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戰況焦灼激烈。
混雜粘稠的靈壓,近乎將整個平原都完全覆蓋,甚至逐漸蔓延至流魂街的城鎮之中。
因為技術開發局還沒有成立的緣故,完整的監視係統也並未完全覆蓋到流魂街內。
所以每當流魂街發生意外的時候,負責救援的五番隊總是姍姍來遲,甚至於隻能像之前那樣洗地。
最少,如月明沒有將希望放在五番隊的身上。
況且,眼前的這群基力安對他而言,也算不上太大的威脅。
頂多花點時間。
而且。
像這麽抗揍的敵人,外麵很難能找到的。
雷火劍震顫,實質化的光芒於其上爆開,和空氣中的靈子形成共振的刹那,頃刻間掀起激**的氣流,朝著前方席卷而下。
因為靈壓和鬼道水平的提升,雷火劍比之最初時候的威力,也要強出許多。
單論近戰表現的話,已經完全不弱於始解後的物理係斬魄刀了。
更何況還有一招遠程的用法。
在如月明被基力安圍攻纏住的時候,處在邊緣的下級大虛張開了血盆大口,無數赤紅色的靈子在猙獰利齒之間瘋狂的匯聚。
灼目的鮮紅光芒仿佛鮮血,粘稠地凝練成巨大的圓球,最後猛然爆開,化作一道熾熱光束猛然將前方的空氣撕裂。
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危險本能爆發尖鳴,好似燒開的水壺一般。
沒有任何的遲疑,雷火劍脫手扔出,如長矛般粉碎前方一切,徑直朝著虛閃光束撞去。
雙方對碰的瞬間,肉眼可見的餘波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仿佛湖麵漣漪一般,層層的堆疊交織,席卷不止。
滾滾煙塵不斷地四散著,仿佛沒有上限一般。
望著麵前還在咆哮個不停的大虛們,如月明不屑地撇了撇嘴巴,雙刀流沒了,隻能改換一下戰鬥方式了。
收刀入鞘,將羽織係在腰間,盡可能的不影響自己的動作。
當紫色火焰燃燒爆發刹那,本就誇張的威壓更上一層樓,頓時引起基力安大虛們的愈發可怖的咆哮聲音。
狂暴的氣息縈繞在如月明的四周,熾熱的高溫扭曲著周圍的空氣,足以令尋常死神當場窒息。
電弧爆鳴響徹,似遊龍般於紫色烈焰之間穿梭徘徊。
靈壓洶湧爆發,灼熱的氣息**漾開來,讓基力安們紛紛發出咆哮,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地上那隻“渺小”的螻蟻。
“變身完畢!”
如月明在某人訝然的目光中,雙臂朝著身後擴張,近乎完美的胸肌中蘊含著充沛的力量。
“食我,蓄意轟拳!”
如流星般的軀體衝開了激**的空氣,直搗黃龍,爆燃的一拳直接砸碎了最前方的基力安的顱骨。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又是一拳的落下,將旁邊的基力安的利爪粉碎。
當靈子混合著血液在平原上升騰而起的時候。
如月明單手扣住距離他最近的黑長直,雙臂之上筋骨摩擦,發出如生鐵般碰撞的聲音,硬生生地將其舉起,如同揮動重錘一般,狠狠地朝著前方錘下!
轟隆!
地麵在震顫,好似劇烈的地震一般,無數塵土飛揚而起。
破空的轟鳴聲中,如月明踐踏著龜裂的大地,穿梭自飛揚的灰燼和塵埃之間,拳骨掄起。
下一刻。
清晰可見的拳印於龐大的身軀之上浮現,基力安好似被摔到地上的瓷娃娃一般,無數道裂痕如蛛網般密集分布,鮮紅於裂痕上緩緩浮現。
一捧絢爛的血色飛揚而起,無數碎塊頃刻間爆開!
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的悲鳴,碎塊便是在靈壓的覆蓋之下,悉數化作無盡的靈子,在平原上不停席卷。
當摒棄雙刀流的刹那,如月明就好像是被解開了封印一般,狂暴的姿態甚至驚呆了縛道結界下的身影。
望著衝入大虛虛群中亂殺的少年,他的目光頓時有些恍惚。
本以為如月明加入元流之後,之前那種莽夫戰法會有所收斂,沒想到愈發的變本加厲了。
持刀和空手,完全就是兩個狀態。
他現在嚴重懷疑,就算是再來個亞丘卡斯,這家夥都敢上去先給對方兩拳……
太誇張了……
當簇擁在平原上的黑長直們盡數倒下的時候,如月明也是站在原地,輕輕地吐出一口髒腑中的濁氣。
已經很久沒這麽爽了。
跟山本對戰,純粹就是找虐。
雖說拳拳到肉來的很是暢快,可你拚盡全力卻無法給對方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那種感覺,別說有多絕望了。
如月明伸手擋在額頭上,望向平原的邊緣方向,好奇為什麽還沒有洗地的來。
就算瀞靈廷反應再慢,這個時候負責洗地的五番隊也應該到了吧。
而就在這時,懸停於空中的深邃黑暗竟再次開始了擴張,利齒般的裂隙不斷地朝著兩側延伸,仿佛沒有上限一般。
實質化的靈壓於撕開的裂隙中擴散向四麵八方,仿佛波紋一般,所過之處,盡皆顫栗。
見狀,如月明嘶了口冷氣。
這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如深淵般的沉重威壓瞬間在平原之上彌漫,就連四周的空氣都開始變得渾濁粘稠,如同沒入大海深處一般。
比上次遭遇的亞丘卡斯還要可怕。
如月明的表情已經凝重了起來。
他是莽了點,但這並不代表人蠢,關鍵時刻,他還是很有腦子的。
逃的話,大概已經晚了。
當對方靈壓出現在平原上的時候,就說明事態已經發展到了最嚴重的時候。
貌似隻能先牽製一手,然後等待洗地的救援了。
如月明搓了搓雙手,十指交叉,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無數道赤色煙塵於指尖爆散開來,然後被他全部灌入到了那深邃的黑暗中。
來都來了,那就先送上一份見麵禮吧。
黑暗中,正以優雅姿態緩步前行的薩爾阿波羅突然表情僵住,黑腔通道的正前方,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捧濃鬱的紅色。
“這是什麽?”
還沒等他搞清楚狀況,滋啦作響的電弧於赤紅之中遊走激**,瘋狂地躍動著,發出如鳥兒般的尖銳鳴叫。
當赤焰和蒼炎於其中點亮的刹那。
轟!!在低沉的爆炸聲中,灼熱的烈焰洶湧爆開,黑腔中陡然一震,無數塵埃激揚回**,一圈圈的厚氣浪回旋不止,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
赤雷蒼火!
下一刻,讚美太陽!
灼目的光芒於黑腔之中肆意綻放,驅散了黑暗的同時也讓其中的溫度,不斷地飆升著。
爆炸的轟鳴聲中夾雜著微不可查的痛苦和咒罵聲音。
當一切散盡的時候,薩爾阿波羅之前的優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焦黑的狼藉,金粉交織的頭發更是呈現出大麵積燒焦的痕跡。
盡管他作為虛圈的最頂層,上級大虛·瓦史托德,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硬生生地吃了一個靈壓拉滿的極致破道,依舊變得十分狼狽。
薩爾阿波羅表示自己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往黑腔通道裏塞破道的死神。
這種純度極高的家夥,瀞靈廷是從哪裏找到的?
黑腔的正下方,如月明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那道被炸出來的人影,頓感壓力爆棚。
從他有限的知識中不難判斷——
這是一隻瓦史托德。
下級大虛基力安長相黑長直,十分醒目,哪怕隔著數百米的距離都能一眼分辨。
而當它進化到亞丘卡斯的時候,體形便會嚴重縮水,表現出動物或者某種扭曲的形態。
在進化至上級大虛瓦史托德之時,其樣貌就和人類以及死神沒有什麽太大區別了。
很好,這次釣到了大魚。
本以為亞丘卡斯入侵屍魂界就夠離譜了,沒想到還有高手。
瓦史托德都準備大開殺戒了,負責洗地的五番隊還在趕來的路上。
薩爾阿波羅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用靈壓抹去了表皮的焦黑,赤雷蒼火給其造成的傷勢,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
這種恢複速度,看得如月明羨慕不已。
但凡分他一半,他都敢跟山本叫板,然後再多挨上兩拳。
“自我介紹下,薩爾阿波羅·格蘭茲。”
在發現如月明的時候,薩爾阿波羅再度恢複了往日的優雅,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給人一種本能的厭惡。
就好像麵前的人虛假到了極點,一切都是偽裝的一樣。
“你方才的表演十分精彩。”
薩爾阿波羅輕輕地鼓掌,“為了感謝你付出的努力,我決定把你帶回虛圈,然後專門為你製作一個培養皿。”
“差點忘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藍染惣右介是也!”
對麵的少年胸膛一挺,毫不臉紅地大聲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遠處縛道結界下的身影頓時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試圖壓下突然暴增的血壓。
見到對方這般反應,薩爾阿波羅怔了一下,但隨即反應過來,微笑道:
“很不錯的名字。”
“我會把它寫在盛裝你的容器上……”
話音還未落下,一柄燃燒著火焰和雷電的長劍便是直接突臉,然後在劇烈的靈壓暴動之下,轟然爆炸,響徹平原。
早在剛剛閑聊的時候,如月明就已經開始了蓄力。
他深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隻變態的靈壓會強到如此程度。
但他明白一個道理。
再不先下手為強的話,就真的要被人裝進容器中觀賞了。
“何等卑劣!”
薩爾阿波羅活了無數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招呼都沒打完就開始痛下殺手的死神。
眼前這家夥跟百年前錄靈蟲觀察到的刳屋敷劍八比起來,道德水平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人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反觀這年紀不大的小鬼,滿肚子的壞水。
薩爾阿波羅靈壓爆發,洶湧的波紋穿透天空,隻見他抬起手指,無數靈子於其中匯聚,化作光球。
雷火劍的失利,讓如月明瞳孔驟縮。
然而還未來得及感慨對方的強大,恐怖的危機隨之降臨。
來不及思考,如月明反手拔刀擋在身前,下一秒,磅礴的衝擊於刀身前爆發,整個人被瞬間掀飛了出去。
一道流星於天空上劃出優美弧線,最後狠狠地在平原上砸出巨大的深坑。
明明隻是差了兩級,但基力安和瓦史托德根本不在一個次元上。
單單是這發類似於虛閃的攻擊,就足以秒殺數十上百隻基力安。
塵埃在深坑中掀起,滾滾的煙霧遮掩了其中的景象。
就在薩爾阿波羅以為自己不小心殺死了對方的時候,煙霧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絢爛光芒。
激**的靈壓卷走了塵埃,顯露出如月明的身影。
當看到心儀的試驗品不僅沒死,反而氣勢比之前更加高昂的時候,薩爾阿波羅也是愣了一下。
尤其是在注意到如月明身後不斷浮現出,鬼道凝結的長劍時,白骨麵具下的表情,就越發不解了。
如月明站在深坑中,壓榨著自身的靈壓,凝練出一把又一把的雷火劍。
當察覺到自身的控製力達到極限的時候,他信手一揮,宛如指揮千軍萬馬一般:
“窺視王之財寶的鼠輩,去死吧!”
下一刻,雷火劍群如約而至,無數道絢爛的光芒直接將平原的天空點亮,磅礴的光柱衝天而起,仿佛要將天空和大地的界限都一同撕裂一般。
可就算是如此程度的攻擊。
在早已有所準備的薩爾阿波羅麵前,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當煙塵散去的刹那,靈壓障壁將餘波悉數抵擋在外。
望著並沒有太多損傷的薩爾阿波羅,如月明的心沉入了穀底。
來不及多說什麽,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五番隊再不來的話,山老頭這次怕是要光頭人送黑發人了。
可就在他準備英勇就義的時候,一道被濃厚鬼道光芒覆蓋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麵前,散發著強橫的靈壓。
見到此人,如月明突然眼前一亮:
“惣右介!”
藍染:“?”
他自詡都已經偽裝到這種程度了,不僅是身高和形態,就連靈壓都做了改變,這家夥到底是怎麽認出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