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瑜,不要再說了!”黃二姑大聲斥道。

艾音瑜眼神中充滿著怨恨的看向黃二姑,有些難以理解的說道:“師父,為什麽?”

被徒弟這樣看著質問了一句,黃二姑一時無語——她能理解現在艾音瑜的心情,是啊,為什麽……世間的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麽絕對的公平,被馬良欺負到了頭上,非得要把艾音瑜逼死!到這個時候了,換作誰也得作出最後一搏啊!就算是馬良身負絕世術法,其能力出神入化,身後更是有著強有勢的人物支撐,那又怎樣?

難道就這般甘受他的擺布,是殺是剮隨他?

誰也不是吃素的啊!

艾敬邦和陳和也露出了惱羞成怒之色,是他們主動提出安排了這次見麵和談的機會,不曾想卻根本無法得到哪怕一絲饒恕的機會。艾姓家族,豈能受如此大辱?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老虎不發威,就讓你們當病貓啦?

“馬良,你欺人太甚!”陳和寒聲道。

“我們國家有政策,有法律!什麽奇門江湖規矩,你們這些奇人異士就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嗎?胡鬧!”艾敬邦更是流露出了自己作為曾經的國家重要官員,手握大權者的上位者氣勢。

似乎真的被他們的氣勢所壓,馬良沒有再言語,低垂著眼瞼把玩著手機。

除了盧祥安和馬局長之外,誰都不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麵,正好遂了馬良的願——他知道,艾音瑜這次,是自己一步步走向死角,把自己帶進了鬼門關。而且,馬良真正從被動轉為了主動!

誰利用誰?

官方想要借馬良之手,以奇門江湖中的衝突為由,低調處理艾音瑜,從而使得官方之間的矛盾不會太顯露。

可問題在於,馬良很巧妙的把球踢給裁判,卻依舊站在場中。一言一語的把艾音瑜,乃至於艾敬邦、陳和,與秦榮、戴慶鬆之間的某種可能姓,帶入到了不可調和的狀態中——耍賴是最愚蠢的做法!

因為此次事件官方早就表明了態度,即便含糊不清。

艾音瑜想要借著沈玉麵,做出最後一搏,艾敬邦和陳和也趁機施加壓力,卻都疏忽了一點……秦榮和戴慶鬆所代表的官方部門,可是一個極為特殊的部門,他們處理此類事件的時候更具有靈活姓。

他們可不僅僅能按照所謂的江湖規矩來做事!

你們這麽耍無賴,豈不是明擺著挑釁他們這個特殊存在的部門嗎?

果然,戴慶鬆還沒有開口,就聽著秦榮已經冷著臉說道:“那就走法律程序吧,艾音瑜,我現在正式以國家安全部第七特殊事件調查局局長的身份宣布,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危害社會公共安全罪,所以我們將依法逮捕你!”

“什麽?”

艾音瑜和父親艾敬邦、舅舅陳和,全都愕然怔住。

“以邪術脅迫、危害他人,導致嚴重後果,在社會上造成極惡劣影響,嚴重幹擾了行業的正常秩序,無視國家法律,嚴重侵犯他人權利……”戴慶鬆不急不緩說著話,就像是手裏拿著份宣判書在念誦一樣,“艾音瑜,及一眾包庇、容忍、縱容其違法犯罪的人,都需要接受調查,承擔相應的法律處罰!”

話還沒有說完,艾音瑜已然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從椅子上摔下,癱倒在地。

黃二姑趕緊蹲下身試圖將艾音瑜攙扶起來,無奈此時艾音瑜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感情色彩,變得呆滯蒼白。

“這,這……”艾敬邦慌了神兒。

“秦局長,戴局長,你們這是……”陳和也有些失措。

秦榮板著臉說道:“艾音瑜一案,我們已經暗中調查了很長時間,掌握了充分的犯罪證據,希望艾副部長、陳書記,配合我們部門對此案的進一步調查。”說到這裏,秦榮視線轉向黃二姑,道:“黃大師,你雖然事先對此並不知情,但艾音瑜的術法修為是你所授,且配合艾音瑜銷毀證據……”

黃二姑急忙搖頭說道:“我沒有,是,是音瑜她受到了沈玉麵的蠱惑誘導,才會那麽做的。”

“小腳娘娘,別血口噴人啊。”沈玉麵神色輕鬆的笑著說道:“我隻是受她的請求,幫助其祛除體內邪術之咒,同時保護她不被邪術所害,我哪兒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麽事?在以前我們可不認識,嗬嗬……”

便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彪悍男子走進來說道:“戴局,外麵有兩位女士要進來。”

戴慶鬆點點頭。

隨後,吳瓊領著蕭冰薇走了進來。

吳瓊的神色很平靜,而蕭冰薇則是滿臉惶恐不安的神色,原本青春靚麗奪目的美麗容顏,此時早已經褪去,像個剛剛被人從銀窟裏拯救出來的受害女子。

“蕭冰薇,那位老先生,認識嗎?”馬良微笑著指了指沈玉麵。

“啊?”

蕭冰薇看向沈玉麵。

沈玉麵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道:“姑娘啊,你可把我給害咯……”

“他,他是,是想過要救我的人,他姓沈,後來又要幫,幫艾音瑜,我就跑出來了。”蕭冰薇結結巴巴的說著,竟是不敢和沈玉麵對視,更是緊緊攥住了吳瓊的手,一邊接著說道:“他收了我的錢……”

除卻艾姓家族的人之外,在座者全都露出了苦笑。

沈玉麵收錢是合理的。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是騙子。而且你蕭冰薇自己跑了的,人家一點兒責任都不用承擔。

秦榮嚴肅的問道:“那麽,你是告訴過沈玉麵,自己是被艾音瑜所害嗎?”

“啊?”蕭冰薇打了個寒顫,低著頭仔細想了好一會兒,說道:“沈大師他,他不知道是艾音瑜。”

不知道?

就連馬良也忍不住嗬道:“你不是都告訴他的嗎?”

“我,我想不起來了。”

這下,在座者大部分人都了悟了——沈玉麵做的真是滴水不漏啊,難怪蕭冰薇突然間逃走後,沈玉麵竟是根本不怎麽當回事兒。

其實到現在,沈玉麵的計劃已經被完全的打破,他也頗為惱火。

原先準備好的所有辦法,都無法開展下去。因為他根本沒想到,在座者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他就在艾音瑜的身旁,所以馬良,還有馬局長、盧祥安都有了安排,說話上滴水不漏。而秦榮和戴慶鬆也都已然對此有了準備。

蕭冰薇,沒什麽作用了。

這件事到此,就完全交由官方來處理了。

戴慶鬆和秦榮對視一眼,然後起身說道:“黃二姑、艾音瑜,艾副部長、陳書記,跟我們走一趟吧,哦,還有馬良、蕭冰薇,你們也得去。”

“等等。”沈玉麵忽而開口說道。

眾人都看向沈玉麵。

“當官要為民做主……”沈玉麵神色從容的瞥視了眾人一圈,道:“既然剛才說到了江湖規矩,你們又搬出了國家法律,我對此事當然不會有什麽意見。不過,我和馬良之間還有點兒小小的糾紛,咱們官方得給評評理啊。”

秦榮和戴慶鬆互相遞了個眼色。

你們這些奇門江湖中的大佬級人物,什麽時候做事請過我們官方來評理?

可既然沈玉麵開口,今天又恰好有了這麽一出,戴慶鬆和秦榮做位官方的代表,自然不能說我們不管吧?

“你說。”

兩人又坐了回去。

沈玉麵歎了口氣,還真有點兒像是被人搶了田宅的可憐農民老漢模樣,叨叨著把發生在唐山遷西縣的石樹怪事件講述了一遍。

這種事情……作為官方人員,還真的不好作出決斷來。

因為按照江湖規矩,那個石樹怪既然先是被沈玉麵發現,並且他還在其中布下陣法做了印記,那麽石樹怪理當屬於是沈玉麵的。但問題在於,老鴨山必然是要被開采的,是屬於民間礦業公司合法的開采範圍,從法律的角度來講,公司根本不會因為這種不被現實所認可的莫須有存在,去保護你的權利,從而不允許人家開礦。再說了,你發現石樹怪的時候,人家公司已經擁有了開采礦區的合法權利。

然而這是靖遠礦產品貿易公司與沈玉麵之間的糾紛,嗯,勉強這麽說吧。

而沈玉麵與馬良之間,又是另外一種糾紛了——奇門江湖的奪寶糾紛。

這是兩回事兒。

馬良呢,他是屬於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去了,合情合理。隻是恰好遇到了石樹怪,還有沈玉麵布下的陣法做好的印記。但問題在於,馬良拿了人的錢財,就得讓礦區進行正常的開采,就必須解決石樹怪。

石樹怪的寶貴,誰都清楚。

讓馬良拿出一半來給你沈玉麵?別說馬良,秦榮和戴慶鬆都覺得要求過分——你沈玉麵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去了,發現了石樹怪不趕緊拿下,卻偏偏拖延著,讓人公司也不能正常進行開采,別人來解決了你還不願意?

這沒道理啊!

道理是如此,話不能這麽說,規矩不能這麽講。

沈玉麵這是借著今天官方對於艾音瑜事件作出的決定,由此拿捏住了秦榮和戴慶鬆——你們這個官方部門,不是靈活姓大嗎?正好,不管從法律角度,還是奇門江湖規矩,這事兒怎麽解決?

…………

(未完待續)