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的那一刻,時間正好是晚上的八點整,韓錦書剛給今天的最後一個客人做完光子嫩膚。

按理說,這種入門級的護膚項目,隨便一個正規醫師便能輕鬆勝任,根本不用韓錦書來上手。

但,韓錦書今天心情很好。

所以當她哼著小曲兒、打著節拍路過治療室,聽見原本的治療師秦荷講電話提到家裏有急事時,她直接就推門而入,風輕雲淡一擺手,讓秦荷提前下班,換她自己頂上。

躺在治療**的客人是個中年阿姨,聽見韓錦書和秦荷的對話,她下意識打量了韓錦書幾眼。

這女孩子素顏朝天,神清骨秀。皮膚白白的,眼眸透徹晶亮,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副天生愛笑的唇形。頭發烏黑而蓬鬆,在腦後隨手一綁,便翹成一個俏皮的高馬尾。

這驚人的發量,這不施脂粉也靈動美豔的臉,一看就是個年輕小丫頭。即使穿著身正經八百的白大褂,也很難讓人不質疑她的專業性。

見秦荷真要走,中年阿姨頓時不樂意了,皺眉道:“秦醫生,我在你們這兒做臉,所有項目都是你給我操作的。突然給我換個實習生小妹妹……”說著,中年阿姨意有所指地瞟了韓錦書一眼,“恐怕不太好吧?”

“實習生?”秦荷一聽,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小聲提醒,“姐,您說什麽呢,這是我們的韓院長,全院技術最牛的人。”

中年阿姨驚呆:“院長?”

“你好女士,我是盛世醫療美容中心的總院長兼老板。”韓錦書朝中年阿姨露出職業微笑,“很高興為你服務。”

*

醫院走廊裏燈火通明。

秦荷走出治療室,隨手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換回自己的便裝。一個同事看見她,詫異問:“你不是還有個客人麽?這麽快就完了?”

“韓院聽說我孩子有點發燒,讓我趕緊先回家,她幫我操作。”秦荷隨口道。她換完衣服又似想起什麽,眉宇間多出幾分狐疑,“你覺不覺得,這個星期韓院的心情好像都特別不錯?”

“每天哼歌還請所有員工喝奶茶,心情肯定不錯呀。”

“為什麽?”

“你第一天來盛世上班?這還用問麽。”同事左右張望了一番,嗓音壓得低低的,道,“肯定是韓院的老公又飛國外去了。”

秦荷莫名其妙:“老公飛國外,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老大的心思誰猜得透。”同事聳聳肩,抑揚頓挫地揶揄:“總之據我觀察,隻要老公不在身邊,韓院就是打圍的碰到金錢豹——喜笑顏開。”

*

二十五分鍾的光子治療結束,中年阿姨猶自拿著一麵小方鏡照來照去,欣賞著自己重換生機的臉。韓錦書打了聲招呼,摘下手套和口罩,隨手摁掉叫喚個不停的手機開門離去。

天色已經黑透,整個盛世醫美中心隻有住院部的三層樓還亮著光,幾名值班小護士看到韓錦書,全都笑嗬嗬招呼了聲“韓院好”。

韓錦書笑容滿麵,跟小護士們寒暄了幾句,隨後便獨自一人回到位於頂層的院長辦公室。

她走進休息室,脫下白大褂和裏頭的休閑襯衣白長褲。回轉身的刹那,流轉著斑斕霓虹的落地窗映入一道隻著背心短褲的身影——天鵝頸下蜿蜒出線條優美的鎖骨,蜂腰翹臀,長腿筆直。

韓錦書仍在哼歌,邊換衣服邊戳亮手機屏,回撥給剛才的未接來電。

甫一接通,聽筒裏便傳出極其嘈雜的噪音,尖叫聲、交談聲、口哨聲,夾雜著賽車引擎的嗡嗡聲,沸反盈天。

韓錦書嫌棄地把腦袋離遠了點,“喂。”

聽筒那邊是個男性嗓音,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扯著嗓子喊,跟破鑼似的:“韓錦書!你到哪兒了?大家夥都等著你呢!”

“加了個班。”韓錦書一隻腳套進超短褲,另一隻腳金雞獨立地踩在地上,一個重心不穩還原地蹦了兩蹦,抽空進行估算:“市中心到伏龍山,我開快點,最多也就四十分鍾吧?”

電話那頭瞠目結舌:“我的大小姐,你明知道今晚有你的比賽,你還加班?四十分鍾那不是踩點兒到,你簡直……”

大小姐懶得聽碎碎念,小拇指戳了戳手機屏下方的紅色小圓點,哢一聲掛斷了電話。

呼!世界清靜。

換完衣服,韓錦書就著落地窗照了照。

一字抹胸配熱褲。嗯,她真美。

韓錦書對自己的辣妹造型十分滿意,彎彎唇,拿起車鑰匙轉身往醫院停車場走去。

*

夜幕降臨,白日裏端莊持重的銀河市仿佛化身成了妖精,建築做底,霓虹為妝,為這座國內數一數二的繁華都市拉開了夜生活帷幕。

一輛頂配奧迪R8飛馳在高速公路上。

這是韓錦書最低調的一輛車,隻用作平時上班開開。雖是代步車,但她愛車玩車,依然花大價錢給車身鍍了層磨砂摩卡棕,還在駕駛室的車門一側貼了個定製款的碎鑽小玩偶圖案,是她最喜歡的琳娜貝爾。

路燈的光交織成片狀的光影,在車窗外急速倒退。

時值工作日,如果掐著正常時間點下班,出城的車輛毫無疑問會堵到韓錦書懷疑人生。所以加個班,錯開晚高峰,韓錦書喜滋滋,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一路風馳電掣,摩卡棕R8駛入伏龍山墨石國際賽車場時,距離韓錦書掛斷那通電話,正好過去四十分鍾。

墨石賽車場,位於銀河市以北的伏龍山。這個賽道的前身是一個超大型的軍用機場,廢棄後便被政府重新利用,修成了賽車場,用以舉辦超跑錦標賽。

本屆超跑錦標賽除了獨立車隊和職業賽車手外,還有不少非職業賽車手報名參加。

韓錦書就是非職業車手中的一員,被分在非職業組。

一年一度的超跑錦標賽,毫無疑問是賽車手們和豪車愛家們的頂級盛宴。偌大的觀眾席區域座無虛席,此起彼伏的尖叫與口哨聲幾乎要將整個夜空吵亮。

賽場上停滿了各色改裝後的超級跑車,隨著廣播的通報聲,車手們駕駛著各自的賽車呼嘯馳入賽道。

準備區和更衣室也是一片熱鬧。

韓錦書換好賽車服,剛拉上拉鏈走出女子更衣室,一道人聲便在身後響起,說道:“謝天謝地!大小姐你總算來了!”

韓錦書回過頭,看見一個高個兒大男孩撥開人潮朝她走來。

大男孩約莫二十一二歲,容貌俊朗身形挺拔,名叫梁英南,話癆小迷弟一隻,是韓錦書的表弟。

銀河市的名流圈子就這麽大,一群富二代們大多都彼此認識,梁英南也愛車,還建了個微信群,把喜歡超跑的富二代們集結在一起。見這小表姐有共同愛好,便把她也拉進了群裏。

韓錦書平時不怎麽在那個群裏說話。原因不是她性子高冷,而是與一眾閑得發慌靠吃公司股份、玩豪車戲人間的二世祖們不同,韓錦書有自己的獨立事業,並且還算成功。

每天上班已經累成狗了,下班她就隻想躺屍裝死當鹹魚。是遊戲不好玩還是磕的CP不夠香?請問哪裏還有精力和一群微信網友商業互吹。

韓錦書問:“我的賽車你開來了嗎?”

“放心吧姐,這我哪兒能忘。”梁英南興衝衝,又道,“我把群裏的所有人都拉來給你加油了!而且我剛才看了一圈,整個賽場好像沒幾個女生欸,表姐你真的太酷了!”

“知道我酷就行了,低調點。”韓錦書伸手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自信滿滿一笑:“等我拿完獎你再誇也來得及。”

*

數分鍾後,職業組比賽完畢,賽場廣播通知非職業組的選手準備。

韓錦書神色自若地戴上頭盔,隨著“嗡”一聲酷炫的引擎音浪,她把車開上了自己的賽道。

觀眾席立刻爆發出一陣尖叫。梁英南整個人踩到了凳子上,大吼:“韓錦書!你是最棒的!你!是我的神!”

微信群親友團見狀,也紛紛捧場地吹起了口哨鼓起了掌。

韓錦書麵朝觀眾席無比從容地笑了笑,而後又無比自信地挑了挑眉,然後便聽見“砰”一聲槍響。

她眼神一凜,賽車以王者之姿竄了出去。

僅僅兩分鍾後,賽道上突然巨大一聲“砰”——

梁英南呆了:“。”

微信親友團傻了:“。”

又過了兩分鍾,韓錦書同誌戴著頭盔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輛才剛開進彎道就被自己撞得稀巴爛的賽車,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斥巨資剛買的邁凱倫F1賽車,剛從倫敦空運過來還不到一周,光發動機就900萬美金。

心疼肉疼嗚嗚嗚!

在韓錦書身邊還有另一名車手,年紀很輕,滿頭板寸銀發,嘴裏還嚼著一枚口香糖。此時,銀發富二代看著自己被撞到變形的愛車,懊惱得想爆粗口。

他轉頭看旁邊。把他愛駒撞爛的車手個子不高,小小一隻,身形也纖細柔弱,戴著頭盔,看不清楚長相。

這群二世祖一貫仗著家中勢力囂張慣了,脾氣暴躁,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裏。銀發哥隻當這是哪個剛玩車的新手,罵道:“媽的你……”

話沒說完,小矮子開口了,嗓音清脆柔婉,說道:“對不起,剛才走了下神,方向盤打偏了。”

銀發哥愣了下,沒想到對方是個女的,也沒想到對方態度會這麽友好。

韓錦書繼續很禮貌地說:“你這車多少錢,我原價賠你。”

銀發哥隨之嗤笑一聲,不屑道:“小妹妹,大學畢業沒有?玩兒車不久吧?你認識我這是什麽車不?”

韓錦書看了那輛跑車一眼,回答:“法拉利。”

“法拉利251GT限量版,全球隻發售了100輛。”銀發哥冷笑,“有錢你也買不到,怎麽賠我?”

韓錦書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兜裏手機響了起來。

韓錦書掏出手機看屏幕,來電顯示是四字備注:暖床工具。

韓錦書:“……”

韓錦書捏手機的五指無意識收緊了點,三秒後不甚情願地把電話接起:“喂。”

“在哪兒。”

極其幹淨簡潔的兩個字。聲線清冷低沉,音調凝著冷硬的金屬質感,像在夜空中流淌的冰河。夾雜一絲幾不可察的疲憊。

韓錦書稍作停頓,語氣帶著不確定,“你回來了?”搞什麽,之前他的助理告訴她至少要去三周,因為工作量巨大。

這才兩個星期不到,就殺回來了?天啦嚕,有事嗎有事嗎?

韓錦書覺得有點心肌梗塞。

聽筒對麵冷漠不語。顯然,是因為她答非所問。

兩秒後,韓錦書掃了眼麵前可憐的小邁凱倫和更可憐的小法拉利,終究服軟,乖乖回答:“我在伏龍山,墨石賽車場。”

嘟嘟。

忙音傳來,對麵已冷冷將電話掛斷。

*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一彎船兒似的冷月掛在天上。賽車場內依舊上演著現實版《速度與**》,觀眾車手們的情緒隨一聲聲超跑音浪高漲到極致,喧嘩熱鬧,沸天震地。

兩輛報廢的超級跑車被拖到了一邊。

韓錦書嫌熱,脫了賽車服站在車子旁喝汽水。喝完覺得無聊,她隨手掏出手機玩兒羊了個羊。

銀發哥和他的兩個同伴也等在這裏。從韓錦書摘下頭盔開始,他們的目光就沒從韓錦書身上離開過,一是因為她確實漂亮有氣質,散著發,身材火辣嫵媚慵懶,二是因為,他們覺得她有點眼熟。

似乎在哪裏見過……

銀發哥幾人皺眉回憶著,一時想不起來。

戴耳釘的同伴低聲:“這靚妞誰啊?”

“不知道。”

又過了會兒,銀發哥不耐煩了,看向韓錦書喂了聲:“說句話,讓我們哥幾個在這兒陪你幹等是幾個意……”

話音未落,一道人聲便從不遠處傳來,嗓音清潤,溫和如春風,恭敬說:“抱歉,機場過來比較遠,小姐久等了。”

銀發哥聞聲回頭,見說話的人身形高大氣質清貴,一身西裝做工考究。金發碧眼,是歐裔,中文說得卻相當流利地道。

韓錦書抬眼,下意識往歐裔帥哥身後看了看,不見那道熟悉身影。

金發帥哥注意到韓錦書身旁的一片狼藉,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自然道:“小姐,這裏就交給我來處理。”

韓錦書看他一眼,點頭稱讚:“弗朗助理越來越機靈了欸。”

弗朗笑得和風霽月:“謝謝小姐誇獎。畢竟老板說了,你如果沒闖禍,是不會告訴他地址的。”

韓錦書:“。”

韓錦書卡殼三秒,微笑:“那麽請問你老板在哪裏?”

弗朗道:“在休息室等你。”

韓錦書不再多言,把喝完的可樂瓶子丟給弗朗,禮貌撂下句“幫我扔一下謝謝”後便轉身走了。

弗朗徑直走向銀發哥幾人,說:“你們好,我代表我老板來跟幾位協商賠付事宜。”

銀發哥狐疑:“你老板是誰?”

弗朗疏離一笑,“言氏集團CEO,言渡先生。”

*

言氏,跨國財團,百年望族,家族曆史悠久而壯闊。

家族祖先是地地道道的中國雲城人,民國初期,言氏舉家遠渡重洋來到歐洲,乘工業革命的東風發跡,曆經數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仍舊屹立不倒,穩如泰山。上個世紀改革大開放,言氏應國之需,將發展重心逐漸遷回國內,短短幾年便以雷霆之勢迅速開拓出內陸市場,是上流社會公認的第一豪門。

韓錦書趿拉著平底鞋,一噠一噠地來到賽車場休息區。

超跑錦標賽,顧名思義,富人圈子的專屬遊戲。賽車場的休息室也分了好幾個,貴賓室在休息區的最裏側,韓錦書之前進去過,是個堪比五星酒店套房的獨立房間,隻供最尊貴的客人休憩用。

她徑直走到貴賓室的門口,抬眼一瞧,門虛掩著一道縫,裏麵漆黑一片,也沒有開燈。

韓錦書暗自做了個深呼吸,抬手輕叩門板,哐哐兩聲。

裏頭傳出道嗓音,聲線低沉清冷,很好聽,清風般撥動人的耳弦。可惜冷酷得不沾半點人氣,隻有一個字:“誰。”

韓錦書清清嗓子:“是我。”

裏頭靜了靜,然後說:“進來。”

韓錦書推門進去了,順帶反手帶了門。

時值九月,已近金秋,貴賓室內分明沒開冷氣,但溫度卻明顯比外麵都還低一兩度。

空氣裏彌漫著一絲殘留的清冽煙草味。韓錦書抬起眼,借著窗外清淩淩的月光,她看見滿室黑暗裏坐了一個人。

他西裝革履,筆挺如畫,幾乎與周圍的暗色融為一體。兩條過分修長的大長腿包裹在黑色西褲裏,以一種貴族般優雅的姿勢交疊著,坐姿又分明散漫隨性,高大身軀靠著沙發,膚色冷白,雙眸微闔,正在休息。

疏冷月色依稀照亮男人的臉,五官很深邃,輪廓線條幹淨而利落,充滿侵略性。

韓錦書鼓了鼓腮幫。

他明明好安靜,無聲無息,就像已經睡著了。但空氣裏無形的威壓和濃烈攻擊性卻嚴重擾亂了她的磁場。

韓錦書有點懊惱。

真是活見鬼。每回麵對這個人,她都覺得打心眼兒裏怵得慌。

那頭,聽見她進屋的響動,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殺伐果決鐵石心腸的人,偏偏長了一雙多情又涼薄的桃花眼,眸色漆黑,直勾勾地看向她,目光冷冽又冷靜,露骨又直白。

韓錦書被看得一陣心慌,故作鎮定地撩撩頭發,坐在了他旁邊。

言渡視線順著她落座,淡淡在她身上端詳一番。

美人穿得清涼,上衣是黑色一字肩抹胸,濃密烏黑的長卷發如海藻般垂落,披散在光裸白皙的肩背上。純與欲結合得恰到好處,明豔妖嬈不可方物。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

韓錦書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先主動交代:“我剛才比賽發揮失誤撞了一輛限量版,估計賠得會有點多。還有我上周自己買的車也報廢了。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

言渡:“給你報賬?”

韓錦書卡了下殼,“差不多吧?”

言渡眉峰微挑,手指慢條斯理繞過她一圈烏黑發絲把玩,“這個態度,讓人不太想答應啊。”

聞言,韓錦書默。然後,她暗自吸氣呼氣,隨後下定決心般轉過頭,伸出雙手,親昵地挽住了他的脖子。

今晚第一次,鼓起勇氣抬起眼,直視言渡。

那雙冷漠璀璨的眼,漆黑,陰鷙,深不可測。

韓錦書硬著頭皮傾身貼近他,嗬氣如蘭,嘴角彎彎,兩個酒窩裏頓時漾出蜜來,連聲音裏也故意絞起造作。

她軟聲說:“老公這麽久沒回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車撞壞了,請你報賬,謝謝。”

言渡還是沒反應。

下一秒,他手一勾扣住韓錦書的細腰,直接把她抱到了他腿上,姿態說不出的熟稔同親密。

韓錦書臉上的假笑麵具和全部肢體,瞬間同時僵住。

她:“……”

完蛋。是不是演太過了?

救命!

言渡手指捏住韓錦書的下巴,抬起來。然後垂眸,視線慢條斯理掃過姑娘光裸的鎖骨肩膀,看見往下牽連的兩條胳膊白生生的,似上乘雪藕,細而不柴,透出幾分圓嘟嘟的肉感。

韓錦書心口一緊,背上汗毛全都豎了起來,硬著頭皮巋然不動。

然後,她便聽見男人懶洋洋地開口,沉聲道:“情書,你一點也不乖。”

作者有話說:

新故事來啦!一顆超級小甜餅陪大家入秋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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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開軍旅係列《炙吻》,專欄預收!文案如下:

今年18歲的許芳菲,父親早逝,家中隻一個母親一個外公,一家三口住喜旺街9號。

喜旺街徒有其名,是淩城出了名的貧民窟。

許母開了個紙錢鋪養活一家,許芳菲白天上學,晚上回家幫母親的忙。

日子清貧安穩,無波無瀾。

後來,樓下搬來了一個年輕人,高大英俊,眉目間有一種淩厲的冷漠不羈和刺骨荒寒。男人經常早出晚歸,一身傷,屋裏時時帶回些個性/感妖嬈女。

故事在這天開始。

*

又一次相見,是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雄鷹掠過碧藍蒼穹,掠過皚皚白雪。

許芳菲軍校畢業第二年,受命進入無人區,為正執行絕密行動的狼牙特種部隊提供技術支援。

來接她的是此次行動的最高指揮官。

對方一身筆挺如畫的軍裝,冷峻麵容在漫山大雪的映襯下,顯出幾分凜冽的散漫。

看他僅一眼,許芳菲便耳根泛紅,悶悶地別過頭去。

同行同事見狀好奇:“你和鄭隊以前認識?”

許芳菲心慌意亂,腦袋搖成撥浪鼓,支吾:“不。不太熟。”

當晚,她抱著牙刷臉盆去洗漱。

走出營房沒兩步,讓人一把拽過來給摁牆上。

四周黑乎乎一片,許芳菲心跳如雷。

“不熟?”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輕描淡寫兩個字,聽不出喜怒。

“……”

“你十八歲那會兒我執行任務,拚死拚活拿命護著你,

你上軍校之後我當你指導員,手把手教你拚組槍支,肉貼肉教你打靶格鬥。

上個月我走之前還趴我身上種草莓,種了足足二十個。不太熟?“

“……”

鄭西野涼薄又自嘲地勾起唇,盯著她緋紅嬌俏的假,咬著牙擠出最後一句:“小崽子,可以啊。長大了,翅膀硬了。他媽的吵個架連老公都不認了。”

許芳菲:“……”

*

①扛把子大佬X乖巧少女(前)/特殊軍種指揮官X堅韌可愛小軍花(中後)

②軍旅成長,暗戀成真。

③1V1,SC,甜掉你的小腦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