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田福堂上來查看情況的時候。

看著這對疑似雙胞胎的兩個人,腿都有點輕微的顫抖。

心裏不由的敬佩萬分,這兩同誌真是敬業呀,這一定是站了一晚上的崗。

早就留著心的許大茂,也恰巧在這個時候出門了。

把一個厚厚的信封叫給鍾楚虹後,她們兩個人就開著車走了。

“許老師,你這是熬了一個通宵吧,額看你神情有點疲憊。”

“要不你先休息一下,額一會讓我們家女娃做好飯送過來。”

許大茂:“不用那麽客氣,這都不算什麽,我已經習慣了。”

“田支書,坐下咱們抽根煙。”

說完許大茂遞了一根煙過去,兩個人勸都坐在磨盤上。

田福堂:“再抽兩天煙,把家裏那點煙葉抽完,額就打算戒煙了。”

許大茂:“田支書,你是不是有點氣管炎?”

“許老師,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事額跟誰都沒說過呀。”

“我看出來的,有沒有氣管炎,戒煙它都是一件好事。”

“我回頭給你寫個治氣管炎的偏方,你拿回去試試。”

“吃個十天半月的,要是管用你很快就能感受到。”

“感覺沒用的話就停下,這個偏方雖然有點難以下咽,但是對身體絕對是有好吃的。”

“畢竟這天氣冷了,是氣管炎的高發期呀,也是最難受的時候。”

田福堂:“那額可真謝謝許老師了,去年額就難受得嘞,隻不過沒拿它當回事。”

“今年是在扛不住了,這才打算戒煙的。”

許大茂:“病症減輕了,能戒掉煙也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越來越不擔毛病呀。”

兩個人抽完這根煙,田福堂拿了偏方以後,咧著嘴、哭喪著臉就走了。

許大茂也回到房間睡覺去了,雖然身體不累。

他畢竟一晚沒睡覺,這要是不躺一會,就感覺有點不得勁。

許大茂在家睡覺的時候,孫玉亭也終於弄明白了,昨天許大茂話中的意思。

他連忙來到他哥哥幹活的地頭上,把他哥孫玉厚給拉到一邊。

“哥,我這兩天忙,一直沒顧上找你。”

“你知不知道,少安他錯過了很大的機緣。”

孫玉厚:“甚?我們都是泥腿子,有甚機緣能找上他。”

孫玉亭:“少安為什麽能跟著燒火師傅,那還不是額在許老師麵前,一直說的好話。”

“人家許老師聽說少安實誠、能幹、肯吃苦,是個好苗子的時候。”

“一開始打算把第二座窯,全部交給他管來著,不用幹活還能享受分紅。”

“你知道一座窯的分紅有多少嗎?最少百分之二十的純收入呀,還不影響他那一隊長的工分。”

“可是許老師聽說少安沒婆姨以後,就改變主意了。”

孫玉厚:“這跟少安沒有婆姨有甚關係?這城裏人就是怪。”

孫玉亭:“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沒有婆姨就是沒有羈絆。”

“這樣就會跟人一種不夠成熟穩重的感覺,你在仔細想想。”

“就拿咱們石圪節公社來說,除非靠山硬一點的,那個領導沒有婆姨?”

“這就是上麵選拔認命的一套方法,是很有道理的嘞。”

“後來額又擺了很多困難,許老師才溝通燒火師傅,讓他給咱們家帶個徒弟。”

“燒窯這活我又幹不了,當然就推薦咱家少安了。”

孫玉厚是不太相信自己這個弟弟,但這次他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你到底想說甚?別拐彎抹角的,我又聽不明白。”

孫玉亭:“額是說,該給少安找個婆姨了。”

“萬一下次要還有這事呢?這不是耽誤孩子嗎!”

孫玉厚:“你吃了燈草灰、放輕巧屁,娶婆姨,拿什麽娶呀?”

說完以後就直接回去幹活了,他跟這個懶惰的弟弟不一樣。

雖然都是賺工分,但是他不想偷懶太多。

不過孫玉亭的話,他到是放在了心上。

磚廠起來以後,家裏才能有個閑錢,但是離日子好過還差很遠。

但是娃的親事確實不能再拖了,弟說的對呀,萬一還有下次呢。

許大茂睡的正香的呢,突然感覺鼻子有點癢癢。

他不用睜眼也知道是田曉霞,因為她身上跟別人的味道不一樣。

“別鬧了田曉霞,我正睡著覺呢,你來搗什麽亂。”

“已經下午三點半了,你要是再不起的話,今天晚上就沒辦法睡覺了。”

許大茂:“那你一個大姑娘家,也不能直接進我的房間吧。”

“你沒看到炕上的衣服嗎?我是在落睡呀。”

田曉霞還真沒注意,但是作為新時代的女性,真沒可以後退呢。

“那有什麽,公元前450 年的《米隆》、1504年《大衛》、斷臂的維納斯。”

“人家在擺在外麵多少年了,我們不但要在科技民生上超越他們。”

“就連欣賞水平上也要超越他們,這才能做到完全的超越。”

“要是連這點都不敢正視,那還談什麽超越。”

田曉霞這番話說的**澎湃,她要不是紅著臉跑出去的話,可能多少還有點說服力。

不過這姑娘在閱讀方麵,真的是太雜亂了。

許大茂趕緊起床,等他出來以後,就看見磨盤上放著的食物。

至於田曉霞早就紅著臉跑下山去了,一路都不帶停車的。

她剛一進門就被田潤葉給看到了。

“後麵有狼追你呀?跑的這麽急。”

“姐你又瞎說,我不過就是下坡的時候跑順腿了。”

“對了飯盒怎麽沒拿下來呢?”

田曉霞:“許老師還沒醒呢,我隔著窗戶喊醒他以後,就放到磨盤上了。”

“對了大大呢,今天吃完早飯就沒見到他。”

田潤葉:“別提了,許老師給了出了一個治氣管炎的偏方。”

“他上午就出去找材料了,想想就有點惡心。”

她一說這個田曉霞就精神了,連忙追著問。

“姐,是什麽偏方呀,我看我能找到不。”

“嘔~你別打聽了,等晚點你見到就知道了。”

晚上,田曉霞跟沒事人一樣,有來給他送飯來了。

隻不過她這次拖著田潤葉,兩個人過來看電視的。

“許老師,你給我大大開的那是什麽偏方呀。”

“那東西看著都惡心,你還隻讓白水煮,什麽調料都不讓放。”

許大茂:“之所以管它叫偏方,重要的就在一個偏字上麵。”

“那怕你看著在惡心,它也是肉呀。”

“等你見到用屎殼郎做偏方的時候,你就不會說它惡心了。”

嘔……X2。

第二天,許大茂簡單的對付了一口早飯。

背著雙肩包就出去,自己既然來了,對一些事情做出來影響。

那他也要盡量把某些事情做好,比如目前炸山開壩的這件有益村莊的事。

盡信書不如無書,許大茂用了一天時間。

從廟平山開始徒步觀察,途徑總共五六裏長哭咽河,最後從神仙山上回到了雙水村。

剛一進村,還沒等他走到山頂的窯洞那呢,田福堂就從後麵追了上來。

“許老師,你可回來了,今天一天都沒看見你,你也沒留個消息,可把額給嚇壞了。”

許大茂:“我這麽大的人了,還能走丟了不成。”

“不過我今天發現一件大好事,正想和你商量呢。”

“等我先回去洗個澡,晚飯的時候我在跟你說。”

田福堂:“那額回去讓她們做兩個菜,一會到你那窯洞見。”

田福堂帶著飯菜過來的時候,田曉霞拉著田潤葉也跟著過來了。

一進門就幫忙張羅桌子,要不是她的眼光,一直盯著罐頭箱子看,那還真是個好姑娘。

許大茂:“別看了,想吃就自己去開,不就是兩瓶罐頭嗎。”

“記得每樣多開一瓶,要不然我跟田支書還是沒得吃。”

“嘻嘻~還是許老師懂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田福堂:“許老師,你也太慣著曉霞這孩子了。”

許大茂:“沒關係的,充滿了不虛偽的青春,這樣挺好。”

“許老師,你剛才說的大事是什麽呢?”

“田支書不要著急呀,我們邊吃邊說,我今天可是整整跑了一天,早就餓壞了。”

“啊,那你抓緊吃東西,什麽事也沒有你身體重要。”

許大茂從包裏拿出一張手繪圖,遞給田福堂。

“我先墊補幾口,這個畫你看看有什麽發現沒有。”

他這樣一說,在一旁吃罐頭,看著電視的姐妹倆也圍了過來。

田福堂:“咦,這不就是廟平山和神仙山嗎?許老師畫的真像。”

但是三個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來。

隻感覺這畫很好認,一眼就看出是那兩座山。

想開口問吧,許大茂現在吃的真香呢。

隻見他菜往煎餅一方,用筷子輕輕的推,就卷好了一張。

往辣椒油裏麵一沾,大口大口吃的可香了。

許大茂連吃了三張煎餅,這才停下手來。

“田支書別光看了,咱們喝一個吧。”

田福堂喝了一杯酒以後。

“許老師,我沒從那張畫連看出什麽來呀?”

許大茂隨手又度過去一張畫,這張就很明顯。

廟平山和神仙山已經坍塌了大半,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地震要來了,許老師不敢明說,這才畫畫來暗示自己?

許大茂:“我打算把這兩座山,給它定向的炸掉一部分。”

“然後哭咽河的水,就會在你們村形成一個不大不大小河壩。

“有了充足的水以後,不光大家用水方便,就連雙水村的糧食產量估計都能翻番。”

這事要是別人說出來的,田福堂直接就給他懟回去了。

炸山?那是開玩笑嘞,先不說這事上麵讓不讓幹。

就這裏麵涉及很多的窯洞還有祖墳,那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田家姐妹兩個,可沒有田福堂那麽多的顧慮。

當聽到這個答案,她們才知道人家轉了一天。

不是出去玩了,而是給雙水村解決問題去了。

許大茂:“這事我就是先說一下,你們都想不要往外說,以免增加變故。”

“田支書,你最好明天給你弟弟打個電話,最好讓他過來一趟。”

“這是個造福一方的大工程,田福軍也需要這樣的政績。”

“另外就是讓原西縣出錢、出物資,能要多少是多少,不夠了我給你們湊齊。”

“我隻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在這個整件事裏麵。”

“半個字都不能提我,我不想招惹沒必要的麻煩。”

田福堂:“這事我要好好屢屢,我還有點想不明白。”

田曉霞作為一個在機關大院裏長大的孩子,比別人更了解政績的重要性。

聽到田福堂還在猶豫,馬上就把話說出來了。

“大大,你還履什麽呀,人家許老師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這件事對全村人有益是吧,事成之後全村人誰不念你的好呀。”

“我爸那邊呢,在這件事上拍板,也能得到相應的政績,對以後的工作很有幫助。”

“這明明就是三贏的事,你還考慮什麽呀,要不我明天去打電話。”

田福堂:“還是我去打電話吧,把福軍直接叫回來,當麵說一下。”

田曉霞當著許大茂的麵,沒有再說下去。

等他們下山的時候,田曉霞就在田福堂身邊,反反複複的說著這裏麵的好處。

導致田福堂天還不亮的時候,就起上自行車去石圪節公社了。

今天是磚廠出磚、裝窯的日子,等大家裝完窯以後。

也是孫少安第一次跟著燒火師傅,開始正式學習的日子。

許大茂還是坐在上次的那個棚子裏,看著磚廠上忙碌的人們。

幾輛改裝過的板車,從兩個窯口裏源源不斷的拉出紅磚。

然後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靠近路邊的空地上。

整個過程大家都很小心,生怕打壞一塊磚。

跟在地裏混工分不一樣,他們現在是多勞多得。

那怕是壞上一塊磚,都代表著要少拿一點錢。

這就是一個轉變的過程,雙水村人的意識,比外麵轉變的更快。

等到時機來臨的時候,要是在附近建個廠子的話,他們都是最好的工人。

人多幹活就是快,窯洞出完磚以後。

馬上就就是裝窯,這個過程比出窯慢了很多。

“許老師、許老師,你又一次偷偷的扔下我了。”

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