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逃走

四個腦袋同時用力點頭。

黑貓左手蛛絲右爪爪刀出鞘,瞿南手裏更是捏著一個殺傷力極大的法訣,隨時蓄勢待發。

兩隻‘花’妖屏著氣。

文左濤不知道李小虎是誰,卻也感覺得到氣氛凝重,看得出來這事非同小可,他停在瞿南的肩頭,大大的複眼盯著老男人,左爪上拈著一粒星辰砂,隨時準備出手。

“這種小事我不太清楚,不過李小虎麽……”

老男人身形暴起,雙手全力朝前麵推出,一股充沛之極的靈力伴隨著一股勁風,向他麵前的瞿南等人壓了過來,三隻小妖瞬間就被勁風‘逼’得閉上眼睛,連氣也喘不上來。

瞿南早就看出來他是借著說話的時間,暗暗療傷呢,一直都防著他這一手。實際上瞿南一直就沒放鬆過對這老家夥的警惕,他手中捏著的法訣全力放出,一柄白‘色’的光刃突兀地浮現,疾速刺向老男人的麵‘門’。

老男人臉上一寸左右的地方浮現出一層半透明的,皺巴巴的膜,看起來就像是‘女’孩子們用的麵膜紙一樣,隻不過這麵膜卻是浮在臉前一寸左右。

光刃與麵膜相遇,爆出一陣強烈的白光,發出類似火炭入水時所發的嘶嘶聲音,光刃很快地變短,而麵膜也變得越來越薄,幾乎是透明的了。

黑貓這時也反應過來,它倒沒傻到也去和那塊麵膜較量,而是不動聲‘色’地把爪刀合並成一支,向老男人肋下要害‘插’去。

黑貓沒有直接下死手‘插’心髒,是因為它看得出,瞿南對於眼前這個男人非常在意,他太想找到害死李小虎的凶手了。

與此同時,撲的一聲,老男人麵前的麵膜發出類似‘肥’皂泡破滅時的輕響,迸碎成無數碎片向四麵飄散。

那隻小了許多,幾乎隻剩下削鉛筆的小刀大小的光刃直通通地‘插’向老男人的眼睛。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都誤會了!”

朗猛老爹不知什麽時候到了瞿南身後,猛地抱住瞿南的手臂,光刃被他帶得一偏,與此同時那老男人一個筋鬥向後翻出,沒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黑貓看著自己爪上的爪刀,幽藍的刀刃上麵帶著一溜血跡,緩緩地從刀尖上滴下來。從極遠處的黑暗中,隱隱傳來老男人嗆咳的聲音,看樣子這家夥就算受了傷,跑得還是‘挺’快的。

“劃偏了,本來是打算給他肝一下的,沒想到傷著了他的肺。”從地上扯起一塊草葉擦了擦爪刀,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黑貓這才把爪刀收回爪鞘,很是不服氣地說道。

這貓竟然說話?!還有,它那爪子!它那爪子上是什麽啊?老爹是個識貨的,那爪刀藍汪汪的閃著光,看起來比寨子裏最鋒利的獵刀都要鋒利十倍不止!

朗猛老爹抱著瞿南,已經是呆住了,都不曉得鬆手,隻是大聲地喊:“妖妖……妖怪啊!會說話的貓!帶著刀的貓!”

估‘摸’著現在去追也追不到那老男人了,瞿南輕輕地掰開朗猛老爹的手,微微皺起眉頭:“老爹,您怎麽來了?您認識這家夥嗎?就是他劫走了我家的兩個丫頭。”

朗猛頭上微微有細汗,也不知是被黑貓嚇得還是為了趕來這裏跑路累的,他一雙眼睛隻是盯著黑貓,顧不得和瞿南說話。他身邊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傳統服飾的年輕‘女’人,身材適中,眉目清秀而漂亮,看樣子也就三十剛出頭的樣子,黑貓說話,她隻是多看了黑貓一眼,卻也不顯得多麽驚訝。

沒辦法,瞿南又問了一遍。

這次朗猛老爹聽到了,他皺皺眉‘毛’,眼睛在月光下顯得很是焦灼:“你不是說是那路劫走了她們嗎?怎麽又說是他?他可是我們寨子的大恩人哪,幫我們修了路,又把山外的電線拉到山裏來,現在大家能把山裏產的東西拉出去賣,還都是他的功勞呢!他怎麽可能劫走你家的丫頭?”

瞿南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從靈眼中看來,朗猛老爹的心跳頻率很正常,麵部表情也很真誠,眼底的那股感‘激’之‘色’一看就不可能作偽。

“老爹你老糊塗了,明明是這個家夥‘操’縱著那路把我們劫走的!”

“還在這兒設下陷阱,想害死南哥,他剛才還和南哥坦白來著,說南哥是什麽夫,什麽罪來著,他才有罪呢!”

“沒文化真可怕,明明就是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他不知道看上南哥什麽東西了,想搶過來!”黑貓咕咕噥噥地說著,心想,十有八.九是看上那隻眼睛了。

“不能因為他給你們寨子錢,就當他是好人!”

“就是,壞人就算偶爾做一次好事,他的本質也還是壞人!”

兩隻‘花’妖不理會黑貓掉書包,隻是你一嘴我一嘴地給事情下了定論。

唉!

瞿南無聲地在心裏歎了口氣,現在同朗猛老爹說什麽也沒用了,那老男人已經逃走了。

小孩子一般不會說謊,朗猛老爹倒也有幾分相信,他的臉憋得通紅,低聲為自己辯解:“人家那麽有錢,什麽都不缺,能看上你們什麽啊?”

那‘女’人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聽到這話,低聲對朗猛老爹說:“老爹,話不是這麽說的,要是有人要買你的槍法或者買我的巫術,你說能賣嗎?”

“那當然不賣,不過那個用錢也買不到的吧?”

“就是這個道理,再貧窮的人,他也會擁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再富有的人,他也有得不到的東西,錢,並不能買到一切。”

朗猛老爹似乎被她說服了,低下頭默默地不作聲。

結合她的表現和朗猛老爹之前說過的話,瞿南已經猜到她是誰:“您是阿鬼醫生的妻子吧?朗猛老爹跟我說起過您。”

瞿南沒有猜錯,這‘女’子正是阿鬼的妻子。朗猛老爹看到瞿南等人出‘門’,知道他們是去同那路鬥法,心裏急得要命,就去找阿鬼的妻子,期望她能幫上點忙。

沒想到的是,兩人沿著靈氣的方向趕到時,卻正好看到那樣一幕,反而幫了倒忙。

‘女’子微笑頷首,月光下的笑容清冷幽美,給那張清秀的臉孔平添了幾分魅力:“是的,老爹找我來給你們幫忙,可沒想到……”她沒再說下去,顯得很是歉意的樣子。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計較的了,瞿南苦笑一聲,擺擺手示意沒什麽,又轉向朗猛老爹:“那咱們回吧?老爹?老爹!”

朗猛老爹低著頭想事,好像沒聽到瞿南說話,直到第二遍叫他,這才恍然醒悟:“啊?你說什麽?”

瞿南好脾氣地笑笑,又重複了一遍。

“回吧回吧!瞧我這事做的。”

回去的路上,朗猛老爹和阿鬼的婆娘向瞿南講述了那個老男人的事。

今年‘春’天的時候,那個人獨自一人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到寨子裏來旅遊。他在朗猛老爹家裏住了一個多星期,每天出去遊山玩水,早出晚歸的也不要個向導跟著;吃的東西很講究,都是他自己帶的,這中間還有人特意上山,幫他補充了一次食物和裝備。

臨走的時候,他托朗猛老爹找到族長阿公,給寨子裏捐了一大筆錢,讓寨子裏的人把路修好,把電線拉進寨子裏。

那筆錢數目不小,做完這些還有盈餘,族長阿公就把剩餘的錢給村裏幾個拉不起電的困難戶免費拉上了電。有了電,寨子裏經濟狀況稍好些的人家也買了大彩電,山裏出產的東西也能通過新修的山路賣出去,寨子裏的生活很是改善了不少。

寨子裏的人對這老男人‘交’口稱讚,都說他是個大好人大善人。

這也就是朗猛老爹剛才拉住瞿南的原因。

看不出這位還是個愛心公益人士,瞿南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問老爹:“老爹,你仔細看過他的相貌沒有,當時他住在你家的時候,和今天晚上的相貌一樣嗎?”

朗猛老爹仔細地想了想:“衣服不一樣了,相貌還是一樣的。”

“老爹你能說說衣服有什麽不一樣嗎?人總是要換衣服的,你怎麽會覺得他的衣服不一樣呢?”

朗猛老爹比劃著:“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上一次來的時候穿的衣服一看就很高檔的樣子,這次見他,衣服就好像,就好像來收山貨的那些人一樣,對,和那些人打扮得差不多!”

瞿南心下了然。這個神秘的老男人‘春’天來寨子裏的時候,就是易過容的,而且用的就是今天晚上的這張麵孔。所以朗猛老爹才能那麽輕易地把他認出來,同時稀裏糊塗地幫了他一把。但他卻沒有故意地隱藏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還是穿著平時穿的高檔衣服。而這一次,他是打算完全地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打扮成一個街邊的普通老頭子。

瞿南看了看旁邊埋頭走路的朗猛老爹,忽然想:會不會朗猛老爹也被他收買了?

仔細想想,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這一切的發生太偶然了,自己隻是偶然起意到寨子來旅遊,展覽館的稿子原本是訂給社裏的小秦寫的,小秦臨時有事,自己才去的展覽館,這也算是偶然,至於蘇利給木阿婆照相,在照片裏把那路帶出寨子,也算是一種偶然吧。

那個人不可能提前收買了朗猛老爹來對付自己,如果要對付自己的話,上次小小跟在身邊,拿她作人質效果更佳。

看樣子,寨子這頭是沒什麽線索了,隻能回去查一下,看看這個男人是個什麽來頭,瞿南有很強的感覺,這老男人,絕不是什麽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