裝自身協助調查。”
“應該會有點用。”
話音落下,在如月明驚訝的目光中,無袖死霸裝突然脫落,墜落在地,然後一隻黑色的短毛貓從堆積的衣物中掙紮鑽出。
“咳,差點被衣服纏住。”
似乎是察覺到了如月明的目光中的驚訝,夜一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小驕傲,就好像是向家長炫耀成績的孩子一般:
“這一秘術就算是希之進也無法識破。”
“在變成貓的狀態下,自身靈壓會被壓製下去,跟尋常的貓咪一樣,戰力表現也會有相應的衰減。”
“唯一沒有變化的,隻有身體的強度。”
在夜一的介紹下,如月明也是逐漸明白了這一秘術的原理。
簡單點說就是在自己身體內部施加縛道結界,壓製靈壓的同時,改變自身的形態。
從原理方麵,倒是有些像銘刻鬼道紋路。
隻不過一個是增強,一個是削弱。
見如月明感興趣,夜一又詳細講解了一遍秘術的具體內容,恨不得掰開喂到他的嘴裏。
生怕他理解不了。
然而實際上,如月明很快掌握了其中關鍵。
緊接著,在夜一震驚的目光中,如月明的身軀上泛起微弱的光芒,靈壓急劇衰減著。
一道又一道複雜的鬼道紋路出現在表皮之上,不斷地改變著他的軀體。
如月明抬起右手,隻見密集的軟毛從手背上、指縫間不斷地冒出,很快便變成了毛茸茸的模樣。
夜一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那隻那隻毛茸茸的肉球。
她之所以選擇研發變貓之術,除了在於貓咪行動輕便,符合二番隊的隱秘外。
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比較喜歡貓這種動物。
盡管很驚訝如月明的學習速度,可還是被其變化後的樣子吸引了注意力。
對於有過類似經驗的如月明而言,掌握變貓秘術並不算多難。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的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切都顯得龐大起來。
從衣物中掙紮出來,如月明發覺自己身上的絨毛貌似有億點點多。
“我這算是什麽貓?”
如月明打量著滿是掌心的肉球,鋒銳的利爪於其中不斷地彈出收回,感覺有些陌生。
夜一放出靈壓,凝聚出一片類似於鏡子的光幕。
兩隻貓咪大眼瞪小眼地望著鏡子中的畫麵,如月明也終於看清楚了此刻自己的樣子。
灰白色的毛發,細密的絨毛厚實且長,些許黑斑點綴在其間,四肢略為粗短,使得整體看上去稍顯寬大。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張凶悍中透著些許呆萌的寬闊大臉盤。
等等!
觀察了片刻後,如月明瞪大了眼睛,猛然回過神來,認出了自己變成貓後的品種:
“兔猻也是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