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結婚了
瞿南陪著笑臉點頭答應,心裏卻是暗暗歎息:這‘女’孩子空長了一張美麗的臉孔,卻連一點兒生活經驗也沒有。
大半夜的,先是跟著兩個陌生男人去開房,然後兩人說了一大通鬼話,她眼睛都不眨地就相信了,再然後,竟然二話不說地就上了胖猴的車,被拉到這荒郊野外人煙稀少的石壕村,萬一自己與胖猴兩人是壞人,這麽俏麗又充滿著野‘性’美的小姑娘,怕是連個全屍都留不下。沒看媒體報導,最近那麽多的‘女’大學生都失聯被騙了嗎?
未經世事的天真‘女’孩。
沒心眼的傻貨。
‘胸’大無腦的弱智美少‘女’……
瞿南心裏已經給這‘女’孩子下了定義。
‘胸’大無腦的弱智美少‘女’站在青白的月光下,向石壕村打量了一番,很是果斷地伸出纖纖‘玉’手一指:“那邊!”
‘玉’手所指正是義莊的方向。
瞿南心裏倒也有幾分佩服,不由得收起了輕視的心思,心道:這傻丫頭倒也有幾分真本事,隻打量了一下就找到鬼氣的源頭。有她幫忙,說不定自己和胖猴袁鋒銳真的有救了。
這些念頭瞿南隻是心裏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但胖猴那無恥的貨卻早大聲嚷起來:“哎喲,紅縭‘女’俠,你真是太英明睿智了,就這麽一打眼就看出鬼的源頭,真是神目如電,令人景仰啊!”
顯然胖猴的馬屁拍得紅縭很是受用,她微微一笑沒有答話,邁開兩條長‘腿’就向義莊方向走去。
月光蒼白,無力地灑在靜謐的大地上。
一身紅衣的高挑美少‘女’靜靜地在前麵走著。身後跟著兩個怎麽看怎麽猥瑣的年輕男子,組成了一幅怪異的圖畫。
義莊中。
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室內的棺材發出一陣令人不安的喀喀的響聲。
慘白的月光下,紅縭靜靜地走在小路上。
夜裏的石壕村安靜得嚇人,鄉村裏沒有城市那麽多的光汙染,頭頂稀稀落落的幾顆大星特別明亮,映著紅縭瑩白的麵容,‘女’孩子一雙大眼睛更是亮得驚人,就像‘春’日裏的一泓碧水映照著太陽的光芒。
義莊就在前麵了。
紅縭停住腳步,衝胖猴一努嘴:“去把‘門’打開。”不知怎麽的,這個常見的小動作由她作來,顯得特別的美,胖猴一時竟然看呆了。
“說你呢,沒聽見嗎?去把‘門’打開!”紅縭俏美的臉上已經有一點不耐煩了。
“嗯,開‘門’?哦,我去開‘門’。”胖猴傻呆呆地走了兩步正要去推‘門’,忽然明白過來了:“為什麽不讓他開?難道人長得英俊些就可以少幹活嗎?我不管,讓他開!”
紅縭麵無表情:“你身上有童子‘尿’,他沒有。”
胖猴瞬間崩潰了,仰天長嚎:“天道不公啊!剛才因為我身上有童子‘尿’,不能近距離接觸‘女’神,現在又因為這玩意兒,要我去近距離接觸鬼!”
看他這點兒出息!紅縭和瞿南相視一笑,瞿南有些不忍地開口:“要不我來開吧,我們來過這兒一次,對這兒也熟悉一些。”
“不!”胖猴卻是瘋勁發作,一把推開房‘門’:“小的們當心著,胖爺帶了高手來收拾你們了!”
屋裏靜悄悄的,沒有生爐火,冰寒徹骨的冷氣伴隨著一陣白霧從‘門’口撲出來,胖猴被這股冷氣一衝,後退一步,打了個噴嚏。
這廝無助地看向紅縭,那表情活像剛受了欺負的寵物狗看向主人,就差搖著尾巴汪汪叫兩聲了。
不知是他這目光感動了紅縭還是什麽原因,紅縭沒有繼續讓他進去,幾人在‘門’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直到霧氣漸漸消散,借著月光能夠看到屋裏的大致景像,紅縭這才帶頭,小紅皮靴桀桀輕響,邁進了義莊的‘門’檻。
裏屋的喀喀聲更響了。
瞿南詫異地看向裏屋,一個箭步邁出去擋在紅縭身前:“慢著,別進去!裏屋有危險!”
梅德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這三更半夜的還會有誰來這個恐怖的地方?裏麵絕對有什麽凶物在!
紅縭麵無表情,隨手把瞿南撥拉開,那種無所謂的神情,就像撥拉擋在她麵前的樹枝一樣:“知道,沒有危險我來這裏幹什麽?”
這少‘女’看起來沒心眼傻乎乎的,手勁可真大!瞿南被她看似隨意的一撥拉,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胖猴扶住他,幸災樂禍地笑著,瞿南看出了他笑容裏隱藏著沒說出來的話:想在美人麵前表現,吃癟了吧?
瞿南沒空理會這廝齷齪的心思,目光緊緊地盯著紅縭的身影,趕緊跟了上去。這麽漂亮的小姑娘,要是跟著自己兩人出了什麽事,自己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說也奇怪,從紅縭那雙小紅靴子踏進裏屋起,裏屋的各種‘騷’動不安的聲音就都消失了。月光透過玻璃映在地麵上,窗外的樹枝在地麵上畫出一幅扭曲的,奇詭的圖形,風吹過,這圖形就是一陣扭動,‘亂’舞。
瞿南和胖猴也挨挨擠擠地走進裏屋,這才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氣息漸漸蔓延了整個屋子,牆壁和地麵上結了一層淡淡的灰‘色’的霜。
一股冰冷入骨的寒意襲來,瞿南和胖猴在一瞬間被凍得臉青‘唇’白,身子不停地打著顫,上下牙磕得喀喀作響。
他下意識地看向紅縭,卻發現美少‘女’對這樣的寒冷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她的眉頭上,發梢上結了薄薄的一層霜,但美麗的少‘女’對這些統統行若無事,視而不見。
她那清澈明亮如一泓‘春’水的綠‘色’眸子緊緊地盯著屋裏的兩個棺材。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瞿南才發現屋裏冷的原因。二妞和顏寶豆的棺材早已成了兩大坨冰。棺材外麵的冰霜還在不停地變厚,寒氣襲人。
隨著冰棺變得越來越大,就像有生命似的,它們開始不安地搖晃起來。
地麵似乎也在跟著冰棺有節奏的晃動而晃動著,瞿南被晃得七暈八素,隻覺得腦袋裏昏昏沉沉的,‘迷’糊中竟然看到了海涵那如‘花’兒初放般的笑臉。
她怎麽也來這兒了?瞿南還存著一絲清明,他急聲大喊:“海涵,快離開這兒,這兒危險!”
海涵還像讀大學時一樣,帶著一個淡淡的微笑,仰起臉來對他說:“別開玩笑了,今天是咱們結婚的日子,你可別口沒遮攔地‘亂’說。”
瞿南一怔,環顧四周。周圍是布置一新的喜房,幹淨明亮的玻璃上貼著大紅的喜字,茶幾上擺滿了各‘色’糖果和水果。
是啊,今天是我和海涵結婚的日子,有什麽危險呢?……可是為什麽我覺得這件事很危險呢?到底錯在哪兒?
海涵拉著瞿南的手向臥室走去,前麵就是鋪著粉紅‘色’‘床’單的大‘床’。
不知什麽時候,海涵已經躺在大‘床’上,粉紅‘色’的‘床’單映著她雪白的軀體,顯得更加‘誘’人。她笑著拍拍‘床’鋪的另一邊:“瞿南快來!”
瞿南的眼睛和頭腦完全被海涵的軀體所吸引,忘卻了剛才那一絲疑‘惑’,‘激’動地向大‘床’走過去。
這是我大學生涯暗戀了三年的‘女’神啊!
溫暖的帶著香氣的‘床’鋪,海涵柔軟而光滑的軀體,窗外似乎有微風吹過,窗簾輕輕地飄起……
“轟!”
似乎有人在瞿南的腦海中打開了一扇窗戶,身邊的,眼前的一切都瞬間消失不見,無盡的寒冷和黑暗瞬間把他包圍起來。
他聽到胖猴嘻嘻笑著對自己說:“大哥你陪我去捉麻雀,捉到了烤著吃好不好?”
他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睡在二妞的棺材裏。棺材外麵包裹的厚厚的冰層早已消失不見,銀‘色’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映在地上,滿地都是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