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但是這個老實人過的有點憋屈,我既然看到了就打算拉他一把。”

曲秀貞:“周秉坤過的憋屈?這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一點都不知道呢?”

許大茂:“周秉坤兄妹三人,他哥哥跟你住在一個大院裏麵,情況你應該有一點了解。”

“他姐姐是恢複高考後第一批考上大學的人,這時候在燕大讀研究生。”

“周秉坤從17歲的時候就承擔了家裏的一切,包括照顧被他姐姐氣成植物人的媽。”

曲秀貞聽到這裏大吃一驚:“什麽?周秉坤媽是被他姐姐氣成那樣的?”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周秉坤的姐姐是個自私自利以自我為中心活著的人。”

“隻要我活的開心,全世界我都可以拋棄。”

“他哥哥周秉義你也知道,就跟一個上門女婿似的。”

“生怕嶽父嶽母不開心,一天到晚光圍著老婆家轉圈。”

“所以周秉坤的哥哥、姐姐在知道老媽成植物人以後,都沒說過回家伺候兩天。”

“她那個姐姐為了自己日子過的舒心,從小就把女兒扔到娘家。”

“周秉坤和他那個妻子一句怨言都沒有,照顧完老媽又照顧外甥女。”

“就這樣十幾年如一日,周秉坤跟他老婆都沒換來家人的一聲好。”

“他們家的所有榮譽都是哥哥姐姐的,他們夫妻好像一隻任勞任怨的老黃牛,隨便給把草就行。”

說到這裏曲秀貞打斷了許大茂的話,一臉疑惑的問到。

“許老師說的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您是從什麽地方聽來的呢?”

許大茂笑了一下說:“我第一次見周秉坤的時候,他正在賣力的推銷醬油。”

“這個情況我隻在特區那邊見到過,所以就幫他和我原先的廠子牽了一下線。”

“我都說明了,這個單子我隻跟周秉坤交接,但是他到最好拿到的反而是最少的錢。”

“但是我沒有看到他的沮喪和怨氣,反而給我送來了粘豆包和酸菜,並且是放下東西就跑。”

說到這裏曲秀貞笑了,周秉坤還真是這樣實誠的人。

許大茂:“人家送我東西我肯定要還禮呀,於是就找到周秉坤的家。”

“他家的老太太跟我聊了好長時間,基本都是在誇他們家的大兒子跟女兒。”

“我這人好奇很心重,我明明是來給周秉坤送回禮的,結果聽了一耳朵別人的故事。”

“所以就找朋友了解一下他們家的過往,沒想到竟然得出這樣的答案。”

“剛好肯德基的總經理想開一家東三省的特色飯店,我就幫周秉坤爭取了一下。”

“讓這個木強敦厚、心醇氣和的老實人,把自己的生活變的好一點。”

聽許大茂說完,曲秀貞依然有些不解的問道。

“許老師,我這不是質疑您的決定,我隻是單純的有點好奇,您這麽做好像還有其他的意思。”

“哈哈哈……”

許大茂拿起旁邊的筆,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下了“人性”兩個字。

“我的職業馬夫人應該知道,你不感覺這是一個很不錯的題材嗎?”

“偏見的父母、自私的姐姐、類似上門女婿的哥哥,還有那個叫什麽六小君子。”

“如果按部就班下去的話,以周秉坤的脾氣會把所有都承擔了,就算心裏苦也不會輕易說出來。”

“我把周秉坤兩口子全拉出來,暫時顧不上照顧母親的時候。”

“他的哥哥姐姐會不會主動站出來,進一份本該屬於他們的責任。”

“到這個時候人性這兩個字會逐漸展開,讓我們徹底看清一個人。”

“還有那個六小君子也會逐漸登場,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

曲秀貞聽的心裏麵很難受,但是她能指責許大茂做錯了嗎?

不能,人家隻是在幫助周秉坤,讓他的生活變的更好。

但是人性這個東西真的很難說,在這些年裏,他們夫妻倆個早就看盡了人間冷暖。

這東西要是被許大茂寫成作品的話,首先難受的就是金月姬他們家吧。

一個大院裏麵住著,金月姬家的情況不用打聽都會傳到她的耳中。

比如女兒結婚怎麽多年,兩親家始終沒見過麵。

他們家對外說要維持原則,不能讓親戚有任何給大家添麻煩的機會。

其實院裏人都清楚,金月姬家就是瞧不起女婿一家人。

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金月姬兩口子瞞得過別人,還能瞞得過他們這些同時期的人物呀?

當初他們落難的時候,可不隻一次的對外炫耀過自己親家是一個八級工。

而且還在支援大三線建設,就連親家的成分都說過好多次。

以前你那這些來給自己加分,翻身以後馬上就棄之不顧,這話好說但是他不好聽呀!

一但這事要真是成了作品,那怕不提名道姓的講,金月姬家恐怕就沒臉見人了。

可是金月姬曾經是自己的領導,那她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呢?

曲秀貞心裏閃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回到了家裏麵,馬守常正在看電視呢,一見她回來就問了下。

“怎麽樣?許老師好說話吧?”

曲秀貞:“想知道人家好不好說話,你剛才為什麽不跟我一起去?”

馬守常:“你去還湊合,我現在的級別不適合去呀,不能給別人太多的想象空間。”

“不過我看你滿懷心事,難道那個許老師不好說話?”

曲秀貞:“不是的,他跟你說的一樣,應該算是一個有智慧的人。”

“不過他處理事情的方法好奇怪呀,好像很希望看到別人出醜一樣。”

曲秀貞這樣一說,馬守常反而來了精神,連忙就開口問道。

“這是個什麽情況,快點和我說說。”

曲秀貞看著老伴跟車間裏的婦女一樣,一副我要吃瓜的樣子。

沒好氣的懟了他一句,然後就把今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馬守常聽完以後,看著還有點解不開的妻子說。

“許老師沒做錯,這就跟你當年動用私人關係,幫助醬油廠出渣車間改變工作環境一樣。”

“人家許老師用自己的關係,幫助周秉坤換一個收入更高的工作,這一點問題都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