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既然是奢飾品,那就不會輕易讓人獲得。”

“為什麽全世界著名的愛情小說,隻有梁山泊和祝英台和羅密歐與朱麗葉呢?”

“難道全世界都經曆了幾千年,隻有這兩個著名的愛情故事?”

“不,那是因為愛情太過於奢飾,我們究極一生可能也碰不到。”

“另外,兩個人條件相當的才叫愛情,差距過大的那叫折磨。”

田曉霞:“我感覺你說的不對,紅樓裏的林黛玉呢?”

“還有斯蒂芬·茨威格創作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呢?”

“這不都變相代表著愛情嗎?所以愛情還是有的。”

田曉霞剛剛說完,臉色馬上就紅了。

低著頭玩著手指,隻希望許老師沒讀過這本書。

許大茂也很驚訝,紅樓就不說了,還是很好找到的。

但是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這本書,就很稀罕了。

在國外作品一本難求的時代,她竟然找到這本書。

“咳咳。”

許大茂咳嗽了兩聲,給田曉霞一個反應的時間。

“閱讀廣泛是一件好事,但是那本書不適合現在的你看。”

田曉霞……完了,許老師真的讀過那本書,這些有點醜大了。

“另外,你沒有理解到書中的意思,它表示的不是愛情。”

“那是講述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就開始單相思,最終做出錯誤決定的故事。”

“在說國情根本不一樣,你以後還是不要看這些東西了。”

這時候,在外麵聽的差不多的田潤葉進來了,算是化解了田曉霞的尷尬。

姐妹兩個,一個是我沒說、另一個是我沒聽到的樣子,許大茂看的有點好笑。

田福堂現在心裏很不舒服,今天來石圪節公社開會。

公社的幾個領導,不知道從誰那得到了消息,讓他幫忙引薦許大茂。

田福堂當場就給頂回去了,輪這個他一點都不怵這些領導。

但是開完會以後,等到吃飯的時候,這些人跟牛皮糖一樣又粘上來了。

田福堂氣的連飯都沒吃,甩下筷子就回來了。

不說人家許老師,現在是雙水村的財神爺。

就是一個普通朋友,人家都跑到他這裏躲清閑來了,他也不想給人找麻煩。

別讓他知道是誰通風報信,要不然一定讓他們家今年隻能喝粥。

田家圪嶗估計沒人會做這個事,但是金家灣那邊就不好說了。

(田家圪嶗、金家灣合起來才叫雙水村。)

田潤葉姐妹兩個,一下午都在許大茂這裏聽錄音機。

這新鮮的玩意,讓她們連續玩一個星期都不會膩。

許大茂學著當地人,拿個墊子自己往磨盤上一躺。

抽著煙、看著天,靜靜的享受著秋風的撫慰。

正在享受微風的時候,田潤葉拿著凳子來到了他身邊。

“許老師,我能問你點事嗎?”

許大茂聽到聲音以後,直接就坐起來來了,靠在碾子上。

“當然可以,你怎麽不跟曉霞一起聽錄音機了?”

田潤葉:“曉霞聽著聽著睡著了,我就把錄音機關掉了。”

“許老師,你博學多才、見多識廣,眼界比較寬。”

“你感覺雙水村以後會怎麽樣?它能發展到哪一步?”

許大茂:“你這個問題,真就把我給難住了。”

“我隻能說雙水村一定會越來越好,其他的我說不準。”

田潤葉:“你大概給預測一下,比如說多少年能追上原西縣城?”

許大茂:“哈哈哈哈,你這個問題就更奇怪了。”

“沒有人會停留在原地等你,地方發展也一樣。”

“雙水村在發展的時候,原西縣城也在發展。”

“如果沒有特殊的外援,那肯定是永遠也追不上的。”

“不過你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呢?這跟你老師的職業根本不搭吧。”

田潤葉:“我就是瞎琢磨一下,想想我弟潤生將來在那邊發展。”

許大茂:“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留在城市發展了。”

“不管是從待遇、醫療、教育,那方麵都暫時比村裏強呀。”

“就跟你們村以前的那些知青一樣,一有機會不都回去了嗎。”

“他們回到城市,不一定人人都有工作。”

“但那也要回去的原因,還不能給你最直接的答案嗎?”

田潤葉:“那你說,把一個農業戶口,換成城市戶口的難度大不大?”

許大茂:“不是,你跟我這拐彎抹角的,到底想說什麽呢?”

“有話你就直說,這個樣子你不累、我還累呢。”

“我想給少安哥辦成城鎮戶口,在縣城給他找個工作,讓他離開這個黃土疙瘩。”

許大茂:“哈哈哈哈哈,你打的就這點主意呀?”

“那估計你是沒戲了,現在各路返城的人員還沒工作呢?”

“沒人會冒著風險,去給孫少安安排工作。”

“除非是你二爸開口,但是據我了解,他這個人不會這事的。”

“戶口更是一個大難題,要不你在城裏有房子,要不就有單位。”

“什麽都沒有的話,你把戶口落在什麽地方嗎?大馬路上嗎?”

田潤葉:“那就真的沒什麽辦法了嗎?”

許大茂看著她的樣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然後閉上眼睛,繼續感受秋風去了。

田潤葉:“許老師,要是你肯幫忙的話,一定沒問題吧?”

許大茂聽完以後,整個人都楞了了一下。

睜開眼睛看著田潤葉,但是她一點都沒有退縮的樣子。

許大茂笑了一下:“潤葉,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能拿錢買同燒火師傅,讓人家破例教會孫少安。”

“已經是看在你們經常說他人不錯,家庭有比較困難的份上了。”

“可是戶口和工作的事情,這是一件大事,我憑什麽幫他呀?”

“你都已經參加工作了,應該具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你剛才說的這些話,就連你堂妹田曉霞都不會說。”

“你這是很不成熟的表現,以後希望你不要在提起了,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許大茂說完直接從磨盤上跳了下來,拍拍身上的土。

來到屋裏背上包,也不和田潤葉打招呼,直接就上山去了。

對於這樣鑽進牛角尖的人來說,和她爭執是最不明智的。

把她涼在一旁,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大茂出去以後。田潤葉就這樣坐在院子裏。

過了一會田曉霞醒了,揉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堂姐。

“姐,許老師呢,怎麽沒見他在院裏?”

田潤葉:“哦~這個我到沒注意,可能是出去了吧。”

“曉霞,你說現在的情況,要是把一個農民安置到機關上班。”

“並且把戶口也轉過去,這事難度大嗎?”

田曉霞:“你怎麽想起問這個問題了,不會又是打算幫孫少安吧?”

“你哪來那麽多的為什麽,你在機關大院聽到的也多,你給我說說情況。”

“這個問題基本是不可能的,現在好多回城的人,都在盯著各個崗位的空缺。”

“這時候誰敢把一個農民放進去,第二天他就要倒台。”

“除非是更高的級別的領導發話,否則你想都不要想。”

“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煤礦那邊經常招人。”

“在那邊幹一段時間,拿到正式的職工名額以後。”

“就可以想辦法托人調回來,這都是在規則內辦事。”

“其他人也挑不出什麽毛病,我們院有好幾個大小子。”

“說等一段時間,還是安排不了工作的話,就打算走這條路。”

田潤葉聽完以後,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

“在煤礦怎麽報名,轉正的時候容易嗎?”

田曉霞皺著眉頭說:“姐,現在不管在什麽地方,都是學曆越高越吃香。”

“相對的轉正就越容易,就你看上的那個孫少安。”

“就算他能被錄取,恐怕也隻有苦熬的份。”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找許老師了,你見他往那邊去了嗎?”

田潤葉:“好像是背著個包,往上麵走了。”

許大茂今天的運氣不錯,走到山頂上沒多少時間。

竟然又給他發現一隻山雞,這次周圍沒人,他連槍都不用開。

直接用念力給抓到手裏了,也不見他動手。

土坑挖好、柴火收集過來,連帶著山雞都清理幹淨了。

整個清理幹淨的山雞,在空中來回的翻轉。

各種調料自動貼合到它身上,並且肉眼可見的融合了進去。

油紙、錫紙、泥巴三層包裹以後,它安安穩穩的進入了坑中。

柴火很快就燃燒起來,許大茂坐的遠遠的。

從‘背包’裏麵拿出一個小腰鼓,往腿上一放。

許大茂雙手輕輕的拍打著腰鼓,哼著別人都不懂的調子。

時不時的撥動一下火堆,這感覺讓他想起,以前跟周曉白一起出去的場景。

不知不覺已經十年過去了,等這邊穩定、明年特區穩定以後。

一定要帶著家人,滿世界的遊玩一圈不可。

這時候,一個跟做賊一樣的腳步聲,傳來過來。

許大茂用念力一掃,原來是田曉霞找了過來。

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可能是想到自己原先說的話,怕打斷自己的思路吧。

“行了,竟然上來了,就快點過來幫我看火,一會給你好吃的。”

田曉霞:“許老師,我沒打攪到你吧?”

“沒有的事,我就是在這裏烤隻叫花雞。”

田曉霞:“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打攪到你了呢。”

“你想太多了,靈感要是那麽容易獲得,那就不叫靈感了,當然那些口水歌除外。”

“許老師,你怎麽自己上來了,剛才你應該叫醒我的。”

田曉霞蹲在火堆旁,往裏麵加著柴火說。

“你睡的跟個小豬一樣,我怎麽忍心把你叫醒呢。”

“哼、什麽小豬,人家那是睡美人好不好。”

許大茂:“曉霞,你那個堂姐,一共在你家住了多久?”

“我姐從她上初中的時候,就一直住在我家,怎麽了?”

“沒事,就是感覺,你姐在你家住了這麽長時間。”

“為什麽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漲呢,有些事情還不如你這個妹妹。”

田曉霞:“怎麽了,我姐她是不是說什麽了?”

許大茂搖了搖頭,沒有接著往下說,他感覺田潤葉有點奇葩。

住在田福軍家這麽多年,不說為人處事,關係交往。

起碼的政治頭腦多少要有一點吧,但是她完美的避開了這一點。

一塊廢鐵放在磁鐵身邊,時間長了都會被影響。

田曉霞:“許老師,我姐到底說什麽了,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許大茂:“注意著點火,不要燒的太旺,要不然叫花雞就不好吃了。”

田曉霞哼了一聲,心裏說你不告訴我,難道我晚上還問不出來嗎。

許大茂依然在打著小腰鼓,哼著聽不清楚的歌謠。

看的田曉霞心裏癢癢的,恨不能讓他馬上就創作出來一首歌,好讓自己成為見證者。

但是一直到叫花雞做好,他們這邊下山的時候,許大茂都沒有一點表示。

田曉霞燒火弄的滿臉都是黑灰,提著一個大土疙瘩。

跟在許大茂的後麵,一臉不情願的往山下走去。

來到院子裏,沒有見到田潤葉,反而看到了她的爸爸。

田福堂:“許老師,你這是又上山了。”

“到山上轉了一圈。”

“曉霞,你這滿臉的黑灰是怎麽回事,你去燒窯了嗎?”

“還提這個土疙瘩,哦~叫花雞,許老師的運氣真好,又抓到山雞了。”

許大茂:“田支書,晚上在我這喝點吧,菜都是現成的。”

“我這有各種罐頭,還有叫花雞,什麽都不用準備。”

“但是這個酒,我想喝上次的那個米酒。”

田福堂:“這算甚,額馬上就回去拿。”

田曉霞:“許老師,你打算把席麵擺到什麽地方?”

“一會看人數在說吧,人少就去屋裏,人多就在外麵。”

“不過你現在最主要的是抓緊洗臉,讓你演包公都不用化妝了。”

不提田曉霞急急忙忙的去洗臉了,田福堂回到家以後。

發現田潤葉又沒在家,他心裏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這麽大的人了,一點腦子都不長,還沒有曉霞這個妹妹懂事嘞。

這麽粗的金大腿,現在不維護好關係。

等人家回到四九城,你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