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橋劇場發生的事情,許大茂並不知道。

因為當天晚上,他在和那些在外麵,挨凍的青年不一樣。

躺在溫暖的房間裏麵,抱著嬌妻睡的特別的香甜。

早晨的太陽終於來了,等候了一夜的人們。

自動排起一條長隊,很多人都在看表。

八點整,隨著售票處的窗口打開。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每一個排隊的人都緊緊貼著前一個人,生怕有人插進隊伍。

這時遠處響起了自行車的轉鈴聲,許許多多的鈴聲竟匯成一股宏大的聲浪。

街道盡頭出現密密麻麻的自行車流,身穿各色棉大衣、呢子大衣的青年一群接一群,匯成一股強大的黃色人潮向天橋劇場的方向湧來。

鍾躍民這一夥人立刻興奮起來。

“嗬,夠壯觀的,四九城玩主全來了,這回有熱鬧看啦。”

李奎勇:“打吧,打死幾個才好呢。”

“好戲該開場了,這可比看芭蕾舞來勁。”

那些剛剛來到的青年們,似乎沒有排隊的概念。

他們把自行車支好,便一窩蜂擁向售票口。

原本排好的隊伍一下子亂了,大家推推搡搡,擁來擠去。

喧囂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匯成巨大的聲浪。

鍾躍民站在旁邊,抽著煙冷冷地觀望著。

因為他在人群中發現了,大名鼎鼎的李援朝。

李援朝捏住自行車的車閘,他一條腿支住身子,另一條腿蹺在自行車的橫梁上,似乎隻是從這裏路過,根本沒打算下車。

他身邊簇擁著十幾個橫眉立目的青年,頗為有點兒眾星捧月的意思。

李援朝的個子很高,身材魁梧,一張堪稱英俊的國字臉。

但是他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藍製服,在一片黃綠色的衣服中,顯得很特立獨行。

他在”老兵”中是個領袖級的人物,李援朝這三個字就是招牌。

自然犯不上跟那些毛頭小子一樣,穿身將校呢到處招搖。

李援朝笑吟吟的向四處張望,人群中不斷有人向他諂媚地打招呼,他全部微笑著點頭示意。

鍾躍民自然也是揮手示意,李援朝笑著還了禮。

鍾躍民對李奎勇說:“奎勇,那人就是李援朝,你覺得怎麽樣?”

李奎勇注視著李援朝,嘴裏不以為然地說。

“我看不過如此,怎麽?他是你們這些‘老兵’的頭兒?”

鍾躍民意味深長的說:“我們這群人沒有頭兒,不過~敢惹李援朝的人確實不多。”

李奎勇死死的盯著李援朝說:“那要是能拔了他的份,可就一舉成名了。”

要不是答應了鍾躍民,他現在就想過去拔份。

人多事情自然就多,他們這裏正說著呢。

那邊排隊的已經打起來了,隻見李援朝走了過去。

三言兩語就化解了戰鬥,當然這裏麵既有李援朝的麵子,也是打群架的特點。

往往參與的人數一多,架就打不起來了。

因為人群裏總有相互認識的人,兩邊一撮合。

雙方當事者也就有了台階兒,誰也沒有丟份兒。

既然保全了麵子,索性就握手言和,這一來二去興許就成了熟人呢。

李援朝雖屬號令群雄的人物,但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全城的玩主都來了。

哪個不是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裏,稱王稱霸慣了的主兒?

李援朝份兒再大,也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

他剛剛平息了這邊的矛盾,又有兩夥人在售票窗口前打起來了。

這時候李援朝,已經從手下人那裏得到了票。

所以幹脆就不在管閑事了,他便和熟人打招呼打算離開。

然而就在他剛轉過身的時候,卻突然僵住不動了。

因為一把雪亮的匕首,正緊緊的頂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的臉上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

李援朝長這麽大,還沒人敢對他如此的放肆。

此人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援朝看著這張麵目猙獰的臉,正在緊緊盯著他。

麵頰上一條深深的刀疤,仿佛在微微顫動著。

這一切都無聲的,表明了其主人的心毒手狠。

李援朝畢竟也是見過風浪的人物,他麵不改色地盯著那張臉。

他的夥伴們卻大驚失色,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家夥什向前逼進。

刀疤臉低吼一聲:“誰敢動一下我就豁開他的肚子。”

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同時跨上一步,亮出了手中的武器。

李援朝手下的人,一時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刀疤臉冷笑著說:“你就是李援朝吧?真是久聞大名了。”

“我這幾個兄弟也想看看芭蕾舞,以前從沒看過。”

“聽說跳舞的娘們兒,長得都很帶勁,是嗎?”

李援朝不動聲色地說:“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小混蛋’吧?”

“早就聽說你要會會我,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廢話少說,你想幹什麽?”

“不愧是李援朝呀,都到這份上了,說話還這麽橫。”

“我嘛,沒別的事兒,過來找幾張票唄,把你們的票給我留下。”

“我要是不給呢?”

“那我就把你的腸子,一根一根抻出來見見太陽。”

李援朝的手下人,將幾張票遞給了”小混蛋”。

“小混蛋”卻並沒有收刀的意思,他揚揚下巴,示意李援朝為他開路。

因為鍾躍民有意無意的,拿著家夥什擋住了“小混蛋”的去路。

李援朝衝他擺擺手:“躍民,你的人情我領了。”

“今天算我栽了,讓他們離開吧。”

李奎勇這時候也跳出來說:“躍民,給我個麵子,今天的事到此為止。”

鍾躍民點點頭:“好,看你的麵子,我今天放他一馬。”

“但是李奎勇你記住了,你我的人情相抵了,從此咱們誰也不欠情了。”

在人群裏麵的袁軍,聽完鍾躍民的這幾句話,突然感覺身上更冷了。

鍾躍民這群人閃開一條路,小混蛋、李奎勇等人扭頭要走。

李援朝和顏悅色地輕聲說道:“等一下,小混蛋,要是有一天你落在我的手裏,你猜會是什麽樣子,你想過嗎?”

“小混蛋”笑了笑:“我這人命賤,所以老想和富貴人換命。”

“換了命我也不吃虧,難道我這光腳的。還怕你穿鞋的嗎。”

“那好,你可以走了。”

“下回見!”

“小混蛋”和李奎勇幾個人揚長而去。

李援朝手下的人,臉都氣白了。

紛紛鼓噪起來∶”援朝,我們不能放他們走呀,……”

李援朝擺擺手製止住他們,他望著小混蛋的背影,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是他那英俊的臉上,漸漸布滿了殺機……

大家已經熬了一晚上了,也都紛紛嚷嚷著找地方補覺。

隻有袁軍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大隊人馬。

一路上急匆匆的,往鋼鐵廠這邊來了。

許大茂聽完袁軍說的話,眉頭一下子就皺在一起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難道這一世鍾躍民。

沒有了周曉白,愛情上得不到建樹。

所以想要和李援朝一爭高下,提高他在‘老兵’中的地位?

他不會認為單靠幾個混子,就能幹掉李援朝吧。

可是就算沒有李援朝,他想當頭還差著十萬八千裏呢。

他們這群人的地位,主要是靠家長的襯托。

這時候許大茂仔細的想了一下,鍾躍民這個人的性格。

鍾躍民是一個很特殊的人物,他身上的灑脫讓人覺得過於理想化。

可是他又能做出深刻的思考,他很快的融入每一種生活角色中。

並且還會打破原有的思想,就像命運和生活中的叛逆者。

如果說原著中,他抗拒周曉白的照顧,算是為了男子漢的尊嚴。

那在黃土高原上,帶著大家當賣藝要飯?

轉業之後不滿當地領導的安排,去擺煎餅攤呢?

例如出租車司機、酒店老板……等等。

凡是他經曆的事情,全部充滿了叛逆的氣息。

也就是最後大結局了,要不然鍾躍民能一直把自己作死。

要是這樣理解的話,鍾躍民現在已經成功的。

把自己帶入的‘老兵’這個角色中,但是李援朝的存在。

讓現在的‘老兵’是一灘死水,所以他希望水能夠流動起來。

於是他那叛逆的性格發作了,希望借著李奎勇的手來撥動一下。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小混蛋’那天也出現了。

所以他才將計就計,攔住小混蛋的退路。

希望發生點什麽,最後看到沒有希望。

還當著李援朝的麵,就順手把李奎勇的人情抵消了。

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想到這裏許大茂說:“袁軍,遇到事情你想到我,我很高興。”

“李奎勇這件事請,無論是不是咱們想到那樣。”

“今天到這裏就結束了,以後不要和任何人說起。”

“至於鍾躍民嗎,你先當成酒肉朋友交往著唄。”

“當然往後對於他,最好還是多一個心眼。”

“吃喝玩樂都無所謂,危險的事情咱們就推。”

“先暫時觀察半年在說,萬一要是我們想錯了呢。”

紅色娘子軍的票售出以後,大家都沒有閑著。

李援朝把大家又團到了一起,幾乎能叫的上名號的都來了。

“大家說一下‘小混蛋’的事情,應該怎麽解決。”

後麵就有人跟著說:““抓住他,廢了他?”

李援朝點點頭:“不廢了他,咱們早晚被他廢了。”

“這家夥真是瘋了,他不是對著某個人來的,而是衝咱們老兵來的。”

“不管有仇沒仇,出手就奔著殺人去的。沒死的隻是命好而已。”

張海洋:“抓住他怎麽辦?咱們總不能殺了他吧?鬧出人命來事就大了。”

李援朝老謀深算地說∶”這家夥一身血債,要是抓住他恐怕也得判死刑。”

“咱們當然不能蠻幹,要幹得有理。”

“我準備先去警察局報案,主動要求協助上級機關捉拿他。”

“憑小混蛋的性格,他決不會束手就擒。”

“隻要他敢反抗,我們就幹掉他,這是正當防衛。”

鍾躍民說∶”逮他還不容易?下星期一《紅色娘子軍》該公演了。”

“小混蛋手裏有票,他肯定會去,咱們就在劇場裏收拾他。”

李援朝說:“還有一個星期呢,也許就在這一個星期裏誰就丟了命。”。

“能提前找到他最好,找不到的話,大家先忍耐一個星期。”

“另外千萬別打草驚蛇,這件事一定要秘密進行。”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公演這一天,雖然傍晚時分才開演。

但是周曉白早早的就把自己拾掇好了,等大哥哥從督查辦會來就出發。

並且她還把以前送過來的,那套將校呢拿了出來。

希望一會大哥哥換上,她可以想象的到。

今天各大院的孩子,保準能來個差不多。

許大茂回來以後,看著周曉白拿著那套將校呢。

“曉白,你該不會想讓我穿這個吧?”

“把它收起來吧,晚點我在家的時候,單獨穿給你看。”

“去外麵的話就算了,這時候太招搖了不好。”

就在許大茂兩口子,在家收拾的時候。

天橋劇場的大門前燈火輝煌,人聲喧鬧。

觀眾們執票通過檢票口,檢票口外麵擁擠著黑鴉鴉的人群。

這都是些等退票的人。他們手裏舉著鈔票。

逢人便陪著笑臉問∶“同誌,有富餘票麽?”

於此同時好幾個大院的孩子,都拎著一個軍用挎包站在檢票口的兩側。

注視著通過檢票口的人群,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許大茂看到這個場景,心裏麵一笑。

一隻胳膊攔住周曉白的肩膀,在擁擠的人群中,兩個人並排著通過了檢票口。

天橋劇場始建於1952年,1954年1月落成開業。

備有貴賓室4個,大間容納80人,另三間容納20、30、50人不等。

劇場前麵有休息廳,一側有走廊,休息廳設有食品小賣部。

開演之前,劇場裏麵的休息廳,成了京城玩主們的社交場所。

李援朝走到那都是個中心人物,他被一群男女青年簇擁在中間。

如眾星捧月,和這個握握手,和那個交談幾句,顯得很有風度。

這時候他看到見了,並肩而來的許大茂兩口子。

雖然他不認識許大茂,但是周曉白他認識呀。

於是就上前兩步:“周曉白,真是好久不見了。”

“前一段時間聽說你結婚了,這位想必就是你老公‘傲夏’吧。”

許大茂:“李援朝你好,傲夏隻是我的筆名,我叫許大茂。”

李援朝有點驚訝:“你認識我?周曉白和你說的吧?”

“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貫耳呀,其實不光是曉白。”

“就連我的小兄弟袁軍,也常常的提起你,他對你相當的敬佩呀!”

這時候袁軍、鍾躍民、張海洋、郝淑雯、羅雲這些人。

也看到他們夫妻的到來,一下子全都圍了過來。

“許大哥、嫂子。”

“曉白。”

袁軍這一聲嫂子,把其他人都叫懵了。

他們都是周曉白這一方的,你袁軍怎麽就叛變了呢?

許大茂拍著袁軍的肩膀說:“我說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小子神神秘秘的。”

“原來是要來看芭蕾舞劇呀,票不大好買吧?”

袁軍:“可不是嗎?排了整整一夜的隊。”

“你就應該早點和我說的,我給你勻幾張。”

這時候旁邊一個不認識的人說話了。

“口氣到是不小,還勻幾張?”

“不靠家人的話,你知道買一張票多難嗎?”

許大茂看著說話的這位,非常陌生的樣子。

鍾躍民:”大茂哥,杜衛東他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裏去呀。”

杜衛東,難道就是原著中的腳盆人。

許大茂連動都沒動,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

“不好意思,我從來都不靠別人。”

“我這票是文化署特意送的,容納20人的小包間。”

“誰要是想要比較好的視野,就過來一起吧。”

杜衛東……

隨後又跟大家客套了兩句,就帶著周曉白走了。

不過他在走到時候,用念力給在場的諸位。

貼心的留下了一份小禮物,那個腳盆國的杜衛東,就多了那麽一點點。

他們離開以後,這些人的一開始議論許大茂。

到後來逐漸的回到了小混蛋的身上。

張海洋:“馬上都要開演了,小混蛋不會不來了吧?”

鍾躍民:““如果小混蛋不來的話,那他就算徹底的栽了。”

“這種丟份兒的事,以他目中無人的性格,恐怕不會幹。”

“可他要是真敢來的話,我們就讓他變成篩子。”

李援朝:“躍民說的很對,大家把家夥什檢查好,一會不要莽撞。”

小包間裏麵,周曉白正生著氣呢。

“大哥哥,剛才那個叫杜衛東說那些話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讓我懟他幾句呀。”

“懟他幹什麽嘛?一個腳盆國的鬼子而已。”

“也就今天這群人的素質還比較好,雖然看不起我,但是也沒有明說。”

“要是換成其他人,還指不定怎麽說我攀龍附鳳、吃軟飯呢。”

周曉白馬上就炸了:“誰敢怎麽說的話,看我不把他嘴撕了。”

許大茂:“你著什麽急呀,全天下的人多著呢,還能不讓別人說嗎?”

“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用理會其他的想法。”

“在說了,我可是把他們心中的小公主,給娶回來了。”

“讓人嫉妒一下也比較正常,誰讓我們家曉白這麽漂亮呢。”

“大哥哥……”

劇場裏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紅色娘子軍》的序曲驟然響起。

一束燈光打在紫紅色的舞台幕布上,大幕徐徐拉開。

序幕:海南島,已經正式開始了。

(帶上序幕共計七場)

而這個時候,小混蛋正在外麵和別人吵架。

原來小混蛋早就來了,不過他一直沒進劇場。

李奎勇和他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執,李奎勇認為自已太了解鍾躍民了。

這是個詭計多端的人,大家不能不防。

至於那個李援朝,有鍾躍民的話墊底,李奎勇倒覺得不足為慮。

這次讓鍾躍民說對了,小混蛋他很看重自己的名聲。

決不能因為危險,就栽了自己的麵子。

兩人爭執了半天,小混蛋執意要去,他自己去單刀赴會。

李奎勇大怒,覺得小混蛋傷了他的自尊。

他什麽時候怕過事?不就是和那些”老兵”喳架麽?去就去。

於是其他人就留在外麵接應,小混蛋和李奎勇兩個人進入了劇場。

兩人悄悄地走進劇場,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這時已經開演二十分鍾了。

盡管他們兩個,來的時候悄無聲息。

他們還是很快被李援朝的手下發現,這消息就悄悄地傳遍了整個劇場。

第二幕結束了,開始劇間休息,場內燈光大亮,人群紛紛湧向休息室。

這一切都在許大茂的念力下無所遁形,這次休息拉住了周曉白。

低聲和她說了一下情況,兩個人就在小包間裏麵,耐心的等待著好戲開場。

……

小混蛋和李奎勇拉低帽簷,遮住半個臉靠在椅子上假寐。

李援朝猛地站起來,轉身向二樓觀眾席做了個手勢。

站在二樓的這些人,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把手插進挎包,順著樓梯向一樓衝去。

站在樂池前的鍾躍民、張海洋等人兵分兩路。

沿著觀眾席兩側通道,慢慢地向後排走去。

此時小混蛋已經從帽簷下,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他不怕,既然來了,就做好了硬拚一場的準備。

他小混蛋這個綽號,就是靠打出來的。

小混蛋用手拍拍李奎勇的肩膀,兩人慢慢地站起來,亮出了手中的匕首。

門已被封死,這些人呈半圓狀包圍了小混蛋和李奎勇。

他們手中也亮出了刀子,雙方沉默地對峙著。

一番毫無意義的嘴遁以後,小混蛋反行其道。

帶著李奎勇往舞台方向撲去,鍾躍民、張海洋、杜衛東等人舉刀沿著通道向舞台追去。

在舞台上的打鬥中,一把無辜的大提琴被砸碎……

小混蛋帶著李奎勇,成功的從後台的化妝間逃出去了。

外麵接應他們的人,迅速的騎著自行車帶他們離開了。

如果許大茂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非常的驚訝。

原來這小子跑到這裏來了,還勾搭上了小混蛋。

等鍾躍民他們氣喘籲籲追到劇場的大門口,小混蛋和李奎勇已不知去向。

李援朝等人從後麵跑來,邊跑邊喊:“躍民,快跑,雷子來啦。”

鍾躍民回頭看看:“C,咱們後半場還沒看呢。”

李援朝的腳步沒停:“那你就接著看去,我可不陪啦。”

鍾躍民突然想起什麽:“壞啦,郝淑雯和羅雲還在裏麵呢。”

袁軍邊跑邊說:“還管這麽多幹嘛?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忘不了妞兒?快跑吧……”

隨著一陣零亂的腳步聲,夥伴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鍾躍民僅僅遲疑了幾秒鍾,然後也跟著跑了出去。

幾個官方人員追出來,劇場門口已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