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轉念間,尹諾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她不動聲色,低頭朝大廳走去。
……
到了大廳,其他人都在了,聽到腳步聲後,齊齊轉頭看向了她。
今天這種場合,鄭燕自然也回來了。
即便她打扮得雍容華貴,貴氣十足,仍然難掩眉宇間那絲煩躁的痕跡。
也對。
老年樂早就已經吃完了,激素得不到安撫,在體內越積越多,反噬後的結果隻會更加的嚴重。
光靠辛苦壓抑,怎麽能行呢?
“你,過來,給大家切蛋糕。”鄭燕趾高氣揚地掃了她一眼。
幾乎是話落的同一時間,就有“懂事”的傭人迅速上前,將一把切蛋糕專用的刀子遞了過去,“你請!”
尹諾並沒有馬上伸手去接,而是眯眸,環顧了一下四周。
傅子弈站在林宛身側,他表情冷淡,依舊漠不關心。
因為於他而言,自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罷了。
林宛打扮得精致,漂亮。
臉上掛著溫柔大氣的笑,舉手投足間,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但看著自己的眼神裏卻有譏諷,又有輕蔑。
李海琴則是皺著眉頭。
拉著老臉,好像她欠了她八百萬似的。
因為李海琴已經認定了尹諾就是故意的,她想要討好傅家的人,然後借機排擠她寶貝的繼女。
傅顏顏躍躍欲試,急迫地看著尹諾。
她並不關心媽媽是不是像個傭人那樣出醜,隻在乎自己的生日是否過得愉快,是否開心。
傅雨婷則站在鄭燕的身邊,她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瞧不起。
當然……
還有一絲期待。
期待尹諾丟人現眼
她越是狼狽,她們就越開心。
“呼!”
尹諾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好!”
接過傭人遞過的刀子後,她緩緩朝蛋糕走去。
傅家為傅顏顏訂的生日蛋糕無比豪華。
高5米,一層一層往上羅列。
用料也是如此。
由簡單到精美奢侈。
以往傅老爺子不在的時候,鄭燕作為最大的長輩,自然享受無上的尊榮。
每次尹諾切下來的第一塊蛋糕,都要雙手恭敬地遞給她。
隻是這一次……
尹諾沒有像往常那樣,為了討好鄭燕,搬來凳子,手忙腳亂地站上去,小心翼翼去切上麵最好的那一塊。
每每那時她都弄得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身上沾染上了淡淡的奶油漬。
像極了一個用人。
而其他人呢,看著她像看猴子表演一樣。
而是幹淨利落,從最底下的邊角位置上直接切下來一塊。
放在盤子裏的時候,尹諾利用身形的遮擋,將手心裏一點淡淡的白色粉末撒在了蛋糕上。
平日裏她最喜歡的事就是將自己關在實驗室。
專注,忘我。
等手頭工作做完之後,再利用現有的原材料,研製點其他別的稀裏古怪的東西。
而這白色粉末,就是尹諾之前為了評估抑鬱症患者體內激素轉變時的高低數值,特意研製出來的,可以調節激素的藥。
做好這一切之後,尹諾轉身朝鄭燕走了過去。
“鄭夫人,你是傅家的長輩,這第一塊蛋糕理應先給你。”
沒錯!
她喊她……鄭夫人!
這是鄭燕之前明確給她定下的“家規”,在有外人在的時候,她絕對不能喊她婆婆,一定要喊她鄭夫人。
視線落在那塊蛋糕上,鄭燕皺了皺眉。
不是上麵最豪華的一塊,居然是底下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
這讓她心生不滿。
但礙於現場還有其他人在場,她不好發作。
不動聲色瞪了尹諾一眼之後,鄭燕伸手接過了蛋糕。
但也隻是拿在手裏,並沒有要吃的意思。
“鄭夫人?你怎麽不吃蛋糕,不合胃口嗎?”見狀,尹諾問道。
鄭燕拿眼角掃了她一眼。
尹諾秒懂,她似內疚般低下了頭,“抱歉,鄭夫人,我的腰閃了,無法爬高去切蛋糕最上麵的地方。”
“以鄭夫人這樣高貴的身份,嫌棄也是應該的。”
鄭燕屬於又當又立的那種類型,明明自持身份,什麽都得最好的高人一等。
可她又不想讓其他人看出來。
所以被尹諾這一以退為進之後,她也就隻能被牽著鼻子走了。
“胡說什麽呢?本夫人是那樣的人嗎?”輕斥了尹諾一句之後,鄭燕端起蛋糕優雅地吃了幾口。
掃了一眼她唇邊沾上白色奶油漬,尹諾唇邊**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
第二個女主角差不多也該出場了。
那就是林宛。
她最會的就是見縫插針,每當鄭燕對自己不滿的時候,她就會及時跳出來表現自己的溫柔體貼,賢良淑德。
趁機討好鄭燕,討鄭燕歡心。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下一刻林宛就走了出來。
她抽了幾張桌子上的綿柔巾,然後,溫柔地去擦鄭燕唇邊沾上的奶油漬。
“阿姨怎麽能是這樣的人呢?阿姨不僅出身高貴,心地又好,對待那些最普通的老百姓,也溫柔和善。”
“是我見過最德行兼備的豪門貴族呢!”
伴隨著林宛的動作,鄭燕身子一僵。
她挑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體內好像有什麽東西突然複活了。
蠢蠢欲動,正在啃食著她原本就不穩定的情緒。
開始煩躁的鄭燕不僅沒有像以前那樣誇林宛,對她更加的喜歡,反而覺得她多此一舉。
已經要過去的事了,她又提一遍幹什麽?
此地無銀300兩嗎?
“行了,我自己擦。”擋開林宛的手,鄭燕自己又拽了幾張棉柔巾。
林宛沒有查到絲毫的異樣,她笑了笑,“阿姨,你不用跟我這麽客氣的。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我最敬重的長輩。”
“你煩不煩?”誰知話音剛落,鄭燕就抬起了頭,不耐煩的看向她。
林宛臉色一僵。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熱臉貼了冷屁股。
尷尬之餘,自然覺得丟了麵子。
“阿姨,您這是怎麽了?是我做得哪裏不好嗎?”林宛委屈地咬了咬唇。
“閉嘴!”
“你給我閉嘴啊!”鄭燕突然“嗷”的一嗓子。
此時此刻,她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抓起旁邊的一個玻璃杯瘋了似地朝林宛砸了過去。
眼球微紅,胸口劇烈起伏著。
藥效達到了頂峰,鄭燕的情緒也徹底失了控,不受自我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