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燦爛朝陽的光芒,聽著那群群白色的海鷗清脆動聽的鳴叫,林火登上了一艘大的商船,這商船乃是屬於祝老他在明鏡島上的店鋪旗下的,這一個月正好要到他們前往珊瑚島和麗水島購進一劈新鮮貨物的日子,林火就通過先前祝老介紹的身份,改頭換麵一下,作為“張達少爺”的總管,與這祝老店鋪中的掌櫃一起同行。
陽光將前方一大片海麵都照得波光粼粼,看起來煞是美麗,水麵上空不時還有幾尾海魚從海中躍起,在空中掠過一條極其絢麗的弧線,林火看到這般情形,亦是雅興大發,直接就向那商船上的掌櫃借了一根魚竿,就這麽坐在船頭開始垂吊起來。
“張管家,不知道張少爺要您和我們一起前去珊瑚島和麗水島,究竟是要進一些什麽樣的貨物,小老兒別的不說,這海外十六島哪些島嶼有著什麽樣的特產,能在明鏡島上買一個好價錢還是比較清楚的,或許在這裏還可以為你們參考一下。”
站在林火身旁說話的,正是那祝老在明鏡島上的掌櫃陳雲,看起來應該是有五六十歲了,一直兢兢業業地為祝老打理這明鏡島上的店鋪,而祝老也始終很信任著他,想來應該是祝老走之前就吩咐過他,要對自己這裏多加照顧,因此這時候才主動提出幫助。
“那我就在這裏多謝陳管家了,說實在的,我和我家少爺還真不知道這些島嶼上有什麽特產在明鏡島上是比較好賣的,還請陳管家給我們出點主意。”
林火現在的身份,是之前張達少爺以前的書童,家族蒙難之後從其他地方輾轉來到了明鏡島,主仆二人重新團聚,而在這明鏡島的店鋪中,他這個原來的書童,自然就晉升到了管家一職,這一次乃是受著張少爺的命令,來跟隨著祝老手下的掌櫃一同前去買進貨物。
“如果是張少爺手下那間店鋪的話,小老兒建議張管家在珊瑚島上可以買一些精致點的珊瑚盆景,麗水島上買一些當地人打磨黏合的貝殼手工藝品,這些東西在明鏡島上還是非常受那些前來遊玩的商人或者遊客歡迎的,隻是……利潤上會顯得微薄一些。”
說到最後,那陳掌櫃不由得有些遲疑,在他看來,不管是那張少爺,還是現在這張少爺的疏通,都沒有一點做商人的樣子,想來他們逃難到這明鏡島上,也隻是用著商鋪隨便做一點生意來打發一下時間罷了,對於商鋪的經營狀況,實在不是那麽在乎,畢竟到商船上來了之後連要買什麽貨物都不知道,反而要他來出主意這種態度,早就說明了他們根本對進什麽貨物毫不在意,所以這陳掌櫃自然也順水推舟,推薦了兩樣利潤微薄,但卻極為精致漂亮的商鋪給林火,滿足一下那個大少爺做生意的心性。
“哦……好,那就全憑陳掌櫃您指導了,老實說,少爺和我真的一點經商的知識都不懂,在明鏡島上買一家店鋪也隻是用來找點事做,順便也熟悉一下貿易的流程,至於利潤方麵的問題,少爺吩咐我隻要進來的貨物不會將本錢虧了去就好。”
心思謹慎的林火,早就察覺到了這陳掌櫃的猜測,既然他真的這樣想,自己索性也就這樣說算了,反正自己對這明鏡島上商鋪的經營狀況實在不是很在乎,就算是虧本了又何妨,到了他們這般修為境界,錢財已經是徹底的身外之物,如果真的想要的話,隻要不是數額特別巨大,九幽大陸上那些帝國的皇室,以及大家族大勢力絕對會拱手奉上,根本就沒有這個擔心的必要。其實林火他現在就是將商鋪關門了都沒什麽關係,不過為了打發一下時間,順道讓自己熟悉一些人情世故,才將這家店鋪還保留著而已。
“恩……那小老兒到那兩個島嶼之上的時候,會提醒張管家你的,價格方麵也會給你一個參考,總不至於讓你在買這些手工藝品的時候,都吃那些當地人的虧。”
祝老爺讓自己照顧他們,自己就照顧到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到時候估計老爺他也怪不到我,陳掌櫃心中如是想著,在承了林火一聲謝謝之後客套了幾句,便重新回到自己的船艙之中,任由著林火在這船頭上垂釣。
這海洋中漁產當真是豐富之極,並且這個世界又沒有大肆地開網捕撈,因此饒是林火根本就沒什麽垂釣的技術,這一會兒也釣上來四五條手臂長短的海魚,本來準備拿到廚房中讓廚子燒著吃的,但沒曾想自己釣的這幾條海魚,煮出來的味道都不怎麽樣,這才就此作罷。
飯後的閑暇時間,以一個很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繼續享受著海風,林火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美妙了,簡直是要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了,不過……若是再來一兩批前來打劫商船的海盜,讓自己好好活動活動筋骨,那就更完美了。
“哦……陳掌櫃,我有個事兒想問一下你,不知道能否給我解答一下,這海外十六島的海域,有沒有傳說中搶劫商船的海盜存在啊?”
正好陳掌櫃就在旁邊,林火也順口問一下,看這條海域上是不是真的有海盜的存在。
“嗬嗬……這一點張管家不必驚慌,雖然這海外十六島上的居民可謂是民風剽悍,搶劫海盜也屢見不鮮,不過我們這艘商船上都有著通靈高手護衛,那些小股的海盜來了就是有去無回,還請張管家安心。”
陳掌櫃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林火分明是從他那渾濁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絲閃爍的眼光,想來是對自己隱瞞了什麽,略微一思考,林火就差不多清楚了,那陳掌櫃是說“小股的海盜來了就是有去無回”,那肯定是有著實力雄厚的海盜團,他們沒辦法抵禦。
看到林火臉上那抹挪揄的神色,陳掌櫃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不由得顯得有些尷尬,之前他還以為這曾經還是書童張管家是個大草包,橫豎會碰到這些大海盜的可能性很小,索性就懶得和他講,沒想到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張管家居然一下子就發現了自己所要隱瞞的地方,看來這張少爺和張管家,都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的簡單。
“這個……這個也不是小老兒我有意欺瞞,實在是遇到這些大海盜團的機會不是很大,那幾個大海盜團一般隻對大的船隊下手,像我們這樣的商船,根本就看不上眼,也不用在這裏杞人憂天,所以……所以也就沒對張管家你明說,不過現在張管家你問起了,那小老兒就把知道的一些如實告訴你。”
盡管林火算得上是外人,不過這些消息在航行了多年的商人圈子裏,也算不得什麽隱秘,陳掌櫃就算在這裏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火,也沒有太大的關係,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陳掌櫃便對林火將這海外十六島的一些海盜的信息婉婉道來。
“這海外十六島雖然是在天涯海閣的勢力範圍內,但這十六座大的島嶼之間龐大海域還有著星羅棋布的小島,由於這些小島上並沒有什麽人居住,再加上這大片海域的海流並不太正常,一般沒有提前準備好的精確地圖和經驗豐富的航海士,根本很難找到正確的島嶼,因此那天涯海閣也沒拿這數目眾多,可並沒有多大價值的海島當回事,所以這客觀上就給了這些海盜們一個棲息發展的空間,讓他們在搶劫商船之後能順利藏匿起來。”
“經過了這麽幾百年的發展,這海外十六島之一的明鏡島隨著海上貿易的興盛變得更加富庶的同時,那些搶劫來往商船的海盜團也開始不斷壯大,到如今,已然形成了三個大海盜團,以及幾十個小的海賊團,三大海賊團分別是靈狐海盜團、刀鋒海盜團和怒龍海盜團,這三大海盜團都各自有著數千人,就算是天涯海閣這般強大的勢力,也很難在這片海流極為複雜的海域找到他們的老巢將其徹底消滅,不過這最近的幾十年,這三大海盜團基本隻對大的商船隊伍出手,很少搶劫落單的船隻,所以如今我們這艘有著通靈高手保護的商船,還是沒什麽大的危險的。”
沉吟了一下,這陳掌櫃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說了出來。
“當然,退一萬步說,就算出現我們商船上的那些通靈高手對付不了的海盜團,按照規矩,我們這些商人頂多是要將三成的貨物和錢財交給他們罷了,利潤是會微薄許多,可生命上倒是沒什麽危險,畢竟……這些海盜團也要講究一個細水長流吧!”
說到這裏陳掌櫃還不由得留出一絲苦笑,顯然是曾經遭遇到這類似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