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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山的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對著名泉老人低聲問道:
“或者,那個女人的重病,真的與你無關?”
聽到原山的這句話,名泉老人頓時臉色一變,神色驚慌的喊道:“怎麽可能,你怎麽會知道?”
“哼!”原山冷冷的說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那個男人真的不知道,隻不過因為他深愛的女人已經死去,而害死她的卻是他的父親,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所以,才自閉於石屋,一心懺悔。”
聽到原山的這句話,名泉老人如被雷擊,整個人懵頭懵腦了,嘴裏不斷的呢喃著:“不會的,峰兒怎麽會知道呢?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當初的你恐怕也不是什麽避世修行吧?而是來到蒼茫之海打拚,但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不願意和父親在一起,而是選擇和妻子相伴田間,你肯定不滿意了,而且,你的事業想要讓人繼承,隻能選擇將兒子逼出田間,不過,或許你沒有料到的是那些人會下手那麽狠,而且你的兒子會對妻子那麽一往情深,導致你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的親生兒子道基毀壞,無法修行。”
原山的話,就如同一枚枚透骨的利刃,刺進了名泉老人的心裏。
老頭剛剛還鶴發童顏般的麵容,幾乎是頃刻間灰敗了,他的臉扭曲著,歇斯底裏的對著原山大吼道:“怎麽可能,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明家的千秋萬代,是為了他們好,但是,那個賤人居然不肯離開莊園,說什麽寧可陪伴兒子,終老田間。”
說到明峰和他的妻子,名泉老人似乎終於找到了事情的源頭,幾乎是在咆哮著吼道:“對,對,就是那個賤人,還有那個孽種,居然不聽父親的話,那麽,我就讓他們的美夢破滅,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看他們還聽不聽我的話……”
說著說著,名泉老人那本來仙風道骨的臉龐,已經是如同魔鬼般猙獰,兩顆眸子中散發著紅光,似乎要嗜血一般滲人。
可是,原山似乎依然不肯停口,繼續冷冷的說道:“不止吧!恐怕當初我被他們抱回莊園的時候,你就知道我的特殊了吧?”
“對,你個孽種,就憑你的那個藍色眼珠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半妖。”名泉老人繼續咆哮著。
原山死死地盯著名泉老人,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傳出的陰風般寒冷:“還有我的那個珠子吧?畢竟,雖然你不知道那是鯤鵬的元珠,但是,憑著當時的你那元嬰後期的眼光,肯定能夠發現其中蘊含的世界,因此,你才最終選擇了害死自己的兒媳,然後,順理成章的從兒子手裏接過寶物。這樣一來,既讓兒子對你無怨無悔,又能除掉一直影響著兒子的兒媳,當時的你,就是這樣想的吧?”
名泉老人徑直大笑了起來,聲音中甚至帶著一絲瘋狂,對著原山大吼道:“不錯,隻是我沒有料到那個孽子居然那樣無用,生生的被一個女人毀了,被那幾個跳梁小醜輕易的偷襲得手,而且,當時的我也沒有想到你的身上居然還有一塊破舊的獸皮,要不然,我早已進入化神期,哪裏容得你這個半妖來囂張……”
聽到名泉老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語,原山不由的一陣歎息,繼續問道:“可是,明玉呢?他是你的孫子,你為什麽不好好教導他,讓他成為一個紈絝呢?”
“哼哼……”名泉老人得意的一陣冷笑,然後,張狂的說道:“既然那個孽子都是那樣的無用,孫子難道還能多好?何況,我快要進入化神期了。隻要進入化神期,我就等於壽元無盡,到時候,憑借著我的冥界,整個蒼茫之海還不是任我縱橫,到時候,什麽樣的美女沒有,何必在乎一個孫子……”
“所以,最終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自己,隻不過,因為你的一念之私,不僅是你的兒子、兒媳,甚至是你的孫子,都因你而死,你就不覺得愧疚嗎?”原山目視著名泉老人,沉聲問道。
不料,原山的這句話,竟然惹得名泉老人一陣歇斯底裏的大笑:“哈哈……”
原山就那樣穩穩地看著對方大笑,但是,藍色眼眸中卻掠過一絲殺意。
似乎是笑累了,名泉老人緩緩地直起腰,懸浮在半空中,俯視著原山,眼神中帶著一絲鄙夷,大聲的說道:“虧你還是個半妖,居然比人還多情。難道你不知道真正的修士,別說兒子、孫子,就連自己的父母都可以殺掉嗎?真正的修行,就是讓自己得到永生。何況,我生了他們,我給予了他們生命,自然有權剝奪他們的生命。”
這一刻的名泉老人,再次白發飄揚,右手揮動間,似乎自己成為了主宰世界的神明。
原山看著那似乎揮斥方遒的名泉老人,不禁搖搖頭,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雖然是你賜予了他們生命,但是,卻是他們活出了自己的生命。因此,你沒有權力剝奪他們。”
過了片刻,原山凝視著張揚的名泉老人,冷冷的說道:“明峰不能罵你、殺你、報複你,因為他是你的兒子;田茹不能恨你、辱你、詛咒你,因為她是你的兒媳;明玉不能怪你、怨你、諷刺你,因為那是他自找的。但是,雖然明峰和田茹當初收養了我,不過,你對我無恩;雖然因為我的體質,當初選擇了明玉作為自己的身體原型,不過,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那又怎麽樣?”名泉老人陰森的說道。
原山搖搖頭,目光直視著對方,緩緩地說道:“所以,他們對我有恩;所以,他們不能報仇;所以,我要替他們報仇……”
說完這句話,原山不顧名泉老人的驚詫,小心的將捧在手心的白霧凝成的人影收入了混沌界,然後,抬起頭直視著對方。
“哈哈——”
名泉老人先是一陣大笑,然後對著原山叫囂道:“好好,小子,你莫非以為自己打敗了空玄老兒,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或許,你是真不知道當初的那顆珠子,到底帶給我什麽?”
原山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對著名泉老人說道:“好了,一切的一切都交給戰鬥吧,既然你認為修士的一切都是為了修行,那麽,今天我給你證明的機會。”
環顧四周,原山用手指著遠處蒼茫無垠的海麵,對著名泉老人說道:“或許你不在意,但是我不想毀壞這兩個對我有恩的好人,所以,咱們去海域上空吧?”
說完,原山不管名泉老人的神色,而是雙翅微震,如同黑夜中劃過的閃電,瞬息間消失在了名泉島,消失在了遠處的夜空中。
“名泉島眾人聽令:今夜各自閉關,若是有人敢肆意走出房門一步,格殺勿論!”
名泉老人對著島嶼朗聲一句,不管下麵島上修士的大聲應和,袍袖一擺,向著原山消失的方向飛去。
在各自房間裏窺視了好久的名泉島修士,在看到一道閃電破空消失之後,島主名泉老人也飛了出去,不由的低聲議論起來,但是,想起名泉老人那乖戾的性格,誰也不敢走出房門,當然,這一夜對於他們來說,注定是漫長的,或許,更加難忘……
原山的大鵬雙翼速度何其之快,不過瞬息之間,就出現在了距離名泉島數萬裏的海域上空,靜靜的懸浮在空中,等待著名泉老人。
不過片刻,名泉老人就出現在了不遠處。隻見他腳下一彎泉眼不時的流動著,竟然如同瞬移一般,在身後留下了一道道的殘影,瞬息間,就出現在了原山的身前數裏之處,冷冷的和原山對視著,嘴角不時露出一絲猙獰。
原山淡淡的看著對方,說道:“名泉老人,雖說你以名泉為名,你的這一彎泉眼,身為天下八大名泉之一,確實不凡,但是,莫非你以為靠著這一彎流蘇泉眼,就可以抵擋我嗎?”
“嘿嘿,小子你是純粹想找死啊。好,就讓我來成全你……”名泉老人陰森森的一笑,然後,從他的身後,湧出了一圈圈濃鬱的黑光。
人們常常說黑夜,但是,現在出現在名泉老人身後的那黑光,怎一個黑字了得?
那是一種純粹的黑,無瑕的黑,比周遭的黑夜更黑,似乎吞噬一切的黑,現在的名泉老人,簡直就是黑夜中的君王。
原山目光凝重的看著那濃鬱的黑色,似乎黑夜中的所有色彩都被那一圈圈的黑色吞噬一空,那一圈圈的黑光,簡直就是無盡天際中虛無縹緲的時空黑洞。
名泉老人發現了原山的凝重,不由的加快了黑光的速度,更是張狂的叫囂了起來:“小子,想想這是我從你身上的那顆珠子中悟出的神通,你死在本該是自己的寶貝之下,應該很滿足吧!”
而原山的身上同時出現了璀璨的五色光華,低聲自語道:
“那個,就是本來應該屬於我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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