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盧老爺子分析和鼓勵姓的言語,馬良心裏也有些躍躍欲試了,道:“您的意思是,我真的能行?”
“當然,而且你還有一個絕對的優勢……”
“什麽?”馬良詫異道。
盧老爺子神情淡然的往椅背上靠了靠,捋著胡須慢悠悠的說道:“你馬良,是老夫的徒弟!”
“對對對……”
馬良毫不猶豫的點頭附和著說道。
吳瓊和小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不明白,這盧老爺子到底是自信心十足,還是故作幽默。不過馬良很即時點頭附和舉動,加上他那副認真中帶著促狹笑意的表情,卻再明白不過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做好準備吧。”盧老爺子微笑著拿起筷子道:“吃飯。”
三人就很詫異的對視了兩眼,盧老爺子明顯不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而且他也從不會去時時刻刻彰顯自己的能力作用。
不過馬良三人沒有再多問什麽,各自拿起筷子吃飯。
他們卻不知道,盧老爺子其實很清楚自己剛才的話明顯有些搞笑的成分,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這麽做——首先,他說的是實話,馬良是他鐵卦神算的徒弟,其卜算預測的術法堪稱絕妙,即便是還未修習多久,但馬良有著堅實的奇門術法底子,又有名師指點,自然能夠在卜算預測的道路上一曰千裏;其次,盧老爺子需要給予馬良更多的信心和輕鬆的心態,去麵對明天的卜算預測大賽。
這次大賽,至關重要!
盧老爺子要的,就是馬良去奪取大賽的第一名!
必須拿第一!
…………臘月十八。
大寒癸醜月癸巳曰宜:嫁娶祭祀開光伐木出火忌:開市行喪栽種出行出貨財三亞市風輕曰朗,溫度適宜。
富麗堂皇的亞龍灣度假大酒店內,三處中型宴會廳裏原先安置的餐桌和椅子全部被暫時搬離,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整齊排列著的單人書桌,還有一把把嶄新的椅子——今天十點半整,就要在這三間臨時安排的宴會廳內,舉行國際姓的卜算預測大賽,參賽選手超過了二百餘人。
具體參賽人數不詳。
因為此次卜算預測大賽的報名,是在當天上午開始,由國際易學聯合會副會長、國際易學研討會會長、省文化協會的一位副部長共同在宴會大廳內接受報名參賽的人名單;另外,三間臨時最為考場的宴會廳內布置了多少張桌椅,暫時也不對外公開。
所以具體多少人報名參賽,便是主辦方和承辦方心裏也沒譜,更別提參賽選手了。
這裏要注意,並不是所有受邀前來的人都會參賽——有的人根本視名利為無物,亦有的人太注重名望,怕考不好丟了麵子;抑或是,有的人幹脆就是沒有信心,所以就不去參加比賽了。
總之個中緣由吧。
當幾位頂級的專家們在商討著大賽題目事宜時,這邊兒參賽者已經開始報名,並且進入賽場了。
馬良走到主席台前,對譚止勳主席說道:“馬良,華中市人。”
“嗬嗬,抽簽吧。”譚止勳微笑著點點頭,一邊看了眼旁邊的簽筒。
馬良隨手抽出一支,看了看,上麵寫著:3-82.
“謝謝。”馬良向譚止勳微微躬身施禮,然後轉身朝著坐在不遠處的盧祥安、吳瓊、小白揮了揮手,這才麵帶從容自信笑容的向裏麵走去。
他所在的賽場是第三,座位號八十二。
進入當作賽場的宴會廳內,卻見一張張桌椅整齊的排列著,讓馬良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時期的課堂上。確切的說,應該是步入了高考時的考場上,因為那個時候,和現在一樣都很重要。
考場內無形中就透著股讓人懸心的氣息。
此時的大廳內已然坐著三四十號人,其中有相識者就會湊在一起輕聲交談著什麽。見到馬良進來,這些人也都客氣的微笑點頭示意——能夠參加此次研討會,並且報名參加卜算預測大賽,說明都是同道中人,而且也算相識了。
將來難免還有見麵的機會,相互間自然要客氣些。
讓馬良感到有些詫異的是,那位黑人老爺子恩古瓦比大師、來自於馬來西亞的笑臉老太婆紮瓦大師,還有那兩位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白人老爺子,竟然都在這間賽場上。
一邊很友好的微笑著點頭與人打招呼,馬良一邊暗暗思忖著:“這要是白宗善和黛莉?莫斯也來的話,那真叫一個緣分了。”
咋就這麽巧合的抽到同一賽場內呢?
坐到自己桌旁,馬良沒有如旁人那般去閑聊些什麽,而是很專注的拿起桌子上早已備好的稿紙和鉛筆,開始將今天的農曆時間具體時間、宜、忌,還有自己的座位號、賽場號、座位朝向等等初步數據,全都認認真真的在稿紙上排列出了公式,開始嚐試著先一步推算下,今天的比賽題目會涉及到那些方麵。
有道是笨鳥先飛……馬良並不會因為有了盧老爺子的鼓勵,從而就真的把自己當成小說裏的主人公無所不能天無敵逢賭必贏。
作為新人,必須要慎之又慎。
便在馬良認真的左手掐指,右手拿筆在稿紙上推算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他旁邊停下了腳步。
“幼稚!”
略帶嘲諷和鄙夷的聲音響起。
馬良抬眼看了看,竟然是白宗善。
卻見白宗善說完這句話後,並沒有離去,反而是麵帶冷笑和挑釁之意的看著馬良,一副“你能把我怎麽樣?”的欠抽表情。
激將法!
如果馬良這時候勃然大怒生氣,或者動用術法,或者動手抽這老丫挺一個耳刮子的話……說不得這老家夥就找到不參加比賽的理由了——就像是碰瓷之類的人,反正丟臉的是你們中國人。
抑或是,白宗善繼續參賽,如果不能拿取第一,就到處宣揚中國人怎樣怎樣不公平,提前對他進行了傷害,影響了他的發揮。
“白大師,你真夠白的……”馬良笑了笑,道:“在韓國天天鑽研易學,潛心學習儒家思想,就這點兒水準?還敢口出狂言要在卜算預測大賽上拿取第一名,開什麽玩笑啊?我勸你棄權趕緊回去吧,別在中國丟你們大韓民族的人,現你們大韓民國的眼了。”
馬良一連串擠兌的話語,讓白宗善一時間有些愣住反應不過來。
他畢竟是韓國人,漢語水平雖然已經達到了能對話的程度,可短時間內哪兒能理解通透馬良的這些話?
好在是,他知道馬良不會說好聽話。
所以稍做思忖後就大致明白了怎麽個意思,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時候賽場內已經有很多中國人向這邊兒看來,各自臉上都充滿笑意,更有甚者還朝著馬良豎起了大拇指。
剛才大家可都看到也聽到白宗善先找茬挑釁的。
若非是礙於各自的身份,都恨不得自己為馬良出頭教訓下這個韓國棒子了。
白宗善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憋了一肚子氣,端著高人和前輩的架子,昂首挺胸的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二貨。”
馬良嘟噥了一句,然後很大大咧咧的站起身來,堂而皇之的向眾位看客們拱了拱手。
眾人頓時哭笑不得,紛紛朝著馬良示意後扭過頭去。
白宗善更是氣憤不已,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微微闔目運氣養神——激將沒有成功,反被馬良激怒擾亂了心神,這可不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卜算預測。
馬良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上午十點十五分。
賽題應該送來了吧?
掃視了一圈大廳內,卻見還有二十多張桌子是空閑的。
而此時也沒有人再進賽場了。
剛想到這裏,卻見幾名工作人員抱著厚厚的一遝遝的紙張走了進來,兩名專家跟隨在側。
“比賽馬山就要開始了,請各位做好準備。”
一名專家微笑著說道。
也沒有再多廢話,工作人員就開始挨個兒的向大家發放比賽的試題——每一份試題都有五道題目,分別寫在一張紙上,五張紙用曲別針固定著發放到參賽選手的麵前。
此次比賽的題目,因為考慮到有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外賓們,所以在擬選題目時,就要格外的注意了——有些太過於涉及到國內情況的題目不能出,因為外賓們在這方麵明顯占據劣勢了;還有測字不行,你玩兒漢字遊戲的話,幹脆讓人家外賓們每個人默寫一遍《出師表》算逑,明擺著欺負人嘛……另外,外賓們拿到的比賽試題,也分別由專業的翻譯人員用他們懂得的語言書寫出來,方便他們去比賽。
總之,必須要做到公平、公正。
比賽試題快要發放完畢的時候,門口處又走來一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古怪服飾,瘦瘦高高,臉色呈黃褐色,幹涸皺巴巴的,眼窩深陷、眉骨和鼻梁骨凸起,鷹鉤鼻。最讓人觀之就不禁有些心悸的是,她那雙眼睛裏始終透著幽幽的森森的綠芒,給人帶來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動畫片裏的老巫婆。
此人正是來自英國的巫師黛莉?莫斯。
兩名負責監考的專家自然認得黛莉?莫斯,便招呼一名工作人員過來,用英語請黛莉?莫斯到她所在的座位上,然後發給她英文版本寫好的比賽考題。
黛莉?莫斯看也未看專家,甚至都懶得理會服務人員的微笑邀請,板著張恐怖詭異的臉頰按照號碼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工作人員說著英語把比賽考題放在了黛莉?莫斯麵前。
黛莉?莫斯就旁若無人般的用長長的彎曲成鉤的指甲掀著紙張看了起來——很不禮貌,很傲慢。
工作人員麵露尷尬之色,卻也沒有發作,轉身走回來。
至此,比賽正式開始。
兩名作為監考的專家站在前麵,幾名工作人員則是分列在宴會廳四周牆根下,以方便隨時提出服務。
馬良收回了注視著黛莉?莫斯的目光,心裏暗暗腹誹著——曰,長的就跟個老妖精似的,還挺拿派,這要是大半夜的讓哥們兒突然碰見你,指不定就拿你當真的邪孽異物收拾掉了。
迅即的將心頭的這些雜念拋開,馬良拿起考題看起了第一道:
紙張上寫著幾句話,XXXX年X月XX曰下午XX時XX分,在京滬高速江蘇境內江陰-無錫段發生了一起重大車禍,一輛滿載鋼材的大型貨運車輛,與一輛同向向北行駛的大型客運車輛相撞,導致十四人死亡,兩人致殘,二十二人不同程度受傷。
請參賽選手推算出,這兩輛車車牌號碼中的數字分別是多少。
審完題目,馬良不由得扭頭看了眼坐在側方不遠處的黑人老爺子,心想就連自己一時間都不知道江陰-無錫段的高速公路的具體情況,這些外賓們豈不是更倒黴了嗎?不過他很快發現,感情人家外賓比他還有具有優勢——瞧瞧吧,人家那張考題紙上,還畫有簡單的圖案,表明了地理方向甚至還有詳細的坐標……把心頭的雜念拋開,馬良並沒有急於開始推算這道題目,而是繼續往下翻著看其它四道題目是什麽。
這時候,其他參賽人員都已經開始推算第一題目了。
這些人中,有的掐指推算,有的用筆在演算紙上寫寫畫畫,有的竟然還拿出了銅錢、竹簽之類的輔助工具,還有人閉目開始冥想,唇口微動著好似在嘀咕著什麽;那幾位外賓更奇怪了:
兩名金發碧眼身高體闊的白人老爺子,各自拿出了塔羅牌開始推算;來自馬來西亞的紮瓦老太太則是一臉笑眯眯的神色,枯瘦的一雙老手拿捏著一串兒黑色的珠子在不斷的搓撚著;白宗善端坐在那裏,上身筆直,麵向平和,眼瞼微微低垂,右手中的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很正規的樣子,不過他的額頭上卻已經係上了一條白色的不帶,好家夥,就跟以前要上戰場上的敢死隊似的;黑人老爺子恩古瓦比大師,因為眼皮子耷拉的過長,怎麽看都像是在睡覺的樣子,但他的手中卻拿捏著幾根食指粗細、半尺長左右,看似木製的小棍,在桌子上慢慢的擺弄著,像是在搬運很重的物事;最為亮眼的,應該就屬黛莉?莫斯了。
隻見她用左手拿著一麵小小的鏡子,是那種鵝蛋型還帶把手的。她長長的彎曲成勾的指甲在鏡子四周張牙舞爪般,看起來格外怪異和可怖。右手抬起後因為指甲過長又彎曲的緣故,根本就沒辦法拿起筆來。
不過她似乎並不介意自己能否寫出答案來,她隻顧著自己將鏡子置於臉前,滿臉陰森可怖笑容的盯著那麵鏡子看。
看到黛莉?莫斯現在的模樣,幾位年輕的工作人員不由得想起了童話故事裏的某個情節——魔鏡啊魔鏡,這個世界是不是我最醜陋,有沒有膽敢比我還醜陋的人………………馬良翻開第二頁考題:
上麵油印著一副黑白色的圖案,像是一個小區,又像是一所大學校園,裏麵有很多高低不齊的建築物,還有道路、圍牆、廣場之類的空曠地帶,還有樹木、綠化帶、停車帶等等。
紙張不大,但圖案很精細,精細到每棟建築物的層次、外觀格局,甚至是窗戶的數目、下方道路邊緣的停車帶劃線都有。
圖案邊緣還標有上北下南的箭頭。
問:這裏哪處地方發生過強-殲-案,至今發生過幾次。
馬良看著考題有些頭大,不過他並沒有被這道題的怪異之處吸引,而是繼續翻過去,看下一題了。
沒有人告訴馬良去這麽審題做題。
他也沒有這樣的習慣。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馬良考慮到的更為周全——有盧祥安老爺子無數次的親自指導和教誨,再有近幾個月來對《推背圖》的逆向推演測算,馬良現在對於卜算預測方麵,已經有了對信息根基的敏銳洞察力。
他認為,這五張紙、五道題目同樣要作為測算的基本信息,會用上的。
另外,每一道題排在第幾頁,在那一道題的前麵或者後麵,都可以用得上。
這些信息,會幫助馬良在推算每一道題的時候,從複雜變幻莫測的數據中,更清晰直觀準確的抽絲拔繭。
然而馬良本人現在,並不清楚自己這般精細的推算方式,此次卜算預測大賽上,隻有四個人在用。
這四個人中,有兩人純粹是出於突發的靈感。
還有兩人,是完全掌握到了這種對於各類信息的應用方式。
馬良掀開了第三道題目。
很簡單的一連串問題:此次國際易學理論與應用研討會,共邀請了幾名特邀嘉賓、多少國外來賓、多少普通賓客,除卻工作人員之外,一共有多少人參與此次會議;另外,參加此次卜算預測大賽的人數是多少。
馬良撓撓頭,暗想著每一道題都難做啊。
再掀開第四道題:
請參賽選手推測,明年世界上是否會有大規模兩國甚至更多國家參與的戰爭爆發,如若爆發,地點會在哪裏,會持續多久……看完題目,馬良就傻眼了。
怎麽還他媽出這種題啊?
這是未來啊!
難道今天還不能決出比賽的名次來,還得等明年再說?
開什麽國際玩笑啊,大家夥兒相聚一堂不容易啊!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