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被攔在前台，沒有見到林霄凡。
他沒有放棄，賴在前台不走。
前台的小妹妹挺喜歡季桐，也知道張強是季桐的經紀人。但總裁辦公室沒有允許，她也不敢放張強上去。
明明每次季桐來總裁助理都很快就親自下來將人領上樓，怎麽換成經紀人就這麽被晾著了呢？
待遇差別也太大了點吧？
小妹妹偷偷看了張強兩眼，張強眉眼比較柔和，坐在那裏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很溫柔的大哥哥。
不了解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其實就是一隻瘋兔，能咬死人的那種。
所以林霄凡沒有理會他。
“林總，張強還在前台坐著。”彭朋送資料進來的時候提醒了一句，“他怎麽說也是季桐的經紀人......”
林霄凡低著頭看了看文件，然後簽字，沒有絲毫停頓：“讓他再等一會兒，我把這些文件簽完，如果他還沒有走就讓他上來吧。”
“是。”
。
實習助理下樓去接張強的時候，他已經在前台睡著了。前台小妹妹還很貼心的為他搭了一張毛毯。
這兩天處理悠蘭的事情，他沒怎麽休息好。
“林霄凡，高速撞車究竟怎麽回事？”張強一辦公室就逮著林霄凡問。
林霄凡放下手頭的工作，站起身走到張強麵前。他比張強高了不少，此刻兩人站得比較近，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林霄凡的眼神很冷，看張強的時候眼睛裏的寒氣沒有絲毫掩飾。
“你......你幹什麽？別以為我怕你！”
身高帶來的壓迫感讓張強十分不舒服。
“高速撞車的事情，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對不對？為什麽不說？你認識對方？”
張強很想問林霄凡是不是也有參與，但理智告訴他，林霄凡不至於。
況且他很顯然是想追回季桐的，不可能對季桐動手。
林霄凡冷哼一聲，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在低矮的茶幾前有點無處安放的委屈。
栗色的頭發將他的皮膚襯得很白皙，棱角分明的臉上，深邃的眉眼鋒利，和單哥一樣，不怒自威。
大概是職業病作祟，張強覺得林霄凡不進娛樂圈實在是娛樂圈的損失。
平心而論，林霄凡這外貌，這身材，就算放到娛樂圈也沒幾個人比得了。
偏偏人家還不用靠臉吃飯。
可真夠氣人的。
“不坐？”林霄凡見張強發愣，挑了挑眉，聲音清冷，“張強，我們是老同學，但在公司我是你上司，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
張強覺得在林霄凡麵前，他的氣勢總控製不住的要弱上幾分，這讓他十分不爽：“你這什麽意思？是要我見到你就低頭哈腰，還是下跪朝拜？”
“哼！”他冷哼道，“大清早就亡了，就算你是上司我是下屬，但大家都是人，依舊需要相互尊重。別以為你是領導就可以肆無忌憚，你可以炒了我，我也可以炒了你！”
天下這麽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他有什麽好怕的。
“你覺得要是我真炒了你，你在這個行業還能找到下家？”林霄凡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這些日子容忍你，不過是看在季桐的麵子上。”
張強對林霄凡的敵意，林霄凡並沒有當回事，可並不代表他可以如此肆無忌憚闖到總裁辦公室對他指手劃腳。
這一點張強自然也明白，他也清楚，他不過是狐假虎威。林霄凡喜歡季桐，想要和季桐重新開始，就不可能動季桐身邊的人，要不然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朗雲橫衝直撞。
他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識時務這一點還是把握的很好。
“我......我就是替季桐抱不平，不爽你啊！”張強端著茶杯，握在手心裏，“你知道你走了那幾年他承受了什麽嗎？你知道他是怎麽過的嗎？”
林霄凡拿杯子的手頓住了，回國這麽久沒有人如此質問過他，雖然他知道那幾年發生了什麽。
正因為知道了，他就更不敢去問季桐，也不敢再去深入了解。
尤其現在明白了自己對季桐的感情，他就更害怕麵對過去沒有他的那五年裏的季桐。
“季桐他......”
因為季桐他們倆難得心平氣和了下來。
當年在學校他倆都沒有這般和氣過，就算說話也不是你懟我就是我懟你。平時基本上就沒有什麽交集。
“他那幾年表麵上看起來很正常，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並不好。不說話，隻埋頭做事，娛樂圈的人都傳他高冷。其實他哪裏是高冷啊！”
林霄凡沉默著，張強說的時候，他握著杯子的手指泛著白。大拇指輕輕的摩擦著杯口。
“他爸因為視頻的事差點和他斷絕關係，那五年都沒讓他進家門。”
這些林霄凡都知道，可從張強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腦海裏都是季桐在咖啡館看他的那一眼。
失望的，絕望的，痛苦的，受傷的......
多少個午夜夢回，那個眼神都能讓林霄凡心口泛起一陣酸痛。
直到多年後的今天他才明白，那是因為他喜歡季桐。
“所以，你現在能告訴我高速撞車是怎麽回事了吧？”張強收斂了對林霄凡的咄咄逼人，認真道，“你知道當時有多危險嗎？如果司機不是鍾師傅，那天我們一車人怕是就交代在高速上了。”
“那不是意外，是蓄意謀殺，對吧？”
雖然是問號，但張強的語氣卻相當肯定。林霄凡的表情和之前在悠蘭病房門口聽到的那些話已經足夠說明了。
林霄凡點點頭，承認了，但沒有就這件事和張強多說：“這件事我會和季桐解釋的。”
張強沒有勉強，他也清楚，當初那輛車就是衝著季桐去的。隻是他也很生氣，因為車上還有司機，還有他和小芳。
背後的人根本就不管這些，他們根本就沒把人命當回事。
“但作為當事人我想我也需要一個交代吧？那天我也在車上，我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脅。”
林霄凡深吸一口氣：“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我也不可能對季桐做這種事。我也是事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