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乾二年的冬天,數月都不見一絲太陽。柳淵看著這灰蒙蒙的天色,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他的書案上,擺放的正是沈澤遞來的歸降書,柳淵認得出來,上麵是沈澤字跡。

眾人七嘴八舌道:“叛賊沈澤已經決定向咱們大齊稱臣,這打了好幾年的仗終於要結束了,以後咱們都可以回到京城去,再也不用在這受這鬼勞什子天氣了。”

“說起來他也是個皇子,如今卻落得這個境地。”

其他人臉上都有笑,但是柳淵卻想起對方的模樣。

常年北寒之地的艱苦已經掏空了沈澤的身體,而沈澤後繼無人,若他不歸降,他隻要一死,對岸一定四分五裂。

與其未來戰敗而降,不如現在握手言和。

柳淵明明是勝利的一方,心裏卻沒有多少喜悅。或許是他見識過沈澤的能力,心裏知曉,如果不是病痛,沈澤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平心而論,作為帝王來講,沈陸遠遠比不上沈澤。

如果上天多給沈澤幾年時間……

瞧著眾人的話題似乎正在往這個方向發展,柳淵不動聲色將話題引到了別處。

從宮裏來的小太監恭敬的朝柳淵行禮道:“丞相大人,陛下派奴婢來問,今日您是否要進宮給他講學?”

“嗯,要的。”柳淵覺得有些疑惑,每三日他都會進宮給小皇帝講學,平常他隻是直接派人來接,怎麽今日卻先遣人來問了。

柳淵隨口就問了,小太監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小皇帝沈陸原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這種事情以前也總有發生,柳淵也沒有在意,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後,便坐上了宮裏來的軟轎進了宮。

殿外,一身明黃服飾的年輕帝王已經迎在門口,人還沒有從軟轎中走出來,他便先笑著開了口:“舅舅可讓朕等好久了。”

一點親昵,還加一點依賴。

沒等柳淵行禮,他便先將人扶住了:“舅舅這一路辛苦了,這些虛禮能免則免。”

柳淵看著皇帝沈陸,止住了想避開他的手的想法,而是道:“陛下夢魘可有所緩解?”

皇帝一聽,立刻笑道:“你說巧不巧,聽說舅舅要來,朕今日午間,便一覺安眠。”

柳淵微微抿了下唇,露出個笑容,道:“能為陛下分憂,是臣下的榮幸。”

“舅舅就先不說這個了,朕今日得了一葡萄美酒,正巧舅舅來了,便一同品嚐!”

柳淵看著沈陸,正要開口,沈陸便笑道:“舅舅說的那些功課朕也已經做好了,淮南大水的折子朕也批了,舅舅若是不信,現在朕就可以叫人呈上來讓舅舅檢查。”

柳淵微微俯首道:“陛下勤政,是萬民之福。”

沈陸笑道:“那朕有舅舅,就是朕之福了。”

柳淵道了聲不敢,沈陸又道:“舅舅年紀也才二十出頭,怎麽說話的口氣也同那些朝堂上的老頭子一樣了?”

柳淵一愣,隻聽得沈陸又道:“那日的事情,是朕不對,朕錯怪了舅舅,舅舅可千萬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裏。”

柳淵的手下意識就攥緊了,那日沈陸的厲聲質問還縈繞在耳邊——

“你留著這個孩子,是不是打算等著有一天朕失敗了,你好向那個反賊沈澤邀功!”

“你保護了他的侄子,他怎麽也得分你一個侯爺當當,不是嗎?”

柳淵壓下心頭紛繁雜亂的思緒,身為臣子,他不應該讓一個帝王再三向他道歉:“陛下說笑呢,陛下做得對,是微臣糊塗了。”

“跟反賊有關係的人就應該斬殺。”

沈陸看著柳淵,也跟著笑了:“朕還擔心舅舅怪朕,看來是朕多慮了。”

沈陸請柳淵上座,而後自己親自斟了杯葡萄酒,敬給柳淵。

柳淵忙站起來接了,一整塊羊脂白玉鏤刻的酒杯,裏頭盛著極為少見的葡萄美酒,柳淵是愛酒之人,一眼就看出了這葡萄酒極為上品。

沈陸回到自己的食案邊,隨口問:“舅舅這幾日處理降軍投降事宜如何了?”

“手續已經完畢,明日便可以進行最後的交接。”

沈陸聽聞舉杯笑道:“舅舅辛苦了,敬舅舅一杯。”

柳淵看了眼沈陸手中的酒杯道:“陛下近日夢魘頻繁,還是不要飲酒得好。”

沈陸忙將手上的酒杯放了,笑道:“那就聽舅舅的。”

柳淵點頭,將手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而後看向了坐在帝王之座上的沈陸,沈陸看著他,笑道:“舅舅,感覺如何?”

“美酒。”

“是美酒,特地留給舅舅的。”沈陸摸了一下那羊脂白玉的酒杯,然後道:“舅舅可聽說了什麽傳聞嗎?”

在那一瞬間,柳淵好像捕捉到了一絲極為冰冷的殺意。這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生活中磨練出來的敏銳,柳淵下意識地就想去摸武器。

但是,他硬生生止住了。

因為早在進宮門之前,他的武器就交給了隨行的侍從。

“什麽傳聞?”柳淵按下心中的驚疑,回答。

沈陸看著柳淵,仿佛在欣賞他臉上的神色。

“傳聞說,柳丞相權傾朝野,是一個殺伐果斷,手段狠辣的角色。”

柳淵一愣。

“傳聞還說,朕這皇位,也是柳丞相血染龍椅給掙來的。”

柳淵臉色一白。

沈陸眯著眼,笑道:“他們說得不錯,朕這皇位,確實也得感謝舅舅當年的籌謀……不過……還有一個傳聞,舅舅替我判斷一下,是不是真的呢?”

柳淵感覺到胃有一點點抽痛了,但是這個時候他沒有心情去管這個事情,他所有的精力都在應對沈陸接下來的話,他開了口,聲音有點兒不自覺的發顫:“什麽……傳聞……”

沈陸唇邊勾起一個近乎殘忍的笑容:“這個傳聞說……朕不過是柳丞相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傀儡,說這天下太平之後,還不知道最終坐上那皇位的是哪個人呢?”

柳淵直接跪了下來:“請陛下明察。”

沈陸抬了一下手,笑道:“朕知道是假的……”

柳淵猛地抬頭。

“因為這個話是朕傳出去的。”

腹部的劇痛隨著沈陸這一句話一起鑽入大腦之中,柳淵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想開口說幾句話,但是一開口時,唇邊的鮮血也溢了出來。

沈陸端詳著手中的羊脂白玉,笑道:“柳丞相意圖謀反,畏罪自盡。”

“這個死法,不知道舅舅可否滿意?”

“今日,朕的夢魘才真的結束了,舅舅辛苦了。”

柳淵脫力,一下子倒了下去。

開乾二年,權傾天下的丞相柳淵因謀反之事敗露,畏罪自盡。皇帝震怒,下令將其屍首曝屍荒野。

曾有膽大者想攀上那亂葬崗一睹柳丞相風華,卻發現那亂葬崗之中,早已沒有了其屍首的存在。

而在一江之隔的敵岸,不知為何,軍營中披麻戴孝,替他們的陛下沈澤悼念某位故去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打滾求個收藏。

本文存稿多,更新穩,不坑,快樂追文!

官方認證一下CP

沈澤(攻)X柳淵(受)

預收《穿成反派的病美人師尊》求收藏

葉珩穿進了一本龍傲天小說裏,在書中,他瘋狂倒貼天資卓越的主角,還拿了徒弟的機緣去討好主角,甚至想剖了自己徒弟的靈核替主角療傷。

在一係列騷操作下,不僅沒有得到主角的愛,反而把徒弟逼成了書中最大反派。最後他為愛癡狂,替主角擋了天劫,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炮灰。

一心隻想躺平並不想死的葉珩:???

看著完全不輸給主角天賦的小徒弟,葉珩心道:我有這舔主角的功夫,為什麽不幫我自己的徒弟?!

當徒弟在他的教導下越發偉光正,葉珩覺得,這樣下去,徒弟一定能成為正道翹楚。

所以,在天劫將至的時候,為了能脫離書中命運,葉珩放心的偷偷給自己策劃了一場死遁。

隻不過,他怎麽都沒想到,在他消失的那一天,小徒弟一念成魔。

重生後的容瑾不明白,那個明明想挖了他靈核的人,為什麽會突然換了個樣子。

為什麽會關心他的傷勢,為什麽會來救他,為什麽會為了他而哭。

原本準備著複仇的容瑾想著,要不就再裝一段時間吧,看看對方還有什麽手段。

但是,他卻先等來了對方身死的消息。

天下人都知道,正道之首的容瑾仙尊在找一個人,那是他恨極了的一個人。

隻是後來,人們聽說,仙尊從某個小門派裏帶走了一個小弟子,那人容姿出色,但身體不好,有小道消息傳出,仙尊把對方收為關門弟子,極為看中。

而被逮回來的葉珩看著眼前高他一個頭的小徒弟還想再掙紮一下:“仙尊,你認錯人了。”

但是容瑾卻把他壓在修煉的冰池裏,姿態親昵,似耳鬢廝磨般道:“師尊,你若是再跑的話,就不是受罰這麽簡單了。”

葉珩:徒弟成了我師尊還想和我結為道侶我該怎麽勸他冷靜?

除了養徒弟就想鹹魚躺的師尊受X重生反派大佬徒弟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