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獨眼龍老頭子

瞿南長吸了一口氣,又倒在診療‘床’上:也好,還是讓大夫檢查一下吧,自己的身體真的不對勁。。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

瞿南的頭還是很疼,疼得像要裂開似的,唐僧還在旁邊絮絮叨叨地念著經:“董大夫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倆和一隻貓妖鬥了一宿,好在我神勇無敵,三拳兩腳把貓妖殺退,救了他的‘性’命。

你不知道那貓妖多凶悍,我倆差點就逃不……,”胖猴驚覺自己差點吹破了牛皮,急忙改口:“這大風大‘浪’也闖過來了,沒想到今天剛回市區就在‘陰’溝裏翻了船。好好的說著話,他突然就暈了過去,好在我的身體素質比他好,暈過那一陣就趕緊把他給送來了。”

被稱做董大夫的美‘女’淡淡地回頭掃了胖猴一眼,那眼光純粹就是看一神經病。

她把聽診器的聽頭收回白大褂兜子裏,對胖猴說:“你說胡話是因為有點受驚過度,他暈倒應該是用腦過度了。你們倆不一樣的。”

瞿南嘿嘿一樂,他就知道胖猴跟這美‘女’醫生侃什麽貓妖之類的會吃癟。

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個正常的醫生怎麽會相信這些妖啊鬼的?看這董大夫的眼神,肯定以為胖猴是神經病了。

董大夫轉頭對瞿南說:“你可以起來了,但要慢慢坐起來,不要太猛了。”

胖猴的羽絨服拉鏈解開著,兩手抓著羊‘毛’衫下擺,看到瞿南下了診療‘床’,一個箭步衝上去,撩起衣服,‘露’出光光的肚皮:“董大夫,幫我也聽聽,我也暈,昨天跟那隻貓妖鬥慘了!”

董大夫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她轉身朝外走去:“你的身體素質比他好,沒事的,不用聽了。”

聽到美‘女’大夫強調胖猴身體素質好,瞿南偷笑:再讓你吹牛身體好,這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上了吧?

董大夫款款地擺著柳腰,走出去了,連看都沒看胖猴一眼。

“啊?”

胖猴翻了個白眼,他‘露’著白白的肚皮,張著大嘴,厚厚的嘴‘唇’一張一合地,躺在診療‘床’上,就像一條瀕死的魚。

瞿南強忍著頭痛,順手拍了拍他‘肥’‘肥’白白的肚皮,笑道:“走吧,美‘女’已經走了!”

胖猴懊喪地爬起來,鬱悶‘欲’死:“我也暈,我是真的暈,真的,當時你瞪了我一眼,我腦袋裏就一陣發暈!她怎麽就不給我聽聽呢?”

胖猴一副心癢難搔的樣子:“白白的軟軟的小手,‘摸’在肚皮上,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他忽然問瞿南:“誒,她剛才‘摸’你了,什麽感覺,說來聽聽?”

這沒出息的家夥!

瞿南啼笑皆非,在他肚皮上拍了一巴掌:“快走吧!別在這兒出醜了!”

……

遠處,積雪覆蓋在大片的樹林上,整個世界都是銀妝素裹,看起來極為美麗。

誰能知道這美景下隱藏的玄機?

沒有理會胖猴喋喋不休的盤問,瞿南沉浸在回憶裏。

他想起前天晚上,自己從胖猴的接風宴上逃跑,在東郊林場遇到的怪事兒。

說起來,所有的怪事,都是從煤塊中的那隻眼睛附體開始的。

那天晚上,夜黑如墨。

瞿南從沒完沒了的葷段子和酒杯中逃出來,打了個車來到東郊林場。

巴掌大的雪片密密麻麻地從天空傾瀉而下,卻奇怪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黑壓壓的樹木就像擇人而噬的怪獸,無聲地張開黑‘洞’‘洞’的大口,散發出‘陰’森恐怖的氣息。

乍從燈紅酒綠的大都市來到這荒郊野外,瞿南不由得感到身上發冷。他裹緊身上的羽絨服,向著來路張望。

送他來的那個出租車已經走了,而自己卻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在這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溫中,難道自己真的要無聲無息地凍死在這兒?

早知道這樣,就不來帶這勞什子的話了,現在倒好,為了家裏老爺子的一句話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雪還在下,瞿南的手和腳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

他不禁後悔起來,長長地歎了口氣,呼出一股白‘色’的水氣:“真不該偷跑出來啊,就為了傳一句話,‘弄’不好要在這兒凍死。”

“從哪兒偷跑出來的?嗯?”

瞿南嚇了一大跳:“誰?”

“你是誰?到這兒來做什麽?”

瞿南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一個矮瘦的老頭兒出現在自己麵前。

大半夜的,這老頭兒戴著一副水晶石的茶‘色’墨鏡,披著髒兮兮的‘毛’朝外的羊皮大衣,像一隻怪獸般悄無聲息地向瞿南‘逼’過來,更奇怪的是,這樣的大雪天裏,他身上竟然一片雪‘花’都沒有。

這是人是鬼?

瞿南又冷又怕,向後退了一步,靠在樹幹上:“別過來,我,我是來找人的。”

老頭兒呼出一股白氣:“你找誰?”

“你先說你是人是鬼?”

老頭兒伸出一隻黑,瘦,幹,枯,髒的爪子,搭在瞿南的手腕上:“我是活人,手還熱乎著呢!”

果然是活人!自己有救了!

瞿南一把抓住那隻令人惡心的髒爪子:“大爺,我是來找人的,據說就在你們這兒,沒想到……”

“好了好了,甭管找誰,先跟我進屋去,這雪還要下一會兒,站在外邊凍壞了身子。”

‘陰’風一陣陣地吹過來,瞿南隻覺得遍體生涼——前麵的老頭兒走起路來像貓一樣無聲無息地,不像是走,倒像是飄。

密林的深處有明亮的燈光,瞿南還看到煙囪裏零星地冒出的火星。

有燈有火,老頭兒的身體還有熱度,這下子安全了!

“大爺,您認識一個叫淩不才的人嗎?”

老頭兒腳步絲毫不停:“不認識。”

“那這兒,我是說東郊林場,就沒有這麽個人麽?”

“誰知道呢,也許有吧,你找他做什麽?”

“有人要我帶一句話給他。”

“什麽話?”老頭兒倏地轉過身來麵對著他:“什麽話?!”

瞿南被他嚇了一跳,想想家裏老爺子也沒說不能告訴別人。關鍵是自己接下來的住宿問題全靠這老頭兒呢,就老實說了:“就四個字,接受選擇。”

老頭兒不置可否,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帶著瞿南走進小屋。

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屋子不大,一進兩開的房間,外間是一個不大的爐子,旁邊還有一堆麵兒煤,靠牆角立著把鐵鍬。

兩人掀開髒兮兮的棉布‘門’簾進了裏間。裏間擺著一張破布沙發,一個長條茶幾,旁邊是一張雙人‘床’。

盡管是在光線昏暗的屋裏,老頭兒還是沒有摘掉墨鏡。

“你叫啥名字?”老頭兒一邊脫皮襖,一邊問瞿南。

“大爺,我叫瞿南。”

老頭兒若有所思,“姓瞿啊,瞿雲軒還好吧?”

瞿南隨口回答:“還好……咦,大爺,你認識我爺爺?”

老頭兒嘿嘿一笑,卻不回答他的問題。

瞿南按捺不住好奇心:“大爺,難道你就是淩不才?”

老頭兒還是嘿嘿地樂,就是不說話。

瞿南看他不說話,轉移了話題:“大爺,屋裏這麽黑,你把墨鏡摘了吧,這兒就咱們兩個人,也沒必要裝酷啊。”

老頭兒勃然大怒:“小泡子說啥呢,大爺是怕摘了嚇著你!”

“摘了吧摘了吧,有啥可怕的!摘了多舒服,眼睛上戴著這麽個勞什子不難受呀?”

“好,這是你小子自己說的,我摘了!”

茶‘色’的水晶鏡被摘掉了,老頭兒幹枯的麵容出現在瞿南眼前。

“啊!”瞿南發出半聲驚叫,好在他還算見過幾分世麵,及時懸崖勒馬把另外半聲咽了進去:老頭兒布滿皺紋的臉上隻有左眼,右眼的部位是一個黑‘色’的窟窿,深深地陷了進去,把右眼的眉‘毛’也拉扯著向下長去,看起來就像一個黑黑的‘洞’口長著一從‘花’白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