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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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村……”
老村長幾乎是嘶吼著大聲將天明拉扯進了村子,而後,村子外麵那些還在玩鬧的小孩,正在勞動的大人紛紛跑進了村子,不過,看到這一幕,孩子們的臉上滿是不解,而大人們的臉上除了恐懼,更多的則是莫名的悲傷。
老村長的呆滯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當眾多的大人們聚集到他的身邊時,他又再次恢複了平靜,不過,現在的老村長臉上出現的卻不再是平時的和藹可親,而是肅殺,拋掉手中的木杖,將一把柴刀拿在手中,此時的老村長哪裏有半分的柔弱,根本就是一位垂老的壯士。
看著圍攏過來的壯年男丁,老人的眼神微微的眯了起來,而後猛然睜開,一道精光爆射而出,指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一位絡腮胡子的壯漢大聲喝道:“塔布,你去組織所有十四歲以上的男丁,每人拿上武器,不要管籬笆了,圍繞著咱們的祭祖堂組織防禦,聽清楚沒有?”
“是!”絡腮胡子大漢高聲回答道,而後一揚手中的坑坑窪窪的一把大砍刀,對著那些聚攏在遠處的青年、少年們喊道:“不要發呆了,趕快拿著自己的武器,到祭祖堂集合!”數十位少年、青年轟然答應,紛紛小跑著向自己家裏前去找武器,而後向著祭祖堂的位置集合,每個人的臉上並沒有少年人那種見到熱鬧時的興奮,反倒是各個沉重異常,對於他們這些已經屬於村子的中堅力量的年輕人來說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不過,即使心中早有準備,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那樣的坦然。
老村長不再管絡腮胡子大漢塔布的事情,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一個白白淨淨的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不過,還是發令道:“白勝,你帶著長老會的一幹人,將村中的老弱婦孺全部集中到祭祖堂之中!”
“是!”那個叫白勝的白淨男子應聲後就要轉身前去組織人手,但是,老村長卻說道:“慢!”
白勝轉過身,奇怪的看著老村長,隻見老村長閉上的眼睛緩緩地、顫抖的睜開,將目光對準了遙遠的深山,顫聲說道:“將那些十五歲以下的小孩和行動比較矯捷的老人全部集中到祭祖堂之後的退路吧!”
“村長!”周圍的人群匆忙大喝,每個人臉上都是焦急和不可置信。
白勝也是臉色一白,大聲說道:“村長,沒有到那種地步吧?咱們村子已經撐過數十次了!”
“這一次不同!”老村長搖搖頭,揮手疲憊的說道:“這一次不同,剛剛從森林裏傳來的是飛天妖虎的聲音,前年咱們的兒郎在捕獵時曾經獵殺了數頭老虎,這一次,飛天妖虎是來報仇了!”
聽到老村長的這話,周圍的人群紛紛臉色一白,膽小的已經身體顫抖了,白勝倒是有一些膽色,低聲問道:“那麽,是不是我再在其中安排幾個護衛,畢竟,隻有還未完全長大的小孩和生活經驗豐富的老人,也不能保證在這種蠻荒之中存活下來,若是有幾個身手比較好的護衛至少也能保證咱們的傳承不斷絕!”
“好,你去安排吧!”老村長疲憊的說道:“還是你思慮的周全,要不你就帶著那些小孩和老人在退路之中休息吧!”
“那怎麽可以?”白勝斷然拒絕,老村長聽到此話卻是冷哼一聲,雙目緊緊的盯視著白勝,大聲的說道:“白勝,你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是何等危機,咱們要保證的是那些小孩必定能夠活下去,而不是我們這些老家夥的安危!”
看著老人痛心疾首的神色,白勝眼中閃過一絲慚愧,對著老村長和周圍的人們一抱拳,大步向著村子中心最高大的一座房子跑去,那裏,正是村中最莊嚴神聖的地方——祭祖堂。
老人的目光注視著白勝跑遠,才緩聲問其他人道:“村子中的存糧可都安置妥當了嗎?”
“村長放心,都安排妥當了,那些躲在退路之中的大人小孩也都發放了食物,最少可以保證他們半個月的生存,至於村中存糧的存放位置,白勝長老也知道,隻要咱們撐過這一劫,自然萬事皆無……”
“要是撐不過去,至少咱們碧落部的傳承沒有斷絕,咱們這些老家夥就是進了地下,至少也有麵目麵對那些先祖啊!”老村長一邊感歎,一邊疾步和其他人向著祭祖堂之中走去。
天明剛剛開始也是被帶進了祭祖堂中,看著眼前著高大的房子,天明還是第一次走進這裏,從小村中的大人就說這裏是村中最莊嚴神聖的地方,他們這些小孩子若是有人膽敢隨意跑進祭祖堂之中玩耍,必定會被抓住,而且在懲罰的時候還會連累自己家裏的長輩,因此,所有的小孩都是第一次走進這裏,每個人都是睜大雙目,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房子。
這是一座完全有青色巨大石頭堆砌而成的房屋,看那石頭的材質,分明和天明每天去雞冠嶺上獨坐時屁股下麵的那塊青石一模一樣,但是,村中就寥寥數百人,怎麽能夠完成這麽巨大的工程呢?天明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看著眼前的這巨大條石累積而成的房屋,長達三十丈,寬也足足有十幾丈,幾百個人走進裏麵,卻依然讓裏麵顯得空空落落,天明好奇的看著裏麵的擺設,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同,祭祖堂之中被沒有那些所謂的好東西,有的卻是一塊塊的巨大青石浮雕,在其他小孩被自己的父母、爺爺奶奶摟緊在懷裏的時候,天明自然沒有什麽人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照顧他,或許是看出了天明一個人的孤單,那個叫天明吃飯的矮胖王嬸將天明向著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幾步,對著他溫和的笑道:“天明,不要怕,大家都在一起!”
天明感激的點點頭,畢竟,在整個村落中,對待自己最好的就是眼前的王嬸和剛剛的老村長,而王嬸現在懷裏也抱著一個隻有幾個月大的小孩子,正是王嬸的孫子,而王嬸的兒子和兒媳自然是在那些防禦的人群中,看著王嬸那擔憂的眼神,天明小大人似的安慰道:“王嬸,不用擔心的,王哥的身手可是村裏最好的,再說王嫂子也是一個好手,就連那些野獸也是不懼,何況現在呢?”
王嬸不發一言,用手溫柔的撫摸著天明的小腦袋,勉強的笑笑,嘴角扯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天明,這一次,似乎不一樣啊!而且,這一次前來攻打村子的恐怕會是哪些妖獸啊!”
“妖獸!”這是天明第二次聽說妖獸的名字,聯想到第一次聽到妖獸名字時死去的田饒,以及那隻小小的藍色兔子的冰箭,天明的心中也不由的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王嬸擔憂的注視著手拿粗糙的武器,守衛在祭祖堂的唯一的大門處的兒子,以及在兒子身後不遠處正在撕扯布袋的兒媳,眼神中不僅有著恐懼,更多的則是對於生活的絕望,而在祭祖堂中的所有大人們,似乎都知道了什麽,每個人都是麵色沉重,卻不發一言。
天明沒有打擾王嬸,而是從人群的縫隙中慢慢的向前擠了過去,到達了祭祖堂的石壁附近,借著在牆壁上點燃的鬆脂火把,仔細的觀察著石壁之上青石之上的浮雕,眼神中滿是驚訝。
最為靠近天明的一副浮雕上,雕刻的是一頭狐狸,隻不過,這隻紫色的狐狸的頭上居然長著一隻獨角,白色的獨角上麵還有絲絲的電光閃爍,雖然沒有雷雨天那種閃電的威力看似強大,不過,再配合著懸浮空中的狐狸腳下那一條條的屍體,全部如同焦炭一般,真是駭人聽聞了!
牆上的浮雕並不是多麽的栩栩如生,相反,或許是當初雕刻的匠人的水平問題,或許是歲月的侵蝕,現在的牆壁上的浮雕看去反倒有一些斑斕,但是,這絲毫不影響那種血腥的味道撲麵而來,幸虧天明也是親眼看見過自己從小的玩伴死在一隻看似無害的藍色兔子嘴下的小孩,再加上他平時就喜歡獨處,喜歡思考,因此,看到這樣血腥的一幅浮雕,不但沒有害怕,心中反倒思量的是難道那隻紫色獨角的狐狸,就是大人們口中所說的“妖獸”不行?
接著,第二幅浮雕,第三幅浮雕……
一塊塊的青色石塊慢慢的看過去,天明最少也看了有十幾副浮雕了。上麵最多的並不是那些妖獸,反而是和天明一樣的普普通通的人,他們或者在田地之中耕種,或者在山嶺之中捕獵,或者在家中飼養馴養良善的野物,總之,那些普通的凡人所做的事情,就和碧落部中的村民平時所做的事情一樣,都是為了那平凡的生存,簡單的活著。
不過,那些形狀各異的妖獸也有不少,有些天明恍若認識,有些天明卻是聞所未聞,但是,相同的一點就是在浮雕上那些妖獸都是飛舞在空中,而在那些妖獸的腳下,卻有著許許多多死去的普通人。
正當天明心中不斷升起思緒的時候,從那遙遠的森林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同時,一個人擠到天明身邊,拍拍他的腦袋,大聲說道:
“小子,在幹嗎?不要發呆了,趕快跟我走!”
天明轉頭一看,正是村中平時最為寡言少語的長老,白勝!
PS:第一更,堅持完本,每天逼著自己碼字,千萬不能太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