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淵他們想從一步樓那邊得到什麽新的消息的時候, 柳淵安排在天牢的眼線卻主動聯係到了柳淵。

“二公子,嚴小公子昨晚遭到了一次刺殺。”

“他現在怎麽樣?可有受傷?”

侍衛搖頭道:“沒有,因為嚴公子是在地字頭的天牢裏, 那裏人多,對方一擊不成就驚動了其他的死囚,天牢就鬧了起來。現在刑部已經有人過去了, 天牢的守衛比之前相比已經加強了不少, 屬下現在已經潛不進去。”

嚴修說到底隻是一個死囚,為什麽會遭到刺殺。蔣家已經慌到了如此地步,不把嚴家趕盡殺絕絕不罷手嗎?

“那宮裏可有什麽消息嗎?”

那天沈澤告訴他五皇子深夜沒有回宮之後,柳淵便動用人手密切注意宮裏的情況。

阿鶴在一旁道:“五皇子回宮之後說是病了,一直不見人,蔣貴妃情緒不太對,聽說是哭暈過了好幾次。”

“哭暈?”柳淵回憶道:“死的是蔣家大公子蔣申, 蔣貴妃如此情真意切嗎?以前怎麽沒有注意到?”

柳淵記得,上一世蔣申死在蔣貴妃前麵,沒見蔣貴妃哭成這個樣子,怎麽重來一世, 這兩人關係倒是變親厚了?

還是感覺不太對勁。

柳淵問:“是五皇子有什麽問題嗎?”

阿鶴想了想,道:“我查看過了太醫給五皇子開的方子, 隻是治療普通的燒傷以及咽喉疼痛, 並沒有用到什麽救命的藥材。”

五皇子沒大礙,但蔣貴妃卻痛不欲生, 昨天嚴修又遭遇了刺殺,而蔣家勢必要定死嚴家的罪名, 可事實上, 嚴家並沒有拿到蔣家任何罪名。如果他是蔣袁葉, 這時候也應該反應過來了。嚴家什麽都不知道,不然那天嚴修的血|書裏,一定會透出端倪。

可是,蔣家為何要步步緊逼?

“二公子,”門外,侍衛道:“宮裏送信來,說皇後娘娘想見您一麵。”

“姐姐可有說是為了什麽事情嗎?”

“傳信的宮女提過了,說是和蔣家有關,還希望二公子務必要在今日去皇宮一趟,若是晚了,可能會誤了大事。”

柳淵起身道:“那我現在就過去。”

此刻是特殊時期,即便是去皇宮可能會遇到六皇子,他也必須要知道姐姐所說的要緊事情是什麽。

柳淵很快就到了皇宮,宮門口,皇後派來的人已經等著了,柳淵跟著對方一路到了後宮。

因為前朝的波譎雲詭,後宮此刻氣氛也十分緊繃,路過禦花園的時候,禦花園的花匠已經換上了各色**,**開得正豔,但卻不見什麽人停留。

柳淵來到皇後的宮殿,朝端坐太妃椅上的皇後柳玲瓏行禮道:“臣弟柳淵,拜見皇後娘娘。”

“快起來,”柳玲瓏笑道:“怎麽,上次我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你這是生我氣了,若不是我請,你是不打算進宮看我這個姐姐了?還臣弟,你以前是這樣自稱的嗎?你這是記我的仇了?”

柳淵一愣,忙道:“阿淵不敢。”

柳玲瓏哼了一聲,漂亮的臉上帶著幾分嗔怪,柳淵瞧著,知道姐姐不是真的生氣了。

柳淵心道,也是,為了六皇子一個外人,他的確沒有必要和自家親姐姐產生嫌隙。姐姐現在信任六皇子,他等待機會便是了。

“我是怕阿姐心裏怪我,所以不敢來。”

柳淵沒提六皇子,柳玲瓏此刻也沒有讓六皇子在這裏,此刻兩人心照不宣地維護著姐弟之間的感情,讓人覺得好像一如往日。

“哪有你不敢去的地方。”柳玲瓏笑道:“好了,今日叫你過來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我安排在蔣貴妃宮裏的宮女給我傳了個消息,我覺得你有必要要知道。”

說著,柳玲瓏便讓知慎帶上來了一個宮女。柳淵看了對方一眼,並未見過。

柳玲瓏道:“泗溪,你和二公子說說,你昨日都聽到了什麽。”

“回皇後娘娘的話,昨日,蔣家家主蔣袁葉進宮,之後二人密談,期間蔣貴妃好幾次情緒失控,奴婢聽到,蔣貴妃聲嘶力竭的說了一句——一定要嚴家所有人陪葬。而後,他們聲音小了,奴婢站的遠,聽不太清楚。再後來,奴婢得了進去奉茶的機會,聽到那位蔣大人說了,會用嚴小公子的性命,讓蔣貴妃泄憤。而且,他還說,嚴家的小姑娘他已經找到了,確實姿色不凡。緊接著蔣貴妃便說,要把嚴家的姑娘送到黑市裏去,讓她們嚴家的女兒為奴為娼,被最惡心、最變態的人折磨……”

泗溪回憶起來當時的場景,蔣貴妃那樣美麗的一個女人,那時候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五官扭曲,可怕得像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泗溪回完了話便被知慎帶下去了,柳玲瓏看了柳淵一眼道:“我聽說,昨天夜裏嚴修差點兒遇刺。”

柳淵深吸了一口氣,才能平複心中的怒意:“嗯,但是他福大命大,對方沒有得手。”

“嚴修他如何得罪了蔣家?”

柳淵搖頭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柳玲瓏又問:“那現在你要怎麽辦?”

“我不知道,”柳淵直麵柳玲瓏探究的眼神,此刻他才真正了解了他阿姐叫他來皇宮的原因。

泗溪的話裏其實隻有兩個重點。第一,蔣家一定要嚴修的性命,如果不能立即執行死|刑,那他們便親自動手,讓嚴修死在牢裏。第二,嚴婉兒現在在黑市,即將被當做禁|臠買賣。如果交易一旦完成,嚴婉兒被人帶走,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現在,柳淵可以確定,蔣家已經知道嚴修乃至整個□□實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他們卻因為某部分原因,一定要拿嚴家泄憤。

泗溪話裏的這些訊息,他能分析出來,他心思聰明而又機敏的阿姐也一定能猜出來。分明隻需要宮人將此事傳個口信,可他的阿姐卻偏偏要他來一趟皇宮。

告知消息是假,探知消息才是真。

“阿姐,此事茲事體大,我還要回去同父親商量,便不在這裏久留了。”

“那父親那邊可有什麽救嚴家的方法?”

“暫時還沒有,”柳淵道:“但嚴家是必須要救的。”

“阿淵!”柳玲瓏攔住柳淵道:“你要知道,嚴家已經沒了……”

“阿姐,”柳淵打斷柳玲瓏道:“這樣的話,不像是你說的。”

柳玲瓏被柳淵的目光看著,表情有些訕訕。

柳淵立刻就明白了,開口道:“是六皇子說了什麽嗎?”

柳玲瓏不由得有些急了:“六皇子他也並沒有說錯啊,嚴家已經沒有了,我們現在的目標是蔣家,是五皇子,隻要蔣家沒了,那嚴家的仇自然就報了,可現在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都在想辦法去救已經沒了的嚴家?難道,你想讓柳家也沾上什麽謀逆的罪名嗎?!”

“可是還有許多像嚴家這樣的世家,倘若今日我柳家為求自保而放棄嚴家,那同嚴家一樣的世家自然會感到心寒。”

到時候,不用蔣家出手,他們這邊的陣營會自然的土崩瓦解。

“阿姐,你放心,”柳淵朝柳玲瓏笑了一下:“我不會讓你的後位受到一點兒影響。隻要我柳淵在的一天,你就是大齊的皇後,未來的皇太後。”

柳玲瓏攔住柳淵的那隻手到底還是放下了。

“阿淵,我是擔心你……”

“嗯。”柳淵朝皇後行禮道:“蔣家依然勢大,姐姐在宮裏要小心。”

他們姐弟之間,除了親情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橫亙在他們麵前。

從皇宮出來之後,柳淵立刻安排人手重點去黑市探查嚴婉兒的下落,同時,他著手準備,如果無法洗脫嚴家的罪名,那他至少要想辦法將嚴修從天牢裏救出來。

想到這,柳淵也覺得他阿姐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

他確實要以身犯險一下了。

既然蔣袁葉說了,要用嚴修的性命給蔣貴妃泄憤,那隻要嚴家的罪名一天不能定,蔣家自然會選擇再一次動手。

因此,當晚,蔣家接到了一個消息,嚴修在天牢裏又鬧起來了。

這次,他是要擊鼓鳴冤。

所有與此事有關的都被皇帝叫到了宮中,就連沈澤都沒有例外。沈澤看了眼嚴修,又看了眼那些所謂的從嚴家搬出來的謀逆之物,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幾個皇子裏隻有他一個在,此刻,他正站在他父皇的旁邊,接受著各方勢力的打量。

沈澤心想,他大概是被某人拿出來當擋箭牌了。

此刻,蔣袁葉確實恨沈澤恨到心裏癢,但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任何東西來,見在場所有人都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他也眼觀鼻鼻觀心,等著誰第一個開口。

最後,開口的是跪著的嚴修。

“陛下!蔣大人口口聲聲說這些都是從我家中搜出來的謀逆之物,可是,請陛下以及三殿下還有各位皇子看看,這些東西,明明是禦用的蜀錦,我家父親隻是謀了個閑職,我們全家沒有任何人有機會接觸到這名貴之物!這分明就是有人在栽贓嫁禍!”

蔣袁葉心裏一跳。

沈澤得了皇帝的暗示,走上前拿了一段布匹送到皇帝麵前。

皇帝老了,但是不瞎,何況這些東西是他常用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這確實是專供宮廷的禦用之物。

嚴修繼續道:“敢問各位大人,這蜀錦一般是誰負責,又有誰能接觸到這東西,試問蔣大人,我嚴家上上下下,可有人在其中任一官半職?!”

沈澤瞧著,眼中微暗,這便是上一世害得他申辯不得的點了。

上一世,他得勝歸來,他父皇高興。便將宮中的蜀錦賞了一半給他。後來,那些所謂謀逆之物出現在他府中時,也是這一點,讓他百口莫辯。

但是現在,這些東西用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對於蔣家來說,就起了反效果了。

蔣袁葉被嚴修問得啞了火。

嚴修立刻朝皇帝磕頭道:“陛下,嚴家對於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還請陛下明察!”

蔣袁葉這時才道:“這蜀錦來曆成謎,說不定是你們嚴家早就包藏禍心,陛下,不能單因這一點就洗脫了嚴家的罪名!”

柳淵替嚴家找了一個突破口,那所謂謀逆的罪名就無法結結實實的落在嚴家身上,此刻,替嚴家說話的官員們聲音也大了,氣息也高了,眼見著就要吵起來,皇帝這才開口道:“江遠,你說,現在要怎麽辦。”

“父皇,”沈澤道:“現在,嚴家謀逆罪名顯然存疑,兒臣以為,需要再尋證據,再做定奪。”

“那你說,由誰審理此事?”

沈澤笑了一下,道:“既然此事原本就是蔣大人發現並處理的,那兒臣以為,還是蔣大人繼續審理此事。”

沈澤話音未落,所有人,包括蔣袁葉在內都吃了一驚。

“不過,”沈澤繼續道:“該事項需要由刑部監察,之後無論找了什麽新證據,都需要刑部過目。不知蔣大人是否願意?”

沈澤依然把審理嚴家謀逆一事交給蔣家處理,那相當於給了蔣袁葉極大的麵子,即便是後麵說刑部監察,這事兒也不是沒有先例,此刻蔣袁葉就算是不願意,他也得把這個案子接下來。

“那便按三皇子所說,由蔣愛卿審理,刑部監察。”

蔣袁葉與刑部主事同時跪下道:“謹遵聖命。”

嚴修出來了一趟又被送回了天牢,不過此刻他不能算是死囚了,所以待遇與之前相比算是提高了一點,送來的飯菜也不再是發餿發酸的東西了。嚴修雖然很餓,但是他記得柳淵說過的話,寧可吃老鼠,也絕對不要碰天牢裏的東西。

因為他再回到這天牢之後,蔣家會更加瘋狂的想要了他的性命。

而柳淵所料不差。

前朝的決定一下來,後宮蔣貴妃就接到了消息,她立刻來見蔣袁葉,要蔣袁葉立刻處理了嚴修。可是蔣袁葉知道現在他自己已然入套,若再在此事上做什麽手腳,他大概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沒有立刻答應蔣貴妃的要求,反而是要她暫時忍耐。

可即便是蔣袁葉同蔣貴妃講道理,可蔣貴妃心裏隻知道,她失去的是她十月懷胎,一手養大的孩子。而且,她還不能為自己的孩子哭上一哭,隻能對著宮裏那個假的噓寒問暖。她滿腔的恨意沒有地方去,她隻想看到嚴家所有人都去陪葬,可是,現在,這些人一口一個為了大計,完全不管她已經沒了的兒子,完全不管她心裏到底有多痛,有多難過。

“你不要再這樣鬧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蔣袁葉道:“一個貴妃,這樣歇斯底裏的哭鬧像個什麽樣子,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怎麽辦?!你要記得,死的隻是蔣家的大公子蔣申,不是你的五皇子!你別忘了,你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再這樣不知輕重,小心我讓你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這樣的話語徹底激怒了蔣貴妃,但好歹也是在後宮裏廝殺多年的女人,她越是憤怒,此刻卻越是平靜。

“我……知道了……”

蔣袁葉看到蔣貴妃這個樣子,也知道這些話傷了她的心,便寬慰道:“無妨,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你要想想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來到這裏的。”

這個話讓蔣貴妃清醒了幾分,她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蔣袁葉見蔣貴妃真的是想清楚了,便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隻是時間的問題。”

“好……”

等蔣袁葉走了之後,蔣貴妃冷笑了一下。

時間?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

她不管前朝的那些爾虞我詐,她現在隻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母親,她要替她的兒子複仇。

兒子在夢中聲聲泣血的樣子讓她痛不欲生,即便是沒有蔣家的幫助,她也能要了嚴修的性命。

宮裏的結果傳出來時,柳淵正在看自己手上暗衛的名冊。

“二公子,”阿鶴朝柳淵道:“事情正如您所料,三皇子殿下所做的安排正是您下午所想的那樣。現在,嚴小公子被押回了天牢,蔣大人與蔣貴妃似乎爆發了一次爭執,蔣貴妃的宮裏有人出宮了。”

柳淵放下了手上的名冊,問:“現在嚴修是和他大哥關在一起嗎?”

“是的。”

“你安排下,讓人傳個信進去,就說我已經做好決定了,讓他稍等。”

“公子……”阿鶴心中擔憂,劫天牢一事非同小可,倘若一旦讓人知曉,整個柳家都會被拖累進去。

“我知道。但是,眼下蔣貴妃不會放了嚴修的性命,而且,蜀錦一事隻是片刻的喘息,倘若蔣家再又從哪裏拿出了什麽實質性的證據,我擔心那個時候我會束手無策。”

“與其劫法場,不如趁著蔣貴妃要下手,渾水摸魚。”

柳淵把名冊遞給阿鶴道:“這些天你把人安排一下,隸屬於皇家暗衛那些就不要他們參與這件事了,我隻帶效忠於我們柳家那些人。另外,要叮囑他們,這些天隨時準備著,不要帶有任何與柳家有關的東西。”

“是。”

“還有,”柳淵指了指這周圍,“這附近監視的那些,也要想辦法打發了。”

“屬下明白。”

“另外,嚴婉兒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已經在幾個有名的黑市裏放了暗樁,隻要一有動靜,必然立刻知曉。”

柳淵點了點頭,道:“告訴他們,救人為第一要務,如果時機合適,可以出手。”

“是!”

阿鶴走後,柳淵打開自己房間裏的暗格,暗格之中,一張做工精良的麵具正靜靜躺在錦盒之中,在右眼處,一個鮮紅的疤痕,極為奪目。

三皇子府邸。

沈澤正在看天牢的布防,蜀錦一事,看似是保護了嚴修,實際上則是激怒了蔣家。沈澤知道柳淵這樣做必定是有他的安排,隻是其中的危險,沈澤有些擔心。

崔鉞從進門起就看到沈澤一直在看那天牢的布防了,見對方遲遲都沒有出聲,不由得道:“殿下,這可是我潛伏在天牢一晚上得到的東西,你可有看出什麽來了?”

沈澤抬頭道:“他必然不是走你這條路進去的。”

崔鉞奇道:“怎麽說?”

“你說過,你用的辦法自身都難保,而且極為耗時。可是他卻在天牢之中進退自如,甚至不止一次給嚴修遞消息。所以,他一定是知道天牢之中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密道。”

“不對啊,”崔鉞道:“即便是天牢有其他的密道,他一個世家公子,他怎麽知道?”

這是沈澤想不明白的地方。

畢竟,上一世,在他從天牢逃出去時,天牢被一同炸毀,即便是後來柳淵成了大齊的丞相,他也不應該再知道與天牢有關的事情了。

沈澤看著那天牢的地圖,嚐試著回憶起上一世他被帶走時走的路線。

那人是皇家影衛,而柳淵的大哥曾經是皇家影衛統領,如果,柳淵通過這一層知曉了天牢密道,那他說不定也知曉他怎麽也找不到的那個人的身份。

沈澤將天牢地圖收入袖中,道:“去請柳二公子。”

沈澤話音剛落,崔鉞便道:“不用去了,柳二公子這幾日病了,誰也見不到他。而且,他那邊暗衛的安排似乎是有變動,不過這幾日我安排的人都不知道怎麽的出了紕漏,一個個都被發現了,所以,他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

“那派去盯著天牢的人呢?”

“沒什麽異常。”

“不對,”沈澤道:“換衣服,他有大動作了。”

與此同時,蔣貴妃安排的殺手已經潛入了天牢。天邊月亮高懸,天牢之中,一個個死囚接連睡下,嚴修將一直含在嘴裏的藥丸咬破吞下,然後在那青煙飄到麵前的時候,在心底數了三聲。

三、二、一。

嚴修倒了下去。

旋即,一陣鎖鏈聲響,數個蒙麵持刀的人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好了,沈澤要知道上一世救他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