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最好的麻醉劑，無論季桐怎麽撞，怎麽折騰。就算出電梯的時候還讓張強被電梯門夾了頭，張強也始終乖巧的靠在季桐身上，沒有一點抱怨。
看得小芳又好笑又心疼。
這兩貨喝多了就是兩活寶。
季桐剛躺下，門鈴就響了。
小芳這是忘記拿備用房卡了？
他本來沒有完全醉倒，可躺下了再起來就覺得頭暈的厲害。走路腳步虛浮，仿佛踩在棉花上，每一下都落不到實處。
打開房門，看到門外風塵仆仆的林霄凡，季桐愣怔了好一會兒。
他微睜著迷蒙的眼睛，就那麽定定地看著門口的人。酒精讓他的大腦思索變得遲鈍。
以至於一直沒有想明白林霄凡為什麽會出現在他房門口。其實他就算不喝酒，也搞不明白。
“你......”
話未出口，人已經躋身進來。
林霄凡皺著眉頭，眉峰淩厲，冷冷地看著季桐：“你喝酒了？”
答案很明顯。
他知道他今天殺青，也知道他們劇組聚餐，本來他是沒打算過來的，可是看到他和夏節又摟又抱又拉手，還扛著張強回房間，心裏就有一股無名之火直往上竄。
他受不了他和別人如此親密。
他向來想做什麽就一定要去做，所以開車好幾個小時跑了過來。
看著滿身酒氣的季桐，紅彤彤的臉頰，一雙迷離的大眼睛透著幾分無辜，茫然無措。
讓他不忍心責怪。
季桐搖搖晃晃坐到沙發上，撐著額頭，指揮林霄凡：“把門關上，給我倒杯水。”
林霄凡深吸一口氣，照做了。
季桐咕嚕咕嚕灌了一大杯水，又搖搖晃晃站起來。
林霄凡皺眉：“你幹什麽？”
“去衛生間。”季桐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絲毫醉意。隻是他的兩頰太紅，腳步太虛。
林霄凡不放心，伸手去扶他，被季桐躲開了。
從衛生間出來的季桐，臉上掛著水珠，寒冬臘月的天氣，用冷水洗了臉，人清醒了不少。
“你這麽閑的嗎？”他不明白林霄凡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是想幹什麽。
林霄凡站起來，走到季桐麵前，看著他發梢上搖搖欲墜的水珠，在燈光下冷白剔透：“你和夏節怎麽回事？”
先是鬧出留宿緋聞，殺青宴上又那麽親密。
季桐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疑惑地看著林霄凡，好一會兒胸腔才起伏著，臉上帶著不悅質問道：“你監視我？”
“我不是，我隻是想知道你的情況。”這是實話，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最後還是遵從了內心。
他想他對季桐是有感情的。
他看到他和別人的緋聞會生氣，看到他和別人親密接觸也會生氣。
他承認，他吃醋了。
季桐不耐煩道：“林霄凡，你究竟想幹什麽？別告訴我，你喜歡我。”
林霄凡盯著季桐冷漠的臉，妥協道：“季桐，我可以收回我之前說過的話嗎？我說我對你有過喜歡，但不是愛。這句話大概是不準確的。”
“可以。”季桐依舊麵無表情，卻回答的無比幹脆。
“真的？”林霄凡很意外。
“當然。”季桐撐著沙發靠背，捏了捏鼻梁，“就算你以前愛過我，又怎樣呢？”
“我......”
“你愛過，但後來也背叛了，所以我們還是結束了。”季桐閉上眼睛，“就算那段感情是真實的，它也結束了，你明白嗎？”
林霄凡向前邁了兩步，離季桐很近，兩人之間的空氣彌漫著酒味和若有似無的沐浴露香，那是他們都很熟悉的味道。
“我不明白，我們從來沒有說過分手，不是嗎？所以我們不算結束！我們......”
“啪！”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屋外是被霓虹燈映紅的黑夜，喧鬧和繁華被窗玻璃隔絕在外，又被厚重的窗簾隱去。
屋內這一記耳光的聲音就顯得格外響亮。
季桐揪著林霄凡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林霄凡，你還有沒有心？你他媽都和別人曖昧成那樣了，你現在卻告訴我，我們沒有分手？”
“你到底是什麽人？感情對你來說就這麽隨便嗎？”
“你是不是仗著我喜歡你，就覺得你可以肆無忌憚？我告訴你，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一旦做了就意味著放棄。”
“你在決定和別人曖昧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我們感情的結束。是，我曾經是很喜歡你，喜歡到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全世界。可是後來你他媽一次又一次告訴我，你不值得，你不配！”
季桐越說越激動，他揪著林霄凡衣領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林霄凡胸前的皮膚被磨蹭的紅了一大片。
他卻沒有阻攔，任由季桐揪著，聽著季桐繼續說：“你當年是不是很得意？一個電話，我就像傻子一樣跑去酒吧找你，你說你喜歡我，我就毫無保留的愛你。你說什麽我都相信。”
“怎麽，我現在和別人傳點緋聞，舉止親密了一點你就受不了了？大老遠跑過來興師問罪？你他媽憑什麽呀？”
“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和別人曖昧成那樣，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你想過沒有？”
這是季桐第一次衝林霄凡這般吼叫，多年的情緒從塵封的記憶中破殼而出，被酒精澆灌，不過片刻就在胸腔內長成參天大樹，直衝雲霄。
他向來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但現在，他覺得任由情緒這麽肆虐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在情緒達到極致的時候，季桐終於出手了。
前幾次隻是一拳了事，這一次他趁著林霄凡不備，一拳揮出。林霄凡後退了兩步，身形還未穩住，季桐又猛地踹了一腳，堪堪踹在林霄凡小腹。
林霄凡吃痛，倒在地上。季桐身形不穩，也摔了下去。但他很快坐了起來，手腳並用撲到林霄凡身上。
林霄凡這才發現季桐的力量大的驚人，他試著反抗，卻發現根本無法從季桐身下起來。
季桐禁錮住林霄凡的雙手，壓在他身上，憤恨道：“玩弄別人的感情有意思嗎？這麽對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你良心不會痛嗎？”
他殺紅了眼，抽出一隻手狠狠地揍在林霄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