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大茂來到會議室的時候，相對比較清閑的幾個科室負責人已經到了。
其他人也沒過多久，就已經全部到齊了，這次就連廠領導來的也比較快。
隻是他們的臉上是一副比較嚴肅樣子，這和往常不太一樣。
場麵很快就安靜下來了，看來大家也注意到了廠長們的表情。
先是講述了統帥府，關於一九六二年上半年繼續減少城鎮人口七百萬人的決定》。
這個大家在上次開會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廠長們，為什麽再次拿出來講。
轉述統帥府批轉精簡小組《關於各級國家機關、黨派、人民團體精簡的建議》
講到這裏各位廠長互相看了看，無奈的繼續往下講。
根據統帥府財經小組會議上，國家管理年度計劃。
首先要安排好農業和市場，這是關係到城市人民生活的大問題，應該成為重要國策。
調整今年的計劃，要準備對重工業、基本建設的指標上，進行“傷筋動骨”的調整。
所以國家不能隻想到鋼鐵了，應該在綜合平衡基礎上全麵安排。
這段話一講完，下麵的議論聲就響起來了。
全都是各種的難以置信，從建國初期他們就一直是國家的寵兒。
所有行業裏麵的鋼鐵老大哥，就這一身鋼鐵廠的工裝。
不管到那裏去都是特別吸引眼球，說出去更是特有麵子。
但是聽剛才講話的意思，又是“傷筋動骨”，又是不能隻看鋼鐵行業，這是要幹嘛？
“安靜，大家安靜一點，大小都是個領導了，還這麽咋咋呼呼的。”
“都不要吵，先讓郭副廠長把上級文件講完。”
隨著楊廠長的訓斥，場麵上也逐漸安靜下來了。
郭副廠長：“根據統帥府傳達下來的《今年調整計劃的綱領》。”
“上麵全麵正確地分析了，當前的國家的財政經濟形勢。
並且作出全麵對國民經濟的規劃，進行大幅度調整的重大決策。
統帥府要求切實地，按照農、輕、重次序。
對國民經濟進行綜合平衡，統帥府會議上決定，進一步縮短工業生產建設戰線。
大量減少職工和減少城鎮人口，切實加強農業戰線。
增加農業生產和日用品生產，保證市場供應。
國家的基本建設投資，將由去年的123.3億元，減少到今年的67.6億元。
全國所有的工業戰線，實行必要性的關停或者合並。
國營工業企業在去年減少的基礎上，今年最低減少18000多個。
今年1月至8月份，最少要精簡職工850萬人，並且再度減少城鎮人口1000萬人以上。
最後統帥府要求大家，務必繼續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繼續保持艱苦奮鬥的優良傳統。
這次郭副廠長講完以後，下麵反而沒有了剛才的吵雜聲。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平常大家也沒少拜讀各種報紙和政策。
既然是統帥府經過反複研究做出的決定，大家執行就好了。
反正這次的調整，對在坐的這些人都沒什麽影響。
隻有許大茂皺起了眉頭，他原先也隻是知道籠統的時間和人數。
但是沒想到今年會來的這麽猛烈和突然，這明顯已經觸底了呀。
這時候楊廠長說話了：“稍後我會讓人事科，把符合條件的名單。”
“全部下發給你們，有異議的三天內提出來，但人數不可以改變。”
“還有就是廠裏決定，從下個月開始全力供應幾個精品鋼車間還有特種鋼車間。”
“其它的車間逐步關停，一直到有訂單的時候，這個大家要有思想準備，全力配合廠裏的調動。”
“另外保衛科和督查辦，一定要加大巡視力度和時間。”
“全力確保這段時間廠裏有一個安定的環境，要防範於未然。”
“對於一些別有用心之徒，要敢於出手，寧抓錯不放過。”
這時候場下有輕微的議論聲傳來，楊廠長也不著急，等著大家自己平複下來。
這時候下麵的各位主任的心裏，那真是千奇百怪。
精品鋼和特種鋼的車間主任，心裏現在美得不行。
其它車間的主任，心裏現在就像是吃了黃連一樣難受。
至於裁員也和上次不一樣了，上麵明顯有了硬性規定。
不過好在廠領導在名單上，給了他們一些自主的權利。
讓他們演黑臉的同時，還能拉攏一大批的自己人。
會議到這裏已經接近尾聲了，在幾位廠長分別做了一些總結後。
楊廠長這才宣布散會。
人事科科長頓時又成了香餑餑，被大家圍的水泄不通。
許大茂一點也不著急，保衛科的梁科長也同樣如此。
兩個人坐到一起，東拉西扯的說著最近的一些瑣碎事。
最後督查辦再次無人上榜，梁科長和其它人一樣，拿著名單一副沉思的樣子。
許大茂回到督查辦以後，先和阿姨簡單的合計一下，然後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
先把會議上能說的講了一下，然後從新排列巡視時間。
等把一切全部安排好以後，許大茂這才放鬆下來。
喝著茶、看著書，這樣舒服的時間沒有過太久。
一大爺就找了過來，不用說也是因為劉光天分家的事情。
“一大爺，您過來了快點坐。”
讓好座位倒好茶。
一大爺：“大茂，那個劉光天找你了嗎？”
許大茂：“找了，不過您說這事也是我一個小年輕能管的嗎？”
“劉光天有點病急亂投醫了，所以我就給拒絕了。”
一大爺：“本來第一次他找我的時候我也是拒絕的，這天底下那裏有幫人強行分家的呀。”
“但是今天他找我的時候，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試試看。”
許大茂：“那一大爺您過來找我，是……？”
一大爺：“我想讓大茂你跟著我，一起去勸說劉海中。”
“一大爺，這事我不能答應，如果決定好分家的話。”
“我可以幫劉光天站台，在分家上麵絕不讓他吃虧。”
“但是要讓我去勸別人分家，這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首先我年紀太小，去辦這樣的事隻能讓別人笑話。”
“另外我大小也算個領導，要廠裏的員工強行分家，這要是傳出去，還指不定被說成什麽樣子呢？”
一大爺……
“對不起了大茂，是我考慮的不周到，那我就去找下閻老三。”
送走這位愛管閑事的一大爺，許大茂這才真正的清閑下來。
今天下班以後他打算回四合院，好幾次熱鬧自己都沒趕上。
這次也不知道有自己份沒有，他掐著點回到四合院。
打發走了來蹭熱度的秦京茹，讓她們今晚不要來自己這裏。
許大茂自斟自飲起來，但他的兩隻耳朵時刻監聽著外麵的聲音。
之所以掐這個時間，是因為這時候大家都吃完飯了。
有的活動也就要上場了，許大茂這邊有點上頭的時候。
院子裏麵傳來了動靜，劉光天帶著三大爺，來到中院匯合一大爺後一行四人往後院去了。
許大茂一下子就精神了，把念力散開整個後院全部包含在內。
劉海中並沒有去打掃廁所，就降低自己的生活水準。
今天晚上依舊是煎了個雞蛋，二兩劣質小酒喝著。
等他們進來的時候，剛好喝完最後一口正打酒嗝呢。
三大爺看著桌子上的雞蛋殘骸，咽了一下口水首先開口。
“老劉你這生活還真是可以呀，小酒雞蛋從來不斷。”
劉海中看到他們幾個一塊過來了，就感覺沒有好事。
端著一副領導的架子說：“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自己找地方坐吧。”
“難道不成還要我屈尊降貴的，幫你們搬凳子呀。”
劉海中這句話一出口，差點沒把其他人給噎死。
兩位大爺對視一眼，算了今天不是來和他吵架的。
一大爺坐好後說了一下劉光天提出分家的事。
劉海中當場就炸了，“我不同意，我說你們管的也太寬了吧？”
“我們家的事自然有我做主，你們幾個外人想幹什麽？”
“難不成你們收了那個孽子的錢，想要謀奪我的位置和家產？”
“易中海、閻阜貴我告訴你們兩個，冶金署的領導不久就會來提拔我的，你們小心我起來了，以後專門給你們小鞋穿。”
遠程觀看的許大茂，差一點就笑噴了，劉海中還惦記著這事呢。
但是在場的幾位不清楚呀，他們可是聽劉海中說過好多次。
關於那位領導的事，比如如何如何器重他，如何如何看好他……
這下弄的這兩位大爺進退不得，場麵一時之間極為尷尬。
到底還是一大爺老奸巨猾，隻見他說：“就算那位領導在器重你，你經常無緣無故的打人就不行。”
“不想分家也可以，但是你要保證不能在無緣無故的打他們兩個。”
“要不然就算到那位領導麵前，我們也會實話實說的，讓人家看看你這個暴躁的脾氣。”
三大爺：“對，實話實說。”
劉海中：“好吧，我保證不在順便打他們，不過犯了錯我還是要打的，小樹不打不成才嗎。”
“就拿閻老三家的老大來說，就是打了的太少了，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了到現在他現在拉煤車。”
閻阜貴……我他喵的就不該來，劉海中這個神經病。
劉光天兄弟兩個，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個人人打成協議。
兩位大爺離開的時候，他們兄弟兩個的雙眼已經布滿了淚水。
……
隨後兄弟兩個連忙跑回房間，死死的把門頂上。
外麵已經傳來劉海中的怒吼。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快點給我把門開開。”
“你們長能耐了，竟然學會找外人壓我，還想和我分家。”
“你們兩個逆子，你們這叫忤逆不孝，快點給我開門。”
……
許大茂看了一會，感覺沒有意思掐斷念力，直接上床睡覺去了。
他終於睡了一夜好覺，早晨和來送飯的秦京茹，兩個人之間互換早飯。
許大茂拍著吃飽的肚子上班，秦京茹拍拍膝蓋上的土回家。
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時光總是那麽不經意的讓人往前走。
昨天那場會議的核心內容，到底還是傳出來了。
許多榜上有名的也都開始尋找關係，要不是許大茂剛好出去換書，他估計就被人給堵住了。
不是相當熟悉的或者鄰居，許大茂一概不見。
好在也就三天時間，這場競選很快也就過去了。
對於那些符合條件的，但是還沒有特殊才能的。
他們躲過了去年，但是今年就沒有躲過去。
督查辦也知道了為什麽許主任，給下了這麽大的巡視的力度。
不算保衛科那邊，光他們督查辦就抓到10多個偷廢鐵去買的人。
被抓的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是榜上有名之人。
主要原因還是時間卡的太緊，去年這樣的現象肯定也有。
但是他們的作案長達幾個月，那壓根不是一個性質。
這也是廠長們有先見之明，這次才特意囑咐他們兩個科室。
不過但是對於許大茂來說，這幾天的生活還真的不錯。
工作上一切正常，自己不用拋頭露麵，生活也過的是有滋有味。
梅蘭桃菊各自芬芳，許大茂也樂得流戀其中……
春天來了……春天真是一個嗯～非常好的季節。
廠子裏的小事到現在，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
下麵估計那些個主任，都要圍繞著特種鋼和精品鋼幾個車間轉。
雖說那裏需要一定相應的能力和專業的經驗。
但是那些馬上就要閑置起來的主任們，可不會這麽認為。
就拿最近老是有人，要拉著他去參加廠長的酒局，差不多就能說明一切。
不過全都給許大茂找借口推掉了，許大茂才不想成為他們之間博弈的籌碼呢。
所以他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推，實在不行就耍賴。
反正許大茂像這樣的酒局，他是一次都沒有參加。
他這一段時間忙碌而充實，特別是小醫館那邊。
還有就是上次走錯路的孩子，還拉著梁主任專程過來請客。
原來他老婆已經懷孕了，酒桌上更是頻頻敬酒。
講起家裏現在的情況，他臉上的笑意怎麽也掩飾不住。
許大茂又成功的挽救了一個，瀕臨破碎的家庭。
供銷社的王主任那邊，最近徹底的抖起來了。
在統帥府的政策下，附近鄉村和城市的收購幹線被打開了
完全的執行了上級關於加強農業戰線，增加農業生產和日用品生產，保證市場供應。
這時候的供銷社不僅僅賣東西，而且也收購東西。
農民的農副產品，通過供銷社銷往全國各地甚至出口國外。
“一手買，一手賣”催生了換購，裏麵專門有個懂行的估價
農民弄來的野菜、鬆子、雞蛋等，花樣繁多的農副產品到供銷社進行估價，然後就能換購商品，這在當時非常流行。
其中雞蛋的價錢最高，也最穩定，麵對能生錢的“雞屁股銀行”。
農村主婦們都是望眼欲穿，每天都要把自家母雞的屁股摸一遍，看看自家的雞當天會不會下蛋。
和王主任的一次聚會中，許大茂隨口提了一句。
能不能在下麵的社點裏麵，幫忙安置一個臨時的估價員。
王主任一拍胸膛說：“那麽麻煩幹什麽，我直接給一個正式名額。”
許大茂趕緊推辭說：“謝謝！王主任了，不過真的不用。”
“我這個親戚大字不識一個，根正苗紅的農民出身，估價這個工作他不會掉在地上，其它的真不行。”
“我隻是想給他找個多口飯吃的工作，正式的在村裏太過顯眼了，對他那樣老實巴交的不合適。”
王主任勸了幾次，見許大茂確實不需要後。
也就不在提正式工的事了，隻是讓他親戚拿著村裏的證明信過來，他這邊有人帶著他跑手續。
等許大茂回到四合院，由於今天來的是秦淮如。
許大茂就直接把這事先告訴她了，讓秦京茹回家一趟。
帶著家人開完信過來，辦完手續就可以去供銷社上班去了。
雖然不是正式工，但是這個位置受人尊敬和巴結。
每個月也有不少收入，他們家也不用為每年的青黃不接發愁了。
加上得到消息的秦京茹，今天晚上許大茂就辛苦了。
秦淮如姐妹兩個那股瘋勁，差一點沒把許大茂吃掉。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許大茂還在想也就是他這樣的身體。
昨天晚上換成其他人，估計就要什麽、什麽亡了。
工作穩定、家庭和諧、生活美滿，許大茂這兩天有點飄了。
唯一讓他鬧心的就是閻解成，原先隻在四合院堵他。
現在竟然學會到督查辦堵他了，不過這也不怪人家。
誰讓許大茂他回四合院的時候不多呢。
也是這次的大裁員，讓閻解放感覺到了機會。
許大茂：“解成呀，你這就是給我出難題呀！”
“首先你自己的問題沒有解決對吧？你還是要讓我幫你抗雷呀。”
“在一個就是廠裏麵現在這麽大動作，隻有你貿然更換崗位，你感覺這樣合適嗎？”
閻解成……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也不說話就幹坐著。
連續好幾天，隻要閻解成沒事就來督查辦蹭茶水喝。
別說許大茂和阿姨了，就連督查辦的其他人都開始煩他了。
終於許大茂被閻解成，他這種無賴式的軟磨硬泡給打敗了。
關鍵閻解成是他鄰居，要是換成旁人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許大茂：“解成，你老來我這裏也不是辦法，我真沒有那個權限。”
“這樣吧，等廠裏的這股風稍微的過去一點，我幫你問問好嗎？”
得到許大茂的答複後，閻解成終於不在過來了。
婁家那邊最近的進展非常的順利，房屋已經在商議錢價了。
現在婁爸也不那麽排斥了，畢竟買房購田這種基因。
經過幾千年的傳承，已經深深的印到了大家的骨子裏了。
除此之外婁曉娥的身體，也越來越笨重了。
許大茂已經提出讓她回四合院居住，但是婁媽不讓。
非要讓她等到臨近預產期，婁媽的意見隻能招辦了。
今天許大茂上午打完照麵後，就直接翹班了。
他要帶著秦京茹的父親，去供銷社辦理手續。
這是一個老實巴交莊稼漢，雖然滿口就那兩句感謝的話。
但是在這樣的人嘴裏講出來，一點都不會讓人感覺到膩，隻會感到他的真誠。
上午帶著他跑完手續，在街上請他和秦京茹吃了頓飯。
然後這位就待不住了，說四九城的錢太不經用了。
看著就害怕，死活非要今天就回家去。
送到車站幫他買好票，許大茂就先走了，隻留下秦京茹父女倆。
他們兩個人具體說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隻是秦京茹在家幹活的時候，比以往更加的用心了。
她們住的那房間就不說了，許大茂的家包括雨水的那間房，全部讓秦京茹收拾的一塵不染。
其它的地方也是更加努力，這方麵就不詳細說了。
這世上就是這樣，不可能所有人都過的和許大茂一樣舒服。
劉光天兄弟兩個，最近的情況就非常的不妙。
一大爺他們失敗以後，他們的苦日子就來了。
具體情況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劉光天的眼窩已經開始塌陷了。
後來又從許大茂這裏借錢去拿藥的時候，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那天劉海中答應不會無故打人，但是架不住人家會挑刺呀。
吃飯來晚了一皮帶、早上起晚了還是一皮帶。
那怕反駁一句就是不孝，皮帶抽的呼呼的。
不但如此，在家還必須喊他領導，動不動就要打報告。
否則輕則罰飯，中等就是皮帶，嚴重的就是皮帶狂舞。
也就是說現在劉家父子，他們的精神狀態都不太正常。
劉海中是內心幻想型的病症，劉光天純屬長時間的精神緊張，現在問題不大，以後就真不好說了。
不過這和許大茂有什麽關係呢，他的日常生活也很緊張的。
這不阿姨這邊下通知了，讓他今天晚上必須來她家過夜。
並且阿姨說這話的時候，還一臉神秘的笑容。
要說阿姨現在隔三差五的，還能吃頓下午茶。
所以晚上許大茂，去她那裏的時間是少了一點。
但是今天的邀請，他總感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