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見狀,傅子弈不滿地挑了挑眉,“舍不得你這破實驗室?”

“當然不是。”杜江華瞪了瞪眼。

和尹諾相比,一個實驗室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生怕傅子弈亂來,隻好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擔憂,“現在的情況雖然難,但最起碼諾諾心中有期盼,期盼著自己可以研製出藥來救小姨。”

“這樣一來,他就有支撐下去的動力。”

“可是,我們要是破壞了這份動力,我怕諾諾立馬就會跨下去。”

傅子弈卻不以為意。

一來,這麽多年他什麽樣的大場麵都見過,什麽樣的痛苦都經曆過。

所以,他根本不理解杜江華口中說的,所謂支持不下去的這個概念。

無法共情。

二來,他也不認為尹諾真的能研究出來可以和lia博士相媲美的特效藥.

將自己關在裏麵,隻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除了浪費時間,她還能得到什麽呢?

所以,傅子弈根本就不理杜江華,她直接拿出了手機準備叫人。

在這時,“咣當”一聲,實驗室的門開了,尹諾出現在了門口。

二人愣了一下,同時看了過去。

三天沒見陽光,尹諾原本就瓷白精致的小臉更白了。

而這種沒有血色病容,更是染著一抹支離破碎的美感,伴隨著濃密長睫的顫動搖搖欲墜,隻是一眼,就能狠狠地抓住男人的心。

傅子弈眯了眯眸子。

他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心底不由地泛起了一抹異樣的感覺。

很不舒服。

是心疼嗎?

就連傅子弈自己也分不清,此時此刻,他隻想走過去,伸手,輕輕扶住眼前搖搖欲墜的人兒。

可誰知,剛要動,下一瞬傅子弈整個人又僵硬在了原地。

尹諾出現後,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眼神清清冷冷的,泛不起半點的波瀾。

那個樣子……

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甚至,連恨意都沒有……

“杜江華!”尹諾視線落在杜江華身上,好聽的聲音有點輕,卻染上了一抹顫音,“我成功了。”

“我成功研製出了……修複神經的特效藥!”

“天啊!”杜江華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一刻,一個大男人為了尹諾竟紅了眼眶,由衷地為她高興,“諾諾,三天啊!就隻用三天啊!你真是個天才!”

“這下,你小姨有救了!”

這次,就連傅子弈都愣住了。

他定定地看著尹諾那張精致的小臉,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自小他就被人稱作天才。

沒錯!

就是天才!

不到十八歲就在國外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業務遍布各個行業。

但無一例外,都是頂尖的存在。

而在傅子弈接管傅氏集團後,更是在短短的一年裏,就讓傅氏集團成為國內商業的泰山北鬥般的存在,不可撼動。

可以說,有太大太多讚美的詞集中在傅子弈身上了,他早就習以為常。

可是……

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就研製出了可以和lia博士相媲美的特效藥,傅子弈還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這下,他深深地打量了尹諾一眼,眼神都變了。

因為直到這一刻,傅子弈才認識到自己究竟弄丟了什麽。

“嗯!”尹諾可不管傅子弈此時在想什麽,她隻對杜江華道,“杜江華,送我去醫院。”

“好!”杜江華忙不迭地點頭。

可誰知,尹諾剛一動,意外就發生了。

三天的時間,她為了研製出這藥不眠不休,幾乎一口水沒有喝過。

餓得實在挺不住的時候,就隨便擰開一瓶葡萄糖直接灌下去。

所以這一刻,尹諾體力已經耗盡了,支撐不住了。

她朝杜江華走過去的時候,腳底一軟,整個人重心失控,軟綿綿的跌了出去。

“諾諾!”杜江華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扶住了她。

這樣一來,尹諾這才沒有摔倒。

可是也因此,人直接跌進了杜江華的懷中,使得二人看上去無比的親密。

旁邊的傅子弈眉頭緊皺,頓時不高興了。

自己這個丈夫明明就在,還要走向別的男人。

她有沒有搞錯?

“諾諾,你沒事吧?”杜江華關切地問。

此時,他眼中濃烈的擔憂想遮掩都掩蓋不住,直接溢了出來。

尹諾死死地抓著杜江華身前的衣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她輕輕搖了搖頭。

看著杜江華,她沒有力氣說些什麽了。

但是眼神,卻足以表明自己的心意。

杜江華是懂她的。

“好,諾諾,你別著急,我這就帶你去醫院見小姨。”

說著,杜江華直接將尹諾攔腰抱起,轉身就要走。

見狀,傅子弈上前一步,直接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他深邃的眸底敵意若隱若現,複雜難測的目光從尹諾的小臉上掃過之後,就落在了杜江華的身上。

挑眉,傅子弈語氣不容拒絕,“放下她!”

尹諾瞳孔蹙了蹙。

之前她看他的眼神都是淡淡的,無關緊要。

可這一次,終於出現了情緒波動。

是厭惡。

沒錯,就是明晃晃的厭惡。

當傅子弈有所察覺的時候,他危險地眯了眯眸子,身上的氣壓倏地低沉了好幾度。

“傅子弈,你要幹什麽?”杜江華無力地質問。

“我說讓你放下她,你沒聽到?”

說著,傅子弈往前逼迫了一步。

占有欲爆了棚。

“你能不能不要鬧?”

“我鬧?”

傅子弈怒極反笑。

他抱著自己的妻子,反過來卻來質問他,不覺得搞笑嗎?

“杜江華,你眼睛是瞎的嗎?難道看不出來她現在的狀態都快要虛脫了,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吃飯,喝水。”

“而不是還要操勞去醫院看小姨。”

“諾諾的狀態不好我看出來了。”杜江華道。

聞言,傅子弈質問地挑了挑眉。

他明顯是在質問他。

“傅子弈,你根本就不懂諾諾,你不知道她的想法,也不知道她真正的需求。”

“你這樣隻是將她越推越遠。”

“她不是你養的小寵物,不需要的時候就冷淡地推到一旁,不管她是難受了,還是傷心了,看都不看一眼。想起來了,就違背她的想法與意願,你想怎樣就怎樣。”

“這樣是不對的。”

“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