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你把結算單給銷售科長看一下,如果想自己帶貨回去的話。”

“他會給你出示提貨單據,然後在倉庫那邊提貨就行。”

“如果想要讓服裝廠幫你發貨,你留下收貨地址給銷售科,還有你的名字。”

“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按照時間去火車站拿貨就行了。”

“不過這個運費你要自己出,也沒多少錢,到時候火車站會找你要的。”

駱玉珠:“難得有這麽好的條件,我當然要享受一下在家門口提貨的待遇了。”

“我這就把地址給交上去,等我會來請你吃飯。”

許大茂:“你對請我吃飯這麽執著嗎?”

駱玉珠:“那當然了,這次要是能成的話,比我跑幾次襪子賺的都多。”

“那你就是我的財神爺了,我不得巴結著你點呀。”

許大茂:“這一次是我莽撞了,可是我為什麽還要繼續幫你呢?”

駱玉珠:“所以我才要請你吃飯呀,你一定要等我啊。”

由於她是許大茂帶來的,所以她在一直插隊,科長帶著很快就把手續辦完了。

駱玉珠拿證一張單子,在手裏晃呀晃的,來到了許大茂的麵前。

“你說我那麽多錢,就換來一張紙,為什麽我心裏麵突然有點不踏實呢?”

許大茂笑著說:“你辦手續的時候也看到了,等待繳費的人多不多、金額大不大。”

“所以你這倆錢對人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們不會誆騙你的。”

駱玉珠把提貨單放到了包裏麵,然後很爺們的說。

“走,我請你吃飯去。”

現在特區這邊,沒有給任何人發放餐飲、服務業的營業執照

但是對於大家出來做小生意,上麵全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不然單靠國營飯店、旅館,根本接待不了這麽多人。

服裝廠旁邊一個很小的飯館裏麵,是老兩口開的。

相傳祖上是當地有名廚師,家裏孩子多、孫子也多,生活過的艱難一點。

看到周圍各個廠子,跟雨後的竹筍一樣的冒了出來。

這才壯著膽子出來試試,一開始是推個板車出來買點。

後來發現沒人管,,這才租借了服裝廠的一片空地。

買了幾張石棉瓦和竹竿,簡單一綁就是一個簡易的飯店。

許大茂跟工人聊天時聽到過,但是他還真的一次都沒來過。

駱玉珠進去點了幾個菜,又讓老板上了幾瓶啤酒。

全程快準狠,一點開口的機會都不留給許大茂,這也叫請別人吃飯?

“許老板,我剛才點的菜合你口味吧。”

“我跟你說,這個飯店的廚子的祖上,是一品大員的專業廚子。”

“那手藝相當的了得,一會你嚐嚐就知道了,不合口的話咱們再換。”

許大茂心裏暗暗好笑,她這是怕自己點的菜貴了。

“沒事,咱們就是聊聊天,我對你們那邊挺感興趣的。”

“老早以前,義務那邊好像有一個雞毛幫,常年行走在外。”

“據說你們那邊的人,做生意天生就比別人敏感,眼光也比較準,能跟我聊聊嗎?”

許大茂的一番話,一下子把駱玉珠拉到了回憶裏麵。

但是他也不著急,慢慢的拿起水桶裏麵的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嗯~真難喝,沒有冰過,全靠水桶裏的水降溫,啤酒的那股味根本鎮不住。

這個年代,能用上冰箱的都不是一般人。

那這些沒有冰箱的飯店、小賣部,在賣啤酒和汽水的時候,都會用水來降溫。

有的講究一點、而且有門路的,會往水裏麵扔一兩個冰塊。

後來個人營業執照發放下來以後,這些飯店、小賣部會往門口砌起了一個大池子,專門用來泡啤酒和汽水。

再往後一點,有人會用一個大冰坨子,鎮汽水和啤酒,為了防止它們滾動,還會在上麵鑿出幾個凹槽。

在臨近銷售高峰之前,會不住地用手翻轉著這些瓶子。

把從冰上融化下來的水澆到上麵,從而讓它們快速降溫。

啤酒許大茂喝了一口就不喝了,真心有點喝不下去,還不如去水龍頭灌點涼水呢。

駱玉珠現在也回過神來了,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許大茂一眼,這才開始慢慢的講述這自己了解到的雞毛換糖。

從她開始四處流浪開始,到後來遇到陳江河,也了解到雞毛幫的一些事情。

她利用媽媽教給她熬糖的手藝,陳江河拿到外麵去換東西,

然後就一直在講陳江河那時候是如何的照顧她,眼睛中還透露著絲絲眷戀。

後來陳江河離開以後,她隻能繼續依靠熬糖,走街串巷倒買倒賣的來維持生活。

還講了她是如何的遊走在那些帶紅袖章的圍堵中,並且多少次的捉弄他們。

一直聽她講到現在的生活,從一捆百雙襪子進貨回來偷偷買。

到現在她跟著好幾個誌同道合的人,徹底壟斷她們那邊的襪子市場。

許大茂聽她講完了以後,就算明知道她的身世,也要在一次揭開這道疤。

“非常聰明能幹的小女孩,不過你的父母呢,為什麽沒聽你講呢?”

駱玉珠的神色一暗端起桌子上的啤酒就來了一杯。

“我十歲的時候親媽就死了,然後我爸又娶了一個女人回來。”

“第二年就生了一個弟弟,然後在後媽的慫恿下把我賣給了人販子。”

許大茂端起那不想喝的啤酒,跟駱玉珠碰了一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身世。”

駱玉珠喝完碰過的酒:“都過去,那幾個人販子也沒落下好。”

許大茂:“那我聽你剛才話中的意思,你留在陳家鎮就是為了等那個陳江河?”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連個音信都沒有,說不定人家已經在外麵結婚了。”

駱玉珠聽完以後,又喝了一杯酒說。

“我打聽過,他經常會寫信回來,但是那些信都不是給我的,嗬嗬……”

許大茂:“那你等下去還有什麽意思,這樣的日子過的你不感覺累嗎?”

駱玉珠:“我沒有家人朋友幫襯著,累也隻能自己往前走。”

許大茂看了一眼情緒有點低沉駱玉珠,幫她把酒杯倒滿。

“我看你做生意的天分挺高的,要不然你過來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