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蘭也知道自己拖了劇組的進度，每天都會安排助理請所有人喝咖啡，季桐每次都給了小芳。

季桐和悠蘭的對手戲並不多，所以夏超和淩暄的痛苦他感受不深刻。但他有一場重頭戲卻是要和悠蘭一起拍。

花重城被莫筱筱整死那一場，是季桐的重頭戲，他被莫筱筱騙進包圍圈，最後投河自盡。

彭曹華的戲講究逼真，除非是難度非常大的打戲，或者不需要露臉的群戲才會讓替身演員上，一般情況下都需要演員親自上陣。

拿了這份錢就得幹該幹的事，這本來就沒什麽好說的。

所以跳河的戲份需要季桐親自來，偏偏這幾天天氣不太好，很陰沉，倒是符合電影的氣氛，就是季桐受不了。

小芳提前兩天就準備好了各種感冒藥，還找小陶借了鍋，拍攝當天熬了滿滿一大鍋薑湯。連羽絨服都帶了三件。

結果還是不夠用，真正開始拍攝了她才知道她對悠蘭的演技實在太過高估。

季桐跳了四次，悠蘭那邊還沒過。

要不是都知道她確實是演技有問題，小芳都得懷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整季桐。

最後一次季桐上岸的時候，嘴唇都已經控製不住顫抖了。

導演看不下去，讓季桐休息一會兒，他耐著性子去給悠蘭講戲。現場的氣壓很低。

單哥和張強到的時候，季桐正裹著羽絨服抱著薑湯猛灌。他已經快把一鍋薑湯全喝完了。

看這樣子，晚上不用吃飯了。

“這是怎麽回事？”導演那邊的嗬斥聲越來越大，單哥皺眉看季桐，“你這邊還要拍多久？”

季桐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他要拍多久，還得看悠蘭什麽時候過關。

張強早就從小芳這裏了解了情況，所以並不驚訝，但看到季桐冷成那個樣子，待會兒還可能會繼續往冷水裏跳，氣就不打一處來。

“林霄凡怎麽想的？這樣的人能送到劇組來嗎？什麽經驗都沒有，還敢給她這麽重的角色。”

他說完又扭頭去看低眉垂眼的悠蘭，“這位姐胃口也真是大，她也真敢接！”

可是他們罵也沒有用，人已經定下來了，有林霄凡保著，誰敢動悠蘭。

除非悠蘭自己放棄。

“來，季桐，辛苦了，再來一次。”導演臉色沒有任何好轉，悠蘭那邊已經在努力調整狀態。

“哢！季桐你先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明天再拍。”導演閉著眼，滿臉疲憊。

悠蘭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開口：“導演，那......那我呢？”

“你繼續演，就剛剛那一場，什麽時候演過了什麽時候回去休息。”

悠蘭：“可是季桐哥已經走了啊。”

季桐凍得實在扛不住，裏麵的衣服是濕的，哪怕裹著羽絨服也難受。既然導演讓他回去他就回去吧，再這麽折騰下去非得感冒。

他後麵還有好幾場和夏超、淩暄的對手戲，不能再拖進度了。

導演冷眼看著悠蘭：“有他在你也照樣演不好啊，你自己練吧，對著空氣，對著工作人員都行。什麽時候情感到位了，什麽時候再請季桐過來搭戲吧。”

悠蘭站在原地，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這條路有多不好走她很清楚，好不容易再次遇到林霄凡，有了這樣好的機會，她無論如何不能放棄。

這點委屈算什麽，就算受了委屈，她好歹還是女主，比當群演可能連臉都露不了還被罵好吧。

她的情緒調整很快，當真對著空氣演了起來。隻是演技一言難盡。

別說接不住夏超和淩暄兩位影帝的戲，就是季桐的戲她也接不住。也不知道齊明明怎麽想的，居然就答應了林霄凡，將人送了來。

單哥讓張強跟著季桐回去了，他走上前和導演打招呼：“彭導，辛苦啦！”

彭曹華一看是單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兒，和單雄站到一邊抽煙。

“我去和她說說吧。”導演也有導演的無奈，單雄表示理解，他提出了撤換悠蘭的想法，彭曹華當然是願意的。

隻要悠蘭鬆口，自己放棄，這事就好辦。

“行，去吧！”雖然悠蘭已經拍攝了一段時間，但就她演的質量，播出來隻會被罵，現在換人重拍一遍也能趕上進度。

也不知道單雄和悠蘭說了什麽，悠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低垂著頭，跟著單雄走了。

悠蘭被換掉了，折騰了一個多月，最後莫筱筱這個角色還是逍遙顧靈的。

休息了一個多月，顧靈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問題，剛好趕回來拍攝。

她和淩暄是一個公司的，兩人合作過多次，對手戲完全沒有問題。

至此，聚在劇組頭頂的那團烏雲才徹底散去，拍攝氛圍終於慢慢好起來。

中途季桐請了兩次假，去參加《認知》的路演和首映。孟玲他們的宣傳做的不錯，首映的評價也很高。

隻是季桐沒想到首映的時候，林霄凡居然也去了。

他是受孟玲的邀約去的，整個過程林霄凡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並沒有和季桐扯其他的，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倒是夏節一見到季桐就很熱情，問他在新劇組過得怎麽樣，又問他哥對季桐好不好。

搞得季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哥對你印象不錯，我很少聽到他誇誰，你是例外。他對你可是絲毫不吝嗇誇獎。”夏節這話帶著幾分醋意，“都沒那麽誇過我！”

季桐好笑：“那你說說，他都誇我什麽了。”

他本來隻是隨口一問，誰知夏節當真認真思考了起來：“他說你人不錯，性格挺好。很低調謙遜，嗯～身材也不錯，是他喜歡的類型。”

夏節衝著季桐眨了眨眼睛，湊到他耳邊小聲問：“我哥和你說過沒有？”

季桐沒想到會等來這樣的回答，一時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淩暄說的那個杯子，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杯子，夏超自己都沒用過，卻給了他。

當時淩暄的表情和現在夏節的很像，所以他是看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